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飾地說，在97年9月9日之前，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40多名幹警的心頭籠罩著層厚重的陰影。這層陰影令他們寢食不安，眉頭緊鎖。從新上任的主抓刑偵工作的副局長侯建偉、刑警大隊長聶曉峰到各位偵查員都在不時地變換的思考二個問題，這個惡貫滿盈，刀斧並用的搶劫、強姦、殺人的血債纍纍的惡魔藏在哪裡呢？怎樣才能將他繩之以法呢？
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報案記錄本上記載著，從1997年元月至8月，一個中年男子先後在炮台屯、龍北街、通東路、新工地等地區搶劫、強姦、殺人10餘起:這個兇殘的惡魔選擇個體髮廊、服裝裁剪部、編織店、食雜店或是民宅作為目標，襲擊那些一人在室內的女性，進行搶劫、強姦後再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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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2月20日，正是農曆正月14，鶴城人們都沉浸在歡度元宵節的喜慶氣氛中。可是，這一天對居住在鐵鋒區通東路板樓2委216組的於家來說卻是一個黑色的日子，悲痛的日子！
於某一家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妻子張某從某廠下崗，為維護生計在家裡開了個食雜店。這天上午，於某的女兒，在市衛校就讀的94級學生、20歲的於淼，替母親站櫃檯，母親張某去上貨。
上午9:30分，於淼站在櫃檯里正翻著一本雜誌，一個身穿赤黑色棉衣的中年男人走進這家沒有牌匾的食雜店，掏出幾元錢，扔在櫃檯上，說：「飛翔盒昆湖煙」。於淼收了錢，低頭給「顧客」拿煙時，中年男人從腰間拽出一把斧子，猛地掄起，用斧頂猛擊於淼的頭部3下。於淼像一截木樁似的直挺挺無聲倒下，鮮血染紅了整個面部。行兇的中年男子跳進櫃檯里，從櫃檯下的鞋裡掏了150元錢，把錢匣子裡的60餘元錢也裝進衣兜，這個惡魔還沒有滿足，又環視周圍，從櫃檯里拿了10多盒「紅河」、「希爾頓」香菸，塞進他所拎的一個油漬漬的碎花三角布兜里。他從倒地上的於淼的身體上越過，倉惶地逃離食雜店。
待於淼的母親張某歸來，見到躺在血泊中的女兒時，於淼僅僅是雙眼微睜，意識已經喪失，連眼珠都不能轉動了，鄰居們幫助張某將女兒送到了市第一醫院，醫生診斷腦散。經過25天的搶救，儘管於家花了兩萬元錢，3月16日，於淼這個從小學至衛校一直品學兼優的姑娘，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於淼的父親自從女兒離去，一天到晚一句話也不說！母親張某經常嗚咽地呼叫：「女兒，等把殺你的壞人抓住後我也跟你去死啊！」
3月13日上午10時，在龍華路新民5號樓4樓開個體編織部的劉某，被一中年男人用斧頂將頭部擊傷，搶走現金100多元和劉某剛織好的一件深灰色雞心領，前胸有4個菱形塊的男式毛衣。
3月24日，鐵鋒區新工地派出所管區平陽樓內的個體戶王某，也被這個手持利斧的惡魔擊倒，遭到搶劫…
報案的電話鈴聲不斷，受害者或死或傷的悽慘狀況，令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幹警目不忍睹。鐵鋒地區的群眾一時間人心惶惶，深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突然出現。
群眾的憂慮，給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40多名幹警帶來了無形的壓力，他們深感不剷除這個惡魔，就愧對頭上那顆熠熠閃光的警徽。
鐵鋒公安分局局長田曉明、政委孫柏榮和主抓刑偵工作的副局長侯建偉形成共識，從作案手段上看，這10餘起搶劫、強姦、殺人案，是一人所為，可以併案偵查，他們鄭重地向刑警大隊全體幹警表態，不抓住這個罪犯就是我們沒水平，就是我們對人民不負責任。
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幹警們用對人民的真誠給惡魔架起了天網，決心捕到這個惡魔。
這是場艱難的偵查和搜捕，搶劫、強姦、殺人的惡魔行蹤不定，作案時間沒有規律，而活下來的幾個受害者由於腦部受重傷、記憶模糊，對行兇者的身高、容貌、衣著、是否是本地人談得支離破碎這給鐵鋒公安分局的偵查工作帶來了相當大的難度。
但是，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幹警們並不氣餒，對人民負責的精神、嚴懲罪犯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們，一定要把要犯擒獲。
以鐵鋒公安分局局長田曉明、政委孫柏榮、副局長侯建偉為首的領導，成立了偵破系列搶劫、強姦、殺人專案指揮部，抽調了數名優秀偵查員負責此案的偵破工作。分局5名領導分片包幹，領導多次召集各科、所、隊開大會，進行反覆動員，要求認真排查，堅決不能漏掉有價值的線索。全分局300多名幹警對系列搶劫、強姦、殺人案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晝夜為偵破此案奔波工作。
然而，在偵破此案中最艱辛，忘我工作的應首推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幹警。副局長侯建偉從8月初調至鐵鋒公安分局，幾乎每天都要認真聽取對此案的偵查匯報，不斷調整偵查力量，校正偵查目標。
探長王玉成的妻子患病，為了及時偵破這起影響惡劣的案件，他歉疚地對妻子說：「有大案需要我們偵破，我不能在家照顧你了!」妻子理解地點點頭，目送著丈夫匆匆而去的身影。在妻子患病的時間裡，王玉成探長一天也沒有請。分局刑警大隊隊長聶曉峰帶領幾名偵查員晝夜開展偵破工作。97年春季，聶曉獲得信息：哈爾濱某公安機關捕獲一搶劫犯罪嫌疑人，具備發生在鐵峰區搶劫強姦、殺人系列案的作案特點，他顧不上已兩天兩夜沒有睡覺的疲勞，馬上驅車直奔哈爾濱。結果令聶曉峰失望，哈爾濱公安機關捕獲的搶劫犯罪嫌疑人與發生在齊齊哈爾鐵鋒區的搶劫、強姦、殺人系列案毫無聯繫。
97年5月，探長田維國得到密報，居住在光榮路地區的一個曾有犯罪史的人，與系列案件似乎有關，田維國二話沒說，立即駕車來到光榮路某民宅前守候。第一天沒守到那個人，第二天也沒有守到，直到第三天，田維國終於守候到了那個人，經審查，此人無作案時間。類似這樣尋找嫌疑人，田維國探長常常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地守候，可是，他從未說過苦、說過累，不僅是他，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40多名幹警，在偵破這起搶劫、強姦、殺人案中，誰都沒有說過苦、說過累。
人民警察為人民負責的精神，自然得到了群眾的廣泛支持。據統計，在偵破此案期間，群眾向鐵鋒公安分局提供線索數百件。就在鐵峰公安分局不惜代價全力偵破此案時，那個惡魔似乎是與警方有意較量，又頻繁出現，搶劫、強姦、殺人，而且從鐵鋒區發展到了齊齊哈爾市的建華區、龍沙區。
魔影在短期內頻頻出現，況且作案手段殘忍、凶暴，這在齊齊哈爾市實屬罕見，鐵鋒、建華、龍沙的刑警們為沒能及時縛住惡魔而感到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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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春去夏來。季節的變化，並未使那個惡魔的瘋狂犯罪有所收斂。
1997年6月26日，鶴城驕陽似火。這天上午，在鐵鋒區齊齊哈爾紡織廠俱樂部東胡同的一所平房裡，26歲的王麗君女士1人在家：她準備把這兩間平房賣掉，已在室外的牆上用白色粉筆寫上了兩個粗粗的字「賣房」。
約9時左右，一個拎著碎花三角布兜穿紅色背心的中年男人闖進院裡，對正在洗衣服的王麗君說:我進屋去看看……王麗君隨著中年男人進屋。中年男人又問:「多少錢？」王麗君答3萬元」。中年男人問:「我怎麼和你聯繫？他邊問邊把屋裡掃視一遍，已確信只有王麗君一人在家，王麗君說：「我把我的尋呼號留給你。」說著，她從窗台的檯曆上撕下一張檯曆，寫上127-5045439。
這時，站在王麗君右側的中年男人從三角布里抽出一把8寸長的尖刀，老練地向王麗君的頸部刺去，王麗君垂下頭無聲倒下。
中年男人伸手摘下王麗君頸上帶雞心墜的項鍊，擼下王麗君手指上的兩個戒指，又從組合櫃裡翻出兩件高檔女式大衣裝進三角布兜里。狡詐的惡魔臨行時，見外屋窗台上有兩把鎖頭，他將屋門和院門從外邊鎖上後逃走。
當晚，當王麗君的家人砸開門進屋時，王麗君已死亡多時。
7月23日上午，天空陰雲密布，細雨漸瀝。還是那個惡魔，穿著綠色的雨衣來到了慶雲市場東側樓下的一開著門的庫房內，女個體業戶高曉燕正在碼放所出售的貨物。穿綠雨衣的惡魔閃進倉房，說:「我想上點貨。」高曉燕將他領到庫房北側，指著堆得高高的香皂箱和洗衣粉箱說:「你看看貨吧!」
高曉燕的話音未落，站在她身後的惡魔從衣袖中抽出尖刀，直刺高曉燕的頸部。高曉燕沒有倒下，轉過身堅強地向惡魔撲過來。惡魔又向她的頸部猛刺幾刀，高曉燕倒在了裝洗衣粉的箱上，惡魔搶走了高曉燕的布錢包內有400餘元錢，還搶走了10多袋洗衣粉。
8月4日，齊鐵路分局某段工人鄭艷君，被殺於鐵鋒區紅旗路道北側的家中。
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和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偵查人員趕到現場時，認定兇犯使用的兇器是尖刀。當偵察員們看到鄭艷君家室外的牆上寫著「賣房」二字時，聯想到了6月26日王麗君被殺害一案。
8月7日，居住在鐵鋒區東湖辦事處新建委的一個女工在家中慘遭殺害，被搶走一架「紅梅」120型照相機。市刑警支隊、鐵鋒刑警大隊的偵查、技術人員接到報案後趕到現場，他們有些驚了，這個女士家室外的牆上也寫著「賣房」二字;兇犯使用的兇器仍是尖刀。顯然，又是那個惡魔以買房為藉口進入室內，進行搶劫、殺人。
此前，3月24日上午10時許，一個中年男人來到了位於龍沙區正陽派出所管內的安智小區西廂樓5門3號開個體髮廊的張女士家，問:「理一次髮多少錢？」張女士答:「3元」。張女士剛轉過身，中年男子從後面把斧子搶成弧形，用斧頂猛砸張女士頭部4下，張女士慘叫著倒下。中年男人從立櫃的一個棕色兜里搜出1300餘元錢後，揚長而去……
惡魔不僅出現在鐵鋒區、龍沙區，在建華區也頻頻出現。
元月13日中午12時，建華區黎明派出所管區9組一髮廊女業主，被一中年男人用斧頂擊傷頭部，殘暴地強姦後搶走50餘元錢。
元月21日上午9時，建華區建設路派出所管區高爐委又一個個體髮廊的女業主，也是被一中年男人用斧頂砸傷頭部後強姦…
從今年元月至8月份，建華區鐵鋒區、龍沙區累計發生系列搶劫、強姦、殺人案近30起，作案者均是一中年男人，使用兇器為尖刀、利斧，襲擊的目標是女性一人在室內的民宅、編織部、髮廊、食雜店、服裝裁剪店。
鑑於此，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從元月至8月兩次下發了「關於偵破持械入室搶劫系列案的通報」和「6.26、8.4、8.7併案偵查的通報」，並經過研究，系列案是一人所為，據此決定將發生在北三區的近30起搶劫、強姦、殺人案併案偵查。
5月份，系列搶劫、強姦殺人案已在建華區發生8起。當時任建華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隊長的侯建偉心急如焚，他指派偵察員將幾名輕傷的受害者找到刑警隊，又從齊齊哈爾大學師範學院美術系請來了一名教師，讓幾名輕傷的被害人口述兇犯的容貌，由教師用電腦畫出兇犯的容貌。經過3天的反覆修改畫稿，幾名被害人一致說:畫得很像兇犯。
事實證明，當時建華公安分局刑警大隊請人畫的這張像在破案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兇犯畫像完成後，由市公安局刑警支隊複印500餘張，發給各縣區公安機關刑警隊，再由各縣區刑警隊發給各派出所，並指示各派出所按圖找人，決不能讓惡魔漏網！
鐵鋒公安局尚處在「山重水複疑無路」，一個偵破搶劫、強姦、殺人系列案難得的契機出現了。惡魔的末日終於來臨了！
3
就在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多方努力偵破此案時，1997年9月9日上午9時，鐵鋒公安分局站前派出所工人治安巡邏隊李強、叢滿揚巡邏到本所管區東太委一號樓，齊鐵分局住宅新竣工的樓前時，發現一身穿洗得發白的工作服，腳穿黃色膠鞋的中年男人行跡可疑地在樓下徘徊。
兩名巡邏隊員相互示意，悄悄地跟蹤著這個人。
片刻後，這個中年人上了二樓。兩名巡邏隊員跟至二樓，見樓梯台處放著一扇卸下來的木門。兩名巡邏隊員衝上前，問中年男人：這扇門是誰卸下來的？中年男人不慌不忙地答：「我是齊鐵分局房產西分段的，準備給這裡的住戶換防盜門。」
李強、叢滿揚又警惕地問:「就你一個人來換門嗎？」
中年人有些緊張，所答非所問:「我二輪車來的，單位給我20元錢…」話音未落，中年男人竄下二樓就跑：李強、叢滿揚緊追不捨，高喊:站住，站住！
兩名勇敢的巡邏隊員追出200餘米後，將中年男人堵在一條死胡同內。中年男人見無路可走，從兜里掏出兩把尖刀欲行頑抗。李強、叢滿揚毫無懼色，同中年男人廝打在一起。廝打中，叢滿揚的左手中指被中年男人的刀劃破。他忍著疼痛與李強將中年男人制服，帶回了站前派出所。
經站前派出所審訊，這個中年男人叫顏鈞，40歲，家住鐵鋒區光榮路。曾因搶劫、強姦被鐵峰區法院判刑10年，於1994年9月9日釋放。他承認自己是到這幢剛竣工的樓房裡來盜門，目的是妻子在車輛廠買了集資樓，欲想偷幾扇門，毀了後裝修新房用。
9日下午，辦案人員準備對顏鈞行政拘留時，站前派出所所長曹洪斌外出執行完公務回到所里。他聽了辦案人員的介紹，來到外勤民警辦公室，仔細地打量著顏鈞，這個曾多年擔任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隊長的精明警官，感到顏均這張面孔似曾相識，他認真回憶著。驀然間，他心頭一顫，想起了建華公安分局請人畫的那張兇犯畫像，他回到辦公室仔細地看了畫像，與顏鈞像極了曹曉斌所長又聯想到顏鈞曾因搶劫，強姦被判刑，能不能重操舊業？他極可能是北三區公安幹警苦苦尋找的那個惡魔。
曹曉斌感到案情重大，他指示辦案人員:暫不辦行政拘留手續。
曹曉斌迅速撥通了分局刑警大隊的電話，向聶曉峰隊長簡要報告了顏鈞偷門的案子和自己的想法。
聶曉鋒大隊長馬上派副大隊長董利、田維國步入站前派出所外勤辦公室，審視著顏鈞一會兒，田維國探長低沉地問顏鈞：「你是什麼單位的？」顏鈞答：「沒有職業。」
田維國:「你靠什麼生活？」顏鈞:「我是木匠，靠給人家做木匠活掙錢......
「木匠」，田維國幾乎喊出來，木匠肯定有斧子，系列搶劫、強姦、殺人的惡魔作案時屢屢使用斧子。
田維國和董利恐怕有紕漏，將顏鈞牢牢捆住押上了警車。
董利、田維國駕駛的警車剛剛離開站前派出所鐵鋒公安分局，局長田曉明、副局長侯建偉和刑警大隊隊長聶曉峰已確定了一個完整的攻堅方案。他們深知，惡魔是不肯輕易低頭認罪的，他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
聶曉峰抽調了刑警大隊最優秀的偵察員—副大隊長唐志民、探長王玉成負責審訊顏鈞。副大隊長董利、探長田維國、刑偵技術員曹立斌、史智傑負責對顏鈞家進行依法搜查。同時，留下6名優秀的偵察員作為機動，配備兩輛警車待命。為了穩妥，聶曉峰大隊長規定，任何無關人員不准進入審訊室。
唐忠民、王玉成於9日晚6點開始審訊顏鈞。在鐵鋒刑警大隊四樓西側的審訊室里，顏鈞說自己是因為裝修新房缺少木料，想把門毀改後裝修新房。他反覆說「我除了偷門，什麼壞事也沒幹過……」唐忠民、王玉成不動聲色地聽著，他們看出了顏鈞的心虛，因為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審訊顏鈞的同時，董利、田維國、曹立斌、史智傑已駕車來到顏鈞的家。顏鈞所住的房子是新房，北側是其父家。在顏鈞所住的20多平方米的房間中，偵察員認真搜查，在一個編織兜里他們發現了一個數字尋呼機，偵察員裝上電池，用手機傳了1275045439號，尋呼機「嘀嘀嘀」的響起。這正是王麗君被殺死後搶走的尋呼機，偵察員們的臉上泛起了笑容。
接著，偵察員們搜出了顏鈞所搶的「紅梅」120型照相機和髮廊用的吹風機、女式皮大衣、毛衣，還有這個惡魔作案時所拎的碎花三角布兜及3把斧子……
董利等幾名偵察員返回鐵鋒公安分局後，立即向侯建偉副局長、聶曉峰大隊長指示:立即找被害人辨認，當晚，按照發案順序，偵查員找到8月7日居住在光湖內事處被害女工的家人，出示了「紅梅」120型照相機，問:「這架照相機是你們家的嗎？」這家人一看，含著淚說:「正是，這架相機的鏡頭是伸縮的…」
另一組偵察員找到3月13日遭劫，居住在龍華路新民5號樓開個體編織部的劉某，向她出示了深灰色雞心領男式毛衣。劉某一看毛衣，轉身從櫃裡拿出一團與毛衣相同顏色的毛線，說:「這正是我剛織好被搶的那件毛衣，你看剩下的這團線。」
幾路請被害人辨認贓物的偵察員，都於9月10日凌晨回來了。月至中天，鐵鋒公安分局四樓的燈光還依舊亮著，審訊在艱難地進行著。
從9月9日晚6時至9月10日晨4時，狡猾的顏鈞一直說僅做了一件違法的事，就是偷了一扇門，他想負隅頑抗，懷著僥倖的心理，認為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並不掌握他的搶、劫、強姦、殺人犯罪事實。
9月10日晨4時20分，已和侯偉副局長聶曉峰大隊長通報了情況的唐忠民副大隊長胸有成竹地對顏鈞嚴厲地說：「顏鈞，你偷門、偷窗戶的事，我先不問你，只問你更大的事，你的斧子不只是干木匠活時用吧？你家的那麼多東西不都是你買來的吧？你是耗子拉木頭大頭在後面！」
這幾句話像炸雷般在顏鈞耳邊響起，他意識到了自己這次是難以逃出法網了。沉默了一陣後，顏鈞哀嘆一聲，說「我供、我供，我所犯的罪，槍斃兩次都夠了。
顏鈞原是齊齊哈爾車輛廠修車分廠工人。1986年與同廠工人金某某結婚，1987年有一女兒。顏鈞厭惡勞作，總想著能不太出力便能得到厚厚的鈔票，而且那雙眼睛總是盯在那些漂亮女人的臉上。1988年3月8日晚近9時，顏鈞在鐵鋒區通東路閒溜，發現一年輕漂亮的姑娘人行走，他尾隨上這個姑娘，拔出尖刀，把這個姑娘拽到宛屯的一片黑暗的空地里將其姦淫，並搶走姑娘的幾十元錢。第二天，東窗事發，警方將其抓獲，鐵鋒區法院依法判處他有期徒刑10年。顏鈞被投到了訥河老萊勞改支隊服刑，於1994年9月9日提前釋放。獲釋後，與他離婚的金某某又帶著女兒同他復婚，他本該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可是，他卻變本加厲地干起了殺人越貨的惡行。
從1997年元月至8月7日顏鈞每天早晨都對妻子說，到勞務市場去打工。他騎著自行車亂竄，發現只有一個女性在室內便實施搶劫、強姦、殺人的罪行。7個月中，顏鈞搶劫、強姦、殺人作案35次，殘害了35個女性，其殘忍的作案手段令人髮指，連警方都感到罕見。今春，他到建華區一個髮廊，讓開發廊的女業主為其理完髮後，他趁女業主往爐子裡填煤之機從腰間撥出斧子，用斧頂連擊女業主頭部數下。女業主頭部鮮血四濺地倒下，他搶了一台吹風機溜走，卻給女業主留下了終生殘疾。
進入夏季後，斧子不便在身上攜帶，顏鈞就用碎花三角布兜裝著8寸長的尖刀，實施搶劫、強姦時專往女性頸部動脈上刺。8月份的一天，他竟然接連搶劫、強姦作案3起，並都把被害女性刺成重傷。他將搶到的錢揮霍掉，金銀首飾到當鋪賣掉，實在賣不掉的物品就拿回家，對妻子說是在舊物商店買的。
隨著審訊，顏鈞開始交待搶劫、強姦、殺人的罪行。唐忠民、王玉成邊審邊記，從9月10日晨4時，一直記到下午3時，訊問筆錄記了31頁，達一萬多字。
據鐵鋒公安分局刑警大隊核實，顏鈞在龍沙鐵鋒、建華區的35次作案中，殘忍地殺害了4個女人，傷31個女人，其中有8個女人受斧頂重擊後，喪失意識，已成為植物人。
「多行不義必自斃」，9月11日下午，鐵鋒公安分局的警車高鳴著警笛駛向市看守所，將顏鈞這個作惡多端的惡魔囚入了法律所編織牢籠。不久，他就被法院判處死刑，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