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文藝片導演，這是部十足的商業片，結尾純粹為討好觀眾而設計。現實中，男女主人公不可能在一起。"《甜蜜蜜》的導演陳可辛在接受採訪時如此說道。

雖然他否認這部電影的藝術氣質，但是不可否認這是一部十分成功的愛情電影，曾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1997年年度全球十大佳片第二位。

除此以外，這部電影在豆瓣評分高達8.8分，同時收穫了香港金像獎和台灣金馬獎的最佳影片，張曼玉也因此拿獎拿到手軟。

陳可辛似乎有一種魔力，出演了他的電影的明星大多都能火。例如他的處女作《雙城故事》讓曾志偉首次獲得金像獎影帝，《中國合伙人》讓黃曉明終於被承認有演技。

如今因《少年的你》再次爆火的周冬雨也是因為出演了他監製的《七月與安生》拿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金馬影后。

但實際上，《甜蜜蜜》這部電影中被大家奉為經典的男女主角都不是陳可辛的最初人選，相比張曼玉，他反而更看好王菲，結果王菲連劇本都沒有翻開看一眼便拒絕了，當時他一度想放棄拍攝。

黎明也曾被他懷疑"嚇？我對他的感覺很一般，真的想不到開哪些戲給他"。

但是最後的成片收穫了無數的讚譽，即使是多年後該片重新修復上映時，張曼玉重提了一些修改意見，陳可辛雖然認可卻也未對影片進行更改。

他說"我最後還是決定保持原貌，還原到20年前的自己"。

只想找大陸人來演

其實這部電影最開始籌拍的時候，並沒有切實的劇本，陳可辛原本也是想拍一個像《午夜牛郎》那樣比較灰暗的題材。

他說"我想拍兩個低下階層的新移民，黎明那個角色有很多有錢女人給他錢，挑戰一下尺度"。但是真得當編劇開始寫劇本的時候，卻還是回歸了比較溫情的愛情故事。

當時劇本還沒有寫完的時候，就有人向陳可辛推薦由黎明來演男主角，畢竟黎明5歲從北京移民來香港很符合他要求的主角必須來自大陸的設定。

但是當時他內心是不太接受的，他說"當時四大天王除了學友，我們都有一定排斥"。

後來在他與黎明進行了第一次交流之後，他改變了這樣的想法，那天他們從凌晨1點聊到了凌晨6點。

也正是因為陳可辛想找大陸演員的想法，王菲成為了他的第一選擇，但王菲卻連劇本看都沒看，便直接拒絕了陳可辛。

當時陳可辛心灰意冷，甚至一度想要放棄這部電影，他認為不是從大陸來的演員就沒辦法讓電影變得真實。

後來他又面試了楊恭如等女明星，最終確定了由張曼玉來演女主角，他說"用張曼玉就不是真不真實的問題，是用她的演技去補救"。

本來劇本中張曼玉的角色來自天津，劇組想她讓學習普通話，但怎奈確實不行，連拍戲都影響了，最後編劇便只能將角色改為廣東人。

其實張曼玉為了談戀愛，已經一兩年沒有接戲，甚至有了退休的想法，所以到了拍《甜蜜蜜》的時候她十分得放鬆，很多生活的小動作都讓整個角色更加自然。

就連最後豹哥死時，那場又哭又笑的戲被大家奉為經典，時不時有人拿出來評析一番。

而她不僅自己演戲好，還促進了黎明的成長，在兩人對戲的過程中，黎明的演技得到了磨練，就連張國榮後來都說"黎明有你帶領也算是有點進步"，陳可辛也說黎明在這部戲之後會演戲了。

除了兩位主角，豹哥的人選也經歷了一波三折。

雖然一開始陳可辛就想讓曾志偉來演，可是考慮到曾志偉一直演喜劇很可能會影響戲劇效果，他有些猶豫，就跟曾志偉說"找不到再叫你"，然後找了很多比曾志偉帥的演員來試戲。

對於演員來說這是十分不尊重的做法，但是曾志偉卻說"你叫我來我就來"。

就這樣，陳可辛靠著這三位原本並不符合最初設定的三位演員，拍出了至今被人稱為香港愛情電影里程碑的《甜蜜蜜》。

李鬼變李逵

陳可辛曾表示，這部電影有著他從影生涯里很多個第一次，第一次植入廣告、第一次為演員準備助理、專車接送等等。

當時那個年代，還沒有興起這些風氣，陳可辛說"排場跟這種狀態，是以前香港絕對沒有的。"

所以這部電影剛拍攝的時候，即使是張曼玉蹲在路邊和工作人員一起吃盒飯，觀眾也只是遠遠地旁觀，陳可辛還形容當時大家的拍攝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並沒有多少人很擁護。

但是黎明不同，他是從歌手進入影視圈，當時那個時代歌星比影星更容易吸引到粉絲，在不少廣告主心裡也是歌手才有商業價值。

於是為了能讓拍攝順利進行，陳可辛為他準備了助理、專車。

黎明開了先例，自然不能厚此薄彼，隨後陳可辛也為張曼玉準備了同樣的陣容。漸漸地這種風氣慢慢地就演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這部分的支出原本並不在陳可辛的預想當中，所以很快導致本就不太充足的資金更加支撐拍攝，後來還是廣告主看到了黎明本身的商業價值，向劇組提供了幾萬塊錢的贊助。

這便有了陳可辛的第一次廣告植入，雖然數額較小，但總得來說卻是聊勝於無。

在劇本里，陳可辛原本設定主角的相遇是在一個能夠代表香港洋化的餐廳里，他認為麥當勞就是這樣一個最顯眼的標誌，因為這是外國人來在香港的第一個快餐品牌。

可是因為資金不足，他們沒辦法搭景拍攝，只能想辦法聯繫麥當勞的門店希望能夠實地拍攝。但是沒想到麥當勞直接傲嬌地拒絕了，即使陳可辛他們願意付錢租用也沒有讓麥當勞妥協。

後來陳可辛便做了一個讓他至今都覺得不太道德的選擇，他們聯繫了肯德基，希望能夠借他們的場地拍攝，當時肯德基的經理很爽快地答應了。

結果到了拍攝的時候，陳可辛讓副導演將經理引開，利用短暫的空擋讓張曼玉趕緊帶上麥當勞的帽子演戲。

所以，大家以為的麥當勞其實是"李鬼變李逵"，借著肯德基的場景拍攝出來的。

原本電影也希望能找到《甜蜜蜜》的演唱者鄧麗君出演，結果在劇本還未完成的時候就傳來了鄧麗君去世的消息。

於是陳可辛不得不讓副導演們在香港影視圈廣撒網，最終找到了一位與鄧麗君十分相似的女演員。

但是多年後陳可辛卻很後悔當時因為太過興奮，而對假鄧麗君拍攝了很多正面鏡頭，他說如果改為模糊一點拍，或許還會真實一點。

結語

這部戲雖然遭遇了很多挫折，很多事情都不是最初的想法，但是最後卻呈現出了當時他們力所能及做到的最好的狀態。

正如陳可辛對於《甜蜜蜜》的總結"拍戲很奇怪，最好的東西可能不是本來就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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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敏

責編：zer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