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弓下箋言(十五)

紹興李珍 發佈 2024-04-29T14:58:22.072646+00:00

《困境之惑》:晨鐘暮鼓講經文,世人不識奈何真。《檀弓下》如果說前面所述是術的話,最後兩章節講述便是經了。

檀弓下箋言(十四)

檀弓下箋言(十五)

《困境之惑》:晨鐘暮鼓講經文,世人不識奈何真。龍脈遭受淺水戲,自造困境如何尊?《檀弓下》如果說前面所述是術的話,最後兩章節講述便是經了。

季孫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與子貢吊焉,閽(hūn音昏)人為君在,弗內也。曾子與子貢入於其廄而修容焉。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告矣。」曾子後入,閽人辟之。涉內溜(liù),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

君子言之曰:「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遠矣。」

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chān音攙)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說,殆不可伐也。」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乎!《詩》云:『凡民有喪,扶服救之。'雖微晉而已,天下其孰能當之。」

箋言:魯國季康子(季孫肥,姬姓,季氏,名肥,諡康)的母親死了,魯哀公親自去弔喪。孔子弟子曾子與子貢也去弔喪,守門人由於魯哀公在,感覺責任重大,便不讓他倆進去。曾子和子貢去馬房修飾了一下儀容再進去。

子貢先進,守門人說:「剛才去通報過了。」曾子後進,守門人讓路。二人走到寢門屋檐,卿大夫皆讓位,魯哀公也從「阼階」(東階)走下一個台階,作揖,請倆人就位。

這樣的禮遇,恐怕孔子在魯哀公時期也不曾有過。

君子發表感言:「盡可以修飾儀容,可以讓自己走得更遠些。」「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歷來如此,不可忘記。

宋國都城城門叫陽門的,死了一個披甲守衛城門的衛士,宋國司城(司空)子罕(樂喜,字子罕)去他家弔喪,哭得很傷心。被晉國潛伏的密探偵探到了,回國向晉平公(姬彪)匯報:「守衛陽門的披甲衛士死了,司城子罕親自去弔喪還哭得很傷心,如此作為深得民心,宋國不可討伐。」

孔子聞知,說:「真是善於做密探啊!」下面還形容了《詩經·邶風·谷風》的詩句,因為有點出入,故而亦恭錄如下:「凡民有喪,匍匐救之。」譯成:「鄰里有喪事,緩助不敢延。」孔子接著再說:「宋國雖然比晉國弱小,但是,正是做到了這一點,天下哪國敢與宋國為敵。」

這一句話,就是《檀弓》文章放在《曲禮》之後的伏筆。一個文明集團群體,職工死了父母、配偶、子女,理應前去弔唁,這種悲傷應該學會分擔,集團才會有向心力、凝聚力,可以同患難、共生存。


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箋言:魯國魯莊公下葬後,其子魯閔公當即除去喪服,穿吉服回宮,為了防備慶父之亂。慶父是魯莊公三個弟弟之一,歷史上稱「三桓」,其餘倆人是叔牙、季友,其父過分善待兄弟,沒有遠見,導致給子孫留下尾大不掉的困局。

士、大夫在百日祭祀後,無時之哭變成早夕之哭叫「卒哭」之後也不戴孝,直接吉服進宮上朝。魯國政局動盪,無法按照禮儀辦事。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槨。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狸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

箋言:本章在《論語·憲問》也有相應的記載。孔子故人叫原壤,居在魯國,其母死了,孔子相助修治棺槨。

原壤自己且是邊敲棺槨邊說:「我久不唱歌抒發感情了。」於是唱道:「棺材的文理猶如狸頭花紋,很美啊。真想握住您的手表達喜悅之情。」

孔子好似沒聽見走過了事,孔子隨從卻生了氣,說:「如此這般人,您還不絕交?」孔子說:「我聞知:親人就是親人,故人就是故人。」

一般人認為:講禮儀的大師,遇到完全不願意講禮儀、觀點相左的人會大怒或者斷交;哪知,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對於原壤來說:死了就是回家,回家當然應該高興與祝賀,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對於孔子來說:是對活人講人性的道理,道理不明,死在哪裡都不知道。只是隨從不明白而已。這兩點也是儒學、道學相異處。


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文子曰:「行並植於晉國,不沒其身,其知不足稱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

箋言:晉國正卿趙文子(嬴姓,趙武,諡獻文)與叔向(姬姓,羊舌氏,名肸,字叔向,又字叔譽)巡視「九原」——晉國卿大夫的墓地。

趙文子說:「墓地中所葬的死者假如可以復生,你追隨誰?」叔向提議:「是陽處父吧?」

趙文子反對:「陽處父對於晉國來說,剛強無謀,不得善終,其智慧不敢稱道。」

這裡想起一則小故事:在《左傳·文公五年》有記載:在「寧地」(今河南焦作修武東)有一個寧嬴本來已經跟隨著陽處父,跟到「溫地」(今河南焦作溫縣)後直接回家了,說出的話與趙文子完全一致,也是孔子判斷弟子子路的道理:「過剛易折」。

叔譽又提議:「舅犯可以嗎?」趙文子分析:「舅犯見利不顧念國君,其仁愛也不敢稱道。」舅犯(姬姓,狐氏,字子犯)是晉文公的舅父,是晉文公「五賢」團隊之首。

接著自己說了一個人選:「我追隨武子就是魏武子(姬姓,魏氏,名犨〔chōu音抽〕,諡武)。」

為什麼?趙文子的評語是這樣說的:「有利益既為國君考慮,同時兼顧自身,不忘記對朋友提攜。」這句話有三層意思呵:一是對上負責;二是對自己負責;三是對朋友負責。

這種話聽了,可不敢隨便忘記:它表示著倆人的眼光,叔向終究是偏才、將才;趙文子的話,可是三家分晉中的趙氏、魏氏呵,具有立國的眼光。上位者只要懂兩個字就行:「識人」。

《死者生焉》

生者旅遊死永生,人途豈無規則恭?

一言禍福君知像,規矩慎出誰味評?

癸卯年正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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