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與我一生一世的少年郎帶回了一個奇女子,那女子活潑熱烈

小飯糰故事會 發佈 2024-04-11T11:13:03.890297+00:00

負心男上前護住那女子,看著我痛心疾首:「星星,沒想到你如今竟這樣,若你今天是來仗勢欺人的就請回吧。」

要與我一生一世的少年郎帶回了一個奇女子,那女子活潑熱烈,與我第一次見就大膽發言:「像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懂平等尊重的愛的。」

我一巴掌扇過去:「大膽民女,不敬公主,罰。」

負心男上前護住那女子,看著我痛心疾首:「星星,沒想到你如今竟這樣,若你今天是來仗勢欺人的就請回吧。」

我反手又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以下犯上,口出不敬,罰。」

1.

邵言是阿娘和舅舅與我定下的夫婿,雖還沒訂婚,但全京城都曉得皇家的意思,故而世家小姐沒人敢糾纏邵言。因此當我聽說邵言協一貌美女子同游,我第一反應是不相信,誰敢打皇家的臉呢?

我是公主,我娘也是公主,我舅舅便是當今聖上,我娘一母同胞的哥哥。我爹是定國公,當今皇后是我姑姑。我們孟家人,出了個皇后,又尚了公主,封了定國公,御賜我為公主,可以說是皇親國戚,無上榮耀。而這一切,自然是用鮮血和軍功換來的。

自開國以來,我們孟家軍便是定海神針的存在,屢戰屢勝。先帝在時,我父親還是定國公世子,為當今皇帝,也就是當時太子的伴承襲爵位讀。太子在定國公府串門時,與我姑姑兩情相悅,便求了聖旨賜婚,我姑姑18歲嫁進宮中做了太子妃。二十歲的我爹還沒議婚,邊關就傳來了急報。定國公急帶世子前去打仗,先帝病中急火攻心而亡,新婚的太子匆忙登基,主持國家。戰火燃燒了6年,在第四年的長平大戰中老定國公被暗器所傷,死於非命。我爹承襲爵位,子承父業,將匈奴人趕回了大漠,擴張了版圖,安定了邊關。26歲的少年將軍一回京,就是閨秀們爭奪的炙手可熱的對象,卻在述職時被簾後的小公主一見傾心。

我爹為不功高蓋主,主動解了兵權,領了個剿匪的閒職。皇帝獎賞他功勞,又沒了兵權,順水推舟的將小妹妹清河長公主許配與他,又賞奇珍異寶無數,十里紅妝。定國公府孟家,無上的富貴。

十年後,我娘要生我時,全國大雪連綿不斷,災情嚴重,國庫空虛。我爹和我娘捐出府中大半錢財,用於賑災。我出生的那一日,我娘難產許久,皇帝皇后在府中陪我娘。待到天剛破曉,我才被生下。那時,啟明星熠熠生輝,亮的不尋常。然後那天早晨,連綿了一個月的雪戛然而止,欽天監來報大吉之兆。我的皇帝舅舅一高興,破例將我封為公主,賜號韶星,名孟熠心,封地蘇源。

皇帝舅舅沒有女兒,我娘也僅我一個女兒,因此我自小便是當兩家的女兒養的。每月一半在宮內,一半在宮外,可隨意出入宮。說是天之驕女,無上富貴也不為過。

我曾打馬過長安,騎馬於宮道,疾跑在宮中。如今,一個小小白身卻對我口出狂言,我只覺得荒謬的可笑。

2.

我聽說邵言去南方辦事回來,帶了個貌美女子。我不信,帶著婢女去邵府,正好目睹兩人在院中含情脈脈。邵言看著那女子,那女子邊給他煮茶,邊抬頭羞怯的看他一眼,兩人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我臉沉了下來,大步踏入院中,冷笑道:「邵公子。」

邵言聞聲站起,臉上有些尷尬,笑著拉我:「星星。」

我不動聲色地躲開,冷聲問:「她是誰?」

邵言還沒講話,那女子仍然坐著,撅嘴道:「我叫陸晚心,你可以叫我心心哦。」面上一派天真爛漫。

我的婢女折風出聲喝責:「大膽,見到公主不下跪,出言冒犯,還不請罪。」

陸晚心撇了撇嘴,「你們這些人只會這套,沒意思」,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邵言。

邵言不忍,對我說:「星星,晚心她不懂這些,你別和她置氣。」

我氣的想笑,彎唇道:「行啊,她只要向我行一百遍大禮,我就不計較了。」

陸晚心:「言哥哥,她怎麼這樣羞辱我啊?」

邵言溫聲責備我:「一段時間不見,公主脾氣竟這樣大了,該收斂收斂才是。」

我冷笑,一個巴掌抽到陸晚心的臉上,一反手又抽了邵言一巴掌,「你算什麼東西,來教本公主做事。」

真是晦氣,我爹我娘我舅我姑都從沒說過我,他來教訓我。折風心疼的說:「這些潑皮奴婢們教訓就是,何須公主親自動手。」

陸晚心委屈巴巴,仍看著我倔強地說:「像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懂平等尊重的愛情的。」

我不欲與她爭辯,沒得掉份,只是給了折風一個眼色。

折風會意:「民女陸晚心,見公主而不跪,罔顧皇家天威。頂撞公主,出言不遜,實屬可惡,罰杖責二十。」

陸晚心還要說,被兩個嬤嬤拖住,堵了嘴,拉了出去。至於邵言,看著我半晌,吶吶地說:「星星,你竟然打我。」

我噁心地要吐,給了折雨一個眼色。折雨上前一步:「邵公子,頂撞公主,亦杖責二十。」

邵言震驚地無以加復,正要被拖出去時,有人討好地叫我:「公主殿下,消消氣。」

我回頭,邵母匆匆帶笑而來,估計是得了家丁的報信。邵母帶了討好地拉我的手。我避開,她也不敢惱,笑眯眯地勸我:「公主,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沒得氣壞了自己。一家人有什麼愁怨,說開了就好,這打打殺殺的,多傷感情呀。」又回頭嗔折雨道:「這丫頭,還不鬆手。」

我向來看不上這虛榮仗勢的婦人,只悠悠地說:「邵夫人好大的口氣,與皇家稱一家人。空口白牙的,我與誰有感情,邵夫人最好慎言才是。對了,折雨乃是從二品女官,若我沒記錯,邵夫人是正三品的誥命,還是認清自己身份的好,沒得指手畫腳的。」

邵母臉上掛不住,一陣紅一陣白的,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我不想看她做勢,轉身欲走,又想起補充了一句,「你還未向本公主行禮。」

邵母雖然不忿,卻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我走出邵府,耳邊是陸晚心的嚎叫和邵言的悶哼,煞是好聽,我甚至還鼓了掌,才姍姍離去。

3.

我喜歡邵言,但並不是非他不可。邵家本不是世家大族,邵言的爺爺邵興寒門出身,才華橫溢,官至言官之首,為官清流,門下弟子人才輩出,有個雅號稱作「白鹿山長」。邵父卻資質平平,蔭封了個五品官,又無所才能,自邵興退仕,邵家就逐漸沒落了下來。因著我邵父才做了正三品大理寺少卿,邵母封了正三品的誥命,躋身於各個世家當中。靠著我的面子,王公貴戚對邵家都格外客氣。但很明顯,邵家不認為我是在施恩,而是對邵言情根深種,非他不可。若不是他們想要拿捏住我,告訴我邵言炙手可熱,讓我產生危機,從而為他們家帶來更大利益,邵父邵母也不可能同意陸晚心住進邵府。

對於自己的選擇,我只能說:我眼睛之前大概是瞎了。但邵家人是真的蠢,本朝從未有駙馬納妾之事,但民風開放,公主郡主養面首之事倒比比皆是,他們要造一個舔狗公主,也要看看皇家同不同意。

我騎馬慢悠悠地回家,又順便買了福記樓的點心和百香居的滷肉,才趕著黃昏回了府。

我娘和我爹並兩個哥哥在主院的餐桌旁正襟危坐,繞是我預料到了,還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我娘還好,是柔柔的擔憂和氣憤的表情。我爹帶兵久了,冰山臉上不露聲色。我大哥驃騎將軍,我二哥刑部侍郎,全都不露聲色,面色嚴肅。我出現的一瞬間,四張臉齊齊看向我。

我:……真的不是在審判我嗎?

下一瞬間,我爹已然站起,咧著嘴沖我笑,我兩個兄長也變了臉,帶笑來拉我。我娘如沐春風地看我,嗔我爹說:「看你嚴肅的,嚇到孩子了。」

這個變臉速度,咱就是說,當然當看不見啦。

我爹我娘我哥怕我傷心,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裝作無事地談笑風生。我逗他們,故作難過的嘆氣。我每嘆一下,四個人就要提心弔膽一下。在我嘆了第28個氣後,我自己忍不住了,我憋不住笑了。我一笑,四個人齊整的鬆了一口氣。

我娘斟酌著開口:「囡囡,那邵家小子果真……」

我抹了抹嘴,點頭,「是啊,我親眼所見。」

我爹一巴掌拍在桌角上,然後…桌角掉了下來。我爹和我哥目光炯炯,我轉臉一看,嘖,好大的殺氣。

我安慰他們,「爹娘莫氣,早一點發現他是垃圾更好,及時止損嘛。女兒不難過,我們大梁的好兒郎多的是,再找就是了。」

我爹說:「囡囡不用管了,爹爹一定為你出氣。」

我撒嬌,「好哦,爹爹一定要狠狠欺負他們。」

我娘說:「這可不叫欺負,是他們欺負人在先的。」

我大哥說:「囡囡回去休息,有大哥在,沒人敢欺負我們囡囡。」

我二哥說:「囡囡啊,二哥有幾個同僚,你休息幾天,二哥帶你見他們。」然後又對我做口型,「全是帥哥」。

我心裡暖暖的。我生在這麼有愛的家庭里,怎麼可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呢。我回院中休息,飯桌上的四人開啟了盤算模式。

4.

第二天,就有御史上摺子說大理寺少卿之子私德不修,與沒有名分的女子共居一室,順便舉報大理寺少卿無所作為。皇帝當庭震怒,將邵父又貶回了五品。過了幾天,邵家一個下人到京兆尹告發邵母草菅人命,被皇后下懿旨取除誥命,抄經書一百遍。而這只是明里的,例如邵父獎金取消,邵母帖子宴會沒人邀請,邵言沒人搭理,和人起爭執被打等等,有的是阿爹他們授意的,有的則是牆倒眾人推。

丫鬟稟報時,我正窩在我娘的懷裡撒嬌。雖然有三個孩子,我娘依然保養得體、明艷動人,在我娘的懷裡,真是視覺和心情的雙重享受。

我娘摸著我的頭,「心疼嗎?」

我搖頭,「不啊,下一個更乖,只是有點可惜,邵言長的還是很俊秀的。」

我娘哈哈大笑,「行啊有你的,跟你娘不一樣,不是戀愛腦,娘給你找更好看的」,又抿嘴一笑,「但是你爹還是很好看的」。

我也笑,撒嬌夠了,想起有日子沒進宮了,就讓人牽來了我的照夜駒雪花,進了趟宮。先到御書房,阿舅正在批奏摺,當了多年的皇帝,阿舅身上總有點不怒自威,所以小時候我睡覺做噩夢我娘總是把我送來和皇上皇后睡。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之後的一段時間我會睡得很好,我娘那會管皇上叫「除鬼的」。

皇上問我:「什麼事這麼開心,笑成這樣。」

我說:「這不是要來見您嗎?」

阿舅忍俊不禁,「你這孩子,打小就嘴甜,也不害羞。不過」,他意味深長的撇了我一眼,「你倒是不難過」。

我伸手去偷吃書桌上的點心,被阿舅喝住,「哎,沒規矩的,涼了,給你換盤熱的」。

我摸摸鼻子,討好地挽上舅舅的胳膊,「阿舅對我最好了,我又怎麼難過的起來,我才不會被這點小事影響呢」。

「好,像我們大梁的公主」,皇上撫掌大笑,「我們老梁家的人,不能因為情愛而下賤,豈不是糊塗。」

我嫣然一笑,「那是自然」。對於我這個公主,自然對於梁家沒什麼威脅,也可以牽制各方,皇帝不介意給我最高的寵愛,但我要敗皇家的臉,就不是這個明君可以容忍的。

皇帝頷首,「去看你姑姑吧。」

我應下,轉身去了鳳儀宮(順便順走了點心),我的雍容華貴高貴典雅美麗動人溫婉大方的姑姑在喝茶,正紅色常服搭配正紅色胭脂,還帶了點霸氣。看見我了,美人和藹一笑,我噠噠噠地就撲到了姑姑的懷裡。

笑鬧過後,姑姑跟我說邵母遞帖子來找過她,又提了我與邵言的事。

她高冷發言:「邵夫人說的是什麼事,怕是記錯了,沒有這回事吧。」

邵母訕訕地說:「其實男人跟前多一個丫頭很正常,是不會關係到韶星這孩子的,我們會處理掉的。」

我姑姑大怒,「什麼意思,有一個就有兩個,你還想讓公主共侍一夫不成,你好大的膽子。這天下多你兒子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就叫人趕了她走。

我心裡冷笑,這一家子還真是敢想。

姑姑又笑了,「不過說起來,你真的讓我有點意外,這麼放得下,可能就是你說的,你不是戀愛腦」,她寵溺地點點我的鼻子,「你一天哪來這麼多新鮮詞啊?」

我舒服的依著她,「因為我聰明」。

5.

我在重華樓吃飯的時候,邵言找了上來。

這兩天邵家牆倒眾人推,邵言的日子必定不好過,原本溫柔俊雅的外貌也憔悴了起來。

邵言看著我:「公主,我不愛你,你何苦用這樣的方法報復我們家。你有怨氣,衝著我來就好了,放過我的家人吧。」

我奇怪,「你們家誰快死了,你懷疑我陷害?」

邵言恨恨的,「公主還是別裝了,我娘的生意,我爹的官,我妹妹的婚事,我的晚心,不都是你攪和的嗎?」

我要氣笑了,「我沒有選擇你之前,你們家不都是這樣的嗎。怎麼,過慣了舒服日子,回不去了,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因著我得到的,我與你已經沒關係了,收回來不正常嗎?」

邵言咬牙:「你胡說,這是我們家自己得來的。」

我問他:「你自己信嗎?」

邵言不忿,想了許久又說「這先不提,我和晚心是你拆散的吧,晚心已經失蹤三天了。」

我無語,「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公主,我們之前雖歡喜過,但我與你沒有關係,請你放過晚心。」

我冷笑,「沒有關係?」,「那你為什麼會有皇家象徵的羊脂玉佩,因為你們家勞苦功高?」

「這是……」

「還有,你父母親當年進宮,為什麼把你的周歲禮留在了皇宮。你說與你無關,你為什麼跟我說你會聽我的話,要長相廝守,又為什麼在河燈上寫你我的名字。誰都知道,我們不訂婚是因為皇家想多留我幾年。不過是見異思遷罷了,倒顯著你了。」

邵言語塞,「是我對不住你,這一切與晚心無關。」

我冷冷的盯著他:「你要慶幸還沒有訂婚,不然我就不會這樣放過你。」

「可你也不愛我,對嗎?我能感覺到,晚心比你愛我的多。」

「這就是你與她私相授受的理由?」

「放過晚心。」

我大步的走下樓梯,「我沒動她」,我轉過身,「還有,背叛了我,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出人頭地大富大貴」。

京城的天氣由夏入秋,重華樓外車水馬龍,一派人間煙火的景象。我嘆了口氣,對摺風吩咐,「查一查陸晚心的下落」。

6.

這事沒幾天就清楚了,陸晚心首先是被我二哥的人恐嚇了一番,因為不屑於對女子動手,也沒有傷陸晚心。後來陸晚心嫌棄邵言廢物,偷跑了出去,結果在街上遇見了三皇子,就攔了馬車,被三皇子帶進了府。

皇帝勤政,嬪妃僅有幾個,只五個皇子。太子、老二、老五都為皇后所出,三皇子是齊賢妃所出,四皇子是一個低等嬪妃所出,賜了撫養權。

齊賢妃的母家是太師府齊家,雖不及我們孟家,但也有幾分勢力。若是三皇子,就有些麻煩了。

我沉吟,告訴折風:「你去三皇子府,庫房裡取一件東西,就說得了個好玩的,我要送給他。跟他說,三表哥想要女人,我不管。但陸晚心開罪與我,還請三表哥將她交於我。」

折風領命出去,我低頭想了想,寫了封信讓折雨交給我的太子大表哥,讓他盯著些齊家和三皇子。

我知道以太子的洞察力,應該是沒有大事。但三皇子為人古怪,此番又不知道要出什麼么蛾子。果然,折風面色難看的回來了。低聲湊在我耳邊稟報說:「奴婢去了三皇子府,三皇子殿下收了東西,告我說他就新鮮這陸晚心,要多留幾日。」

我點頭,這反應也在我意料之中了。不過,我所求不過是平安順遂,一生富貴。皇帝舅舅的兒子,願意留陸晚心也罷,左右與我無關,我氣的不過是邵言。三皇子身份高貴,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邵家才被皇帝敲打,他就收了陸晚心進府,怕是別有用心。只是他與我並無仇怨,所對付的也並不是我,只是借我打有人的臉罷了。已經提醒過太子哥哥了,以皇帝的明智和太子的才華,三皇子是翻不出大波浪的,我又何必再管。

7.

江雲微約我去京郊的莊子泡溫泉,我就知道舅舅賞我的莊子被人惦記了。我對著江雲微翻白眼,她狗腿子的說:「我們小公主就是得寵,瞧瞧,這麼大的溫泉莊子,三皇子都沒給,給你了。」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大姐,這可是我同意讓皇上舅舅給我辮一月的頭髮換來的。」

她同情的看我,「真可憐,聽說你娘以前也是這麼換封賞的。不過這麼大的莊子,我倒願意丑一點。」

我扶額,「你含蓄委婉一點好不啦。」

我倆穿著貼身的小衣,舒舒服服的泡在放了玫瑰花瓣的溫泉池子裡,感嘆小日子挺滋潤。但是舒服的時候往往就會大意,比如江雲微,比如現在。

她臉被蒸的紅撲撲的,還閉著眼睛,問我:「你二哥怎麼沒來?」

我警惕的問她:「問我二哥做什麼?」

「前一陣子他不是給刑部提了病假嗎,應該還在家,怎麼沒一起來?」

我眯著眼,「小微微,你不對勁,你是不看上我二哥了?怎麼,你想和他泡鴛鴦浴?」

江雲微腦羞的睜開眼睛:「才沒有,我是想著這裡這麼多間溫泉,泡泡對身體好。」

我笑的一臉真誠,「好啊好啊,下次一定叫他。小微微,沒看出來啊,你這麼關心我哥的身體。」

「才不是,你哥那個冷臉,比我爹還凶。」說罷就氣急敗壞的朝我潑水,我也朝她潑。一時間,地板上全是水。這場戰爭直到我們兩人全都筋疲力盡才舉白旗言和。

我們一出溫泉間,我就偷偷招來小廝小安,叫他回去請二公子,就說晚上要接我回家。江雲微大聲叫我:「小心心,好了沒,我要餓死了。」我出了換衣間,壞笑著看她。

江雲微警惕,「你又起什麼壞主意?」

「好微微,作為閨蜜,提醒你,我二哥喜歡直接的,不喜歡綠茶。」

「綠茶?」

「就是矯情做作,明明很壞,裝作無辜的壞女人。你放心,我哥是直男。」

她撲上來掐我,「好你個心心,你算計我。」

我笑得打顫,「作為閨蜜,我要助力每一個夢想。」

晚間,我二哥一身白衣翩翩出現。嘶,他不是向來只穿黑衣嗎?有問題。小安稟報說二公子特意換了衣服出門,再看看兩人的神情……

我盯著我二哥和江雲微,「你們什麼時候的事?」

江雲微紅著臉,「才沒有。」

「不信。」

我二哥趕緊護著,「小妹,別調皮。是我去尚書家的時候見到的,有些熟罷了。」說罷對我擠眉弄眼的,示意我別說了。

原本也是不用著急回家的,為了讓他倆促進感情,索性當晚就住下來了。二哥拉著我到書房,「小妹,我與江姑娘尚未定親,你說出來了,白白壞江姑娘的名聲。江姑娘的母親最看重這些的。」

我問他:「那你就是承認你對雲微有意了?」

「自然。」

「那等什麼,提親啊。」

「江姑娘對我……」

「她對你一定也喜歡。」

二哥露出了少有的羞澀表情,淺淺的微笑了起來。京郊的山莊夜晚涼風習習,星斗奕奕,溫柔的風不知吹動了多少人的心弦。

8.

自上次回府,我娘就帶著我和兩個哥哥去刑部尚書府提親。江尚書向來喜愛我哥,江夫人也無意見。兩人的親事就定下了,只等江雲微及笈後成婚。現在,我和江雲微每日研究的主題是如何為江大哥和我大哥尋良緣,於是每天往各家夫人小姐的賞花宴會上竄。

至於三皇子和陸晚心,聽說陸晚心做了妾室,但憑著寵愛與三皇子妃多有矛盾。這些都是小事了,總與我無關。

江大哥很快定了大學士家的嫡女,兩個月後就成婚。江雲微忙的腳不沾地,大哥二哥又去了衙門上班,我爹去冀北剿匪了,我娘在忙著給我大哥說親,我只能跑到宮裡去找太子和二表哥的孩子玩。

當今的太子妃嫂嫂與太子是我牽線的。當年我小小的,被太子和二皇子偷出來玩,結果摔了一跤,在大街上就哇哇大哭,路過一個漂亮丫鬟小姐姐,給我包紮了傷口。後來,在中秋宮宴上,我看到她穿著小姐衣服端端正正坐在夏夫人身後,我看她,她狡黠地眨眼讓我不要說出去。我給太子表哥指她,咦,太子哥哥怎麼臉紅了?

後來,他們就結婚了。太子妃嫂嫂告訴我,她沒想到太子殿下這麼調皮。太子哥哥就說:「你不是一樣,扮成丫鬟出去玩。」太子妃嫂嫂就吐舌頭。

現在的太子妃嫂嫂還是很漂亮,又多了點端莊。太子妃嫂嫂說,阿娘找她辦了個宴會,要給我大哥看媳婦。她意味深長的說,「小心心,最近忙,你不要亂跑,出門多帶點人,萬一有事找你呢。」我餵給小寶寶一塊牛乳糕,點了點頭。

三天後,京郊的莊子收租。我多帶了些人去京郊,走在半路上,馬車停了。我本是睡得熟熟的,猛然一停,倒被驚醒了。馬車外一點聲音也未。我心慌慌的,掀開帘子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我的馬車夫和侍衛都昏迷不醒,倒在地下,折風折雨被從後面的馬車中拖出來堵住了嘴,也快要昏迷了,撐著眼睛看我。沒有什麼搏鬥的痕跡,空氣中一股異香。

我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暈,如今敵眾我寡,掙扎是跑不掉的。我索性開始擺爛,不再動作,只軟軟的靠在馬車邊上。

身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裡的嘲諷不加掩飾。

徹底昏迷前,面前這張美麗的面孔湊近我低語,「二十杖,可有的還了。」

9.

我並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只是醒來時頭痛的厲害,喉嚨干啞疼痛。環顧四周,我在一個簡單的小房子裡。

嘶,富貴日子過慣了,這樣還真讓人不適應。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嘗試動了動。很好,沒有被綁著,估計是覺得我也跑不出去。我已經被換上了一身樸素衣服,躺在一張床上,雖然簡陋了些,但依稀可見小女兒家的風格。我慢慢起身,在房間裡轉了轉,房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望了望房頂,推開了門。

門外有兩個侍衛,瞬間就拿刀攔住了我。

我並不想逃,也沒那個必要,這裡必定都是他們的人。我只淡淡地對他們說:「還不告訴你主子,我醒了。我也餓了,拿些飯來,餓死了我你主子怎麼談條件。」說完就關了門。

剛開門所見,是個小院,簡單的石板路,有幾株植物。據我估計,這裡應該是近京的一個小鎮或小村,而這裡,原本應該是鎮裡富戶的院子。只是不知,這是三皇子買來的還是早有準備建下的。好在,很快就有人為我解答疑惑。

陸晚心「啪」地進來了,大著嗓門道:「公主覺得富戶小姐的滋味如何?」

噢,知道了是買來的富戶宅子。

見我不理她,她又湊近了惡毒的說,「孟熠心,你的命在我手裡的滋味,想嘗嘗嗎?」

我掀開眼皮看她,「這裡做決定的人並不是你,對嗎?」

「那又怎樣,處理你還是可以的。」

我捕捉到她眼裡的心虛,笑了笑「你們留著我是有用的,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她一巴掌想要抽我,我躲了過去。再抬頭,聲音冷冷對她說,「陸晚心,你很清楚,就算三皇子謀反成功,我也大不了就是貶為庶人,他不會要我的命的。但你如果要落井下石,我以孟家名字發誓讓你不得好死。」

陸晚心將一套粗瓷茶具摔得粉碎。

嘖,當了兩天王府里的女人,也學會摔東西了,就沒有別的發泄方式了嗎,浪費東西。

陸晚心突然獰笑著看我,「你以為你就命好了嗎,皇帝忌憚你們家,你早晚要死。而我,可是天生鳳命,是要當皇后的,到時候看我怎麼折磨你。」

我只覺得沒意思極了,若當年皇帝忌憚我們家,就不會有清河公主下嫁,皇后盛寵不衰,我大哥進兵營,我獲封公主這些事,捧殺和實權我還是分的清的。不但我分的清,我爹也分的清,所以他從不結黨營私,只以繳匪為樂,忠於皇帝。

我問她,「憑什麼當個穿越女就認為自己能當皇后了?」

陸晚心大吃一驚,指著我半天沒說話。

我又問她:「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是穿越女嗎?」

她愣愣半天,問我:「那你為什麼不把現代科技思想造福這裡呢?」

聽到這話,我真是無了個大語。本想不理她,但覺得太過荒謬,我還是提醒她,「過好的科技對這裡不一定是好事,而思想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上輩子上了一輩子班了,這輩子好不容易投胎到這,難道不享享福?」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那你就只管自己享福,有多少人生活在苦難中,你還每日吸著他們的血。」

我自覺說不通她,對於有些人來說,別人富貴便是錯誤,而自己又拼了命往上爬。我只問她:「那你知三當三,做妾全是為了改變落後了?」

陸晚心氣紅了臉,破口大罵,「孟熠心你是什麼東西,我跟你不一樣,我肯定是會造福人民的。你就等我謀反成功了,成為皇后了,打不死你……」

我打斷她,「你是小學生穿過來的嗎?」

眼看她又要叫,我趕緊說,「我要吃飯,餓死了就沒要挾了。」

這日子,雖然是清貧了些,每天逗蠢人倒也不錯。

10.

我被拘了大約有半個月,雖沒有在家舒心,但日子還是有吃有喝的。偶爾有些無聊,陸晚心這個蠢貨總會來找罵。

恐怕陸晚心永遠不會明白的是,對於三表哥,我是個女子,不會有威脅,又是表妹,是親人,比女人可重要得多。在這個年代,她不過是個聰明的下人,而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她不過相處月余,我可是實打實在宮學與三皇子相處過十年,而小時候是沒有什麼矛盾的。

我突然有些同情三皇子,皇帝想要休養生息,只教給了太子帝王之術,並為太子鋪好了路,就算三皇子贏了,朝中除賢妃外家也沒有他的人。皇帝從不要求剩下四位皇子學什麼,只相當於是興趣培訓,日日強調兄弟和睦。小時,三皇子也曾和我們玩過各種遊戲,無憂無慮。這世上,總有母親的執念害了孩子。

這些天,他不來看我,怕也是無顏面對吧。

陸晚心拍桌子,大吼「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聒噪,我:「廢話有什麼好聽的?」

「等我當了皇后…………」

我挖挖耳朵,「你當不上的。」

「你怎麼知道我當不上?」

「當皇后是要有家族的,新皇更要借外戚穩定朝政。」

「可是三爺愛我。」

行叭,這蠢孩子,扒在男人身上下不來了是吧。

這天的天氣真好,遠處的青煙扶搖直上。

我回頭看陸晚心,淡笑著問她:「你為什麼會以為公主是那麼好抓的?」

她懵懵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房樑上閃下幾個黑衣人,一瞬間就控制了她,屋外的侍衛也被一瞬解決。

陸晚心先是懵,然後大罵:「放開我,三皇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真蠢,我平淡的回應,「不會了,他沒空。」

遠處很快傳來喊殺聲,我閉著眼晴在屋裡等待,我的暗衛持刀守護。

三皇子幾個月的「精心」準備,一天化為烏有。

喧鬧聲小了的時候,一匹駿馬闖了進來,馬上少年臉頰紅撲撲的。少年下馬,拱手道:「公主,全已服誅,臣護送您回家。」

11.

這場謀逆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笑話。皇帝和太子早察覺出了有事,一早就有準備。三皇子協了我為人質,糾集了賢妃外祖的兵,想要奪權。結果我的暗衛日日遞消息,不到半個月就摸清了底細。本來第十天就摸清了,皇帝不信就這點人三皇子就認為能謀反,又摸了五天,結果果真就這點人。

至於我,早在看望太子妃時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三皇子既無外援,又無本領,肯定不能成事。而且三皇子重情義,肯定不會傷害我。這種安全的立功,最適合我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兩個笨人不知道我有暗衛,以為輕輕鬆鬆的就抓住了我。實際上,我的暗衛每天都在向外傳遞消息。

這場鬧劇,匆匆收尾。我回了家,接受了一番各人的擔心和詢問,就是休息。至於後來的處理,早有預料,與我無關。

12.

幾天後,處理結果已經下來。三皇子流放嶺南,陸晚心秋後問斬,賢妃打入冷宮、終身監禁,其餘人等各有處罰。

看,皇家終究是皇家,真正送了命的只有陸晚心。

我坐在鳳儀宮的軟墊上,吸著牛乳茶,吃著桂花糕。皇后嘆氣地看我,「你這丫頭,向來就有主見。」

就在剛才,在肅穆的御書房裡,皇帝問我要什麼賞賜,我端端正正的叩頭行了禮,認真的說,「韶星已有榮華富貴,此番並不為自己而求。願求舅舅,允三名女子入朝為官。韶星只求她們為官即可,剩餘的看她們的造化了。」

皇帝盯著我許久,慢慢應了。

秋日正好,紫禁城的紅楓葉像鮮血一樣,奢華的宮牆綿延無盡頭,侍女太監無聲息的來來往往。

而我進了暗牢。

陸晚心早已沒了驕傲,驚厥的看我,我也沉默的看她。

她早已語無倫次,「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要邵言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搖頭。

她說,「我是穿越來的,我懂好多,懂好多,你放了我,我給你們講數學,化學,物理,還有生物。」

我還是搖頭。

她說:「你別走,我知道,我知道你爺爺,你二叔怎麼死的。我知道皇帝忌憚你們家,你放了我,我給你說。」

我看她:「現在就說。」

陸晚心還是語無倫次,但清醒了些,又惡毒的笑了,「你以為自己很好嗎,你爺爺是被皇帝的人的暗箭射死的。」

「不是啊,大梁人都知道是跟敵將同歸於盡的。」

「你二叔是被毒死的。」

「不是,我二叔是戰死的。」

「你們家沒兵權了,是被逼的。」

「不是,我爹給的,我哥還有兵權。」

陸晚心愣愣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明明是書里寫的,皇帝明明是壞人,不對,不對,他們都死了。」

她突然大吼,「你騙我,你個騙子。」

要問的已經問完了,我丟給她一個瓶子,「這是毒藥,如果你不想被砍死,就用這個,不太痛苦。」

暗牢外的秋陽正好,我知道這是一本書里的世界,但我不知道內容就穿來了。如今看來,應當是改變了許多。至於皇帝,為什麼變好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他是好皇帝,少點好奇心,日子會舒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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