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烏蘭察布豐鎮市城南舊事(四)

感興趣的小夥子 發佈 2023-02-05T23:28:55.016941+00:00

飲馬河向玉帶一樣環繞城東,緩緩的從東城流過,那不太雄偉的北山橫亘城北,向一排站在北方的衛士,守護著這個老城,正是古人說的,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回憶是冬天的風,緩緩的流在記憶的深冬里。



記憶中的豐鎮城四四方方,寧靜而溫馨。飲馬河向玉帶一樣環繞城東,緩緩的從東城流過,那不太雄偉的北山橫亘城北,向一排站在北方的衛士,守護著這個老城,正是古人說的,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大街上沒有現在這麼高樓房,也沒有這麼多汽車。我第一次見到的樓房,就是現在廣播局的辦公大樓,我記得好向是個二層樓,現在不知道為啥不是二層樓了,莫非樓房幾年不見也長個了?我們一夥小孩子上薛剛山玩耍時,在山腳下發現這個新大陸,那時的大樓剛剛蓋好,還沒有裝修了,令我們一夥孩子好奇,興奮,天底下還有這種房子了,房子上竟然又有一層房子,高興的我們跑上又跑下,跑下又跑上,山也不上了,一上午一夥孩子就在這個樓房裡瘋跑了。我們在東河灣的沙灘里玩耍,偶爾一輛急馳而過的汽車會讓我呆呆的看上半天,這麼大的東西,跑的又這麼快,它是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呢?薛剛山下是一片碧瑩瑩的草灘,幾個大的漚麻池裡有青蛙呱呱的叫,一些不知名的小魚和數錢數兒在裡面游來游去,薛剛山上也沒有現在的涼亭,石頭台階,高大的紀念碑,只有一個一人多高不大灰不色色好像也是紀念碑一類的東西,像一堵不高的磚牆,上面有個五角星,下面有些爛磚頭。我估計那是解放前建的,建成了那個大的,小的拆掉了,如果不拆,現在肯定是文物了。東河灣也沒這麼高的大壩,站在上面看好向要掉下去的樣子,很是怕人。那時的東河灣是一條緩緩流淌著的小河,河的西面是二中與三完校的後牆,河的東面是東園大隊的菜地,種著茄子辣椒西葫蘆圓白菜,對一年也種些一望無際綠森森的麻子,寬闊的河面上,是青青的草灘,涓涓的河水,金黃色的沙灘,一到夏天,就會有一些個光屁股小孩子在河水裡戲水,沙灘上奔跑,汽路上就可以聽到孩子們歡快的叫聲。記得東園的菜地里有一個很深很大的大井,一條真長的水溝,水溝邊長滿了綠葉葉帶黑點點的酸旺旺,那可是好吃的,酸酸的甜甜的。大井的水裡漚了很多的綠麻衣,碧綠的水中也有小魚竄來竄去,運氣好的話碰到東園大隊抽水澆地,我們輪替著爬上水管「咯咕,咯咕」喝個飽,冰涼的井水從嘴唇一直涼到肚皮。夏天,碧綠的菜園裡散落著幾戶人家的土房子,綠綠的圓圓的葫蘆葉子爬滿了土牆。風一刮,就像一群穿著綠裙子的姑娘在跳舞,笨重矮小的木門裡不時竄出一條不知名的土狗,也不咬人,抬起頭漫不經心的看你一眼,低頭就跑,跑遠了沖你「汪汪」的叫兩聲,那可能的意思是:你給爺過來,爺不怕你。土牆上的花貓,看到我們一夥孩子過來了,「喵喵」的叫兩聲,算是和我們打了招呼,用前爪子擦了擦臉,呼的一下跳下了牆,一轉眼不見了蹤影。站在東河灣的河灘上,北面是新大橋,南面是舊大橋,身後是薛剛山,眼前是北山,遠遠還可以望到飛檐斗拱的南閣。

東河灣西岸小草青青,一到夏天,女人們找一塊光滑的石頭洗衣服,就洗就啦家常,叨西油,嘻嘻哈哈的笑聲和陽光下五顏六色的肥皂泡順水漂走了,不知道為啥就洗就還要把衣服放在石頭上,用一根光滑的圓木棒子咣咣地敲幾下,把洗完的衣服晾在青草上,走時衣服都幹了,女人們站在青青的綠草上,從容地把一件件衣服疊成一摞,這時,太陽也從北山的西北方漸漸地墜了下去,夕陽的餘暉給南閣鍍上了一層金色,夕陽下,女人們背包挎筐,準備回家給孩子做飯了,現在人們有了洗衣機了,東河灣也沒水了,小城裡女人們洗衣服這道風景永遠消失了。

新大橋下有一個水文站的紅房子,還有兩條木船,我沒見木船下過水,現在那個紅房子還在,那兩條木船不知道去了哪裡。

記憶中晶鼎酒店這一帶好向有兩間很小的土房子,整個大西灘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偶爾的水坑邊有一些脫土坯的,脫土坯的人夏天戴一個大草帽,穿一紅背心,把和好的泥用手抱起,「啪」的一下子扣在幾個木頭模型的盒子裡,用泥頁抹平,往起一拿木頭模型,一排土坯就脫好了,等稍微干後,一排排的碼起來,碰上下雨天一澆,辛苦整個白費,脫好的土坯又變成了一堆稀泥,所以脫土坯的人就怕下雨了。好像脫一個是三哩錢,一千多個土坯才賣的是三塊錢,那個年代的錢真的是太難掙了,我們去西灘玩耍時,看到有人在脫土坯,我會呆呆的看上老半天,脫土坯的人視我為空氣,看也不看我一眼,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汗水從他腦門上順著臉頰一道道的流到了脖子上,又從脖子上流到了他的紅背心上,我心想這個人捏不知道熱,汗也不擦一下,小小的孩童心裡哪知道生活的艱心啊。往前走現在的錦綉花園金帝綠州一帶,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海子,夏天放了假,我們拿上廢棄了的舊綠塑料門帘,在海子裡會撈到好多金扁魚,有時也會跳下去玩水。當時的大西灘很漂亮,綠草茵茵,芳草萋萋,大大小小的海子點綴其間,前年和同學去蘆芽山旅遊,網上被人們捧上了天的馬倫草原,我一看笑了,比我們當年的大西灘差的不止一百倍,我們的大西灘如果不開發,圍個圍子都可以賣門票了,北京人來了都覺得是個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底見牛羊的好地方了,鬧不好馮小剛張藝謀拍電影都要來取景了。前幾年市里組織各個單位修久福西這個防洪大壩,看到汽象局的家屬房這一帶,也就是現在的喜紅超市往西建宇小區,人們說誰還往這住了遠的,看看現在,幾年的功夫,這一帶成市中心了。北坡街一帶是成片的四合院,站在五龍街巷口或十字街就能看到滿山的杏花,遠望紅騰騰的一片,我同學尚寶財他們的院子古香古色,穿過一個月亮洞門就上了北山,就有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還有一姓崔的女同學,她們家好向是兩進四合院這個院子給我的印象也很深,可能過去北坡街的老財多,有個叫王倫的同學,他們也在北坡街住,他們家就有兩把紅木太師椅,這兩把椅子給我印象很深,黑紅黑紅的發著亮光,如果放在現在,肯定值錢了,也不知道在不了。 往南現在的電廠一帶,我記得全是沙梁地,學校組織我們去毛魚溝樑上栽樹,我覺得好向到了天邊一樣,走時吃了一個軟麵餅子,餅子都消化了,還是沒有到,路過魚兒灣我探頭一看,好深好大,趕快離得遠遠的,真怕掉下去,那時的魚兒灣水面好像沒有現在這麼寬,感覺這一帶荒涼的好向騰格里沙漠。現在這一帶高樓林立,晚上機器轟鳴,燈火輝煌,可見古人說滄海桑田這句話是非常對的。

過去豐鎮的文化生活好向比現在豐富些,熱鬧些,豐鎮北路邦子劇團的演員在晉北張家口一帶是非常有名的,梨園世家層出不窮,出名的大毛眼二毛眼,六歲紅九歲紅,錢風山兩口子,得喜子,王桂蘭一家子,據說北路邦子領軍人物曾任中國戲曲家協會理事小電燈賈桂林就是舊社會在豐鎮劇團起家的,八零年的南園交流會,我看過小電燈的《金水橋》,名角就是名角,氣場是很大的。一對對的宮燈排過,扮演銀屏公主的小電燈出場,「秋日麗,金蟬鳴,翠竹弄影,廳堂內,珠簾微動,和風栩栩清。」七十多歲的小電燈扮相光彩,唱腔高昂婉轉,一下子把觀眾帶入了盛唐的長安城,台下雅雀無聲。過去的一些藝術家在她們所從事領域內的創作,達到了顛峰,讓後人望塵莫及,只可高高仰望而不能愈越,向粵劇演員紅線女,越劇演員王文娟,平劇演員新風霞,豫劇演員馬金鳳,京劇演員梅蘭芳。現代社會只會產生網紅與小鮮肉,真正的藝術就向醇酒一樣需要靜下心來慢慢的沉澱,很慶幸我見過真正的藝術家。全國人都知道賈乃里昂卻不知道六歲學藝十歲登台,為中國的戲曲事業奉獻了畢身精力的北路邦子藝術大師賈桂林。

記得好像是七七年,豐鎮恢復了北路邦子晉劇團,晚上在燈光場演出《牛郎織女》,扮演牛郎嫂子的王桂蘭出場,只見她右手拿一碗麵,左胳膊夾一擀麵杖,剛念了一句台詞「做了一碗雪花面」台下的全場觀眾哈哈大笑,這笑聲包含著問候,關切,鼓勵。這是對一位歷經劫難仍能向豐鎮的父老鄉親展示她芳華的老藝術家最好的掌聲。這時,台上的王桂蘭也笑,就向當年的竹林七賢劉伶和阮籍,多年沒有見面,他們都有許多的心裡話要對彼此傾訴,等好不容易見面後,劉伶「啊」的大叫一聲,阮籍也「啊」的大叫一聲,彼此便明白了對方想要對自己所說的心裡話,笑過以後,王桂蘭繼續演,台下的觀眾繼續看,這時牛用角一下子頂翻了面碗,牛郎的嫂子邊啊邊用手指指了一下這個闖禍的牛,王桂蘭用一個眼神就把牛郎嫂子那驚慌失策,計謀敗露奧惱自責表現的是淋漓盡致,過去的老演員,功底真是了得,我發現現在的演員眼神是空洞的,所以總是感動不了觀眾。

每天早上,戲院裡羅鼓鏗鏘,走在衙門口就能聽到,那是演員們在排練節目預備晚上的演出。天一察黑,戲院子裡是人聲鼎沸,燈燭輝煌,賣瓜子大豆的賣蜜酥麻花的,吵吵嚷嚷的,戲還沒有開演了,朱紅色的幕布還沒有拉開,只聽見嗡嗡的說話聲,也不知道人們說些什麼,左不過是一些個家常里短的小事情,弟兄兩個打起來了,可能是他媽為了看戲沒給好好的吃飯餓了,也可能是小孩子被大人們的嗡嗡聲吵的煩了,他媽趕快給買個軟麵餅子,一掰兩半,弟兄兩一人半個,「給,吃哇,一陣也不讓人省心」弟兄倆也不打了不哭了,只顧各自往嘴裡填餅子,這時只聽鼓敲鑼響戲開了。那時的豐鎮劇團排過一些有名的劇目」,《王寶川》,《秦香蓮》,《打金枝》《鞭打蘆花》《血手印》《女忠孝》《蝴蝶杯》,還排過一些連本戲《五女興唐傳》《狸貓換太子》,《五女興唐傳》說的是初唐時期,公子李懷玉落難,路遇五個傳奇女子,後來這五個女子幫助他成就了一番事業,王桂蘭的女兒在戲中扮演一位出家尼姑的丫鬟,可能是這個尼姑看上了李懷玉,讓丫鬟上前給說和,王桂蘭女兒長得很向周迅,扮相俊美,嗓音甜潤。只見丫鬟起朱唇發皓齒「好好好,中中中,上前勸勸呆相公,呆相公,你太愚蠢」,華麗的舞台,華麗的幕布,華麗的服裝,我疑為天人。」《狸貓換太子》說的是大宋年間,宋仁宗的母親李娘娘生下太子後被劉娘娘用狸貓掉包,嚇壞了皇帝,把李娘娘打入冷宮,太監陳琳救下了太子,後來李娘娘流落民間被草民范宗華所救,包拯陳州放糧,李娘娘告御狀,雪洗召冤。演到李娘娘在冷宮被劉娘娘火燒那場,布景是瓊樓玉宇的宮殿,忽然火起,李娘娘倉慌出逃,這一幕我記得很深,那個演宮女的是我們老爺廟街的兒媳婦,只見她說,「娘娘快跑,大事不好」拉著李娘娘就跑,平時我也見過這個人,平時也和我母親拉家常,忽然看見她在台上穿的粉盈盈的,那麼多的人看著她滿台地大跑大叫,便覺得這是個很有趣的人了。 記得有個戲最不好看這個戲叫《殺惜》,舞台上一個穿一身黑布鬍子長長的男人夾一包伏在台子上急急的走來走去,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桌子上罵罵咧咧,心想這是個啥戲了,名字不好聽,戲也沒意思,長大後才知道,這是《水滸傳》中最著名的一個戲,那個黑黑的男人叫宋江,那個打扮的花里忽哨的女人是閆惜婆,這個女人後來被宋江給殺了。還有一個叫《走山》的戲也不好看,一個長鬍子老漢和一個穿一身白衣服的女人,不停的在台上走來走去,老漢走一走用手撲拉一下他的長長的鬍子,再把他的兩隻手上下左右的擺一擺,女人就走就哭哭啼啼,跌倒了,老漢上去扶一把,我心想,這個老漢快走一走下個哇,那知道他一直也不下去,就就在台子上繞,繞的我都迷糊了,後來睡著了,也不知道後來咋樣了。一天下午,戲院的牆上貼了一張大大的海報,黃底子紅字寫著,今天晚上演出大型劇目《蝴蝶杯》,人們邊看邊評論,懂戲的人在海報下給人們講解田玉川游龜山路見不平,打死了總兵之子蘆世寬,被魚家女胡風蓮相救,在舟中與胡風蓮私訂終身贈送蝴蝶杯,後胡風蓮拿蝴蝶杯縣堂認親,為父鳴冤的故事,說的興致來了還要唱上兩聲,「田玉川坐船艙自私自想,悔不該抱不平身遭禍秧,月光下把魚女用目觀看,她好比西施女姑蘇台現,哭啼啼又好似昭君和番,我二人真乃同舟共難,今夜晚巧相遇千里有緣,倒不如結親眷,做一對好夫妻恩愛百年,」唱的是有滋有味,聽的是如痴如醉,恨不能馬上就鑼開鼓響,看看田玉川是怎樣抱打不平,私訂終身的,「走走走,快回家做飯,早早的看戲去。」

晉劇團的團長好向叫周道寧,就住在我們老爺廟街,團長我沒有印象,倒是見過團長的夫人,一天我去吉中香買軟麵餅子,正好碰見團長的夫人也在買,我覺得團長夫人和老爺廟街的其他家庭婦女差別也不大,周道寧出身書香世家,他們家族的人一直都是豐鎮文化界的領軍人族,我們老爺廟街可真的是藏龍臥虎之地啊!劇團還從集寧請來了著名導演高雲樓,這高雲樓導演的兒子和我一班叫高志勇,藝術家的孩子星二代,吃穿用度自是不凡,戴著花格子前進帽,穿的是寬尼龍條古銅色三緊服,警藍褲子,人長的精神,穿的也利落,餓了就去小鋪買軟麵餅子,羨煞我們諸位學友,不知道我的這位星二代同學現在幹些什麼。政府還從外地請了許多演員,從集寧請來了唱小生的人們叫集寧節,從寧武請來了唱小旦的人們給她起名寧武節,特別是寧武節,在豐鎮很有名氣,據說是小電燈的嫡傳弟子,唱的非常的好,小電燈的那幾聲咳咳腔學得是特別的到位,我看過她的《王寶川》《秦香蓮》表演非常的精彩,也是很有功底的。我還在劇院看過二毛眼的《白蛇傳》過道里也是人,二毛眼的青衣唱功很是了得,畢竟是梨園世家嘛。多少年過去了,現在這些個藝術家不知道去了哪裡了?她們創造的一個個舞台藝術形象有時會在我的腦海里閃過。

過去的烏蘭牧騎也是非常的了不得,出過好幾個國家二級演員,據說在文革年代排過大型歌劇《小二黑結婚》,還排過大型舞劇《紅色娘子軍》,這個我是沒有看過的,我看過烏蘭牧騎的話劇《救救她》好像是七九年呀也不知道是八零年,主角李曉霞的扮演者就是我們老爺廟街一位好像是姓田的女子,每天晚上戲院裡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文化館也有二人台劇團晚上也在燈光場演出,《掛紅燈》《打金錢》《走西口》《方四姐》演的也是非常出彩的,每天晚上的燈光場也是人哄哄的。

各個街道的每個四合院裡,在居委會主任的帶領下都成立了「向陽院」,「向陽院」的牌子訂在了街門上,晚上各個向陽院在院長的帶領下在大街上表演節目,舞蹈「火車向著韶山跑」,獨唱「大紅棗兒甜又香」「我愛北京天安門」,「俺是個快樂的飼養員」看的人也是很多的。正月十五的燈節,大街上更是人山人海,馬小,郵電局,稅務局,這三家的燈最好看,記得有一年稅務局做了個猴尿尿的燈,更是讓滿大街的人歡呼不已。各個居委會在城關鎮舉辦文藝匯演。燈光場晚上也常常會有藍球比賽,郵電局和稅務局的年輕隊員們打的是熱火朝天,我覺得好多的人搶一個藍球沒有什麼意思,一百貨那麼多的籃球,一人買一個不就行啦,常常是坐在看台上看著遠處黑幽幽的北山,覺得這世界好大好神秘好神奇。記得在燈光場舉辦過一場職業技能比賽,一隻雞連殺帶炸三分鐘就端上了桌子,讓領導品嘗,售貨員表演的是一抓准,顧客來買花椒,用手一抓就是一兩,不用秤,這是個各行各業技能大拼比,有炊事員,售貨員,理髮員……可能是過去所說的為人民服務的八大員,等我下校跑到燈光場已經遲了,看了個尾聲,很遺憾的。展覽館也經常舉辦各種展覽,展覽館就在燈光場往東,一個四四方方四合院,據說是過去的財神廟,我記得看過一個農業戰線大豐收的成果展,有真大的蕃瓜,真大的玉米,玻璃瓶里放著很大的一魚,有個塑像塑的是一個戴著草帽,穿著白襯衫在田間勞動人民,微風吹開了他的襯衫一腳,露出了裡面的紅背心,這個給我的印象最深。圖書館裡每天去看報的人也是很多的,大人們看報,我們一夥孩子進去也裝模作樣的翻幾下,工作人員也不管,有時發無聊,偷幾張報紙回去,自作聰明以為捏不知道,其實工作人員早看見了,不帶要理我們是。暑假圖書館圖書館專門讓我們小孩子進去看小人書,一下子放不下那麼多的人,一部分孩子看,另一部分小孩子就排著長長的隊,在圖書館的牆外等著。

過去公安局到了冬天,可能是為了震懾犯罪分子,用大汽車拉著一幫犯人滿大街的跑,拍街拍巷的人圍著看,冬天的早晨,人們正坐在家裡閒的發慌,忽然,高音大喇叭震耳的聲音傳來,人們都爭先恐後的往出跑,邊跑邊嚷,「遊街的來了,遊街的來了」有的人著急的連鞋業顧不上穿的往出跑了,殺人犯,搶劫犯,流氓犯,盜竊犯,一個人的脖子上掛一塊大牌子,牌子上寫著他們的罪名,看的人是興奮無比,邊看邊用手指指點點,車上的犯人把頭低的很低,羞的無地自容,我想,小城不大,如果露過他們家門口,被親人熟悉的人認出來,他們是個啥心情呢?人們一直看的車都開走了,還意猶未盡,邊回家邊滿意的評論著,這也算小城的冬日一景吧。


寫到這裡,我真的是驚奇我小時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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