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6日結束紹興之行後，奔赴杭州見一老友。老友三亞之行傍晚方歸，遂到距離不遠的胡雪岩故居轉一轉。

之前讀過一本講述胡雪岩的書，他是從一個小學徒，憑藉自己精明的頭腦並抓住良機，一躍成為清末有名的紅頂商人，後來又一敗塗地，在窮困憂鬱中死去。

世事變幻，讓人感慨萬千。此次到杭州 ，也是無意中發現胡雪岩故居這個景點，抱著隨意的心態，不想它卻給了我意外的驚喜…

胡雪岩（1823-1885）， 杭州人，祖籍安徽績溪 。少年時入杭州 一錢莊當夥計，後在浙江 巡撫王有齡扶持下，自辦阜康錢莊。又因力助左宗棠有功，受朝廷嘉獎，封布政使銜，賜紅頂戴，紫禁城騎馬，賞穿黃馬褂。

在其鼎盛時，胡雪岩除經營錢莊外，兼營糧食、房地產、典當，還進出口軍火、生絲等，後又創辦胡慶余堂國藥號，成為富甲一時的紅頂商人。

胡雪岩故居，位於杭州市河坊街、大井巷歷史文化保護區東部的元寶街，建於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正值胡雪岩事業的巔峰時期。

當時豪宅工程歷時3年，於1875年竣工。落成的故居是一座富有中國傳統建築特色又頗具西方建築風格的美輪美奐的宅第，整個建築南北長東西寬，占地面積10.8畝，建築面積5815平方米，耗費300萬兩白銀 。

故居無論是從建築還是從室內家具的陳設，用料之考究，都堪稱清末中國巨商第一豪宅。從外面看，只有高高大大的圍牆，然而內里卻別有洞天。

俗語有云：當官需讀曾國藩，經商需讀胡雪岩。今天，就讓我們一起走進它，感受這位紅頂商人跌宕起伏的人生吧。

故居入口位於元寶街，是一條窄窄的小巷，兩頭低中間高，呈元寶狀，故名元寶街。

相傳這裡曾經是浙江寶藏貯藏地，有可以匯聚天下四方財氣之說。大門是江南常見的石庫門，很不起眼（so沒拍照），完全沒有權貴巨富之家的那種寬闊和氣派。

據說，是因為胡雪岩明白「深情不壽，強極則辱」的道理，故而寄寓「藏而不露」的用意。

胡雪岩故居採用了我國傳統宅第的對稱布局。中軸區為待客廳堂，由轎廳、正廳（即百獅樓）、四面廳組成。

右邊是居室庭院，由楠木廳、鴛鴦廳、清雅堂、和樂堂、頤夏院、融冬院組成，供成群妻妾居住。

左邊是芝園，其間有迴廊相連，曲池相通。亭、台、樓、閣，高低錯落，清雅和諧。更有碑廊、紅軍石欄、小橋、水亭。款款用心，步步是景。

轎廳

轎廳的樑柱採用的全是珍貴的銀杏，木門楣高懸幾個大匾：經商有道、承天恩賜、勉善成榮、奉揚仁風、樂善好施。

門楣正中的匾額是「勉善成榮」，是同治皇帝親賜的御匾，其中善字少了兩點，寓意善無止境，勉勵胡家多做善事來成就榮耀。

還有一副楹聯：傳家有道惟存厚，處世無奇但率真，一厚一真說出了胡雪岩當初為人與經商之道。

史料記載，胡雪岩「家素貧，年弱冠，入錢肆習賈事，以誠謹聞」。奸詐弄假，永遠不會成就一番事業，從來如此。

轎廳內，陳設有兩頂紅木官轎。轎寬1米，長兩米，高3米，置身轎中，仿佛坐於涼亭之內，寬敞自如。

官轎的頂部四檐微翹，既像一座亭蓋，又像一頂官帽，極符合胡雪岩紅頂商人的身份。

走出轎廳，抬眼可見的二門（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門）磚雕門樓上雕刻的「修德嚴賢」四個大字，這是胡家的家訓：既德且賢，德才兼備，是胡雪岩對自己子孫最大的希冀與要求。

人們常說，到胡雪岩故居內可看三雕：一是房頂上的徽雕，二是屋內的木雕，三是廊內的磚雕。

隨處可見的雕刻工藝精湛，寓意悠長，可謂是故居內最具文化韻意的組成部分。

芝園

二門東側有小門，外接一長廊，側門和長廊相接處的灰色石牆上開一門洞，門楣上方白色石匾上鐫刻天藍色大字「芝園」。

芝園二字是胡雪岩為了紀念父親胡芝田，芝園占地約2畝，院內結構緊湊，有影憐院、薈錦堂、洗秋院、鎖春堂和延碧堂，景色非常優美。

芝園也是胡雪岩故居的精華所在，它以山水景象為主題，將迴廊、樓閣錯落而致，呈現出一幅小橋流水的美麗景觀，無景不奇。有「擘飛來峰之一支，似獅子林縮本」之美譽。

御風樓

御風樓名取自蘇軾的「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是整個園林的最高點，登臨其上環顧四周，可以俯瞰整個芝園，萬種風情，盡收眼底。

在當時，御風樓也是杭州城最高點，可以南望錢塘江，北望武林門。

冷香院

冷香院位於薈錦堂的西側，是一座三開間的小樓，因進深只有1米 多，所以其樓上樓下並不具備任何實用功能，它的功能僅是和影憐院起到對稱的作用。

影憐院

名字取自「顧影自憐」，影憐院是胡家舉行家庭舞會的地方。影憐院的廳內，裝飾有 英國 人送給胡雪岩的兩面大鏡子，以及仿造的當時日本定製的水法塔燈。我好像錯過了，沒有看到這個景點，小遺憾矣~

影憐院的室內不設分間，在東、西兩側的山牆各嵌一面金邊大鏡，兩面大鏡相互激映，在視覺上使影憐院室內空間延伸得很遠，給人一種非常寬敞、通透的感覺。

居中還懸掛著3 架13層的流蘇水法塔燈，與兩側的金邊大鏡相互映照，別有一番情趣。當微風搖曳，流蘇燈迎風輕舞，整個芝園都能聽到琳琅之聲，很是悅耳。

薈景堂

與「影憐院」相鄰的是薈錦堂，樓上稱御風樓。薈錦堂取聚集美景的意思，薈錦堂前檐柱楹聯：正燕子新來，繡簾高揭；又海棠開了，錦幄初溫。

站在薈錦堂上，可以看到對面的延碧堂。每逢有戲班子來表演，胡雪岩就坐在這薈錦堂上，居高臨下欣賞。

故居內有好幾個石陽台，御風樓旁的這個是最大的。在這裡不光可以曬太陽、乘涼，還可以看風景、看戲。兩根青石亭柱從高處落腳在池水邊，懸空兀立，別有一番情趣。

晴雨亭

橋上雙重檐八角攢尖頂的亭子，據說是當時給伶人們演出用的，亭子大小恰到好處，八個角像鳥的翅膀，呼之欲飛。

亭子名叫晴雨亭，取自蘇軾的《飲西湖初晴後雨》中的「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亭台樓閣高低錯落，水榭曲橋玲瓏有致，廊橋左回右轉，池中錦鯉成群，宛然是一幅江南水鄉畫卷。

我在晴雨亭里靜靜的坐了許久，為這搶奪天工的設計感嘆不已，久久不舍離去。一會下起了雨，雨滴在池水上激起層層漣漪。

腦海里湧現出蘇軾的詩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濃妝與晴天，淡妝與雨天，看起來似乎有些許牽強，可任憑怎麼品，都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你說呢？

御風樓下是一座假山溶洞，由參與建造杭州靈隱寺和飛來峰的嬴吉尼師傅建造而成。

假山內的溶洞是目前全國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人工溶洞，依次設有「懸碧」、「皺青」、「滴翠」、「顰黛」4個小溶洞，其風格分別與「瘦」、「皺」、「漏」、「透」四個字暗暗相合。

延碧堂

位於芝園的中部，與御風樓相對，是芝園的主廳、 園林構圖的中心。延即引入，碧為青綠色，延碧就是引入青山綠水之意。為胡雪岩的居所，坐北朝南，三開間，兩層，歇山頂的廳堂建築。

一樓為故居主人宴請賓客所用，二樓是故居主人的臥室。 延碧堂的整體建築，不光是室內的家具擺設，甚至連門窗樑柱廊壁的木料，也全都由珍貴的雞翅木構成。因此，延碧堂又稱之為「紅木廳」。

胡雪岩在延碧堂內的生活，據說是極其的奢華。有史料說他「大起園林，縱情聲色，起居豪奢，過於王侯，驕奢淫逸，大改本性」。

《清代七百名人傳·胡光墉傳》中記載：

胡雪岩修建「第宅園囿，所置松石花木，備極奇珍。姬妾成群，築十三樓以貯之」。

他在二樓的那張八寶床，據說其奢侈程度，已勝過了皇帝的龍榻。

洗秋堂

在芝園的西北角，從這個花瓶洞門進入就是洗秋堂，因房屋建成是在秋天，隔扇上裝有五彩玻璃以藍綠色調為主，這種氣氛把秋天的氣息清洗的一乾二淨。

引用柳永詞「一番洗清秋」，故名洗秋堂。為胡雪岩最後一個小妾居住的地方，距離延碧堂最近。

洗秋堂的半亭

牆壁上精美的漏窗，漏窗是窗洞內有鏤空裝飾圖案的窗子，常見於中國的古典園林。

一座園林，就像一幅畫，如果沒有漏窗，總覺得缺少了「神」，漏窗恰如畫龍點睛之筆，讓整座園林一下子就有了生氣，透過漏窗，便可以窺見整座園林的靈魂。

百獅樓

百獅樓是胡家的正廳，坐北朝南，面闊五間，因為有100個紫檀磨成的獅子裝飾欄杆而得名。不過，由於時代的變遷，這些紫檀磨成的獅子 ，現在我們已經無法見到。

該樓既是待客、迎賓、議事的主要活動場所，又是胡雪岩的母親與正房太太的居住之處，是全宅最重要的建築。

百獅樓之後是花園，這裡主要專供正房太太和胡雪岩母親休閒的，其他姨太太是不可以隨便進來的。

後來胡雪岩的母親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胡雪岩要求他的姨太太們每天早晚來請安，所以她們會先讓丫頭過來請示，批准後才能進這園子，非常的講究規矩。

這塊太湖石是胡家的鎮宅之寶，一塊高逾4米的太湖石，造型非常形似「壽」字，是胡雪岩母親八十大壽時，胡雪岩送給母親的賀禮。

不過，這塊太湖石並不是當時的原物，是後期從民間搜回來的。地面用石子鋪成的圖案為元寶盆和兩個銅錢，寓意財壽兼得。

天井裡面有東面廳和西面廳兩座東西座向的建築，為使兩個花廳互不干擾，以圍牆相隔，呈兩廳一庭的園林型院落。在隔牆上開有圓形洞門，這也避免了空間過於封閉，設計巧妙。

古代以東為上，所以東四面廳是胡雪岩母親休息娛樂的地方。東西兩廳因四面開窗、格扇和八角形門洞，可以四面賞景，因而叫做「四面廳」。

楠木廳

楠木廳是胡雪岩最受寵的一位姨太太羅四太太的居住之所。又叫載福堂、邊廳，為坐西朝東的三開間兩層建築，建築面積達445平米。

該廳當時全部用上等的金絲楠木建造，所以稱為楠木廳，楠木廳是胡宅內的重要廳樓之一，因其特殊用材，夏天特別涼爽。

一樓正廳門柱楹聯：常安泉石養清福，且續離騷遺美人。中堂為鄭板橋的墨竹，對聯為鄭板橋書法：藏書古鼎良朋百年為伴，美酒名花皓月四季皆春。

「螺螄太太」，又有人叫「羅四太太」，據說是個精明能幹，心思細密，極具商業頭腦的人。

「螺螄太太」不但在事業上，能為胡雪岩出謀劃策，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而且她還善於迎合胡雪岩的心意，接連為他娶了多房的姨太太。

胡雪岩投桃報李，把她扶為胡府的內管家，成為了事實上的「掌印夫人」。

廳中的所有建築材料和構件均採用了當時南洋進口的最昂貴的金絲楠木。金絲楠木百年不腐，百年不蛀，千年不變型，在當時的價格是寸木寸金，這座楠木廳可謂價值連城 。

融冬院

這座三開間的二層小樓是胡雪岩一個姨太的住所，現在改成了圖片陳列室。

朱鎔基總理於2002年5月考察杭州胡雪岩故居後題詞：

見雕梁磚刻，重樓疊嶂，極江南園林之妙，盡吳越文化之巧。富埒王侯，財傾半壁。

古云：富不過三代。以紅頂商人之老謀深算，竟不過十載。

驕奢淫靡，忘乎所以，有以致之，可不戒乎？

融冬院東側是一個花園，庭院雖不大，但造園手法高超，依然給人清雅的感受。庭院空間尺度較小，建築輕盈，廊、榭、假山、水池等都是接近人體的比例尺度。

庭院布置得體，綠化組合巧妙，整個空間靈巧，景色秀美，使人感到格外親切宜人。 成功地實現了人、自然、文化藝術和環境的結合，成為全宅中最具生活氣息、最幽雅安靜、最受人歡迎的居住生活空間。

和樂堂

和樂堂是胡府內最大的建築，因該堂落成時間最早，因此又稱老七間。這座面闊七間的二層樓，樓下是胡雪岩的書房，樓上住著相對不得寵的7個姨太太。

一樓用於休閒娛樂，取和樂為名，主要是希望他的姨太太們可以和睦快樂。

和樂堂的門窗採用花梨木和中國櫸，隔扇全部採用紫檀木。隔扇之間用黃揚木雕刻蝙蝠，意寓「福星高照」，而隔扇窗的花結子則為黃揚木透雕的盤長如意結，表示 長壽無窮盡。

在樂和堂兩側前廊的牆壁上，各有一面徽州磚雕鸞鳳和鳴圖，直徑110厘米，鸞和鳳為古代的神鳥，鳳在上鸞在下，中間是牡丹花，象徵夫妻和睦富貴。

這個磚是經磚，是產自當時蘇州專門製作進貢給皇室用磚的作坊，經磚的成品數量非常少，這種雕刻叫做鏤空雕，是磚雕中最難的一種。

和樂堂一樓原是胡雪岩的書房和公用的地方，有琴房、有畫室、有棋社，是專供姨太休閒娛樂的地方。

這一幅大約是胡雪岩50歲時的畫像，胡雪岩的官服上繡著錦雞，一品為仙鶴，二品是錦雞，三品是孔雀，從中可以看出胡雪岩官至二品。

這不是他當時畫的，這是他的娣孫胡耀光， 上海籍的一名著名畫家，他是根據他的想像和揣測，以及他見到的一些前輩人物，這個的可信度還是蠻高的。

地窖，是當年胡家藏金藏寶的一個地方，位於傭人房間的過道里，出人不意。胡家保險庫深2米，7.6個平方米，全部用嚴州青石砌成，鳥漿嵌縫，非常的防潮。

當時胡雪岩在這藏的並不是家裡經常用的金銀財寶而是做為最後的儲備金，可能他打算給自己的子孫留一筆錢，怕子孫後代里有紈絝子弟、不懂經營的，但是最後他是以破產告終，所以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錢財了，全拿出去抵債了，不抵債的話可能會被發配流放，遭到抄家的下場。

胡雪岩沒有把金庫放在自己的臥室或羅四太太臥室，而是放在下人過道里，源於一個逆向思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下人房間

胡雪岩故居中，最時髦最先進的是安裝在合樂堂，由德國西門子製造的德律風（telephone）。這是胡雪岩當年從上海請了一批外國人給他裝的。

金屬線連通和樂堂的每一所房間，還通向相鄰的傭人居住的下房。胡雪岩的臥室內裝的是總機，按下房間的按鈕，相應房間的鈴鐺就會叮噹作響，拿起聽筒就可以通話了。這個德律風並不是如今的電話，而是靠銅管傳聲。

鴛鴦廳

鴛鴦廳，是當年胡雪岩其中一個姨太太所擁有。坐東朝西，面寬五開間，平面分割成三廳，為南、北廳布局對稱，而裝修、陳設各不相同的建築形式，故有「鴛鴦」之稱。

鴛鴦廳的特點是可隨季節變化而選擇位置，面南者冬有和煦的陽光，宜冬春待客，朝北者涼風陣陣，宜夏秋起居，此種布置使各廳獨立成局，如今已變成賣字題詩的地方（故沒拍照）。

正廳中堂掛著「厚德載物」字幅，兩邊對聯：古今來色色形形無非是戲，天地間奇奇怪怪何必認真。兩邊柱上楹聯：爽借清風明借月，動觀流水靜觀山。

鴛鴦廳前的天井全部採用鵝卵石鋪成，對面的風火牆上還保留了四幅磚雕的窗，內容大多是當時的生活，十分的精細。

這四幅大型的磚雕景窗，除了第2幅上雕刻的草龍是後來修復的，其餘都是原來保留下來的，那其餘3幅反映的是杭州市井市貌圖，極具生活氣息，有點類似清明上河圖的味道。

院中里的兩棵石榴樹也是百年老樹，石榴有多子多福之意，距今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

鴛鴦廳南是花園，三邊不高的雲牆隔出一天井，相對二雲牆各有一方洞門。

天井西側，雲牆外有依牆半亭及遊廊。

清雅堂

鴛鴦廳北面是清雅堂，面闊七間，是一座坐北朝南二層建築，又叫新七間。

一層是接待宴請親朋的大廳，二層是胡雪岩子女居住的地方。胡雪岩一共19個孩子，10個兒子9個女兒。

佛堂

清雅堂的西面有一個佛堂，胡雪岩的母親一生信佛，當年故居落成之時，就建有一間清靜雅致的佛堂，供胡母每天拜佛誦經所用。

幽篁

幽篁是幽深的竹林，聯想到王維的《竹里館》：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或許，在某個深夜，胡雪岩也跟王維一樣，獨坐幽篁，彈琴賞月。

廚房

這個大廚房，是胡雪岩為了宴請賓客的時候，烹調佳肴專設的廚房。配製有三眼的大土灶，以及寬闊敞亮的廳堂。

七星灶是舊時煮飯燒水專用的爐子。這種灶台設有一個爐膛，膛上勺型排列著7個爐口，方便放置拿取。

是江南大戶人家常有的，是七星高照的意思。灶膛中間為主灶星，火最大；周圍6個為小灶星，用來溫水溫飯，亦有銅壺用來溫酒。

其他

宅院裡不少地方，都顯示出胡雪岩對權利的嚮往。所有的大門上都鑄上了銅手和門環，銅手緊緊握住大門圈，寓意手握大圈（音同「權」）。在鴛鴦廳院子的牆壁上，鑲嵌的灰塑，雕刻著的是兩條草龍。

這是故居的出口，就是缺掉的那個西北角。

據說，這是胡家的財位，但偏偏在這個財位，原有個小理髮鋪，老闆非常有骨氣，沒有將這一小塊地賣給胡雪岩，但按當時胡雪岩的地位和權勢，利用很強硬的手段想拿下來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胡雪岩並沒有為難人家，因為胡雪岩本身性格是個非常厚道，以和為貴，和氣方能生財，於是就讓他留了下來。

這也成了胡雪岩命運上的一個破綻，就是因為缺了這一角，破了風水破了財水，因為中國古代人建房子講究四合的，四四方方，把這四方的風水合到一起才能風生水起，發家致富。

後記

宅子不算大，但是整個建築布局緊湊，構思精巧，居室與園林交融，建築材料可媲美皇帝故宮，可謂無材不珍。不好意思的說，我竟然迷路了N次……

房屋層層疊疊，如同迷宮，豪門深似海的感覺……除去價值連城的物料（楠木、杏木）、雕刻、珍藏等等，我最喜歡的還是它的取名，如影憐院、晴雨亭、御風樓、洗秋堂、幽篁等都取自古詩詞，怎一個美字了得！

來來回迴轉了好幾圈，大概一共待了四五個小時，遲遲不願離去……仿佛穿越到了清末，跟著胡雪岩一起大起大落，體會一代巨商一生的功業與繁華。

只是自古以來月滿則虧、盛極必衰，權利財富終究像一樹開滿繁花的樹，最終隨風飄落，付諸東流，只剩下無邊的落寞和憂傷。又有誰擁有完美的人生呢？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轟轟烈烈精彩過一場就好。

有人說，胡家的敗落，是因為宅院西北那缺了的一角；也有人說，是那缺了兩點的「善」字一語成讖；還有人說，胡雪岩是左宗棠和李鴻章時局之爭首當其衝的政治犧牲品……

我想，還是那個衰敗的時代造就了他悲劇的結局吧，有國才有家，國之不安，家將安附焉？

囉里囉嗦仍是說不完、道不盡胡雪岩傳奇的一生…寫於2021年10月30日，於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