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今天，1999年12月31日晚，時任俄羅斯總統葉爾欽突然宣布辭職，47歲的弗拉基米爾·普京接過俄羅斯總統最重要的權力象徵核按鈕箱，成為俄羅斯聯邦第2位總統。20年來，普京帶來俄羅斯走出了前蘇聯解體的陰霾，穩住了俄羅斯國力快速下滑的頹勢，但普京依然沒能解決俄羅斯經濟問題，現在的俄羅斯仍然需要努力才能走向正確的發展軌道。

普京採取了與葉爾欽完全不同的內外政策

一手促成蘇聯解體的葉爾欽，外交政策執行的是全面倒向西方的政策，對內經濟政策執行的是全面私有化的政策。但是在他執政的不到8年間，西方國家並沒有真心接納俄羅斯，華沙條約組織解散、蘇聯解體，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依然存在，而且不斷向俄羅斯西部邊境挺進。前蘇聯積累的近90年國有資產家底被迅速變賣一空，能源、資源領域形成了多個寡頭，少數寡頭控制了俄羅斯的國民經濟。

普京其實也屬於前蘇聯內部的親西方派，出任俄羅斯總統之初，普京也曾經想延續葉爾欽的政策，努力融入西方社會。普京甚至提出俄羅斯也可以加入北約、歐盟等西方國家的政治軍事組織。2000年6月，普京在莫斯科郊區的私人住所熱情接待來訪的美國總統柯林頓。席間，普京向柯林頓詢問有朝一日俄羅斯能否加入北約，柯林頓雖然沒有當場反對，但隨後卻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蘇聯雖然解體，但是對於美國等西方國家而言，俄羅斯依然太大、太強，美歐國家還希望俄羅斯再次分裂，國土面積更小一些、綜合國力更弱一些。在兩次車臣戰爭中，美國等西方國家無腦站在車臣恐怖分子一邊，讓普京徹底放棄了倒向西方國家的幻想。

普京的內外政策與葉爾欽都發生了重大變化。在對外政策方面，普京對美國越來越強硬，分化拉攏歐洲國家，與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發展密切的友好關係。對於美國不斷滲透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意圖收緊俄羅斯包圍圈的做法，普京強硬回應，2004年在烏克蘭支持亞努科維奇對抗美國支持的尤先科，2008年直接出兵打壓喬治亞，2014年吞併克里米亞。普京的手法可能有些粗暴，但效果還是不錯的。在對內經濟政策方面，普京大力打擊俄羅斯寡頭，雖然此後俄羅斯還是出現了一些新的寡頭，但是普京的行動還是確保了金融、資源、能源等關鍵企業聽命於普京政府。

普京的政績突出

在2000年3月舉行的俄羅斯總統大選中，普京的得票率是50%多一點；2018年3月普京第4次當選俄羅斯總統得票率高達76.1%，這已經很能說明普京在俄羅斯人心目中的認可度了。普京之所以在俄羅斯聲望經久不衰，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執政成績非常突出。連小布希政府的俄羅斯政策高級官員格雷厄姆也不得不承認，「今天的俄羅斯與2000年普京上台時的情況進行比較，狀況要好得多」。

一是遏止了俄羅斯的進一步分裂。前蘇聯的解體是20世紀重大歷史事件之一，必然伴隨著巨大的歷史慣性。看到前蘇聯10多個加盟共和國紛紛獨立，俄羅斯聯邦中的小國肯定也會有獨立建國的想法。葉爾欽領導的第1次車臣戰爭，俄羅斯勝的跌跌撞撞，如果不是普京乾脆利落的解決車臣問題，俄羅斯恐怕還會進一步分裂。

二是一定程度上恢復了俄羅斯的地緣政治影響力。不管普京出兵喬治亞、烏克蘭是否符合國際法，但還是讓俄羅斯的這些近鄰不敢再繼續造次，除了波羅的海三國之外，再沒有一個國家成功加入過北約。2015年俄羅斯介入敘利亞內戰，成功保住巴沙爾政權，讓俄羅斯在中東地區的地緣政治影響力得以恢復，這都是葉爾欽時代無法企及的。

三是俄羅斯軍事實力部分恢復。普京執政的20年，俄羅斯軍隊從無錢發餉、變賣武器裝備，到實力逐步恢復，一些新型武器裝備研發成功，讓俄羅斯暫時擺脫了軍事實力快速下滑的窘境。俄羅斯恢復了境內的伊爾76和圖160的生產能力，研製了蘇57戰鬥機，高超音速飛彈等新型武器也陸續投入使用。普京表示，「我們正在趕上蘇聯，甚至超越蘇聯在軍事領域的成就」。

3大成就使得俄羅斯綜合國力有所恢復，雖然俄羅斯仍然處於從超級大國向二流強國滑落的進程中，但普京20年的工作，還是止住了快速崩潰的勢頭，讓俄羅斯儘可能長的保持在第1集團的隊列里。

執政20年隱憂仍在

前蘇聯垮台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為過於依賴重工業和資源、能源產業的國民經濟出現了重大問題。普京上台之後，一再發誓要實現「重大經濟突破」，但是成效並不明顯。普京出任俄羅斯總統前，俄羅斯也曾經出現了嚴重的經濟困難，不過普京的命數不錯，上台後不久，就迎來了國際石油價格快速上漲的周期，俄羅斯經濟連續出現幾年7%以上的快速增長。大量的財政盈餘幫助俄羅斯迅速償還了前蘇聯和葉爾欽政府積欠的債務，俄羅斯國內出現了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不過普京並沒有改變俄羅斯產業結構不合理、經濟運行效率、人口持續老齡化等問題，2014年全球資源能源產品暴跌，俄羅斯經濟立即出現負增長，說明困擾俄羅斯的痼疾並沒有痊癒。

2018年連任之後，普京從延長退休年齡入手，希望節省退休金開支、減少俄羅斯企業的用工成本。但是效果並不理想，超過60%的俄羅斯民眾反對這一改革，普京的民意支持率也降至50%左右。不僅如此，由於近年來俄羅斯在軍事等方面的投入過多，在教育科技方面的投入略顯不足，俄羅斯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工業革命中幾乎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和成果。放眼21世紀上半葉，俄羅斯經濟恐怕還要繼續依賴於資源、能源產業和對土地資源要求比較高的農業產業。

大樹之下寸草不生，現在的俄羅斯找不到一個能夠接過普京手中接力棒的合適人選。普京本屆總統任期結束之後，恐怕還要連任，繼續帶領俄羅斯尋求解決經濟發展的突出問題的方法。但是20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再給普京5年或者10年就能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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