｜發現東莞非遺之美 ｜
新的一年
唯有更篤定地去回首過去
才能更厚積薄發地看向未來
歲月悠悠，人生的長河
江湖兒女，故鄉與回憶
今年的「時令東莞」
推出「發現東莞非遺之美」計劃
將眼光聚焦在東莞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及其中的往事與悲歡
二十四個節氣
二十四個非遺故事
二十四個人間傳奇
進一步挖掘非遺項目的文化深度
書寫各個鎮街的文化內核
—
看塵十里綺羅堆，竹轎紗窗四面開。堤上行人紛似織，交盤會到水南來。
——《龍溪竹枝調》
立春，二十四節氣之首。
意味著風和日暖，
也意味著萬物生長，鳥語花香。
若是此時邀你共赴一場古時的野餐，
你有沒有興致？
在石碣，
每年立春前後都會有這樣的「野餐」。
人們到郊外踏青、遊玩、交友。
交互手中自帶的「春盤」相食。
喚作——「交盤會」。
這個包括春卷、生菜等生機盎然的春盤，
後來漸漸演變為我們熟悉的盆菜。
意為告別冬寒，迎接春暖。
在剛剛過去的春節，
人們迎來了久違的團聚。
人們帶著盆菜走親訪友，
成為一道風景。
石碣水南村崇煥路崇煥大排檔也忙得不可開交。
盆菜的製作和訂購早早就被排滿了日程。
大家都說，
這裡是村里做盆菜最好吃的地方之一。
而事實上，
在石碣，在水南村。
家家戶戶都會做盆菜。
交盤會，源於春盤。
春盤的風俗自唐代至明清，
也在美麗的水南村沿襲下來，
作為迎接春天最有情趣的文化傳承。
我們探訪水南村那天，
水南村的非遺傳承人鍾靈覺老先生，
也來到水南村東祠村的祠堂。
他和我們說起最有印象的一次交盤會，
滿面春風。
鍾老回憶說是當天擺滿了180多桌，
聚集了上千人。
浩浩蕩蕩的春盤擺滿了祠堂的廣場。
人如織，菜似錦。
盪氣迴腸，春光百媚。
△鍾老為交盤會等水南村的民俗活動所繪製的漫畫，重現了當年的場景。
正說著這交盤會的景象。
水南曲藝社的叔叔阿姨在祠堂里唱起了粵劇。
抑揚頓挫，聲聲悠揚。
鍾老說宛如當年交盤會晚上的熱鬧現場。
時間啊，
仿佛突然就停下了。
在這水南村的春日麗陽之下，
閃閃發光。
01
交盤會
古時候的春日野餐
水南村，頗如其名。
這個位於石碣鎮東部的村子，
順著東江水悠然而下。
有著四個美麗的自然村，
和著名的水南八景。
因為居住區和工業區分開，
紅磚黑瓦的村子安靜如畫，山水如詩。
交盤會，也正是在這如詩般浪漫的村子沿襲下來。
用時髦的話來說，
就相當於迎接春天的郊遊派對。
探訪當天，
鍾老把自己的漫畫長卷也帶到了村史館，
和我們重現當年的盛況。
他記錄了當年交盤會盛況的同時，
也記錄了水南村大部分頗有情趣的民俗。
據說是一天一夜，心中乾坤，一氣呵成。
頗有水南人厚積薄發的精氣神。
到底，是袁崇煥的故鄉。
時光倒退到數千年前。
吃春盤的習俗，
其實可以追溯到唐朝時期。
唐代《四時寶鏡》裡說，
立春日食蘿菔、春餅、生菜，號春盤。
由此一路延綿到清代。
就有了龍溪書院長韓榮光在《龍溪竹枝調》裡的記錄，
也就是開頭的那句詩——
「看塵十里綺羅堆，竹轎紗窗四面開。堤上行人紛似織，交盤會到水南來。」
這就是交盤會的由來。
所交換的「盤」，是春天的食物，
也是對一整年的祝福和期待。
1986年，水南村改革，
定交盤會為正月十五至十八，
與元宵合而為一。
以春日盆菜為核心，
以醒獅或曲藝文化活動為主要表演項目。
一方面，人們交換盤中美食，
每一種食物都要帶著春天的氣息。
類似春卷、白餅、蘿蔔、五辛盤（蔥、蒜、椒、姜、芥）。
這些東西，都帶「辛」味，
目的是醒魂、解春困。
用鍾老的話說——
就是提升人們的陽氣和精神，
讓一整年都精神煥發。
還有一種特殊的「丸」。
生菜葉裹著芫茜、蜆肉等捏成「丸」形。
既代表和美團圓，
亦象徵互相吃丸之後，算作結緣。
那麼以往的矛盾啊，一筆勾銷。
所以另一方面，
人們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結交朋友，
疏解鄰里和大家庭過往的矛盾和煩憂。
「比起要說的都在酒里，交盤會則是要說的都在春盤裡。」
春光下，
大家匯聚在廣場、在郊野、在席間，
呼朋喚友，歡笑連連。
用時髦的話來說，
這就是最古老的「野餐會」和「網紅打卡」了。
△交盤會當年的盛況，圖via文化石碣
到了晚上，村子裡還會有各種娛樂活動。
以幻術、雜技和各式各樣的遊戲為主，
亦有粵曲和粵劇，
好不熱鬧。
△交盤會當年的盛況，圖via文化石碣
仿佛一場盛大的生活藝術節，
拉開春日的序幕。
02
袁崇煥
曾經也吃過盆菜？
雖說後來的盆菜，幾經改良，
早已不再是當年素菜居多的模樣。
人們生活條件日新月異，
「春盤」里的種類也逐步有了，
愈來愈豪華的套餐和組合。
鍾老笑著說，
若是按時間推算，
袁崇煥當年應該也是吃過盆菜的。
畢竟，一年的好意頭，
都在這「聚寶盆」里。
現在的聚寶盆內，
融會了煎、炸、燒、煮、燜、鹵等多種烹飪方法。
最上面的一層，
多半是珍貴而肥潤多汁的食材。
比如被鍾老稱為寓意一整年「哈哈大笑」的蝦，
以及寓意家肥年潤的豬腩肉、燒鵝等等。
而中間切方刀的冬菇，
形狀像極了銅錢，
也代表了新的一年發大財的期待。
西蘭花，則代表花開富貴。
所有菜系滿滿的擺放，
必須爆出盆的邊緣，
象徵了富貴無邊。
而一家人或者朋友們圍坐在一起，
舉杯共食的時候，
也蘊含了這一整年，
家族團結，家庭和睦的心願。
現在，適逢春日，
石碣的年輕人們也有了新的生活方式——
訂製一個盆菜，
和朋友們在山青水綠的東祠村濱水公園棧道上，
散步、交友、聊天。
想來就是如今時代之中的——
交盤會。
03
水南村
英雄故里的春韻悠揚
若是選擇春日陽光里，
去水南村野餐郊遊，
必定是美到驚艷的。
我們常去的袁崇煥紀念園是一個選擇，
而越過紀念園的後側，
袁崇煥母親的故里——東祠村。
亦是春光好去處。
沿著湖邊行走，
祠堂和重新修建的老屋，都歷歷在目。
即便是重建，
但亦保留著當年的風韻和回憶。
大半個世紀過去，
鍾老對童年的光景依然記得清晰。
他指著祠堂旁的一處老屋，
「我小時候爺爺常在這，跟我講袁崇煥的故事。」
鍾老說當年這街巷之間，阡陌交錯，
交盤會的熱鬧，猶在眼前。
如今的東祠村，
在美麗鄉村建設計劃之後，
清新又不失底蘊，安靜又祥和。
不內卷，不焦慮，
舒緩的節奏，適合發呆和療愈。
因為足夠生態和宜居，
不少有想法的年輕人也早已不只是來打卡，
而是從外地回到家鄉創業。
沿著湖邊散步時，
我們已經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小店和工作坊。
據村里人說，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慕名來到這裡，
除袁崇煥紀念園之外，
這片寶藏秘境，
也漸漸成為新晉的郊野潮流勝地。
我們還在一家年輕人剛剛開的小店裡，
發現了不少傳統文化的元素。
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後輩們對於傳統的，
一種尊重和延續？
值得一提的是，
水南村還不只這一個驚喜。
除東祠村之外，
陳屋村、家仁村、脈州村，
各有各的精彩和風情。
訂上一份盆菜，
從東祠村開始，
一起沿著這大好麗陽，
郊遊賞春去。
—
立春之後，萬物甦醒。
處處是明媚的光景。
去石碣趕赴一場古時的野餐吧，
一年的好意頭，
心中的欣喜和期盼，
就此開啟。
來源：文化莞家
編輯：曹木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