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都城史話·東漢卷》之54:問事不休賈長頭

野叟雜談 發佈 2020-02-22T21:25:13+00:00

東漢著名學者賈逵,字景伯,是西漢洛陽才子賈誼的九世孫。所著共百萬言,主要著有《春秋左氏傳解詁》三十篇、《國語解詁》二十一篇、《左氏傳大義長於二傳三十事》、《歐陽大小夏侯尚書古文同異》三卷、《齊魯韓詩與毛詩異同》與《周官解詁》等,又作詩、頌、誄、書、連珠、酒令凡九篇。

東漢著名學者賈逵(30~101年),字景伯,是西漢洛陽才子賈誼的九世孫。其曾祖父因為曾經擔任過二千石以上的官員,被遷移到關中,所以賈逵的籍貫是扶風郡平陵縣(今陝西咸陽市西北)。賈逵本人則是長期生活在洛陽。

賈逵出身於一個儒學世家,其父賈徽曾經向著名學者劉歆等人學習《左傳》等古文經典,並且有著作傳世。賈逵自幼好學,弱冠就能諷誦五經,成年後成為著名的《大夏侯尚書》學者,並且對其他儒家經典都十分精通。賈逵在很早的時候就進入太學,全部身心都放在學業上,成為大家學習的楷模。而且因為賈逵個子很高,八尺二寸,約合今天188厘米,時人稱之為:「問事不休賈長頭。」到了漢和帝時,他任左中郎將,遷侍中,領騎都尉。

賈逵尤其精通《左傳》和《國語》。早在漢明帝的時候,賈逵就將自己有關《左傳》的作品獻呈朝廷,漢明帝非常欣賞,下令將賈逵的著作收藏於皇宮之中。他還因為所作《神雀頌》深受皇帝賞識而被任命為郎官,與班固等人一起整理皇家藏書。漢章帝即位後,因為比較喜歡《古文尚書》和《左氏傳》,建初元年(76年)詔賈逵入宮講述這兩部經典。今古文經學之爭的核心就是《左傳》學派與《公羊》學派的紛爭。西漢末年劉歆提議,為《左傳》設立博士,開啟了今古文之爭的開端。東漢以後,《公羊》學派與《左傳》學派的紛爭還一直在持續。賈逵的先人賈誼就精通《左傳》,賈逵本人對於《左傳》與《公羊傳》、《穀梁傳》也都非常熟悉,他在進宮向皇帝講授的時候,漢章帝令他「發《左氏傳》大義長於二傳者」。於是賈逵摘出「《左氏》三十事尤明者」,「斯皆君臣正義,父子之綱紀。書奏,章帝嘉之」。賈逵認為「《左氏》義深於君父,《公羊》多抑於權變」(《後漢書》第1236頁),所以應當表彰《左傳》。

尤其重要的是,賈逵還將《左傳》與圖讖扯上關係。漢高祖劉邦出身卑賤,並沒有很高貴的家世可供炫耀。後世子孫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按照秦漢時流行的五德終始說,漢朝在五行之中位於火。同時,在人們的觀念中,傳說中的帝堯也是火德。但是人們沒有辦法把現實中的漢朝和傳說中的帝堯扯上關係。而《左傳》中有關於春秋時期晉國貴族士會的記載,卻可以附會出劉姓和帝堯的關係。所以賈逵說:「五經家皆無以證圖讖明劉氏為堯後者,而《左氏》獨有名文。」而且,根據《左傳》中所記載的上古帝王世系,也可以證明帝堯和漢朝在五行之中具有相同的性質,都是火德。所以賈逵說:「其所發明,補益實多。」(《後漢書》第1237頁)

賈逵這一番慷慨陳辭,為劉家皇帝找到了顯赫的祖先,還論證了劉家政權的歷史合法性。漢章帝非常滿意,不僅賞賜賈逵五百匹布和一身衣服,還讓賈逵從《公羊春秋》弟子中選二十名高才生傳授《左傳》。賈逵的母親常年有病,漢章帝特意派外戚馬防賞賜給賈逵二十萬錢用於養母。正如范曄在《後漢書》中所說:「鄭、賈之學,行乎數百年中,遂為諸儒宗,亦徒有以焉爾。桓譚以不善讖流亡,鄭興以遜辭僅免。賈逵能附會文致,最差貴顯。世主以此論學,悲矣哉!」(《後漢書》第1241頁)

漢章帝後來又命賈逵撰《歐陽尚書》、《大、小夏侯》與《古文尚書》異同,賈逵「即為三卷上奏」,也收到了「帝善之」的效果。(《後漢書》第1239頁)漢章帝接下來還令賈逵深入對比今文經學齊、魯、韓三家《詩經》和古文經學《毛詩》之間的差別。他還對《周禮》一書進行深入的研究,寫出了《周官解詁》。在建初四年(79年)召開的白虎觀會議上,賈逵曾與《公羊》學者李育有過激烈的交鋒。建初八年(83年),漢章帝又召諸儒各選高才生傳授《左傳》、《穀梁》、《古文尚書》、《毛詩》等古文經典。賈逵對於古文經學的發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經過他的努力,這些古文經典開始被廣泛地接受。漢和帝即位後,賈逵先是被任命為左中郎將,後來又被任命為侍中兼騎都尉,受到漢和帝的高度賞識。賈逵也向皇帝推薦了其他一些賢良之士入朝為官。

賈逵不僅是一個著名的經學家,而且也是一個著名的天文學家。漢武帝太初改歷後實行太初曆,但到漢章帝時,太初曆已經用了二百年左右,出現了很多偏差。從漢章帝開始,朝廷對曆法進行了廣泛的討論。到漢和帝時,賈逵系統闡述了自己對於天文曆法的主張。他認為,月行有遲有疾,所以曆法必須不斷改進,他說:「聖人必曆象日月星辰,明數不可貫數千年。」(《後漢書》第3028頁)永元十五年(103年)皇帝下令創製黃道銅儀,採納了賈逵的一些觀點。賈逵提出月球運行速度不平均,即「月行有遲疾」,「乃由月所行道有遠近出入所生,率一月移故所疾處三度,九歲九道一復」(《後漢書》第3030頁),也就是最近點每九年運動一周,這實際上正是拱線運動的結果。

賈逵遍通群經,後世稱「通儒」。所著共百萬言,主要著有《春秋左氏傳解詁》三十篇、《國語解詁》二十一篇、《左氏傳大義長於二傳三十事》、《歐陽大小夏侯尚書古文同異》三卷、《齊魯韓詩與毛詩異同》與《周官解詁》等,又作詩、頌、誄、書、連珠、酒令凡九篇。這些皆已亡佚,後人有輯佚本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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