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麥克阿瑟晚年是怎樣的

歷史就是這麼回事兒 發佈 2024-03-19T09:24:23.740328+00:00

1951年4月18日,麥克阿瑟自朝鮮飛抵舊金山,隔天便與家人前往華盛頓,預計將於國會聯席會議上發言。

聽證會與總統競選活動

麥克阿瑟於1951年芝加哥軍人球場上發表演說

1951年4月18日,麥克阿瑟自朝鮮飛抵舊金山,隔天便與家人前往華盛頓,預計將於國會聯席會議上發言。此行是麥克阿瑟自1937年結婚後首次返回美國本土。4月19日,麥克阿瑟於國會聯席會議發表告別演說,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在官方場合露面,麥克阿瑟講述自己在與杜魯門有關韓戰問題的分歧,並為自己的立場所辯護,演講還被喝彩聲和鼓掌聲打斷了50次,他最後說道:

我即將結束了52年的軍旅生涯。我在世紀之交以前參軍,圓了我少年時代的希望與夢想。自從我在西點軍校的平原(英語:The Plain (West Point))操場上宣誓以來,世界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些希望與夢想很早就遺忘了,但我仍然還記得當年流行的一首軍歌,唱起來令人倍感自豪——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正如這首歌,我這個老兵現在也結束了軍人生涯,而將凋零。上帝的光明讓我這個老兵看清了自己的職責,而這個老兵曾努力盡職,再見。

國會演說結束後兩周,麥克阿瑟即受命參加針對韓戰的聽證會,負責在前三天以證人身份出席。這場聽證會以秘密形式舉行,但每天都會發出一份記錄,幾乎所有發言也都會報導出來。麥克阿瑟在國會聲稱聯參會成員接受其作戰方面的提議,但被白宮與國務院否認,各參謀首長也直接駁斥其聲明,布萊德雷更指出麥克阿瑟的作法將使他們「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敵人,陷入一場錯誤的戰爭。

對麥克阿瑟的人望更具傷害的是他對聽證會鉅細靡遺的質疑難以招架,例如針對民主黨參議員布賴恩·麥克馬洪(英語:Brien McMahon)提問如何看待歐洲蘇聯方面的威脅時,麥克阿瑟否認其為自己的責任,聲稱自己只是戰區司令而無須考量這點,而後者指出杜魯門政府從全球角度考慮朝鮮以外的潛在威脅,麥克阿瑟曾認為蘇聯不會在美國升級對華戰爭後參戰,而一旦發生了又該怎麼辦?麥克阿瑟曾宣稱不會參戰的中國後來不也參戰了嗎?對此麥克阿瑟只能承認我只是懷疑(中國的參戰),而承認這一點使他的支持者極為失望,因為從外界來看這同樣也能解釋成麥克阿瑟實際上也不知道蘇聯會不會在升級對華戰爭時參與。

加上還有約瑟夫·雷蒙德·麥卡錫這位既是麥克阿瑟仰慕者、但又在國內不得人心的共和黨議員在會上對極具人望的馬歇爾人身攻擊,更使麥克阿瑟的聲譽受到長期的傷害。

麥克阿瑟曾試圖競選總統,但始終未能成為候選人,他曾於1951年至1952年在全國各地進行巡迴演說,走訪了11個州,期間大力抨擊杜魯門政府的高稅收政策、在亞洲實施綏靖政策,也認為受雅爾達會議和政府對韓戰的處理方式而使美國喪失其國際地位,他還批評其國內政策,稱工資未能趕上二戰後的通貨膨脹。起初麥克阿瑟的演說尚能吸引不少群眾的目光,但時至1952年初,麥克阿瑟已難以獲取支持,許多人抱怨他更像是要找杜魯門算帳、誇耀自己、沒能提出建設性的政見。之後麥克阿瑟大幅減少了演講次數,幾乎被撇除在公眾視野之外。

時至1952年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英語:1952_Republican_National_Convention),麥克阿瑟一度希望介入處於羅伯特·A·塔夫脫與艾森豪兩位正爭取總統提名的候選人間,但在塔夫脫不願配合的情況下,麥克阿瑟最終在初選中慘敗,而艾森豪也以壓倒性優勢打敗塔夫脫,最終勝選總統。

餘生至去世

1954年在美國出差的日本內閣總理大臣吉田茂,訪問住在紐約華爾道夫酒店的麥克阿瑟

麥克阿瑟人生最後12年與妻子住在紐約華爾道夫酒店31層的一個擁有10個房間的大套房,過著平靜的生活。1952年,麥克阿瑟接受雷明頓蘭德公司的主席職位,年薪為68000美金(相當於2016年的612,000美金),同時作為五星上將,麥克阿瑟按照法律是不會退役的,終身保留現役,隨時可被召回,且享有終身俸祿與津貼20000美金、個人的助手、辦事員、政府提供的交通工具以及五角大廈的一間辦公室等待遇。除了蘭德公司的簡單業務外,麥克阿瑟僅對體育活動感興趣,對諸多人士邀請他撰寫回憶錄或拍攝紀錄片的請求皆婉拒,直到1952年他聽聞杜魯門正撰寫回憶錄,認為後者將在著作中抨擊自己,因此他硬要惠特尼為其著傳。

惠特尼的著作《麥克阿瑟:與歷史會合》(MacArthur: His Rendezvous with History)由《時代與生活》雜誌社購買其版權,於1955年8月出版,銷售量極高,在當時獲得很高的評價,一直到1978年曼徹斯特所著《美國的凱撒大帝:麥克阿瑟(英語:American Caesar)》問世前都是研究麥克阿瑟的主要史料,不過這本傳記許多內容出自麥克阿瑟本人的口述,多有自我中心、偏頗乃至偏離事實,而後者在大多情況下也拒絕對其修改。1960年前後,麥克阿瑟才決定撰寫回憶錄,亨利·魯斯後以90萬美元(相當於2016年的725萬美元)買下該書的一切權利,而麥克阿瑟回憶錄也在他本人去世前幾個月開始於《生活》雜誌上連載。

1960年1月26日,麥克阿瑟在他80歲生日慶祝會上突感身體不適,但堅持到晚上11點才離開晚會,隔日便倒下送往聖盧克醫院,前列腺腫大至無法小便的程度,不得不動手術。麥克阿瑟術後恢復狀況良好,因有感時日無多,麥克阿瑟不久後便開始為後事作準備,如訪問白宮和艾森豪見上最後一面。

1961年4月新任總統約翰·甘迺迪在途經紐約時禮貌性地探望了麥克阿瑟,起初前者原認為後者是一位驕傲自大、名不符實的將軍,但兩人會面後反而認為麥克阿瑟是他見過最有趣的人,且談吐極具魅力。3個月後,麥克阿瑟更受邀前往白宮赴宴,甘迺迪這次與前者談的更久,兩人還論及共產主義在亞洲擴張的問題,麥克阿瑟主張甘迺迪永遠不要派兵去保衛越南,並指出美國真正的敵人不是在海外,而是在國內,在麥克阿瑟去世前不久也為下一任總統林登·詹森提出了類似的建議。

1961年7月,麥克阿瑟開始其自稱的感傷之旅,回到闊別已久的菲律賓出席該國獨立15周年慶典,還與當年巴丹戰役和科雷吉爾多戰役的老兵們聚會,時任菲律賓總統卡洛斯·賈西亞還授予了麥克阿瑟菲律賓集團軍榮譽勳章(英語:Philippine Legion of Honor)。1962年,西點軍校向麥克阿瑟頒發希爾瓦尼·賽耶獎(英語:Sylvanus Thayer Award),表揚他對國家的貢獻,而後者也不顧身懷膽結石與疥癬的痛苦前往西點參加頒獎儀式,並在會上對學員發表題為《義務、榮譽、國家》(Duty, Honor, Country)的演說:

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紀念館(英語:Norfolk City Hall)內墓室的兩座石棺,麥克阿瑟與其妻珍妮長眠於此

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黃昏,暮色已經降臨,往日的風采和榮譽也已經消失了。它們帶著最後的光輝,隨著我往日對事業的憧憬一起消失了。對往日的回憶雖然飽含辛酸的淚水,卻又是那麼美好,使我感到親切和寬慰。我徒然側耳傾聽著,渴望聽到起床的號角——那微弱而迷人的旋律,以及遠處戰鼓急促敲擊的動人節奏。在夢中,我依稀又聽到大炮在轟鳴,聽到步槍在作響,聽到戰場上那陌生、哀傷的痛苦呻吟。然而,回憶經常將我帶回西點軍校,回到我的母校。我的耳畔常迴響著、反覆回想著這樣的聲音:責任、榮譽、國家。今天或許是我同你們一起進行的最後一次點名,但我希望你們知道,當我最後離去時,心中想到的一定是你們學員、學員、還是學員。我向大家告別了。

1963年,甘迺迪總統請麥克阿瑟幫助調解國家大學體育協會和業餘體育聯盟(英語:Amateur Athletic Union)之間對國內業餘體育主導權的爭端。這場糾紛有可能使美國參加1964年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計劃泡湯。麥克阿瑟的仲裁有助於雙方促成協議,最終美國也按計劃參加了奧運會。

1964年4月5日,麥克阿瑟因原發性膽汁性膽管炎在沃爾特里德陸軍醫療中心(英語:Walter Reed Army Medical Center)去世。甘迺迪在1963年遭刺殺去世前曾批准為麥克阿瑟舉行國葬,繼任其職務的林登·詹森總統則確認了此一指示,命令將麥克阿瑟以「一個感恩的國家能為逝去的英雄給予的所有榮譽」待遇安葬。4月7日,麥克阿瑟的遺體被運到紐約市,在第七集團軍槍械庫的一個敞開的棺材裡安置約12小時。

當晚,他的遺體被送上靈柩車到聯合車站,由護靈隊伍運到國會大廈,在該地圓形大廳安置,約有15萬人前來瞻仰與告別。麥克阿瑟生前拒絕葬於阿靈頓國家公墓,稱這裡環繞著他的敵人,轉而要求葬在維吉尼亞州諾福克,因為後者是母親的出生地,雙親也於該地結婚。4月11日,麥克阿瑟的葬禮於諾福克聖保羅聖公會教堂舉行,其遺體最後被安葬在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紀念館的圓形大廳里,這所紀念館為1960年,諾福克市市長透過公眾捐款籌集的資金,以原諾福克市政廳進行改造而成,用於存放其文件、勳章和紀念品之處。經過修復和改造,麥克阿瑟紀念館內已有9個博物館展廳,展出了他長達50年軍旅生涯軌跡,麥克阿瑟則與於2000年過世的妻子珍妮長眠於大廳正下方墓室的兩具大理石石棺中。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