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散文:耕讀班(掃盲識字班)

中國鄉村美文 發佈 2024-01-27T10:34:36.778922+00:00

耕讀班(散文)一個遙遠的記憶,一個讓現代年輕人十分陌生的名詞一一耕讀班。

耕讀班(散文)

一個遙遠的記憶,一個讓現代年輕人十分陌生的名詞一一耕讀班。那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在我的家鄉出現的新生事物,直白一點說就是在貧困落後的山區,針對家庭勞動力缺乏,且又經濟狀況很困難,孩子到了該上學的年齡卻上不起學,開辦的一個白天可以干農活,利用早上、晚上上課的掃盲識字班。

在我的記憶里,我們一個大隊至少有三至四個這樣的班,學生人數一百好幾十人。而且學生的年齡參差不齊,年齡大的近二十歲了,年齡小的還不足十歲,學習的內容主要有兩門,一門是算術,一門是語文。語文的主要內容是百家姓,新三字經。耕讀班,顧名思義就是白天照常下地幹活,早晨與晚上讀書學習,干農活與讀書兩不誤。這樣既解決了貧困家庭勞動力缺乏的問題,又使孩子們多多少少可以學點文化,還是比較符合當時農村實際,挺受老百姓歡迎的。不過,上耕讀班的孩子們是挺辛苦的,大孩子們干一天農活,本來就很勞累,放工後又要抓緊時間吃完飯拿著書本就要往學校趕;我們這些年齡小點的孩子們,白天不是放牛、放羊、放豬就是割草砍柴,同樣沒有任何休息時間,晚上草草吃一口就抓緊往學校趕。如果晚上只上一節課,大部分同學都還頂得住,上第二節課很多同學都頂不住了,白天干農活累了一天,緊接著連續上課,精力實在跟不上,在昏暗的煤油燈下,許多人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我的一個夥伴,經常是上課就開始打瞌睡,一直打到下課,有一次,班裡人都走光了,他一個人還在睡著,搞得家裡人興師動眾跑到學校找人。早晨天蒙蒙亮就要往學校趕,上完課回家吃完飯就要趕著上工,一般是不能耽誤干農活的。老師布置的作業,大多都是忙裡偷閒地做,很少有整塊時間去做作業,就跟打仗一樣緊張。農村的孩子學點文化、識幾個字真不容易、很辛苦。大部分家長讓孩子讀書就兩個目標:一是能寫好自己的姓名,出門能夠認識門牌號碼。二是會算工分,能記帳,壓根兒就沒有靠讀書改變命運的概念。

在我的印象中,一至三年級我都是上的耕讀班,直到文革開始不久,學校搞起了停課鬧革命,老師、學生都忙著搞大批判,忙著搞階級鬥爭,正規的教學都停下來了,我們這些耕讀班學生就自然停課了。等到後來學校開始複課鬧革命,耕讀班已經很難組織起來了,一部分年齡較大的學生,感到白天勞動強度太大,晚上、早晨去上課精力顧不過來,就自動放棄了學業;另一部分年齡小的,對於讀書存有興趣,家庭經濟狀況還可以的就轉為正規學校讀書了。「耕讀班」從此就結束了它的歷史使命。三年耕讀班不僅幫我掃盲,更主要的是培養了我吃苦耐勞的學習精神,磨鍊了心志,懂得了讀書的重要。人往往就是這樣,你嚮往的東西越是得不到,越覺得它的珍貴,讀書也是這樣。家庭經濟條件好,讀書無憂的孩子往往不知道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把讀書當成一種負累;家庭經濟條件差,勞動力缺乏,沒有條件讀書的孩子常常嚮往讀書,特別珍惜讀書的機會。可以說「耕讀班」開啟了我一生的讀書興趣!

耕讀班是那個特殊年代,在貧窮落後地區摸索出的一種符合當地實際情況,既普及了農民掃盲教育,又解決了一些農民子女因為家庭原因一時入不了學的難題。雖然生命力很短,還是頗受當地農家子弟歡迎的。


審閱:駱榮君

簡評:一個時代就有一個時代的經濟社會特色和時代烙印,作者較為詳實地講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農村孩子上學的艱辛,有一定的村史存留價值。

終審:嚴景新


作者:周彪,曾任安徽商報社社長,文摘周刊報社總編輯、社長,高級編輯。在國家級、省級媒體發表論文、隨筆、言論、雜文、散文300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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