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了！」「沃爾瑪在李家村已經十多年了，這咋說關就關呢？」「看來這超市生意不好做，洋品牌也撐不住了」……上周，沃爾瑪西安雁塔路店宣布停業，華商報記者在該店門外看到停業公告，有一些市民看著公告議論紛紛。
華商報記者查詢發現，該店已運營近15年，隨著該店的關停，沃爾瑪在西安市場運營中的門店僅剩下一家。
西安市場數家沃爾瑪門店相繼關閉
近日，沃爾瑪西安雁塔路店宣布停業。
3月15日，華商報記者來到李家村萬達廣場，在現場看到，前往商場負一層原沃爾瑪的通道已經關閉，卷閘門外擺放的停業公告顯示：「沃爾瑪購物廣場西安雁塔路店於2023年3月14日起停止營業。購物卡可繼續在全國其他沃爾瑪商場使用，以及沃爾瑪京東旗艦店註冊消費。此外，顧客在店內購買的延保服務將不會受到影響。」
記者查詢發現，沃爾瑪西安雁塔路店2008年進駐西安第一個城市綜合體李家村萬達廣場。在這前後，沃爾瑪還陸續在西安騾馬市興正元、東二環立豐廣場、未央路、西門安定廣場、曲江銀泰等開設多處門店，一度覆蓋西安市各主要商圈。
沃爾瑪成立於1962年，是美國知名商業連鎖企業，常年占據世界500強之首，在全球20個國家經營超過10500家門店和多個電商網站。1996年，沃爾瑪進入中國市場，以廣東深圳為起點，經過二十多年發展，在全國範圍內擁有400多家門店。
不過，近年來這家連鎖巨頭，正在國內市場調整大賣場業務。有統計稱，2016年至2020年，沃爾瑪在國內關閉80餘家門店。尤其是2021年上半年，關店數量達到兩位數，其中包括沃爾瑪早年在中國市場開設的首店——廣東深圳洪湖店。
這期間，西安市場數家沃爾瑪門店亦相繼關閉。此次雁塔路店停業之後，沃爾瑪在西安運營中的賣場只剩下位於東二環立豐廣場的金花南路店。
沃爾瑪近期在全國已關閉5家門店
今年2月底以來，沃爾瑪開始在全國範圍集中關閉一批門店。
除西安雁塔路店，據機構統計，近期沃爾瑪關停的門店還包括北京建國路店、廣西北海北海大道店、江西九江廬山南路店、吉林長春前進大街店等。這些門店運營時間都在十多年，最長的已超過20年。其中，有的店址已找到「下家」。據稱，沃爾瑪北京建國路店結束16年運營後，原址將開出一家付費制盒馬X會員店，目前已進入簽約環節。
各地關停門店的停業公告，內容基本一致，而有門店對外回應「租約到期，不再續租。」
對此，西安一位商業運營人士稱，在零售業開關店屬自然現象。本世紀初開設的許多傳統超市賣場，目前正進入一個「租約到期」的尖峰時段。當然，經營問題是影響門店運營關鍵因素，這可能涉及房租成本、單店坪效甚至決策變化等等。
沃爾瑪在西安市場的發展見證了區域商業變遷。
2007年底，騾馬市拆遷改造後建起的興正元廣場正式開業，吸引沃爾瑪西安首店進駐。隨後幾年，沃爾瑪在西安開設的門店，例如李家村萬達廣場的雁塔路店、東二環立豐廣場的金花南路店、賽高街區的未央路店，接手西門內的原好又多門店等，大致和當時西安核心商圈匹配——十多年前，西安商業大量集中在城牆以內並延展到二環區域。
隨著西安城市格局的不斷擴大，商圈和商業中心全面開花。據西安市統計局數據，截至2020年末，全市城市商業綜合體已增加到69個。各綜合體引進超市賣場作為主力店背景下，沃爾瑪競爭對手華潤、永輝及後起的盒馬鮮生等大力拓店。
大賣場退潮，去年超市企業關店超680家
20世紀90年代，外資零售三巨頭家樂福、沃爾瑪和麥德龍先後搶灘中國市場，並見證實體零售的黃金時代。彼時，大型連鎖超市憑藉與居民區更近的距離、豐富的商品、低廉的價格，很快成為最受國內消費者歡迎的消費場所。
近年大型連鎖商超的熱潮褪去，則有消費需求變化的緣故。自2010年起，國內零售電商進入高速發展期，消費者開始習慣在網上逛超市。而在資深商業觀察人士夏強看來，線上衝擊不光是網購替代，還有家庭小型化趨勢下，年輕消費者對於到超市購物粘性大幅降低，「許多家庭日常不做飯，依賴外賣點餐，自然也不需要頻繁去超市採購。」
除了顧客流失，不斷上漲的房租等成本加劇了大賣場經營壓力。例如，2019年收購家樂福中國的蘇寧易購，近幾年連續巨虧，2022年三季報虧損45.45億元，蘇寧易購稱，「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是家樂福業務受到多重因素影響，帶來規模下降較快，較高的固定租金成本難以分攤。」而在2022年前三季，家樂福閉店54家，相當於每5天關閉一家。
此外，還有觀點認為，如今大型連鎖超市的急轉直下，其實也是為之前的激進擴張買單。恰巧在2020年以後遇上三年疫情的黑天鵝，進一步放大了經營壓力。
據聯商網零售研究中心不完全統計，聯華超市、紅旗連鎖、永輝超市、中百集團、綠地優選等35家超市在2022年關閉門店超過680家。
風口上的會員店會是超市最優出路嗎？
在傳統大賣場退潮之際，會員店正在超市行業形成新的風口。
以沃爾瑪為例，調整和關閉大賣場的同時，旗下山姆會員店大跨步擴張。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山姆會員店已在全國25個城市布局42家門店。
作為西北城市消費中心，西安市場受到沃爾瑪重視。2021年，沃爾瑪就曾透露要在陝西開設2-3家山姆會員店。去年以來，西安經開區、雁塔區兩家門店敲定的消息陸續傳來。
倉儲會員店並非全新賽道。20多年前，麥德龍就曾以「倉儲超市+面向企業會員+專業服務」的模式打入國內市場，如今在年輕消費群體的追捧下，這股風潮正在行業颳起。除了沃爾瑪，加入開店潮的還有Costco、盒馬、永輝、家樂福、大潤發、北京華聯等巨頭。據聯商網零售研究中心不完全統計，目前全國入局倉儲會員店的企業至少有11家，門店數量超過150家。
夏強表示，會員店和傳統大賣場相比勝在商品品質更優、規模更大、對區域商業帶動更明顯，目前看是超市企業轉型升級一個不錯的方向。不過，對比過去大型連鎖商超面對大眾用戶群體而言，會員店更多圍繞中產消費場景，能否在市場競爭加劇的前提下，在更精準客戶群里，保持業績持續增長，是各企業所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會員店選址對空間、交通及集聚人口的要求，又決定其很難像傳統大賣場一般大規模複製，「會員店或許是過渡性產品，超市行業的未來仍取決於實體零售走向。」夏強認為。
多家超市類上市企業在2022年遭遇虧損
「2021-2022年，新冠疫情依然延續，疊加外部經濟影響，連鎖超市企業面臨有史以來最為複雜的環境和挑戰。」中國連鎖經營協會發布的《連鎖超市經營情況報告（2022）》稱，抽樣調查顯示，2022年上半年超市企業銷售同比有所改善、開店速度放緩、行業盈利下降，截至10月底，近五成企業盈利增長，近四成企業盈利下降，其餘持平。
華商報記者注意到，超市行業面臨的經營挑戰，在上市企業業績中反饋得更為直觀。
據Wind數據顯示，披露2022年業績預告的8家A股超市類上市公司里，有5家預計虧損。其中，永輝超市預虧27.4億元最多。不過，相比2021年，永輝超市同比減虧12億元。此外，步步高預計虧損13億元-19.5億元。在港股上市的中國順客隆也預計虧損。
對於虧損原因，各企業公告給出的普遍影響是疫情，不少企業通過關店、放緩開店來控制成本。政府補貼減少，門店經營費用支出同比增加，消費習慣改變等也成為拖累業績的因素。
陝西師範大學國際商學院院長雷宏振在接受華商報記者採訪時表示，今年春節以來，實體零售迎來客流快速增長，彰顯了行業恢復發展積極樂觀的一面。但是，由於人們對未來仍存在不確定預期，大眾消費復甦也需要一個過程，日常消費仍會偏向於相對剛需。所以對於包括商超在內的實體零售而言，眼下首要任務是恢復元氣，提升運營能力保證儘快重回正規。 華商報記者 李程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