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4歲被截肢,25歲出國讀研,28歲參加殘運會,人生從沒限制

真實人物採訪 發佈 2024-04-04T12:27:34.304907+00:00

這是我們講述的第1701位真人故事護士把用塑膠袋包裹的殘肢遞給我父親,叫他拿去火化。父親顫抖地接過餘溫尚存的塑膠袋,抱在懷裡嚎啕大哭。那是24歲的我剛被鋸下的小腿。我是胡玉濤(抖音號:調調與傑寶),從小喜歡運動,尤其愛踢足球。

這是我們講述的第1701位真人故事

護士把用塑膠袋包裹的殘肢遞給我父親,叫他拿去火化。父親顫抖地接過餘溫尚存的塑膠袋,抱在懷裡嚎啕大哭。

那是24歲的我剛被鋸下的小腿。我是胡玉濤(抖音號:調調與傑寶),從小喜歡運動,尤其愛踢足球。

21歲那年,我在國外留學,一場足球賽中,被意外踩傷久治不愈。醫生告知,我患有右下肢血管畸形引起的先天性動靜脈血管瘺。

做了多次介入手術,依然治療無果。24歲那年,醫生不得不鋸下我的小腿。自此,我成了不健全的殘疾人。

作為一個正值韶華又熱愛運動的我來說,沒有受到打擊是不可能的。但我並沒因此而消極悲觀,而是重啟人生,活出了自己別樣的精彩。

我在康復期間複習考研,第二年就出國讀研,回國工作後,通過四個月的訓練,參加了全國殘疾運動會。之後一路挑戰了許多的不可能,也收穫了愛情。

1993年金秋,我出生在甘肅白銀市平川區。在這個以金屬命名的小城裡,我沒見過銀子,黃沙倒是經常飛舞在空中。

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父親是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畢業後,在白銀一家陶瓷廠工作,他務實而少言,尤喜書法。

母親是一名公務員,她不僅賢淑達理,還很有文藝范,特別喜愛畫畫。她的國畫也多次獲得過國家級大獎。

我從小就調皮好動,尤其喜歡足球,夢想著有一天成為足球運動員。但我們這個小地方踢足球的人很少,所以我大多數時候比較孤單,經常一個人抱著足球呆坐在足球場裡。

高中三年,踢足球僅僅成了興趣愛好。我學習成績不差,2011年夏天,我以一本成績考取了蘭州交通大學建築系。

進入大學才知道,學校建築系可以是2+4模式的雙學位,就是在國內學兩年後,通過考試可以獲得4年的國外學習機會。

2013年夏天,我拿到了美國愛荷華州立大學的錄取通知單。這雖然不是知名大學,但學校的建築系在美國排名是前十的。

進入到一個全新而陌生的環境裡,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 在這裡,我學會了做飯,收拾房間,以及給車換備胎,這些生存必須的技能。我迅速成長為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人。

學習和生活都難不倒我。但內心裡,我卻有一種潛意識的自卑,因為我身邊同學家都很有錢。普通家庭出身的我,在他們面前莫名的不自信,甚至一度有些埋怨我的父母。

2013年學校放假時,我沒回家,選擇在校學習。為的是多拿學分,爭取三年半就順利畢業,節約開支。

儘管學習比較繁重,但我依然沒有丟掉踢足球的愛好,這也是我鍛鍊身體的最好方式。

2014年的一次球賽,我被球友踩傷了右腳踝。當時,我也沒多注意,以為擦擦藥養養,過幾天就會好的。

但半個月過去了,腳踝一直疼,也沒消腫。在暑假回國後,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師說,這不單單是崴傷那麼簡單,真正的病因是,右下肢血管畸形引起的先天性動靜脈血管瘺。

也就是說,我的動靜脈有一些不該有的異常連接,所以需要通過栓塞介入手術來隔斷瘺口,阻止它們連接。

在醫生建議下,我做了第一次介入手術。這次手術只是把一些大的瘺口阻隔了,但依然還有一些小的瘺口,需要過段時間再做下一次手術。

為了維持術後效果,醫師要我要穿上靜脈曲張彈力襪。就這樣,我穿著靜脈曲張襪,依然蹦躂著去美國學習生活。一直到2015年暑假,我回國進行第二次介入手術,但這次並沒有成功。

之後,我右腳色素沉澱並腫得厲害。不到半年,已經發展到腳面發黑,腳趾末端潰爛,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痛。

無奈之下,我在美國一家醫院做了第三次介入手術。然而手術並沒有見效,腫脹和疼痛依然天天浸蝕著我,我只能依靠拐杖走路。

一直堅持到2016年暑假回國。當時專家說:「我再給你做一次栓塞手術,但你這個病一般都是以受傷潰爛開始,以手術截肢結束。因為只要你走路或運動,就會對血管造成衝擊,引發潰爛。除非你不走路,天天躺床上。」

這次手術比較成功,讓我康復到可以正常走路了。九月份,我回到美國學習,打算在這個秋季學期完成學業。

然而,在一次戶外教學中,由於走路太多,我的腳面再次引發潰爛。

這個時候,我的功課比較緊張,做畢業設計、寫論文都需要時間和精力,而潰爛的腳面又讓我疼痛難耐。我不得不依靠藥物來止痛,每天都在煎熬。

後來在畢業前,朋友開車帶我去明尼蘇達的梅奧診所看腳,這是美國最好的醫院,也是我的希望。十幾個膚色不一的醫師看後,都搖頭表示難以保腳,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證減少截肢部分。

回校的路上,五個多小時的漫長路程,我看著窗外一路的皚皚白雪,心也一同冷到了冰點。我和朋友一句話都沒有說,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

2016年年底,我完成了學業,沒有參加畢業典禮就回國了。

對於正值韶華又愛好足球的我來說,「截肢」這個詞,早已經在心裡痛徹了千萬遍,但又不得不直面事實。

2017年1月28日這一天,手術長達4個小時,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因為麻醉的只是腰下部。在一聲聲「嗞……嗞」中,我徹底失去了我的一部分。

父母一直焦慮地守在門外。後來母親告訴我,護士叫父親把殘肢拿去火化。當她把用塑膠袋包裹的殘肢交給父親時,父親接過餘溫尚存的塑膠袋,全身都在顫抖,一向嚴肅寡言的他,忍不住抱住殘肢嚎啕大哭。

那時候,別人正在歡度春節,我卻躺在床上靠看遊記、看勵志視頻、聽歌來轉移注意力,度過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

經過一個多月的「躺平」休養,傷口剛結痂,我就套上第一款定製的假肢,開啟了人生第二次學走路。

在假肢與剛剛長出的嫩肉磨合中,我從第一天走3分鐘、到第二天走4分鐘……到後來的正常走路,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

截肢後的康復期間,我回到了老家,每天堅持健身和複習功課準備考研。因為我對健身有一定的基礎知識和悟性,索性還考了個私教證。

這年九月,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想著給自己一份不同尋常的生日禮物。

緣於《西海情歌》。我去了青海的西海鎮,租了一輛公路賽車,繞著青海湖騎行了三天,行程四百公里,並把路上的風光和自己拍攝下來,傳到我的媒體上,作為我24歲的生日禮物。

我渡過了一劫,也迎來了美好。因為年底的時候,我在健身房遇見了人生中重要的另一半。

那時候,我在健身房裡算是比較出類的,而她剛來,什麼都不懂,於是我就借傳授經驗「套路」她。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有一種御姐范,正是我喜歡的。相處一段時間,發現她性格開朗、直爽,很合我的心。

那會,我穿著長褲,一般人都看不出來。決定表白前,我把真實情況告訴了她,但她並沒有因此而嫌棄,反而還覺得我很酷很勇敢。

後來,我邀請她和她的朋友一起去K歌,借著唱歌對她表明了心意,她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非常幸福。

2017年大年三十晚上,我在電腦上接受國外教授的線上面試,幸運的是,面試通過。不到三天,我就接到了美國密西根大學安娜堡分校的研究生offer。

2018年,我再次踏上飛往美國的飛機。這次我覺得輕鬆了很多,因為我不僅語言流暢,還熟悉了上課流程,明確了自己學習的方向。

儘管讀書的錢還是家裡借的,但沒有了之前的自卑,有的只是對父母的感激和奮進。

在這裡,殘肢不會被區別對待。帶著假肢的人們,都敢於把假肢亮出來,而且還是富有個性的假肢,他們覺得我行我酷。而大家也覺得那是個性的圖騰,而不是肢體的延伸品,是生命呈現的不同體態。

他們的思想也觸動了我的內心,讓我獲得了釋放,不再為殘疾而自閉,也很願意跟大家交流,去做一些視頻展示自己,跟他們一起運動、健身,參加活動。

2019年研究畢業後,我選擇了回國。一個是我對職業發展有自己的規劃。還有一個是,女朋友在國內一家航空公司當空姐。我想結束這種異地戀。

到北京後,我就職於一家藝術留學機構,主要負責帶學生做一些建築設計圖,準備一些出國材料。

這份工作,我很喜歡,因為工作時間比較彈性,而且不用加班。就我身體原因,我需要有規律的作息和合理的健身、運動時間。

直到2020年10月份,我接到一個自稱盲人運動員的私信。他看過我在青海的騎行媒體,問我願不願意加入殘疾人自行車隊,他們教練正在招募第二年的全國殘疾人運動會隊員。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小時候的願望就是當一個足球運動員。現在足球運動員的希望是破滅了,但當運動員的想法依然還在。

訓練基地在廣東梅州,車隊包吃包住,但沒有工資。這就意味著,我要放棄工作,遠離女朋友。

我不敢告訴父母,他們最不願看見我去做冒險的事。所以,我只跟女朋友商量我該怎麼做,沒想到她全力支持。

然後,我在網上查了殘疾運動會比賽規定。原來,殘疾人體育也是分級別的,相似的殘疾類別被劃分在同一個組隊。盲人運動員騎的是雙人車,領騎員在前,盲人在後。自行車一共有五個單人競技項目。

看到以前比賽的運動員們,都是從小訓練,再想想自己,只是長距離騎行過,對於未來,一切都是未知,但我還是選擇了追夢。

於是,我向公司辭職。主管非常驚訝,知道原因後,他表達了祝福。12月,我開往廣東梅州訓練。

在機場迎接我的是教練和越哥。越哥是盲人運動員,之前跟我聯繫的就是他。越哥告訴我,領騎員就是他的眼。

隊裡有十多名男女運動員,有盲人,有像我一樣肢殘的,有腦癱的,還有健全的領騎員。大家一起住在一百多平方的房子裡,因為大多都是有缺陷的人,我不但不陌生,反而覺得找到了「組織」。

訓練第一天上午,教練讓我坐在保障車的副駕,跟在訓練的隊員後面看他們騎。下午就讓我一個人在室內練騎行台,保持體能。

練了一個星期騎行台,教練把一輛調試好的自行車推到我面前,看著我鄭重地說:「明天是你第一次上公路,你記著,就一件事——注意安全。跟不上就一個人到路邊慢慢騎,掉頭的時候注意來往車輛。切記,安全第一。」

我們的訓練是沿國道單程20km,往返四次,在2個小時內騎完。教練開著保障車,打著雙閃,壓在車隊最後。車後屁股上貼著醒目的「運動員訓練,注意避讓」的大字。

沒過多久,我假肢就不舒服了,感覺到殘肢上的矽膠套已經被汗水浸了。但我不能停下來,不能掉隊。

我咬牙跟在隊伍的最後,心率加快,呼吸越來越急促。肺也像被撕開了一樣,火辣辣地疼;雙腿也越來越重。我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那麼慢,怎麼還沒到。

「30km了!」這時,教練在我身後的保障車裡喊道。一半都不到?我堅持不住了,心裡一卸勁,就落前面的隊員好遠了。

教練超了上來,搖下車窗朝我喊:「你慢慢在後面騎,沒關係。掉頭的時候看車,注意安全。」

看他們越來越遠,我乾脆把車停下,放在路邊,脫掉了假肢。一股汗水從矽膠套里傾瀉而出,整個殘肢都被泡得發白。

我以為自己以前經常踢足球、健身,轉練自行車應該不難,沒想到第一天就被打臉了。

接下來好幾天了,我依然非常穩定地,在差不多的距離掉隊,然後一個人默默地騎。而長時間的運動,我的殘肢也磨破了,矽膠套里血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傷口一碰就疼。

我跟隊友們探討騎行經驗,才知道他們基本上都是從小就殘疾了。他們有的訓練好幾年了,最低的也有大半年了,只有我是新進來的。很多省隊裡的職業殘疾人運動員,從五六歲就開始訓練了。

在一次訓練中,我發現一位女隊員也掉隊了。她是一個領騎員,平時特別要強,一問才知道是生理期。

教練看到後,決定用保障車牽引我們跟上大部隊。我跟在車的左輪後面,女領騎員跟在右輪後面。就在我聚精會神踩踏板時,突然聽見「砰」的一聲,我右邊的女孩就不見了。

我趕忙降速,回頭一看,女領騎員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遠處,她的自行車輪已經彎成了90°。國道上難免有一些小的坑窪,機動車過去沒事,對我們來說卻可能是致命的。

我趕緊停車向她跑過去。湊近一看,女孩的嘴和鼻子正不住地往外冒血,護目鏡摔碎了,一隻眼睛浸血了,牙齒也掉了一顆。

教練趕了過來,他表情凝重,檢查了一下女孩的傷勢,還好,骨頭沒事。「教練,對不起,我把車子摔壞了。」這時,女領騎員慢慢恢復了意識,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弄壞了自行車。

教練一邊安慰她,一邊掏出紙巾擦掉她臉上的血,趕緊叫車去醫院。

望著他們遠去,我癱在路邊,呆了。那一刻,我才想起每次訓練出發前,教練一定會說的四個字是「注意安全」而不是「完成目標」。

之後一個月,我又經歷了一次摔車。那回是我後面的人,不小心蹭到了我車後輪,結果連帶著後面幾個人摔了一片。

一位女孩的鎖骨被摔斷了,另一位盲人的膝蓋也被摔破了,裡面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後來越哥告訴我,摔車也是這項運動的一部分,得學著接受。上一屆全運會,他們比賽第一天就摔車了,嚴重到無法進行後面的項目,只能棄權。

準備了多年卻這樣收場,再用四年重回賽場,這堅定的信念,讓我對眼前的隊友們肅然起敬。

之後,我心無旁貸地跟著教練訓練,能跟到70、80公里,到後來的120、140公里,漸漸地可以跟上隊伍了。

我剛有了點信心,想著堅持練下去,或許會有機會獲獎。這時,教練卻突然告訴我們一個消息——比賽提前了半年,就在4月下旬。我徹底懵住了,這意味著一個月之後就要比賽。

我才練了不到三個月,剛剛入門。場地自行車,我都沒練過,別說取得成績了,現在能不能完賽都是個問題。

我把這個突然變故的苦惱,告訴女友時,她反而有點開心地說:「這樣我們就能快點見面了。」

然後還說:「其實你去的時候,我就沒想著你能一下子拿名次,運動員的付出和回報都是以年為單位的。既然時間提前了,就好好享受比賽本身吧。」

跟她交流後,我決定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完成比賽。誰說競技體育只有結果重要,於我而言,這個讓我正視自己缺陷,不斷從中獲得信心的過程更珍貴。

比賽前我已經做了調研,我們同一級別選手是8人,除了我,其餘人都是從小入選省隊,訓練了十幾年的,其中有兩個還參加過帕運會。

第一場場地賽,我騎下了全程。雖然結果是最後一名,但相較我第一次看場地,連斜坡都不敢上的樣子,能騎完全程已經是盡最大的努力了。

相比於壓根沒練習過的場地賽,我更熟悉公路賽。最後,公路賽的兩個項目我都拿了第五。

四個月的訓練和比賽,讓我深刻意識到術業有專攻。要想在某個行業獲得成績,沒有三年以上的沉澱,連資格都沒有,沒有哪個行業是速成的。

回到北京後,我並沒放棄自行車,平常繼續練。下一屆殘運動會,我還是會參加,只是對今後做了一個重新的調整。

在北京,我覺得壓力很大,買房就是個難題。我跟女朋友商量後,打算去成都。這是我們兩個人都喜歡的城市,而且女朋友非常喜歡吃辣。

到成都之後,我繼續干我的老本行,做建築藝術老師。一周三天課,剩下的時間去健身和訓練,不單單是自行車,還有田徑、滑板這些。

這次,我在入職之初就坦誠了自身的情況。老闆十分震驚,並最大程度地接納了我。

我開始穿短褲,會直接把假肢露出來去上班,這是那四個月做自行車運動員帶給我的習慣,也是底氣。

同事們知道我的情況後,對我都是鼓勵和包容。其實,現實並沒有那麼可怕,怕的是自己的心一直被禁錮。

我為自己設計不同款式的假肢外殼,套上出行,大家看到後,並不特別在意你是否殘疾,而是覺得很有個性。

我把自己的經歷和現在的自己上傳到網上,希望可以鼓勵到更多的殘疾朋友,正視自己,接納自己。後來,有殘肢朋友看到,也希望我為他們設計自己喜歡的類型。

有個因地震而截肢的女孩,一直不敢露出自己的假肢,也把自己的內心塵封起來。後來看到我的展現,她也慢慢敢於正視自己,接受自己,而且很大方地展示我給她設計的假肢外殼。

在2022年的11月,我跟女友參加了半程馬拉松。當我穿著刀鋒跑完半馬時,大片觀眾對我高聲呼叫,令我感動,我覺得我贏了我自己。

在我人生里,不給自己設限,儘可能地挑戰自己,把想當然的不可能變成能,只要自己不放棄,任何事情都可嘗試。就如洛克菲勒說的:人生只有一種失敗,那就是放棄。

而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女朋友的鼓勵和支持。她在頂著壓力跟我處朋友時,還要勸說她的父母接受我。並且凡事還要照顧我的情緒,鼓勵我前進。我覺得,她就是上帝派給我的太陽,一路照亮著我前行。

在往後的人生路上,我會在有限的時間裡,去探索生命的寬度,嘗試更多的可能性,更多的職業。

當然,這需要我在這個過程中,去付出更多努力和堅持,但我覺得,這才是生命的價值。


【口述:胡玉濤】

【編輯: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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