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勒爾的貓

編輯|米勒爾的貓

2010年12月，震驚全國的「復旦十八驢」事件引爆全網。一支由復旦大學學生組成的戶外探險隊被困黃山，黃山公安局民警張寧海為護送這些學生不幸犧牲，年僅24歲。

然而，隨著11年後的一則「失獨老人獨自住院」的新聞報導，當年獲救的18名大學生再次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成為眾人唾罵的「白眼狼」。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被烈士捨命相救的這18個人，最終結局如何？

年輕民警捨命相救的「復旦十八驢」

2010年12月11日，深夜時分。凜冽的寒風自山巒間呼嘯而過，吹得附近樹上的枯枝不停搖擺，頹然如拄杖獨立的老者。

夜晚的天空黯淡無光，星辰寥寥無幾的散落著。在陡峭的山路上，一支由復旦大學學生組成的戶外探險隊，正借著微弱的月光緩慢前進。

這支探險隊裡，有14個人是在復旦大學就讀的學生，隨行的還有4個校外人員。儘管黃山景區有明文規定，禁止遊客在夜間攀爬黃山，但對於這群「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反骨少年而言，規則什麼的統統不值一提。

年輕人們總是熱衷於挑戰各種不可能，對於探險隊裡的各位來說亦是如此。對於這趟黃山之行，這18人可謂是勝券在握，志在必得。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來自名校的高材生，又或者因為隊裡有有經驗的「驢友」，他們只準備了1個GPS和一份地圖，連救生物資都沒準備。

就這樣，在萬籟俱寂的夜色中，18個人懷揣著期待和激動的心情，悄然潛進了黃山景區。在最初一段路程里，他們的進展一切順利，即便是走在陡峭的山路上，這些人彼此間相互扶持，倒也能平穩通過。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一行人來到了某處小河邊。有些走不動的人提議休息片刻，於是大家就地坐下，有的勘探周圍環境，有的則扎堆跑到河邊洗臉，想要藉此緩解湧上大腦的困意。

拿著GPS的驢友洗完了臉，剛準備站起身來，結果手中一滑，竟把GPS給甩到了河水中。那驢友被嚇得頓時面無血色，連忙挽起袖子，將GPS從水中打撈上來。

電子設備最怕被水浸濕，這可是隊裡唯一的「救命稻草」，萬一壞掉，他們18個人還怎麼離開黃山？忐忑不安的驢友使勁搗鼓半天，可遺憾的是，機器早已無法正常開機，這下所有人都徹底慌了神。

進入黃山之前，他們對這趟旅程信心滿滿，都覺得不會出什麼閃失。但眼下發生的變故，卻讓他們被狠狠「打臉」，沒了GPS確定方位，眾人只能依靠地圖探路。

伸手不見五指的山上，沒有人知道他們走到了哪裡，只能一邊藉助手機的手電筒，一邊漫無目的的向前慢慢走著。

可是，畢竟是一群毫無野外生存經驗的大學生，即便有地圖的幫助，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到出口也並不容易。走走停停的摸索一圈後，一個可怕的現實擺在這18個人的面前——他們迷路了！

一時間，18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全都沒了主意。他們的這趟黃山之行，本身是違反景區規定的。如果選擇報警求助，搞不好以後學校會處分，景區也會罰款，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可另一方面，如果不報警，僅靠他們自己盲目探路，能否逃出生天暫且不談，中途萬一有人出現意外，剩下的人又該怎麼交差？思來想去，眾人還是決定發簡訊向親人求救，向警方尋求幫助。

黃山地勢險要，峰巒危聳，手機信號相當微弱，想向外界發送消息非常困難。幸運的是，其中一人的求救簡訊被他的親戚看到了，對方當即向黃山市公安局報警，引起公安局和市領導的高度重視。

很快，在市領導的部署下，200多名黃山市公安局民警和消防官兵組成救援隊，趕往黃山景區營救被困的18名驢友。24歲的民警張寧海，當時也是救援隊裡的一員。

救援隊進入黃山時，天空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這讓本就低溫的夜晚顯得更加寒冷。然而，為了儘早救出被困人員，救援隊仍舊馬不停蹄的輾轉在一道道山路間，未曾有絲毫停歇。

數小時後，張寧海跟著救援隊的隊友們找到了被困的18名驢友。此刻的他們狀態並不好，既沒有救急的食物，也沒有用來禦寒的厚衣物。考慮到被困人員的狀況，張寧海決定親自為他們帶路。

返回的途中必須經過一片高危區域，這裡坡勢陡峭，稍有不慎就會踩空墜落。張寧海看著那些戰戰兢兢的大學生，知道他們畏懼前行， 便主動舉著火把走在前面，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安撫道：

「大家不用怕，你們只管跟著我走，我為大家照路。」

但誰也沒想到，這竟成了張寧海留給世間最後的遺言。在愈來愈大的雨水沖刷下，張寧海的視線逐漸模糊，以至於讓他無法分辨腳下的路是否平坦。在經過某處狹窄的草叢時，悲劇發生了。

張寧海腳下踩空，整個人來不及反應便從高高的山巒上墜落。13日早上，當其他救援人員再次找到他時，看到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為了營救這18個人，張寧海永遠失去了他24歲的生命！

引發眾怒的高材生們

噩耗傳來，張寧海的父母和所有救援人員都痛心不已，悲痛難當。但令人憤怒的是，被張寧海拼死救出來的18名復旦學生，對此卻毫無波瀾，沒有一人掉淚，仿佛張寧海的犧牲和他們毫無關聯。

一位曾參與現場採訪的記者，曾經在微博上公開了當天自己在現場的所見所聞。那天，張寧海烈士的遺體被運下山時，那些學生不但毫無悔意，甚至還能安心吃下本該留給救援隊員的肉包。

如果用「理性」去概括這18人的行為，似乎又有些太過牽強。即便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為了搭救自己而付出生命，也應當心懷感恩，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樣，事不關己，冷漠待之。

這名記者至今還記得，當時救援結束後，自己曾就此事向那些被張寧海救下的學生進行提問。然而，對方的反應卻令人心寒，他們冷冷的回絕了一切提問，隨即坐上返回上海的車，揚長而去。

文章最後，記者憤怒的發出指責，稱這18名大學生愧對他們的高學歷，是一群毫無感恩心的「復旦十八驢」。安徽12月的天氣固然寒冷，可這些人的心腸，卻比寒冬更要冷酷三分。

「那一刻，有些東西比天氣還寒冷，18名大學生冷漠的樣子讓我心寒！」

在記者的揭發下，「復旦十八驢」事件很快在國內網絡引發熱議。民眾們紛紛指責這18人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有關他們的討伐也接踵而至。可即便如此，這些學生依舊毫無任何愧意。

事發後不久，復旦大學的校內論壇上出現了這樣一條帖子，大抵是「復旦十八驢」的其中一人所發。內容為，他們覺得警察本來就是個犧牲率高的職業，他們被困黃山，本身也是純屬意外。

言外之意，就是「復旦十八驢」認為張寧海烈士的死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他們如此發聲，其實也是為了靠「危機公關」來撇清責任，好讓學校的名譽和自己的形象不受侵害。

很難想像，這18個人在國內名校就讀的高材生，品行卻是如此齷齪不堪，連最基本的感恩都做不到。他們不去反省自己的錯誤，反而編造各種理由給自己「洗白」，屬實令人感到憤恨難平。

「復旦十八驢」的行為引發了大規模輿論熱潮，或許是迫於壓力所致，也可能是良心發現，追悼會當天，這些人的態度總算有所轉變。在為張寧海烈士舉辦的追悼會上，領隊侯盼承諾：

「張寧海烈士，請您一路走好！您的父母，我們18個人日後一定會為他們養老！」

除了侯盼以外，「復旦十八驢」的其他當事人也表示，將來會盡己所能，定期去探望張寧海的父母，讓他們能安享晚年。然而，11年後的一場新聞報導，卻再一次讓這18個人成為了眾矢之的。

老人發聲 塵埃落定

2021年5月的一天，合肥市第一人民醫院裡，64歲的張寧海父親張培倫正躺在病床上，等待即將開始的雙側腹股溝疝手術。在他的身邊，一眾醫生護士正圍在他身邊，關切的噓寒問暖。

原來，張培倫老人這次是獨自住院的。他的老伴前些時日不慎摔傷腿，為了不讓她擔心，張培倫便瞞著老伴自己來醫院做手術。醫護人員了解他的情況後， 便自發當起了老人的「臨時家屬」。

從張培倫入院、手術再到康復出院，醫院的醫護人員們給予了他宛如家人般的關懷和幫助。在為張培倫老人康復感到欣慰之餘，有人不由得再次想到了「復旦十八驢」，他們為何沒有前來履約？

回想當年，面對媒體的採訪，這18人曾信誓旦旦的當眾承諾，待到張寧海父母年邁後，他們會承擔起贍養老人的責任。可如今，張培倫老人生病了，這群人卻不見蹤影，難道他們又變卦了？

有媒體將此事寫成了報導，隨後上傳至網絡，引發了大量網民熱議。人們紛紛予以指責，質問「復旦十八驢」為何不信守諾言，也正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張培倫老人忽然主動站出來「發聲」了。

張培倫表示，雖然當年獨子張寧海的離去，給他們二老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但作為公安，保護人民本身也是張寧海應盡的職責，不應讓那18名學生為此背負心理負擔，束縛他們的人生。

張培倫的話令人動容，在為他的善良感動的同時，「復旦十八驢」的反應也令人深思。確實，他們過上了事業有成、家庭和睦的美滿生活，可為了個人利益而選擇毀約，他們真的能心安嗎？

後來，在新聞報導的不斷宣傳下，「復旦十八驢」的當事人代表終於在微博上發聲。在名為「悼念張寧海烈士」的帳號下，他們解釋了未去照顧張父的真相。

這名代表發文表示，因為當年張培倫老人住院時沒有事先通知，所以他們18人都對此不知情。這便是為什麼，張培倫的身邊沒有親人照料，如果他們在的話，肯定不能讓老人受這種委屈的。

同時，當事人代表還坦言，對於大家的批評指責，他們今後一定會努力改正。在將來，他們會儘量多抽出時間去看望張寧海的父母，並定期到陵園祭拜張寧海烈士。

時至今日，距離「復旦十八驢」事件已過去13年有餘，那些承諾照顧張寧海父母的人，或許有的的確履行了承諾，或許還有的人照舊選擇視而不見。但真相具體如何，誰又能知曉呢？

當下社會，類似於「復旦十八驢」的高學歷、低人品之流並不在少數。學歷和人品宛如一桿天秤，任何一方失重也會讓人成為不完整的人。願未來的年輕一代勤勉修學之餘，勿要忘了守住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