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蔭下話評話:被譽為「講唱文學的活化石」的福州評話

北京日報客戶端 發佈 2024-04-10T21:33:41.632123+00:00

「榕城奇巧早揚名,木畫石雕漆寫生。藝術繁榮新世紀,一絲一縷慰鄉情。」《北京晚報》的著名作者、福州人鄧拓,曾為家鄉的傳統工藝賦詩一首,盛讚榕城的軟木畫、壽山石雕、漆藝。

北京晚報·五色土 | 作者 王新禧

「榕城奇巧早揚名,木畫石雕漆寫生。藝術繁榮新世紀,一絲一縷慰鄉情。」《北京晚報》的著名作者、福州人鄧拓,曾為家鄉的傳統工藝賦詩一首,盛讚榕城的軟木畫、壽山石雕、漆藝。

除了奇巧的傳統工藝,福建還是一個「戲曲大省」,戲曲劇種之多,為各省地方劇種之最。早在2006年,福州閩劇、評話、伬藝(一種傳統的曲藝唱曲形式)就被列入了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鄧拓也十分喜歡福州評話,而同為福建人的鄭振鐸還曾專門在著作《中國俗文學史》中介紹此種故鄉特有的講唱藝術。

評話,是一種中國獨有的古老的曲藝形式,在南方有著廣泛的受眾。許多地方都有體現本土特色的評話,大致上有揚州評話、南京評話、寧波評話、宜春評話、杭州評話、福州評話等等。其中福州評話因以別具一格的夾說夾吟方式說書,同時在伴奏樂器的形制、曲本的獨特體裁和豐富的話本等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歷史和文化價值,故被譽為「講唱文學的活化石」。

藝人陳燕彬在福州於山風景區表演福州評話《八珍樓》。新華社供圖

南北融合的新產物

古時,因士大夫們視評話為末流,故而正史絕書,私史筆記亦鮮見,導致福州評話的源起,志書中記載絕少,只能根據歷代藝人口口相傳,推斷大概起始於唐宋之際,成形於明末清初。唐末戰亂,大批中原說書藝人遷徙入閩,將北方的唱經、宣講初步傳播到閩地。閩山阻隔、閩道艱難,福建作為理想的戰亂避居地,從此時起成為中原漢族文化理想的保存與播衍地。南宋末年,臨安著名說書藝人丘機山,來到福州說書,當地人「相攜看市優」,轟動一時。丘機山以吟誦「詩讚」開篇,而後轉入夾吟的「正話」,最後又以「詩讚」作「結台吟」,同時採用「掮響鈸」做間奏。這條存留於《南村輟耕錄》裡的史料,說明當時福州已流行說書,北方的俗講與詩讚系說話也移植到了福州。

從北方說書演變成福州評話,則在明末清初。彼時,江南大說書家柳敬亭聲名赫赫,所說評書風靡海內、傾倒朝野,被公認為說書界第一人。他的表演形式,乃用一塊醒木、一把摺扇,講說說部大書。其技藝精湛圓熟,觀眾聽之如身臨其境。全國各地的說書藝人,都以習學柳敬亭為榮。清初,柳敬亭大弟子居輔臣兩度到福州雙門樓說書傳藝,福州藝人積極承學。他們吸收柳氏說書的方法,啟用摺扇、醒木加鐃鈸作為案頭道具,從原來只說不唱、講述古典小說的「講清書」,過渡到韻散並用、有說有唱的新階段。福州的說書,遂由此丕變為以歷史故事、民間傳說、市民文學為文本基礎,再吸收詩歌民謠、坊間曲樂的說唱成分,兩者相融而創造出的嶄新表演形式。由於其韻散相間的文體、穿插吟唱的方式,既脫離了文人創作小說的書面語言束縛,又彌補了「講清書」的枯燥性,那接近口語的白話、多變的鈸點、精心揣摩提煉的諺語民歌以及更多反映現實生活和人民願望的話本,非常貼合已不滿足於陳書舊史的小市民階層的娛樂需求,因此受到了市井百姓的熱烈歡迎。再加上故事背景愈多地向本鄉本土靠攏,顯示出強烈的地方色彩,整體已大不同於傳統說書,是以「福州評話」這一全新的定義便應時而生了。

福州評話業因為上述藝術傳承關係,數百年來一直崇奉柳敬亭為祖師,凡評話藝人拜師入行,必先拜柳敬亭祖師像。現在存世的柳敬亭像,即出於福州杜氏所藏。

柳敬亭像

至清道光年間,福州出現了阮紅棗等一批著名評話藝人,世代相襲,技藝超群。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福州評話在清末民國時進入鼎盛期。1960年代以後,在黨和政府的重視下,福州評話又出現過一個繁榮時期,湧現出一批後起之秀,成為評話界在新時期的頂樑柱。

1980年代,評話是福州社會最普遍的娛樂之一,本土民眾將聽評話當做一種享受,幾乎每條街道都有說書場,裡面一排排躺椅座無虛席。每當夜幕降臨,大街小巷、公園廣場、榕樹蔭下,還會騰出一塊稍微寬敞的角落搭上高台,讓評話藝人上台表演。附近的街坊們紛紛自帶小椅凳趕來,匯集台下,耳聽心受,不少人甚至聽到了痴迷的程度。如果是或三五日或十天半月的「連講模式」,則每日都會像連續劇一樣「接著講」,愈發令人慾罷不能。

如今,福州評話以福州市區為中心,流行於閩海十邑,足跡遍及閩東和閩北,並遠至東南亞、北美等地的福州華僑聚居地,為福州方言群體所喜聞樂見。它是福州人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故鄉情結,是在外遊子心頭那一份濃濃的思鄉之情。每個喝著閩江水長大的閩東人,都把它作為最美麗的藝術珍珠,珍藏於心間。

夜晚的福州評話表演

福州評話的說、吟、做、花

古榕參天,綠蔭森幽。高台上,評話先生青衫一捋、醒木一響,場下頓時寂靜無聲,精彩的「獨角戲」要開場了。鐃鈸聲脆、摺扇輕揮,生旦淨末丑,都只一人扮演。先生時而是大將軍,威風凜凜;時而是大家閨秀,柔聲細語。古今中外天上地下,盡在聲調變換間。街頭巷尾的黃昏與夜晚,因有了這鏗鏘的銅鈸與說書聲,而充滿了生機,充滿了韻味,充滿了迷人的鄉土氣息。

這,就是以鐃鈸、竹箸、扳指、摺扇、醒木、手帕為道具,全程用福州方言說表、吟誦的福州評話。它是文學、音樂和表演相結合的藝術樣式,在評話大家族中獨樹一幟,既保留了唐宋變文、俗講、詩讚系詞話的古老風範,又保留了唐宋的中原聲腔,儲藏了福州地區特有的口頭語與特殊語法結構,是福州方言藝術最精彩的載體。其演出方式簡便靈活,無需化妝無需戲服,不用布景不用幻燈,只要搭個小平台,台上放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評話先生就可以施展才藝了。「一個演員撐一場,一片鐃鈸一片天。」先生既是演員也是伴奏者,擊鈸開演,亦說亦唱,使用道具進行輔助表演。其他地方的說書人,都是一說到底,唯獨福州評話堅持韻散結合,說中還帶唱,就像現下的rap,所以也只有福州評話才會用到響器。在說唱之間,均以擊鈸為節,表明段落。先生一手執鈸向上、一手執箸敲擊,震動的鈸與玉扳指相觸,金玉齊鳴,發出悠長的顫音,逗鈸、敲鈸、追鈸、滾鈸、飛鈸、壓鈸、搭鈸、訴牌鈸等各種技法,配合著故事演進,增強書勢、渲染氛圍,把小小的鐃鈸給打活了,予人一種動態美的享受。當年清兵入閩,不許使用樂器,藝人們便只用這一爿鐃鈸,敲打半邊,暗喻山河破碎,樂不成樂。後來它就成了福州評話的首要道具。此外,摺扇拿在手裡,也是頗佳的道具,可擬化為刀槍棍棒、書簡信札、托盤餐具等,於極簡中蘊藏著豐富的表現力。

一場地道的福州評話正在上演。新華社供圖

福州方言繼承了古音古字,乃唐音正聲之遺存。福州評話憑福州方言依字行腔,講究說、吟、做、花。「說」即道白,含敘述、議論、摸擬、抒情,屬於主體部分,分獨白、對白、評白、淚白、內心白等,講究現身說法和角色分音,是評話最主要的藝術特色。先生們個個都是研究、傳播福州方言的大師,滿口鄉談俚語,對方言形容、比喻的運用,以及琅琅上口的鄉土民謠、諺語、歇後語的引用,均達到了信手拈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段段故事在他們口中如話家常般娓娓道來,詼諧生動、通俗易懂,極盡乾淨、洗鍊之能事。他們隨著人物性格特質與時空環境的變化,配合將道白實時轉換,當悲則悲當喜則喜,使觀眾聞其聲如見戲中人。

「吟」的腔調又分序頭、吟句、訴牌和板歌四類。序頭採用韻文吟誦,短者似律絕、長者如歌行,用於開場,就像文章開頭的一段,用以演述正書之前的短篇書贊,類似古代說書的「入話」,起壓座靜場、概括內容和點題作用;吟句是基本唱腔,唱詞多為七字句,接近口語,無嚴格規範的押韻和曲譜,演員隨節奏和個人情緒自由吟詠,唱中有評,優美動聽,用於表現人物的內心獨白或抒發人物情感,曲調包括《高山流水》《一枝花》《浪淘沙》《英雄調》《滴滴金》《淚句》《節節高》等;訴牌的音樂性較強,在人物表白身世和傾訴情感時使用,吟唱時以竹箸敲擊鐃鈸伴奏;板歌則是一種念誦或有板無調的唱腔,有時結合情節採用不同的民謠曲調,如《賀年歌》《真鳥囝》《五字疊》等。歷代藝人還創造了不少新曲調,如歡快跳躍的《慶慶調》、高亢激越的《百寶營調》等,是以創調人命名的曲調,藝人賴此也更加有名。

至於「做」,就是表演。注重心神眼手的統一,通過對臉部表情、手勢、形體動作的表演,讓人物形象、性格和故事情節更加生動契合,而且隨著場景的轉換,神色、聲調、身段的相應變化還要顯得自然。這對表演者眼神和臉部表情、手勢和肢體動作的形似與神似要求頗高。無表情的說唱,等於學究說書,索然無味。豐富的表情,則能令人物形象飽滿豐實,令觀眾在面對舞台虛景時,產生仿佛可以觸摸到實人實物實景的感受。

「花」,即一些笑料或題外話,屬於正書之外的噱頭,與故事相關或無關,分為「夾骨花」和「插花」,用來增加喜劇效果。

毛欽銘在表演福州評話《碰碑》

單槍匹馬演好戲

一個評話演員,若把「說、吟、做、花」學透用活,就能獨當一面了。福州評話的表演分為書場演出、高台演出兩種。書場屬固定場所,演出的多是長篇大書,注重於情節的緊湊熱鬧,富有懸念。同時書場演出一般重說不重唱,公案書則只說不唱。高台演出屬於「游擊型」,每逢喜事或節日時,福州人多愛請評話藝人到街道、城鎮、鄉村或家宅廳堂天井表演評話,增添熱鬧氣氛。場地的布置往往就只台上一張案幾、一張坐凳,簡易樸實,串鄉走里的藝人送書上門,一登台就能表演。不論在街巷市井、廟社村頭的表演場地,還是現場滿口鄉音的受眾,都相當接地氣,保持了純然的鄉土本色。

「世上行當甚多,惟有評話難習。說表評敘非易,千言萬語須記。一要聲音洪亮,二要頓挫遲疾。裝文扮武我自己,好像一台大戲。」高台之上,評話先生單槍匹馬就能演出一台精彩紛呈的好戲,哪怕翻山倒海、動地驚天,自始至終也只先生一人。且看他聲情並茂、忽悲忽喜,起伏跌宕、千迴百轉,方講三國,又說隋唐,金戈鐵馬刀光劍影、才子佳人芸芸眾生,須臾間盡到眼前。那如珠妙語,惟妙惟肖;迭起懸念,扣人心弦。唱腔字正腔圓、悠揚清亮,形象瀟灑自如、神采飛揚,道白明快利落、激昂鏗鏘。一張口,就是上下五千年,三教九流、生旦淨末丑統統扮一回。當真是「演員一身藝,千古一書情。既是書外人,又是書中人」。

這邊廂先生說唱表錯綜疊出,傳神達意有聲有色,那邊廂觀眾們津津有味如痴如醉,緊張處屏息靜氣全神貫注、哀怨處淒楚幽咽黯然神傷、動情處潸然淚下滿目蒼涼、可樂處開懷暢笑樂不可支。每到精彩關節,還時不時響起掌聲。真可謂台上十年功成,台下傾倒一片。此間樂趣,非身處其中,不能明了。

評話本《缺哥望小姐》

圍繞「通俗」做文章

評話與「平話」諧音,有「平易近人,明白如話」之意,所以註定了其必須依靠通俗易懂的故事來吸引受眾。福州評話的題材豐富多彩,但無論形式如何多變,主體書目還是圍繞「通俗」做文章。從已發現的最早的福州評話方言話本——1788年木刻的《七星白紙馬》存世版本來看,便是典型的勸善止惡型「俗話」。舊時市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評話通過對百姓喜聞樂見的事件、人物的講述評論,潛移默化地將孝道、勤奮、節儉、忠義等正面價值觀傳遞給觀眾,起到了較好的教化和鼓舞人心的作用。許多目不識丁的鄉親,也靠聽評話,知道了不少歷史變遷和名勝古蹟。

早期評話藝人講演的話本,根據來源大致可分三類:文人所寫(墨刻)、藝人自撰、看雜史稗史而成的腹稿。起初接近書面語言的墨刻話本採用較多,但由於當時具有較高文化的人少,且寫書耗時較長,所以後來後兩種話本來源變得更為常見。這也要求藝人有相當的理解力、想像力以及語言組織能力,頗為考驗水平與文化積澱。

福州評話話本名目繁多,按題材可分為長解書、短解書、半長短書、公案書和家庭書五大類,統稱「大書」。此外還有青衣書(悲劇)、滑稽書(喜劇)、煙粉書、神怪書等「小書」。

民國時期評話本《白紙馬》

長解書的內容皆為長篇歷史演義,有《東漢》《三國》《隋唐》《精忠岳傳》等書目;短解書是俠士匡正的武俠故事,有《七俠五義》《三俠劍》《五嶽奇俠傳》《南少林寺》等;半長短書是歷史與武俠結合,有《水滸》《楊飛嬋打擂》《雙金印》等;公案書專講清官為民請命和平冤決獄,除了全國共有的《包龍圖》《狄公案》《施公案》之類,又有獨具福州地方色彩的《王公十八判》《珍珠被》《長泰十八命》等代表性作品;家庭書多反映家庭倫理與才子佳人悲歡離合的故事,如《珍珠塔》《雙玉蟬》《玉蝙蝠》《孝義巷傳奇》等,家長里短中帶著深厚的警世意味。新中國成立後,福州評話根據新形勢,依託現代小說或舞台劇,編演了《流水歡歌》《九命沉冤》《白毛女》《小城春秋》《保衛延安》《地下航線》等新書目,形成了較大的影響。

鴉片戰爭後,隨著福州被闢為通商口岸,商貿發展、經濟繁榮,促進了文化娛樂的需求,評話從藝人員隨之大增,流派紛呈,異彩競秀。城鄉處處鈸聲相聞,訂高台、聽評話成為節慶時的一大風景線。這時市民階層已不滿足於照書本複述歷史,需要更貼近自身生活的書目,不但要聽得精彩,更要聽得合意。於是福州評話的話本,開始依靠藝人大量參考口頭傳說和本土民間故事,加工自撰而成。這些根據福州人的故事創編的鄉土話本,後來成為福州評話中影響最大的書目。譬如《甘國寶》《林則徐禁菸》《陳若霖斬皇子》《蝦米俤》《桐油煮粉干》《金扁扒》《百蝶香柴扇》《貽順歌燭蒂》《鄭堂傳》《閩都別記》等,大到皇朝史乘、小至里巷逸事,盡皆被採摭加工,巧飾言辭、鋪陳展衍,用以講演榕城故事,彰顯福州人的性格、情操、道德風尚,熱情頌揚福州的人傑地靈、民風淳正。由於故事皆發生在本鄉本土,在地氣息濃郁,使得觀眾倍感親切。同時像林則徐、甘國寶、鄭堂等福州的名人形象,業已成為民間俗語諺語中耳熟能詳的存在。

《福州評話選》

清末民初,福州坊間流行一種被稱為「紅本」的評話話本,書目有《繡鞋記》《邱麗玉》《王天福》等。因封面均為淺紅色,故得此名。另有一種「新編評話」,系根據廣播中的時事新聞及傳入福州的無聲電影、武俠小說改編而來,如《紅玫瑰》《啼笑因緣》《荒江女俠》《寶劍金釵》等。這批如今已顯得十分珍貴的話本,不但保存了大量福州民俗俚語,更有方言裡的特殊詞彙以及唐宋古語,具有頗高的研究價值。

由於評話的觀眾是流動的,隨時來去,不允許評話內容沉悶拖沓,為此評話藝人必須在一至三場演出的時限內說完一個故事,故表演書目一般以中短篇為主。大多數演出話本也就具有結構嚴謹、注重趣味性、不做大段鋪敘、節奏明快的特點。成熟的演員講究不賣關子,讓「扣子」大小相連,充分調動語言的各種表現功能,即景生花,力求最大程度讓觀眾的情緒「熱」起來。

隨著優秀話本的頻繁演出,也相伴誕生了不少知名的福州評話藝人,紅極一時。在清末民初的評話鼎盛期,書迷們曾總結出最喜愛的評話藝人,稱「八部堂」,即黃菊亭、賴德森、徐炳銓、阮慶慶、徐天生、林細俤、徐天定、百寶營。從1930年代到1970年代,又出現了評話「三傑」,即陳春生、黃天天、黃仲梅。與此同時,女評話藝人葉三嫂、周雲卿、鄭紫英等也給書迷們留下很深的印象。之後又有了「八大將」,即吳樂天、陳長枝、蘇寶福、葉神童、黃益清、唐彰文、毛欽銘、郭天元。新中國成立後,話本中封建、迷信、低俗的糟粕被剔除,湧現出了《千金買骨》《海瑞背靴》《馬江英烈傳》《劉剛鬧院》《老漁翁殲敵記》《血濺鐘樓》等富有全新時代精神的話本,也隨之出現了林木林、王秋怡、陳如燕、方民忠、劉春燕等後起之秀。作為評話藝人中的佼佼者,他們有的氣息渾厚、粗獷犀利,有的詼諧幽默、俏皮活躍,有的聲色細膩、唱腔圓潤,各具藝術特色,在老年月的福州幾乎家喻戶曉,同時也將福州評話在腳本結構、吟唱腔、笑料安排、「扮底」藝術等諸方面都予以了提高。

由於方言的區域性限制,福州評話的受眾人數有局限性,並且這一行當目前面臨著藝人和觀眾逐步減少的挑戰。但這塊曲藝活化石畢竟紮根於深厚的民間文化土壤,雅俗共賞、老幼咸宜,有著蓬勃的藝術生命力,數百年間一直被傳承和堅持下來。可以說,福州評話所提供的古老藝術信息,對研究中國曲藝史、古漢語、人文學、社會科學,認識曲藝藝術的發展規律等,都具有相當重要的學術價值。相信持續的灌溉培植,一定會使其得到創新發展,在有福之州開出更芬芳的繁葩。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