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版舞台劇《日出》開啟2023全國巡演

中新網上海 發佈 2024-03-18T23:35:45.114077+00:00

中新網上海新聞3月15日電(徐明睿)本周,由舞蹈藝術家金星自導自演舞台劇《日出》開始復排,並在滬宣布正式啟動2023年全國巡演。跨越87年,曹禺先生的人文經典將再一次拂面而來,在戲劇舞台上,以三個小時工筆細描人間萬象,娓娓敘說世情冷暖。

中新網上海新聞3月15日電(徐明睿)本周,由舞蹈藝術家金星自導自演舞台劇《日出》開始復排,並在滬宣布正式啟動2023年全國巡演。

跨越87年,曹禺先生的人文經典將再一次拂面而來,在戲劇舞台上,以三個小時工筆細描人間萬象,娓娓敘說世情冷暖。

陳白露,一曲時代悲歌

幕啟,來自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陳白露登場,一聲「進來吧」,既是在喚方達生,也是在喚台下的觀眾。舞台上燈影漸明,雪白的沙發、搖晃的木馬、高懸的書簾抑或帳單,這些元素一同充實了日出之前的世界,素描了交際花的日常,也勾連了陳白露的一生。在方達生面前,她是竹均,像料峭春日中泛起的白霜,晶瑩純潔。在張喬治面前,她是夜色中難以忽視的燈火璀璨,妖嬈嫵媚。兩位來客的出場,一莊一諧,在對照之中勾勒了陳白露這一形象的複雜性,也串聯起陳白露生命語法中的過去時與現在時。

與張喬治、潘月亭、顧八奶奶等人的周旋是陳白露在旅店中的日常,作為對照,方達生的到來向觀眾們拋出一個棘手的問題:竹均何以成為陳白露?這個問題貫穿四幕戲,貫穿日出之前的黑暗,為整部戲劇籠罩上一層詩意的哀愁。

曹禺先生在一九三六年《日出。跋》中如此寫道:「《日出》寫成了,然而太陽並沒有露出全面。」黃省三、小東西、翠喜,生活在刺痛人心的黑暗中;張喬治、「老爸爸」潘月亭,戲謔難掩荒涼;李石清,狡黠難抵悲哀……損不足以奉有餘,有餘的惡貫滿盈,不足的生不如死。活著的鬼氣森森,死去的陰魂不散。人生的種種零碎,合寫了生命的大悽愴。

陳白露清醒又悲傷,她辨認出了人世的苦寒與神性的創傷。在這一版《日出》中,陳白露和她所牽連著的若干人等一同站在光華耀目前的黑暗中。

質感,鋪就舞台視像

服裝的設計與質感別具匠心。甫一出場,陳白露的衣裳顏色素淨但不失華貴,既體現了她與方達生重逢後所被喚起的內心之純真,又展現了她在烏煙瘴氣的旅店中所葆有的難得清醒。演至結尾時,陳白露換上橙紅綢裙,身著紅衣的陳白露與萎殘的玫瑰形成對照,閃現出死亡逼近時的綺麗淒涼。每一幕戲中服裝的變換都對應著角色內心的情感變動與精神碰撞,衣飾以鮮明的視覺感召為觀眾留下解讀陳白露的線索。

燈光勾勒出舞台人物的心理表現。作品隱秘的精神脈絡也在明暗、色調的變化轉移之間呼之欲出。在陳白露與方達生告別的段落中,兩人並居同一畫面,一方是昏慘的橘色,另一方是清冷的藍色,截然的斷裂,人物內心的情狀與舞台外部的空間巧妙融合。

以斜梯裝置來構造舞台主場景具有強烈的象徵意味,劇情在實的骨架與虛的夢境之間騰挪。斜梯之斜呈現出半漂浮的質感,各路人物隨著劇情在斜梯上下遊走、左右位移,使各分散空間並置關聯。隱隱呈現出呼啦啦大廈將傾的動盪之感,強化了情節中的末日之感。

《日出》第三幕向來充滿爭議,曹禺本人卻認為「《日出》不演則已。演了,第三幕無論如何應該有。挖了它,等於挖去《日出》的心臟,任它慘亡。」第三幕耗費了作者最多氣力心血,本版《日出》借光影的流動、場景的變換、精心編排的舞蹈致敬了原著中的一番苦心。濃郁暗影以及舞蹈演員的流動變化呈現出濃郁的鬼魅氣質,頗有慘綠淒紅,參差對照之感。翠喜身後的群舞顫巍巍立於斜坡之上,此間充溢著皮肉生意的苦與悲,黑三毆打小東西時,所有的女性都躬身曲體,以蜷縮之姿勾勒妓館生涯的傷痛,是肉體的亦是心靈的。

起舞,負載著生命的悲戚

舞台上有封閉的幻象,也有流動的光影,群舞以身體構築的節奏律動,圍裹黃省三的鬼魅群魔亦會絞殺李石清,映襯著翠喜的悲戚群像亦會隨陳白露同生共死。台上舞蹈演員們以個人肢體的律動表現時代重壓下的生命氣息。

同時,舞蹈元素的大量加入形成了綿密的反諷,酒店中庸碌眾生早已麻木,律動肢體與行屍走肉形成鮮明對比,強調出那一環境中的醉生夢死,將日出前的陰霾與細微光線統統投射到個體之上。演員們舞著,負載著生命的悲戚起舞,拉扯著時代的劇痛起舞,他們同劇情一起沉下去,生命隨著肢體一同升起來。

通過身體姿勢的變動激發人物與場景的互動,建立了身體——舞台——生命的詩性語法,現實與虛構、當下與過去、台前與幕後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虛化,最終全都凝聚在打向陳白露的那道追光之中。在光亮中,陳白露以死為代償徹底隱入黑暗,以死成全了生命的自覺,同時美被自我毀滅,而這恰好留住了美本身。

編輯:徐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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