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有術【鹽巴豬】
「女人,你該死!」
憤怒的聲音落在白芷耳邊,她胸口起伏著,夜色正濃模糊了男人的神情,只有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她煩躁的拉過了一旁的布料將其遮住,她知道對不住身下的男人,但木已成舟先用了再說!
「閉嘴!」
她還吼他?讓君承只覺得奇恥大辱,憤怒加倍,但手被這女人捆住只能任她如此放肆。
「我必定會弄死你!必定!」
惡狠狠的語氣透著暴虐的怒吼。
可白芷哪裡管他如何,反正今晚過後她便是自由身,這男人與她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如今唯一的用處只是~~
她越發認真,在月亮又出來的瞬間迎來了滿身疲倦。
深呼吸幾下,直到凌亂的心跳平復了這才看向了身~下這個早就被自己堵住了嘴、遮住了眼的男人,似是愧疚,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一把金葉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而後捂著有些滾燙的臉,一把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破身之日,面具消除之時!
穿越過來五年,她就等了5年,等得太久了。
屋外月色正濃,誰能想到這寒山寺後舍會住著一個如此俊俏的男子,到底勝過那寺里的沙彌。
起身穿好衣服正要離開,外頭傳來一陣急切腳步聲,接著就看到無數火把在四周亮起,一道鴨公嗓在門外喊道:
「陛下有旨:永寧侯世子君承與太子一黨交往過甚本應立即處死,念在侯爺勞苦功高,今赦免君承死罪,判流放三千里。」
聽完,白芷疑惑又震驚的回頭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他是君承?那個一年前摔下山導致不良於行的永寧侯世子?怪不得剛才被她~強了都沒反抗,原來是雙腿廢掉了。
可,聽聞他早就被送到山上靜養不過問世事,勾結廢太子?再一想到永寧侯寵妾滅妻的行為,明白了,君承怕是做了替罪羊。
嘖嘖嘖,這男人有些慘啊。
但此刻卻不是同情他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臉,屋外那麼多御林軍,她好不容易換個身份絕不可暴露。
她上前一把掀開了君承身上的被子,不顧他憤怒的眼神解開了他手上的繩子,她的臉就那麼清晰直白的映入到了君承眼中。
真特麼的諷刺,都完事兒了他才看到這個帶給他奇恥大辱將他強了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約莫17、8歲一襲青衣,長髮披肩,一張臉清秀紅潤,但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極有靈氣,又大又黑,好像只看一眼就能將人吸進去一樣。
白芷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她本是絕不可能讓這男人看到自己真實容貌的,但誰讓外頭的人都是宮中之人呢?形勢所迫兩害取其輕。
「不想讓人知道你被女人強了一會兒就別說話。」
威脅?這個女人還敢威脅他,簡直該死!
可就在這時大門被一腳踢開。
「哎喲喂,世子都不良於行了居然還能寵幸丫頭啊。」
一個太監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屋裡,在看到白芷的時候有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語氣透著譏諷和厭惡:
「你是誰?」
白芷看了一眼那公公身後的御林軍,一副乖巧膽小的樣子說道:
「回公公的話,奴婢是世子的通房丫頭!」
通房丫頭一說出口,莫說那公公就是君承自己都愣了一下,剛才與現在這女子的反應簡直判若兩人,如今謊話張口就來肯定有鬼!
「不,她不是,我不認識她。」
白芷心頭暗恨,該將這男人弄暈的,免得這麼多廢話。
但,她好不容易才換來的身份能被君承毀了?哼,做夢。
不過是低頭的瞬間,抬頭時那張只能算清秀的小臉上瞬間滿臉淚花。
「奴婢多謝世子好意,世子身陷囹圄還想護奴婢周全拒不承認與奴婢關係,世子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若有機會奴婢必報答世子恩情。」
說完,白芷更上前一把奪過君承手上的金葉子,還想要錢?要個屁!
可君承卻勃然大怒,狡詐詭辯,特別是看到這女人那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的時候君承更是暗恨不已,至於那金葉子更是自己畢生恥辱。
他要揭穿她!他即便落魄也容不得被一個女人欺辱,可是,就在他要出口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沒對啊,差點上當!她是以退為進呢,呵呵,到嘴的話一下就轉了彎:
「本世子有意護著你,但你卻如此記恩,罷了,本世子也就不好再說,你若是想報恩,那這發配路上往後就有勞……春花了。」
啥?
這意思是認她了?
還要帶她充軍?
更給她取了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春花?
君承看著這女人一臉震驚的樣子瞬間就覺得解氣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白芷的腦子也轉的飛快。
外頭那些人還在找她,本來還要想法子離開京城的,但若是成為了通房丫頭由官兵親自送出京城不就什麼麻煩都省了嗎?到時候半路再跑掉那才是一勞永逸。
這想法簡直絕了!
她立刻破涕為笑一副表決心的樣子:
「奴婢感激世子爺,奴婢定當好好伺候世子爺絕不會辜負世子爺對奴婢的好。」
這反應沒對啊!
今晚的事兒處處透著詭異,前世可絕對沒有這一遭啊!
一時間君承陷入沉思,兩人之間的官司太監哪裡知道?不過看到這通房丫頭居然這般有情有義,充軍都樂意跟著到底高看了一眼: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來人,那就將兩人一起帶走,天一亮即刻出城前往桐城!」
……
君承不良於行,下山的時候是有幾個護衛親自抬著輪椅的,剛到山下就見到一行人沖了過來,還沒看清楚人「啪」響亮的耳光聲傳來。
「你個逆子,枉我費心教養你20年,你居然背著老夫做出如此謀逆之事兒,你險些害了我整個永寧侯府。
我……我……我從此沒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你也不要再說你是我親子,我便當你死了,死了!」
一臉悲慟的永寧侯指著君承破口大罵。
若非白芷見慣這些算計手段,真要相信這侯爺怒其不爭的樣子出自真心了。
實則那眼底沒有半分傷心不說反而透著濃濃的算計,這個君承有這樣的親爹也是可悲。
「既然如此,那就請侯爺簽下切結文書,從此你我父子恩斷義絕,生老病死各不相管。」
嗯?
白芷還以為這君承怕是要求情或者說幾句軟話,卻不想他脾氣倒是硬,這是看穿了那侯爺的把戲吧?
「好,好,如你所願!」
一封早就準備好的切結書丟在了君承身上,君承看了一眼直接咬破了手指摁下了血印,從此兩人再無任何瓜葛。
永寧侯一走,眾人繼續上路。
8月酷暑,天亮的格外早,城內已經有百姓開始討生活了。
白芷小心警惕的觀察了一眼四周,果然看到好些皇城司的人在四處搜查。
她主動推著君承的輪椅隨眾人往前,直到和同樣要流放的廢太子一黨各府家眷匯合後,這才大部隊一起走向城門。
君承的目光一直在四周打量,雖然他也不曉得為啥這個女人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還對自己那般,明明前世並沒有這一遭,但他只能壓下心頭疑惑一切靜觀其變。
只是今日的京城似乎格外不同,他已經見到好幾個皇城司的人,他們可是帝王心腹輕易不可出動,這些人這是在找什麼?
君承的手指敲打著輪椅,努力回想著前世所發生的事兒,最後心裡一突,前世在寒山寺的時候的確沒有這女人的出現,但可有另外一件事兒發生的。
那便是一個沙彌被人殺死,等他被帶走的時,皇城司卻突然上來將寒山寺四周圍住。
所以這個女人她是……
「你剛才順水推舟故意說是我通房丫頭企圖混出京城,你是在躲皇城司的人吧?
女人,你說若是我喊一聲,皇城司的人會不會立刻出現將你抓走?」
突然傳來的話嚇了白芷一跳,他居然知道?
「你想幹什麼?」
君承知道自己猜對了,提著的心鬆了一半,頗有些玩味的看著身後的女人。
接下來的路危機四伏,他也不過重生幾日才理清頭緒,否則早就另做打算。
但即便如此他也有所安排,可那些人也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到達。
這個女人雖然不知道為何和前世不一樣的出現在這裡,可連皇城司都能出動尋找的人肯定不是簡單之輩。
所以……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嗯?疑惑的看著這個男人,烏黑的頭髮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一絲神秘。
「什麼交易?」
「我帶你出城,但你要護送我順利到達桐城,之前的事兒我便既往不咎,否則我立刻通知皇城司的人,你便插翅難逃!」
好敏銳的觀察力啊,看出來不說還藉此威脅交易?
所以,她是該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城門搜查的人越來越多,就連皇城司副統領也親自站在那裡。
輪椅輾軋在石板路上發出的吱嘎吱嘎聲音好像在提醒著白芷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你看,那個人好像看到你了,女人,再不答應可就真不怪我了。」
心跳的很快,白芷握著輪椅的把手越來越緊,威脅她?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就在皇城司的副統領慢慢逼近的瞬間,白芷輕啟嘴唇。
「成交!」
「所有女眷全部將袖子撩起來。」
四周一片譁然,如此不顧禮教有傷風化這是要作何?
「撩起袖子,否則就地斬殺。」
流放隊伍里哀嚎一片,既然被流放女子清白就別想保住。
而君承算是明白一點昨晚那女人為何要那般將他強迫了。
守宮砂!
這些人尋找有守宮砂的女子,可他們哪裡曉得這女人會這麼狠,直接不要清白毀了那能帶來麻煩的守宮砂。
拳頭捏緊,有一種被人利用當了工具人的憤怒,直到副統領走到了面前:
「你呢,撩起你的袖子?」
白芷一副害怕膽小又害羞的慢慢撩起了袖子,守宮砂的確不見,可那副統領還是看著她:
「你可不在流放名單之內,你是誰?」
似是害怕,白芷的手一下捏在君承的肩膀,只有君承明白,這女人不是害怕而是提醒,提醒他們的交易。
「大人,她是我的通房丫頭。」
那副統領果然有些驚訝。
「你去流放還帶上通房丫頭?」
四周好些人都看了過來,君承仿佛一點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隱瞞的,故意大聲說道:
「春花待我一往情深,即便知道我被流放也不忍我一人上路,如今我不良於行身邊總得有個照顧的人。
春花情深義重,我君承定不負她!」
好特麼的比自己還會演啊。
春花?喊的真順口,莫非真有這麼一個人?
四周聽到君承所言的人都看向了白芷,有情有義四個字瞬間給她蓋了章。
那副統領蹙著眉再次打量了一番白芷這才揮了揮手放行。
白芷趕緊推著君承往前走,卻不想剛走兩步副統領的聲音傳來:
「白芷!」
白芷恍如沒聽到繼續推著輪椅,但心頭譏笑連連,這些招數可是她玩剩的,她親自帶出來的人想用這招數來釣她?做夢!
可君承卻將這名字一下記在了心上,原來她叫白芷!
只要知道名字他就一定會查到她是誰,只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因為還有更大的危機等著他們。
前世,他那個好庶弟可是安排了無數人沿路磋磨羞辱他,而如今剛出城這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一個反賊怎配穿這樣的好衣服?來人,將君世子的衣服脫下來,也讓咱們也看看這京城第一公子不穿衣服光溜溜的樣子到底是有多麼引人瘋狂。」
饒是白芷也沒想到剛出城就這麼瘋,脫了君承的衣服赤裸上路?
怪不得讓她護著他前往千里之外的桐城。
這男人到底是得罪了誰會這般慘。
眼見那幾個衙役猥瑣上前,若是換做旁的白芷或許還真不想管,但這般羞辱……這君承可與自己有一夜~緣的,還輪不到他們如此羞辱。
直接擋在了君承面前。
衙役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
「怎麼?通房丫頭也想脫衣服不成?來,那就一起脫,讓咱們也嘗嘗鮮。」
畜生。
可流放犯人百人,衙役就超過兩百人,硬剛?剛出城呢,招來了皇城司可不得了。
忍住怒火,故意一臉害怕但又故作堅毅的樣子站在那裡看著那些人大聲怒吼:
「剛出城你們就如此不守規矩磋磨我家公子,陛下雖然流放我們,可卻沒讓你們折磨我們。
而我家公子更是三元及第,哪怕如今身陷囹圄可功名卻沒剝奪。
你們即便想動手也掂量掂量,若我家公子有個什麼好歹,你們真以為自己那一身綠皮能擔得起逼迫有功名的學子而亡的罪名嗎?」
君承真有些意外,她知道的還挺清楚的,三元及第,功名未被剝奪,前世他也是用這個理由讓他們很是忌憚了一路,否則早就讓他們磋磨死了,但隨著離京城越來越遠那些人又忍不住了,好在那時候他的人已經趕到,不然等待他的怕是無休無止的折磨吧。
那幾個衙役的確有些忌諱的看了一眼四周,特別是曾經好些坐在高堂上的大人們都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向他們的時候,一個個的到底收斂了一番。
剛離京還是再忍忍吧。
白芷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可她曉得這些人的狗性只會將憤怒積攢,隨後一定會更麻煩。
但,只要遠離京城了她還怕個球。
隊伍繼續出發,白芷推著輪椅繼續前行,頭頂的太陽灼熱非常,酷暑之下暴走於此著實是折磨。
可更折磨的還有這君承神叨叨的試探和詢問。
「你對我了解如此深,那麼你昨天是故意那樣對我的?是誰派你來的?你怎麼會被皇城司尋找?你到底是誰?」
故意?
是故意,但不是故意對他。
她的本意可是找個乖巧小沙彌的,御姐和小鮮肉那種,只是誤打誤撞看到了美男這才改變了策略,畢竟第一次嘛,還是想完美一些的。
哎,她也不知道自己會那麼倒霉穿越誰不行,非要穿越到一個暗衛身上,而且還是皇帝身邊第一暗衛。
她在現代雖然也是出自九門,但卻是少見能將上八將全部掌握在手的人物。
(上八將分為:1正將:千門中的萬事通;2提將:騙財專家;3反將:騙朋友;4脫將:前門中的妙手小偷;5風將:就是小弟那種;6火將:打手;7徐將:搞迷信的,以此騙錢;8謠將:散布謠言騙財騙色的口才專家)
但她也沒想到自己在30歲退休的時候還能穿越一把,為了安全脫生硬是蟄伏几年,好不容易打探到脫身法子,破了這完璧之身才是關鍵。
誤打誤撞居然和這君承有了交集,還被他看出一二。
如今這麼試探,想著還得繼續同路一段時間得離遠了她才好跑路,所以白芷故意低著頭在他耳邊低語:
「不,你錯了,我就是單純的看上了你的男色,然後想要一親芳澤,至於他們為啥要找我?這個問題你去問他們好了,我也不知道呢。」
恬不知恥!
君承勃然大怒。
可見他如此,白芷卻好心情的笑出了聲,這日子總算沒那麼無聊了。
殊不知兩人如此這般親昵模樣落在旁人眼中卻是礙眼至極。
剛才出言本想羞辱君承的衙役更是一臉厲色又算計的看著他們:
「那小娘皮長得倒是不錯,就君承那死瘸子她居然都樂意跟著,還不如便宜咱們幾個呢。
反正這接下來的路程還長的很,哥幾個想不想嘗嘗這小娘皮的滋味啊?」
這麼一說還真有些意動呢,這一路走下去想要磋磨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只是她可是良民不是那些罪臣家眷,如此可會不妥?」
其中一人更道:
「可若是良民主動獻身呢?那可就怪不到咱哥幾個了是吧?指不定一會兒咱就能得逞,去,讓隊伍休息一會兒,該開飯了。」
聽懂這句話後幾人笑的極其猥瑣,是啊,若是主動獻身呢?那怪得了誰?哈哈哈該開飯了呢。
一人一個黑面饃饃,唯有白芷沒有!
「小通房,你可是自願跟著的,要吃東西啊?自己去找吧。」
自己去找?此刻荒郊野外連片像樣的林子都沒有,找什麼?找空氣麼?
但看著那些人明顯算計的樣子,人精兒似的白芷會不懂?
君承也沒想到不對自己出手居然又針對上了這女人。
皺著眉想著如何幫這女人一把,突然,手中的黑面饃饃不翼而飛。
一轉頭,只見那女人已經搶過去三兩下啃下了肚。
這一幕別說是君承,就連那些衙役也是一愣一愣的。
說好的照顧世子呢?搶吃的?
「多謝公子,這一路奴婢雖然推車辛苦,可公子坐在車上曬太陽更辛苦呢,以後就別給奴婢吃了,公子自己吃吧。」
這個女人話里話外不就在提醒自己就是個坐在輪椅上享福的人,沒資格吃這黑面饃饃。
搶了自己的還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這女人絕對是他見過的這世上少見厚臉皮之人。
忍住怒火又見那些人的確心懷不軌,君承只狠狠瞪了她一眼就沒再說話。
白芷見君承如此模樣心裡倒是有些意外,沒鬧?沒罵?還算是個男人。
這會兒她才不會頂著大太陽去找吃的呢,等晚上歇息後再行動吧。
那些人看奸計沒得逞不甘心的很,幾人對視一眼只等再找機會,胡亂吃了些東西就繼續趕路。
反正這一路早得很,搶得了一次,怎麼?還能搶一路?除非不要她的好世子活命了。
……
大周朝是一個架空的歷史王朝,此時是第三代帝王同慶23年,大周朝歷經48年,治理下也是百姓富庶,只是隨著同慶帝年歲增加越來越有些糊塗,加上幾位王爺爭奪帝位鬧的越來越凶,這不一國太子落到如此田地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這一批流放隊伍每日三餐,每餐一個黑面饃饃,這種待遇其實算是另類,但聽聞是陛下特意下旨恩賜。
所以到晚間休息的時候依舊是一人一個黑面饃饃,白芷還是被排除在外。
君承已經做好了被白芷搶走吃食的準備,他甚至暗下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搶半邊回來,不然他若真餓死在這裡,他也就白重生一次了。
卻不想晚上的白芷居然一點沒打他黑面饃饃的主意。
甚至在對上眼的時候還極其諷刺他一番:
「怎麼?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不習慣吃這些了?吃不下也給我咽下去,要是餓死在半道老娘可就白推你走這麼遠了。」
說完見白芷起身向林子裡走去。
君承見狀趕緊詢問:「你作何去?」
問她?
「吃肉去,吃不?」
口沒遮攔,懶得與她一般見識。
可白芷真去了林子。
這大晚上的她不怕?
但又見有幾個女衙役帶著一些女眷去了林子方便,他覺得白芷怕是也是去方便的。
白芷這一去林子,見狀的人不少,偷偷跟上想占便宜的人也有,但白芷是誰?進了林子那就跟回了自己老家一樣。
8月酷暑,林子裡的野味肥美無比,白天日頭大不出來,可晚上卻是收穫的時候。
兩隻野雞直接開膛破肚生火烤制,很快撲鼻的香味兒傳來。
「好香!誰在那裡烤肉。」
一個胖子衙役拿著火把走了過來,他的手上也提著一隻野雞,白芷認識他,這次負責押送大部隊的一個副官兒。
白芷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手中的烤雞隨時可以作為攻擊的武器,在這裡弄死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做好了準備出手,結果那小副官兒卻聳了聳鼻子死盯著白芷手中的野雞:
「你那個能給我吃不?我也有野雞,我可以和你換!」
嗯?
看著旁邊大快朵頤的人白芷有些失笑,來這裡幾年見慣了這裡的人性貪婪和陰狠,看多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和陰險狠毒,卻不想還能看到這麼一個……奇葩。
「春花,你聽到我說話了沒?只要你每天給我烤雞吃,我就護著你到達桐城,別說我沒提醒你,好些人可都盯上你了呢。」
春花?真特麼的狗名字。
「大人只要吃的?」
那胖副官點了點頭:「嗯,出門前答應了我婆娘絕對不隨意欺負流放隊裡的家眷,這爛船還有三分釘,萬一將來他們起復了誰也說不準,結一份善緣總歸是好的。」
這麼有遠見?
「尊夫人眼光獨到!」
「那是,我媳婦可厲害了呢。」
這麼憨的性子怎麼做到副官的?
「他們若要動我,副官真能護住我?」
胖副官又拿了一隻雞在手並撕了一半遞給了白芷後這才道:
「我岳丈是桐城守將,我娘子是我岳父唯一獨苗,而我也是岳丈手下第一干將,咱們這些人目的地是桐城,在桐城我家就是一言堂。
他們若是敢在這裡得罪我,我娘子和我岳父必會為我出頭。」
呵呵,想笑,忍住。
但,穿越幾年總算來了好運,居然撞到這麼一個奇葩。
「好,我每天為你烤肉,多謝大人。」
揮了揮手,胖副官起身了,但好像想到了什麼提醒白芷:
「先說好,你呢我可以護著,但是君世子我是不管的,畢竟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君世子這條路可不會走的太平。」
這胖子還不是一般的仗義啊。
「多謝大人提點。」
胖子先走一步,白芷稍後吃飽後也走了出去。
但殊不知他們在林子裡耽擱了這麼久已經引起了旁人注意,特別是在看到她和副官一前一後出來,那副官還邊走邊提褲腰帶的時候,那一幕所有人心頭都是一凜。
白芷獻身給了副官!
就連君承也是眉頭緊鎖,在看到白芷回來的時候語氣極其不善:「你去哪裡了?做了什麼?」
這個人抽風啊?
「吃肉啊,不是和你說過嗎?」
胡言亂語。
「身為女子還是要知廉恥,守禮節。」
果然是抽風了。
四周的人都睡了,白芷靠在他身邊故意伸出手用指甲勾了勾他的耳垂。
「知廉恥?是這樣嗎?還是昨天那樣啊?」
「你……不要臉。」
白芷冷笑:
「不要臉?有本事你別硬啊,你若不硬我能用強?
說到底,你自己不也不知廉恥想要和我開車吃肉嗎?」
「你……你……」
君承氣的臉紅,這女人怎麼能如此恬不知恥的說出這樣的話。
明明是個黃花閨女昨晚才是第一次,怎麼如此油腔滑調就跟個青樓女子一樣孟浪放蕩。
可氣歸氣,鬼使神差君承就想知道這女人剛才幹啥去了。
「你與那副官一前一後出來,你到底作何去了?」
看到了?
「吃肉啊,和他一起吃的肉。」
還在亂語。
可突然又恍然大悟,剛才她說的吃肉是那個意思,所以……所以……
君承的神情瞬間就冷了下來,語氣極其冰冷嚴肅。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吃了那個肉?」
那個?哪個?野雞啊?
走了一天他倒是坐在輪椅上自在,可她累啊,再好的功夫和體力也累啊,吃飽喝足了這會兒當然是要睡覺。
至於這男人信不信那隨便了,反正又沒啥關係,等離京城一段距離後她立刻走人。
所以,閉眼睡覺的同時不忘含糊敷衍:
「對,吃了那個肉,睡覺,我都累死了。」
那一刻即便知道這女人和自己就是交易,可君承的心裡也是怒火滔天,說不出的彆扭和不爽。
她怎麼能如此不知廉恥,昨天才和自己行了敦倫之禮,今天轉頭又立刻轉投他人懷抱。
這女人簡直可惡!
第二天。
「你這臉臭的跟吃了大糞似的誰惹你了?還有你那黑眼圈昨兒偷牛了?」
冷冷的鄙夷的看了這個女人一眼,似乎和她多說一句話都嫌髒。
見君承不理她,白芷又不犯賤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等到每人發了一個黑面饃饃的時候意外的是白芷也有了。
發糧的衙役面露嘲諷:
「春花姑娘可真是好手段啊,我們副官親自發話給你發口糧,往後你和這些流放人員一樣待遇,嘖嘖嘖,看來我等還真是小瞧你了。
君世子好福氣,有女人如此為了你犧牲,嘖嘖嘖,我等啊佩服都佩服不來喲,還是你豁得出去,自己的通房丫頭都捨得。
嘖嘖嘖,早說啊,早說也讓哥幾個嘗嘗鮮不是,這黑面饃饃保管管夠,哈哈哈。」
那些調笑的話氣的君承恨不得衝上去殺了這些人。
手中的黑面饃饃更是覺得難以下咽,怒氣的將其扔掉。
本來白芷一點都不在意旁人所言的,在她眼中別人喊春花就好像喊旁人似的,可如今君承將糧食扔到了地上,瞬間就被旁人搶走胡亂塞入嘴裡的舉動,還是讓白芷的怒火一下串了起來。
「看來你不餓啊,也是,坐在輪椅上的人哪裡來的資格餓呢,既然不餓那就繼續走吧。」
她神情冷冷的,即便昨兒遇到了那皇城司副統領也沒見她的表情如此冷過。
可君承半點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
只覺得這女人裝模作樣。
隨著大部隊繼續前進,快馬加鞭往不同方向跑過的人也是時常見到。
看來皇城司的人已經全數出動,能讓皇城司這麼找的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君承疑惑的很,他重生一次對未來幾十年周朝的事兒了如指掌,但這個白芷偏偏除外,就連這個名字他也從未聽過。
不過前世的皇城司會在三年後隨著帝王駕崩突然神秘消失,就連新皇登基也沒有再安排皇城司,聽說是先帝留下遺詔從此解散皇城司,而且勛貴之家更不可私自豢養死士。
奇奇怪怪的遺詔讓當時很多家族都陷入了整頓之中,當時就連他也受了些許牽連,讓他的人不得不隱藏起來。
如此看來難道這些和這白芷有什麼牽連?
不會吧?她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女人又能翻出什麼天呢?
這個女人能不能翻出天他當天就知道了,因為中午發饃饃的時候白芷居然再次搶走了他的吃食。
從昨晚到現在什麼也沒吃,君承早已餓的眼冒金星。
「你幹什麼?」
看他如此咬牙切齒,白芷冷笑:
「與其讓你扔了給別人還不如讓我吃呢,反正我還餓著呢。」
「那是我的,我想扔就扔想吃就吃,你管不著,憑什麼搶?」
白芷突然上前貼著他一副親昵的樣子故意笑道:
「憑我是你的通房是你的女人!你去問問他們,我搶自己男人的吃的誰會說我搶錯了?」
君承的臉在聽到「我自己男人」這幾個字的時候一下爆紅無比……
「你……你……」
「你什麼你,我要是你就閉著眼睛好好休息保存體力,反正餓個一天兩天死不了。」
這下君承是真沒說話了,沒力氣是一回事兒,這女人走開不理他又是另外一件事兒。
如此只能繼續忍著,等到了晚上修整饃饃果然沒到自己手中就再次被搶。
本來還想折磨他的那些衙役一個個笑的牙不見底。
還以為小通房多重情重義呢能跟著一路流放,卻不想還能看到這樣有意思的一幕,瞧這搶東西搶的,他們都不用出手收拾人了。
而且,此刻更八卦的是副官居然直接找過來了,那春花笑嘻嘻的跟著就進了林子。
嘖嘖嘖,刺激啊。
而君承看到白芷頭也不回的跟著那胖副官進了林子當真是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無恥,無恥。
白芷烤的野雞是好吃,為啥?沿路看著有野檸檬了采了,野香料了也采了,甚至運氣好還有野蜂蜜也能發現,加上胖副官隨身帶著的鹽,這肉烤的滋啦冒油別提多香了。
「春花,你要是去了桐城靠著這烤肉手藝也能養活自己。
我們桐城可不在意女人是否清白之身,反正你也就是個通房丫頭,還不如找個軍戶嫁了當正頭娘子呢。
只要你能生娃你就是祖宗,那些漢子可得將你供起來。
你看我媳婦就是我祖宗,給我生了四個兒子,那在我們桐城可是頭一份兒呢。」
好福氣啊,古人若是有這麼多兒子的確是福氣極好了。
這傻人有傻福說的還真沒錯。
「等到了桐城那我就找個正經人家嫁了。」
笑嘻嘻的回了胖副官一句,胖副官還真猛地點頭:
「可以啊,我讓我媳婦去給你說媒,保管給你找個好的。」
白芷心生感激她怎麼可能走到桐城呢,估計頂多再走幾天就要和他們分道揚鑣了,所以只附和道:
「那就謝謝大人和夫人了。」
吃飽喝足兩人再次一前一後出去。
這下看到兩人動靜的人更多了。
有人鄙夷白芷行為放蕩不要臉,可也有人感嘆一句亂世不易,想要活命如此豁出去也是難得。
只有君承那臉沉的要滴出水來。
可是等白芷回到他旁邊坐下,一天一夜沒吃過任何東西的君承此刻只覺得自己的嗅覺出奇的靈敏,他居然聞到了烤雞的味道,而且還是從白芷身上傳來的,所以:
「你真吃肉了?」
白芷白了這白痴一眼。
「不是,偷男人去了。」
被揶的不輕,可君承的確聞到了味道。
而且,吃肉和偷人可以同時進行的不是嗎?
「所以,你用清白換了肉?」
白芷聽到這話不氣反笑:
「不,我用清白換了自由,你想不想吃肉啊?我這裡有啊,我賣身供你呢,只要你點頭肉就給你吃,吃不吃啊?」
君承感覺跟這女人在一起他一定能少活幾年,瞧瞧這些話,瞧瞧多混帳,賣身供他,他需要嗎?需要嗎?
他已經不想再和白芷胡扯,也實在是沒有了力氣,因為沒吃的所以就拼命喝水,這會兒內急的很,君承自己推著輪椅去了一旁的草叢。
白芷看他走了,這才酒足飯飽的躺下來休息。
今天一路上都有人騎馬搜查,看來皇城司還沒死心呢。
罷了,那就再堅持一段時間,只要好好的當她的通房丫頭她總能將那些人甩掉。
白芷這邊想的好另一邊卻傳來了悶哼聲,抬頭一看,真是麻煩,君承挨打了!
想了想到底認命的站起來當好通房丫頭的職責,臉一跨,聲音一尖,瞬間哭兮兮的跑向了她家公子那邊。
「別打我家公子,別打……」
有點慘。
瞧那臉打的。
白芷哭兮兮的跑過去直接趴在了君承身邊,雙手顫抖不忍的摸上了那傷口。
嘶!
好痛,她故意的!故意用手指戳他的傷口。
可偏偏她那眼淚花兒就跟不要錢似的,若不是知道這女人什麼德行他差點就要信了。
看來不僅謊話張口就來,就是這戲子才華也是渾然天成。
「小通房,你阻攔咱們辦差教訓不聽話的犯人,當心我們連你一起收拾。」
明晃晃的警告,可她是小通房啊,當然要不遺餘力的保護她家公子了。
「可是……可是我們公子身子如此羸弱又不良於行,哪裡能受得了這個。」
「呵呵,受不了?那也得受!誰讓他那般膽大居然勾結亂黨。」
白芷蹙著眉一副為難的模樣,最後咬著唇道:
「可陛下已經處罰了我家公子,兩位如此就是動用私刑,對,你們就是動用私刑,我要告你們,告你們。」
那副越說越有理越說越理直氣壯的樣子引得兩個衙役「噗嗤」笑出了聲。
「私刑?小通房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從這裡一路到桐城你可曉得要走多久?
三個月,一路上病死的、累死的、偷跑的你當上頭沒將這死亡人數算計在內?
告訴你,能活到桐城都算你們命大,而且等到了桐城那就是西北邊際戰亂不止,和這一路的艱辛比起來那裡才是你們的地獄。
說我們動用私刑?你去告啊,看看能告誰。」
說完,那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笑小通房的天真。
可白芷要表現的就是這個天真,她故意歪著頭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君承,最後再一低頭思索又猛地抬頭道:
「可我家公子是跟著太子一起出事兒的,如今太子被圈禁,誰又能保證陛下不會心軟放了太子?太子可是陛下唯一嫡出,左相還沒死呢。」
這話就連君承也意外的高看了一眼這女人。
可還沒完,只聽這女人小嘴巴繼續:
「即便左相死了,若是死前求陛下隆恩網開一面,誰敢保證太子就無翻身之日。
你們別忘記了,左相不僅是四朝元老還有先皇親賜打龍杖,他更是太子的外公,即便如今退下來了,陛下也絕對不會不給他面子。
再者,這一路艱辛即便你們不動手我家公子也會吃盡苦頭,你們拿錢不辦事難道不香嗎?
誰又會真的千里迢迢回去告密?
兩位,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最後一句話可真是一下戳中了兩個衙役的心坎。
這些犯人中對那些大人什麼的他們都沒有過多出手,想的無非也是這句話,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這君承卻是有人特意交代。
但如果太子真能翻身呢?
兩人都帶有些遲疑,就在兩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這小嘴挺會說的,真沒想到一個小通房還能有這等遠見?」
隨著話音一落全都轉頭看了過去,這一看白芷摸著君承傷口的手又是一緊。
君承痛的發慌,正要罵,卻看那女人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再看說話那人的打扮,錦衣衛?看來白芷忌憚這兩人。
果然,其中一人走上前用刀尖挑起白芷的下巴……
「公子,公子……」
喊公子就喊,又戳他傷口乾啥?這女人真是可惡。
但契約精神還是有的,那女人即便再可惡可是在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
雖然過程……但,他忍了。
「你們幹什麼?別想欺負我的春花!」
好想笑,忍住!
但,君承的袒護極其巧妙的將她與刀尖之間的距離拉開了。
他一臉擔心和防備,半點不懼的迎上了那兩個錦衣衛。
「還真是情比金堅呢,君世子如今都淪為階下囚了還想英雄救美?」
君承面對嘲諷還真迎面而上,那樣子雖說落魄,可還真有了一丟丟京城第一公子的樣子。
「即便我再落魄只要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們欺負我的春花。
而且她沒說錯,那些話就是我親口教的,左相到底是太子的外公,別說是我,就是這發配的官員之中不乏有左相得意門生。
如此迫不及待的對我等出手,將來太子一旦起復就是爾等葬身之日。」
氣勢如虹,不卑不亢。
讓那兩個錦衣衛都不免高看了這君世子一眼。
原來那話是這世子教的?怪不得呢。
將刀收了回去,冷笑一聲看著那兩個衙役:
「聽到了?凡事兒可別不留餘地呢。
老六,咱們走吧。」
那兩人說完還真走了。
兩衙役面面相覷,但不得不說還真有些忌憚了。
啐了一口唾沫相互看了一眼也轉身離開了,但轉身後的對話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錦衣衛都追到這裡來了,看來皇城司這次要找的人不簡單啊。」
「小道消息,聽說先皇遺詔失竊……」
君承震驚的看著白芷。
白芷沒有一點躲避直接頂上:
「我可沒拿,別這麼看著我。」
「我也沒說你,你不打自招?」
嘿嘿。
但那兩個錦衣衛可沒走遠,白芷再懶得搭理他,可這人設不能隨意改啊。
「公子,我還是扶你回去吧。」
即便不願可還是得撐著這女人坐上輪椅回到隊伍之中。
好多人都知道君世子是被特意關照的,所以他那四周自動的避開了一個圈兒,沒人想被連累挨打。
「給!」
黑面饃饃遞到了面前,她捨得給自己吃?不是搶走了嗎?
「看什麼看?不吃就算了。」
一把搶過胡亂塞入嘴裡。
白芷笑了笑,趁著拿水囊的時候看了一眼四周,看來皇城司的人真不是吃乾飯的,這些年在自己的帶領下還真有些本事,這是盯上了這幾百人的大部隊了,加上剛才那兩個和躲在暗處可不下十人。
一時半會兒真走不了了!
心裡有了底,再對這位君世子就得不同態度了。
「你不是被君家推出來的替罪羊!還真是小看你了。」
君承吞咽的動作有些微停滯,但很快恢復正常。
「但只要讓別人以為你就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就夠了。」
這話什麼意思?
君承就這麼看著白芷,白芷笑了笑又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君世子這手玩的真好,差點連我都騙了。
下山的時候永寧侯那舉動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被侯府推出來的替罪羊,畢竟侯府出手夠快、夠狠、直接和你斷絕關係。
沿路挫折,你那庶兄更是收買衙役讓你受盡磋磨,一樁一件你都極其可憐委屈,估計就連永寧侯都沒想到他們看似迫害你,除掉你,而你卻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你其實一點不冤枉,因為你——-就是太子的心腹,對吧?」
若說之前君承以為自己捏住了女人懼怕皇城司這個大把柄的話,那麼現在這女人的話絕對就是將自己的把柄捏在了手中,因為她說的分毫不差。
這麼聰明的腦子,剛才對衙役那些話中體現的對京城局勢又摸的如此清楚,所以君承也不甘示弱看向她:
「那你呢,你是皇城司的人,對吧?!」
兩人不甘示弱互相盯著對方,可落在旁人眼中卻是情意款款,纏綿不斷。
「這種時候不論小通房如何獻身,其實她對君世子的情誼倒是不假。」
「就是,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吃的,別說她了,剛才我可看到那張家的小妾也和一個衙役進了林子了呢。」
「是呢,我也看到了,不就是為了多要一個黑面饃饃嗎?這笑貧不笑娼,更何況是為了活下去呢……」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話,白芷笑了笑,主動收回了視線將手中的水囊遞了過去:
「公子,別噎著了,再喝點水吧。」
君承自然也聽到了那些對話,他很認真的接過白芷手中的水囊。
所以他們算是達成了共識?
輕咂一口,用極其微不可見的聲音在白芷耳邊輕語:
「四周有人?」
京城第一公子不僅長得月朗風清,英俊風流,這腦子和長相還能成正比啊。
突然覺得自己睡了他、強了他還真是一點不吃虧。
這聰明勁兒咋那麼招人稀罕呢。
「白芷姑娘之前是想半路跑路的吧?怎麼?如今這是要改變策略了?當初我可說的是護送我去桐城的,我以為白芷姑娘應該有契約精神才對。」
呵呵,白芷?怎麼不喊春花了?
「公子冤枉我了,我怎麼可能丟下公子跑路呢,只要公子能安穩到達桐城,奴婢必定一路相隨好好照顧的。」
目光森森的看向這個女人,矯揉造作,那一聲聲的公子喊的人起雞皮疙瘩,就好像真是通房丫頭一般,特別是對上那雙黑黝黝的眸子,仿佛要將人吸進去。
深呼吸一口氣:
「好!那就有勞春花了,你好好照顧本公子,本公子自然也會護著你,絕不虧待。」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這不契約再次加固。
「好,公子休息吧,天兒不早了呢。」
攙扶著他就地躺下,一切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雖然四周都有人但身邊的女人和他也是近在咫尺,實在是有傷風化,彆扭不已。
「你再滾就要滾到旁邊那位老婆子身邊了。」
見君承一直避讓,那樣子仿佛自己是洪水猛獸。
「睡都睡過了,你瞎折騰什麼?」
君承翻滾的動作一下卡住,這個女人說話真是,真是……
「你說話一直都如此直接孟浪?」
這就浪了啊?
「原來我們對浪字的含義有如此大的分歧,我以為那天晚上那個才算浪呢~~」
臉一下紅了,這個女人太口沒遮攔了。
「身為女子還是得矜持一點。」
這樣嗎?那……
「哦,公子別再滾了,再滾就挨著婆子了,你我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很不必如此介懷,畢竟公子什麼樣子奴婢都見過的。」
有病?
君承震驚的看著她。
白芷被盯的有些不自在:
「咋了?不是說矜持一點嗎?這都很多點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了。
索性閉眼懶得再看,可心裡又想到了晚上的事兒。
「喂,你和那胖子到底做什麼了?」
沒完了?
白芷眼珠子一轉,估計靠近了一點挨著他:
「你不是說我用清白換肉了嗎?如今這般關心我,呀!該不會咱們睡了一覺你就喜歡上我了吧?」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胡攪蠻纏……你簡直……簡直口沒遮攔,不知羞!」
瞧這急的,這四個字的成語說的多溜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眉毛彎彎笑嘻嘻的看著他回了一個字:
「哦!」
哦?
沒了?
不再說點什麼?
可白芷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君承見狀心裡百爪撓心,到底幹了什麼呀?怎麼不說了啊?可剛才一問她就說自己喜歡她,她好大的臉,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喜歡這樣一個粗俗無比不通禮教的女子,絕對不可能!
一時間還真再問不出口了,但心裡的糾結讓他又失眠了。
白芷在一旁聽著他輾轉反側的聲音,呵呵,就知道他會糾結,就不告訴你!我就是玩兒!
第二天,某人的黑眼圈更重了,早飯沒人和他搶,而且他也學聰明了,拿到饃饃第一時間就是往嘴裡塞,瞧那樣有些丟人,說好的第一公子呢?
可因為這一路暗中跟著的人不少,也不知道皇城司是不是真的鎖定了這邊隊伍,所以走了一段路後白芷就不像之前那樣一直能跟上隊伍了,甚至可以用拖來形容了。
「手好疼啊。」
「腳也好疼啊。」
「公子,我好累呀。」
精怪精怪的,又作什麼么蛾子?
前兩天那健步如飛半點不輸旁人的氣勢呢?
看來還真是不一般的忌憚那些暗中跟著的人。
「這……」
白芷眼珠子一轉,故意嬌滴滴的說道:
「本來推公子的事兒就該是差大哥做的,是奴婢不忍離開公子身邊,可如今奴婢身子實在是弱的很,公子奴婢對不起您!」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天賦,怎麼會有這麼多眼淚?瞧瞧又是一副欲哭落淚的模樣。
旁邊的衙役極其不耐煩,而君承自然是護著白芷的。
所以也極其不客氣的道:
「你雖然是本公子的通房丫頭,可這一路也是自願跟隨,這些事兒本就不該你做,罷了,若沒人推本公子那本公子不走就便是。」
君承一副我就擺爛,隨便你們的樣子,那衙役恨得牙癢。
之前怎麼沒那麼多破事兒?
他們如今可是盟友,自然要一致對外。
衙役一推著這輪椅就知道有多重多累,怪不得那女人受不了了,這換做大老爺們兒也沒法。
白芷怕那些人看出什麼,所以走到一旁故意道:
「還不如用繩子將輪椅拴著讓馬車拖著走呢,這樣大家都省力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很快還真用了這法子,這下大家都輕鬆了。
而暗處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沒多想,一個弱女子推著走那麼遠他們已經覺得有些懷疑了,如今那樣子才算正常嘛。
兩人避開了一個危機,等晚間的時候副官再次出現了,這一回兒君承沒忍住,居然主動的拉著白芷的手然後看向胖副官。
「春花是我的丫頭,不管之前作何副官若是想用春花也得問問我是否樂意,畢竟她的賣身契可在我手中呢。」
賣身契?那是什麼鬼?
「賣身契?你在和老子說笑?你自己都是階下囚了,咋的?你還要糟踐人家?你到底是特麼的個什麼東西?
春花,我說什麼來著?跟著他還不如找個人當正頭娘子呢,瞧著沒出息的樣我看著就噁心。」
被罵了?
君承有一瞬間的錯愕和震驚。
白芷想笑卻又死忍住,還得故意一副為難的模樣:
「大人,請別這麼說我家公子,公子也不容易的,想來公子定是餓狠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的。」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副官兒更是火大:
「就他尊貴,陛下已經開恩一天三個黑面饃饃了,就他餓?旁人不餓?就他嬌氣?活該被人收拾,他就是慣的,春花你可別犯糊塗。」
被善意【提醒】的春花一臉為難,咬著唇,不安的看著副官,然後又情意綿綿的看著君承,那樣子就連君承都差點以為這特麼的真是對他情根深種的小通房了。
「可公子身子不好,之前還被人打了,我……我……大人……要不咱們改天再去吧,我還是想陪著公子。」
副官怒其不爭。
這個春花簡直就是死腦筋,可看到春花對君世子如此情深又讓他想到了家裡的娘子。
罷了,一頓不吃肉他也餓不死,可看著這君世子實在是來氣,他可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就見不得這種靠女人的小白臉。
所以直接抽出腰間的鞭子二話不說對著君承就打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旁邊那些人全都看了過來。
君承的手臂上瞬間開了一道血口子,他憤怒的看著副官,可副官指著他啐了一口唾沫開罵:
「沒用的小白臉,若不是看在春花的面上今兒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還賣身契?賣個錘子!」
罵了一句國罵,副官兒這才怒氣沖沖的走了。
旁人的指指點點暫且不說,戲精附體的白芷已經走上前淚眼婆娑的看著君承的傷口上手了:
「公子,你痛不痛啊?都怪春花,怪春花沒用,公子,你受苦了。」
很不必如此,你特麼的若是真心疼,能否鬆開故意放在傷口上的手?
倒吸一口涼氣,警告的瞪著這個女人,咬牙切齒的低吼:
「鬆手!」
白芷忍住笑:
「呀,公子,你的手傷的好嚴重,奴婢好心疼啊,公子……」
這公子喊得絕對不能忍:
「你再喊一聲公子老子就喊皇城司,不信的話你他媽就試試!」
喲,將這第一公子都逼著說髒話了呀?
好吧,見好就收。
「是的,公子,我不喊了公子,公子我錯了,公子休息吧。」
完事兒人家倒在旁邊就睡覺,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這一鞭子真特麼的白挨了。
看著睡在身邊的女人,他忍著傷口的疼假寐著,思索半天還是睜眼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道:
「你到底跟那副官去林子裡做什麼了?」
夜色中猛的睜開眼,冷厲一閃而過,接著轉身正對著某人。
四目相對,他躲閃不及,瞬間被那雙黑不溜秋的眸子給吸引住了。
「吃肉呀。」
君承啞然:
「只是吃肉?」
白芷突然笑了笑,伸出手在君承毫無防備的時候理了理他額間的碎發,再猛的摸到他的後腦勺將他整個人拉到自己面前。
呼吸之間已經近在咫尺。
一股說不出的女兒氣息直衝腦門兒,在他驚恐又詫異的瞬間,她故意與他耳鬢廝磨,動作親昵,而聲音卻冷厲如冰:
「都說了別喜歡我,怎麼就不聽呢?你這樣讓我不想吃肉,只想吃你了呢……」
說完對準他的耳垂,輕輕一啄,瞬間如火山噴發,他渾身僵直不敢再動分毫……
鬆開,推出了一尺距離。
好笑的看著這個已經呆若木雞的男人。
「公子,你怎麼了?」
深呼吸一口氣:
「你這女人,你……你……」
「放心好了,你為了關心我都受傷了我怎麼能再隱瞞你呢,真的吃肉喲。」
在他你了半天的時候她插口了,不管是解釋還是什麼。
說完,閉上眼再也不看這君承一眼。
而下意識間君承就信了她的話,她只是吃肉?
可這些人哪個是好惹的?前世他受了多少罪?雖然這胖子後來……但,也不是個能放著美人不撒手的吧。
滿心疑惑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加上耳朵熱的嚇人,在這大夏天的弄的他渾身如火燒一般,甚至他還能感受到某物的甦醒。
這個女人是會魔法嗎?啊?
「白、芷!」
咬牙切齒的開口。
白芷卻已經再次背對著他了。
不用睜開眼也知道他是什麼反應,唇角勾了勾:
「再喊我可真要將你帶去林子就地正法了,你知道的,人家可做得出呢。」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滿腔怒火硬是找不到任何發泄的地方,這個女人也太放浪形骸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一夜好眠,當然某人除外。
如今輪椅有人推了白芷是樂得輕鬆自在,但這份自在在看到越來越多的皇城司在隊伍中出現後就消失殆盡了。
「公子,你渴不渴啊?」
「公子,太陽好大,你都曬黑了。」
「公子,都怪奴婢照顧不好你身上都臭了呢。」
「公子……」
無數次君承都在懷疑自己讓這個女人陪著自己上路到底是一件幸還是不幸的事兒。
實在是太呱噪了,就跟一景兒似的,若是之前不覺得帶個通房上路有什麼的話,那此刻真是覺得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這一日,隊伍里已經好些個中暑走不動道的了。
晚間歇息在一片林子處,幾日沒有出現的胖副官又出現了,趁著君承去方便的時候白芷跟去了林子。
但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在自己和副官兒進了林子後身後有人跟著。
她越發小心翼翼,實在是搞不懂皇城司是怎麼會想到將目光轉向此處的,弄的她如此警惕,差點都要覺得自己真是小通房了。
「過些日子我會押解一批人坐補給車先行前往桐城,春花你和我一起走吧。」
剛坐下烤雞就聽到這麼一個震驚的消息。
她詫異的看著副官兒。
「怎麼突然要先走一批?」
副官兒念在這些日子烤肉的情誼也很直接道:
「有些上了年紀的官兒身體可是吃不消的,而且……反正那些人不能死就是了。」
副官兒雖然不好說其中一些話,可白芷已經聽出了一些問題。
看來皇帝不想那些跟隨太子的老臣死啊,也是,早前那些送上去的謀逆資料是她親自帶頭去查的,那些資料就跟早就準備好了似的齊全的很。
她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皇帝,也就是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讓皇帝對她下了殺心,否則她也不會離開的這般匆忙,留出這麼多馬腳。
如今來看,太子被廢這事兒皇帝怕是故意為之了……
只是眼前這麼大的機遇在這裡,若是跟著馬車提前走還真能省去許多麻煩也能成功避開皇城司的人,就在白芷想要點頭的時候,細小的動靜從東面傳來,到嘴的話立刻變了,一副擔憂的樣子看著副官兒問道:
「大人,能帶我家公子走嗎?」
胖副官兒看著這個痴情的女子,語氣有些不耐:
「若非看到你烤肉本事如此好的份上,這一個名額我是絕不會給你的。」
這胖子從相遇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對白芷如此態度。
可這做戲就得做全套。
「我知道,知道大人心善,我本不該提出這個要求的,可是我家公子身體羸弱又不良於行,大人口否將屬於我的名額讓給我家公子?
我可以在後面走的,我沒關係的。只要我家公子能脫離苦海,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
如此世道誰不是為自己考慮,可這春花如此單純又痴情當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眼前的烤肉已經烤好,他照例給她留下了一隻起身就走了,白芷沒有立刻追去而是跪在那裡一臉無奈又不知所措的樣子。
遠處的皇城司見狀並未現身驚動,而是一直觀察著那個女人。
他們得到消息白芷怕是已經破釜沉舟破了完璧之身換了容貌,所以他們才一直找不到人。
而這一批流放人員是最有可能讓她混進來了,所有年輕女眷他們都要調查,無一例外。
這個小通房更是調查之重,畢竟這君世子如此落魄了她居然還樂意跟著,這世上真有這般痴情的女子?
真若這麼痴情為何要跟著副官鑽小樹林?
但此刻見狀頗有些驚訝。
居然只是為了吃的?
此刻的白芷自然察覺到了那些人沒走,她故意帶著哭腔摸了一把臉,頓時一張小臉被擦的漆黑。
她珍惜的看著面前的燒雞,又一副警惕的樣子看了看四周,最後扯下了雞頭,雞翅膀,雞脖子、雞爪子那些邊角料胡亂塞到嘴裡,剩下肉多的地方則小心的用樹葉包起來,嘴裡還不忘念叨:
「公子餓了好幾天了,這下能有吃的了。」
說完就見她很珍惜的將吃的塞入了兜里然後跟著往林子外走。
皇城司的人亦步亦趨的跟著,白芷知道他們不會輕易離開,所以也是一副走幾步就差點摔兩下的樣子。
本以為馬上就要出去的時候,一個衙役剛剛小解完和她撞了個面對面。
衙役眼神以眼見的速度變得極其貪婪和猥瑣:
「喲呵,我今兒還有這等好運?小通房你這是才伺候完我們副官兒?來來來,也讓大爺我嘗嘗鮮,我可好久沒碰過女人了,哈哈……」
該死。
身後還有兩人跟著,若在平時早就一刀弄死這個人了。
可如今這局要如何破?
眼見那衙役已經步步緊逼,白芷見狀只能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衙役自然在身後緊跟,可她的人設是什麼?弱小,嬌弱的小通房啊。
每跑幾步她就得摔倒才行啊。
摔倒,爬起來,摔倒又跑起來,哦豁,被追上了。
「跑啊,我看你跑啊,乖,只要你伺候好了本大爺大爺就賞你一個黑面饃饃,哈哈哈,小通房快讓大爺來疼疼你……」
說完,那衙役向著摔倒在地的白芷撲了過去……
撕拉
單薄的衣衫被撕了個口子,潔白的皮膚露出。
如此靡靡之態引得那衙役越發瘋狂。
白芷簡直想罵爹,她不僅不能反抗還要做出一副受迫害的樣子。
那衙役在扯開了白芷衣服後立刻起身解起了褲腰帶,白芷知道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現在,她用力一推(當然肯定是使了巧勁兒的)再對準他的下三寸就是一腳。
「啊……」
男人最痛,那衙役當場倒地哀嚎。
「賤人你敢還手?我不會放過你的……哎喲……哎喲……」
按照白芷的性格這種事兒必定是斬草除根!可是小通房的人設卻是轉身跑啊。
天人交戰,簡直不甘心至極。
就在她慌忙起身的瞬間一塊大石頭向著那衙役砸了過去,哀嚎的聲音戛然而止,抬頭一看,君承?
「愣著幹什麼?砸,把他砸死。」
這麼狠?可她好喜歡!
白芷一副我害怕,我無助,我又不得不聽公子話的樣子,撿起地上的大石頭一下,兩下直到腦花都砸出來了她才停手。
「公子……公子……我好害怕,他死了嗎?他死了嗎?」
怕?
就砸人這狠勁兒他可半點沒看出她害怕,君承極其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了某處,果然如此!他深呼吸一口氣,伸出了略顯僵硬的手拍了拍某女的後背。
「莫怕,本公子在此!」
嘶!好惡寒的感覺。
不過君承是察覺了吧?這人別看不良於行但是這頭腦是真聰明而且也極其敏銳。
她再次哭哭啼啼上線,看了看她崇拜的公子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屍體。
「公子,那人怎麼處置?」
「挖個坑埋了吧。」
啊?
「公子,奴家嚇的沒有力氣了……」
作孽啊。
「那就找些樹枝或者石頭將他遮住,希望在明天離開之前沒人察覺。」
白芷這才別彆扭扭的答應。
「公子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去。」
哭哭啼啼、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君承這才看到她那衣衫不整的樣子,那胸口的白皙讓他的記憶瞬間回到了那天晚上,那柔軟是他從未感受,這女人當時是清白之身而他何嘗不是清白之身呢?
「咳咳……春花,你的衣服!」
白芷低頭看了一眼,小小驚呼:
「是那個歹人剛才差點奴婢就清白不保了,多虧了公子來的及時。」
白芷裝模作樣的感激了一番,然後又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最後才一副害怕的樣子撿石頭、撿樹枝的將屍體遮住。
而全程躲在暗處的人都沒離開,硬是等她將屍體處理好了推著君承走了才走出來。
「如何?」
「看不出來,瞧著倒是嬌滴滴的。」
老六想了想:
「你也別忘記了白芷的本事,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模仿成為任何人。」
聽到老六的話老七也皺了起了眉頭。
「那現在怎麼辦?繼續試探?」
老六想了想:
「人不逼到絕處可是絕對不會露出馬腳的,白芷就更是其中翹楚,將屍體挖出來讓那些人看到。」
「吃吧,給你留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眉毛彎彎,語氣輕鬆俏皮,唇角微微勾起,輕而易舉就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所以,說好的害怕呢?這就憋不住了?前腳殺人後腳就讓他吃烤雞?
「你不怕了?」
被這麼一問白芷那戲精說來就來,立刻矯揉造作:
「公子,奴家好怕呀!可是奴家也不能不管公子啊,公子對奴家的好奴家一直記得的。
公子你快吃吧,這可是奴家自己捨不得吃都要省下來的呢。」
看到這沒有雞脖子、雞翅膀、雞爪子的烤雞,他有一瞬間的動容,她還是很細心的將肉最多的地方留給了自己。
好幾日的黑面饃饃他如今看到肉都覺得眼冒精光。
什麼君子,什麼禮儀早就拋到了腦後。
至於這女人裝腔作勢?算了,當沒看到。
若非此刻天黑四周人都睡了,他這吃相早就引起了旁人注意。
側躺著有些慌忙又有些饞的將那一整隻燒雞吃進了肚子裡,那種從未有過的滿足讓他看白芷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許多。
「多謝。」
「互惠互利。」
嗯?這個詞用在這裡……不錯!
「所以,你和副官去了林子裡烤雞?」
「那不然呢?我烤的雞不錯吧?」
是不錯,剛才即便囫圇吞下可是也是滿口留香滋味兒非常,即便已經涼透但他也覺得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烤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