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都城史話·東漢卷》:鄭興、鄭眾父子的博學正直

野叟雜談 發佈 2020-02-21T10:51:58+00:00

鄭興,字少贛,河南開封人,兩漢之交時的著名儒學大師。少學《公羊春秋》,晚年又攻《左氏春秋》。見於記載,鄭興鄭眾父子的著作主要有《周禮鄭大夫解詁》一卷、《春秋左傳條例章句傳詁》、《春秋難記條例》、《春秋刪》十九篇、《春秋左氏傳條例》九卷、《毛詩傳》、《孝經注》、《春秋左氏傳條例章句

鄭興,字少贛,河南開封人,兩漢之交時的著名儒學大師。少學《公羊春秋》,晚年又攻《左氏春秋》。自小聰穎善學,在太學時,同學都經常向他請教。王莽天鳳年間(14-19年),被當時的儒學大師劉歆看重,從事整理儒學經典,參與校訂《三統曆》。他是東漢傳播《左傳》的重要學者,與後來的通儒賈逵並稱「鄭賈」。

更始帝劉玄在位時,鄭興因建議遷都長安而被封為諫議大夫,並被派去安撫朔方、涼州和益州,回來後拜為涼州(治今甘肅張家川縣)刺史。鄭興講學是行家,但是治政地方卻非所長。隴西大族首領隗囂被徵召到長安後,天水等地群龍無首,有武裝攻殺郡守,鄭興不能治,被罷免,召還長安。後赤眉亂關中,而隗囂謙恭愛士。鄭興、申屠剛、杜林、趙秉等名士前往投奔,皆受到隗囂的禮遇。光武帝建武六年(30年),隗囂遣兒子隗恂入侍洛陽。鄭興托隗恂,向隗囂請求回老家安葬父母。因為當時很多士人都找各種藉口離開隴西,隗囂怕鄭興也一去不返,就給鄭興升官,賞賜財物,好房子。然而鄭興去意已決,說你放心,我安葬好父母一定回來,你要不信,我把我的妻兒留在你這裡。隗囂不想給別人褊狹的印象,便讓鄭興與妻兒一同回河南開封老家。來到洛陽的鄭興沒有兌現諾言,在好友杜林的推薦下,被光武帝任命為太中大夫。

光武帝劉秀有一次問起郊祀天地的事情,說:「我打算按照讖緯上說的做,如何?」鄭興說:「臣不讀讖。」光武帝一聽,十分惱怒,說道:「你不讀讖,認為讖緯不對嗎?」鄭興趕緊解釋道:「臣讀書不多,有些書還沒有讀到,並不是對讖緯有所非議。」聽了解釋,光武帝的怒氣才消去。鄭興多次向皇帝提各種建議,都有根有據,所寫的文章也都十分典雅,但是因為他不善於讖緯那一套東西,所以不能博得光武帝的充分信任。

建武九年(33年),光武帝命鄭興為監軍,與征南大將軍岑彭和積弩將軍傅俊一起,沿長江向西征伐公孫述。行軍到武陽(今四川眉山市彭山區),岑彭被公孫述所遣刺客所殺。鄭興統領部眾,與吳漢合軍,最終消滅了公孫述。公孫述死後,劉秀詔令鄭興鎮守成都。不久因為私買奴婢被彈劾,降為蓮勺(今陝西渭南市臨渭區)縣令。後辭去此官職,回老家講學,在家中終老。

鄭眾,字仲師,因官至大司農,被稱為鄭司農。鄭眾十二歲時就跟隨父親鄭興學習《左傳》,由於努力學習,通曉《三統曆》、《易經》和《詩經》,作《春秋難記條例》,很快就成為當世知名學者。

鄭眾不僅通曉經籍,而且日常行為堅持禮法。光武帝時期,仍是皇太子的漢明帝和山陽王劉荊曾經委託虎賁中郎將梁松以重禮聘請鄭眾,請他進入宮禁,與之交流經義。但是鄭眾以太子無外交之義和藩王不宜私下結交賓客為由拒絕。梁松明確表示這是太子和山陽王的意思,奉勸鄭眾答應下來,不要違背了太子的意願。但鄭眾寧願堅守法規而死都不願犯禁。太子和山陽王聽到後都感到驚訝,於是不再強逼。後來梁松因事下獄處死,諸王的很多賓客都受牽連,而鄭眾沒有受影響

漢明帝即位初年,鄭眾接受司空府的辟命出仕為官,後來因為以通曉經典而被任命為給事中,不久遷任越騎司馬,並留任給事中。永平七年(64年),北匈奴汗國單于派使者要求和親,漢明帝於次年命鄭眾持節出使北匈奴。鄭眾到北匈奴後,匈奴人要求鄭眾向單于下拜,但鄭眾不肯。單于因而大怒,將他軟禁,並不給他食物,意圖這樣逼鄭眾屈服。但鄭眾拔劍發誓,寧死不屈,單于恐怕真的逼死鄭眾才不再威逼,更派使者隨同鄭眾回洛陽。

當時南匈奴汗國須卜骨都侯等人知道東漢與北匈奴有使者往來,心生仇怨,打算叛漢,於是派遺密使到北匈奴,要他們出兵支援。當時鄭眾正出使,懷疑有事發生,於是等候,果然遇到須卜派遣的密使。鄭眾回國後,建議朝廷置大將防止南北匈奴互相聯絡。朝廷最終設立度遼營,置度遼將軍一職,屯駐五原曼柏。

鄭眾回國後,朝廷又議論是否應該再派使者出使北匈奴。鄭眾上書反對,認為北匈奴的意圖是要分化南匈奴,阻止西域各國向東漢靠攏,更令北匈奴等北方諸國更不肯向東漢臣服;又認為若果沒有新設的度遼將軍威懾,此舉勢必令內遷的南匈奴作亂,對邊疆影響甚大。但漢明帝堅持,並再派鄭眾出使。鄭眾推辭,說曾被北匈奴單于以武力強逼下拜,此行若最終匈奴成功逼令他下拜,會有損東漢國威。但漢明帝不聽,鄭眾不得已出發,一路上接連上書爭辯。漢明帝下詔嚴厲責備鄭眾,並追還他交付廷尉治罪。恰好遇到朝廷大赦,鄭眾也被釋放出獄歸家。

不久漢明帝接見從匈奴來的人,問到鄭眾與單于爭持下拜之禮的情形,對方都說匈奴人都流傳鄭眾氣概強而勇敢,連蘇武亦不及。漢明帝於是召鄭眾為軍司馬,與虎賁中郎將馬廖共同進擊車師。到敦煌後,拜為中郎將,出守西域。當時匈奴曾與車師聯軍圍困東漢的戊己校尉,鄭眾曾率兵營救。後來鄭眾轉任武威太守,下令修護邊境防備設施,令邊族不敢來犯。後來再調任左馮翊(今陝西大荔縣),在任期間政績也很突出。

漢章帝建初六年(81年),鄭眾升任為大司農,任內反對漢章帝重新設立鹽鐵官,反對再度實行鹽鐵專賣。漢章帝下詔嚴厲責備鄭眾,他甚至被人彈劾,但他仍然堅決反對。最終漢章帝仍然決定重設鹽鐵官。

鄭眾為官以清廉正直而聞名,建初八年(73年)在任內逝世。鄭眾的著述範圍較廣,對於《費氏易》、《左氏春秋》、《周官》、《毛詩》、《孝經》等眾多經典都有所研究,尤其是《周官》一書,更是得益於鄭眾才廣泛傳播的。

見於記載,鄭興鄭眾父子的著作主要有《周禮鄭大夫解詁》一卷、《春秋左傳條例章句傳詁》、《春秋難記條例》、《春秋刪》十九篇、《春秋左氏傳條例》九卷、《毛詩傳》、《孝經注》、《春秋左氏傳條例章句》九卷、《牒例章句》九卷、《春秋牒例章句》一卷、《周禮鄭司農解詁》六卷、《周易鄭司農注》、《鄭氏易說》、《毛詩鄭司農義》一卷、《鄭氏婚禮》一卷、《國語章句》一卷、《國語解詁》一卷。這些著作今天都已經散佚了,清代學者有輯佚本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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