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相聲「開車」技巧,苗阜王聲火候到位,郭德綱于謙太過直白

我就是個碼字的 發佈 2021-10-21T08:30:57+00:00

對於「開車」,我們要理智看待,不主張大肆宣揚的同時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打個比方,說相聲就像做菜,「開車」就像是做菜用的花椒,沒有這個佐料,有些菜比如水煮魚就失去了味道。

網絡名詞「開車」,其實就是葷段子的含蓄表達方式。

對於「開車」,我們要理智看待,不主張大肆宣揚的同時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至少,高水平的「開車」也是語言藝術的一種,低水平的「開車」才是我們要迴避的。

對於相聲這種表演形式來說,「開車」也是一個重要的課題,解放前就有,解放後有一段時間銷聲匿跡,到二十一世紀後再一次重現江湖。

打個比方,說相聲就像做菜,「開車」就像是做菜用的花椒,沒有這個佐料,有些菜比如水煮魚就失去了味道。

與此同時,有些人不愛菜里放花椒,有些人特喜歡這一口,那怎麼辦呢?

這就要求相聲演員在相聲里「開車」時要謹慎、小心駕駛並有藝術性,這樣才能做到老少咸宜,不至於出現一半觀眾喊好一半觀眾罵街的情況。

在解放前,相聲行業在處理「開車」的段子時就很有講究。

畫鍋、撂地的相聲藝人在「開車」時普遍不講究技巧,直接就從「粘子」(觀眾)臉上壓過去,那叫一個我的車,赤裸裸,我讓你身不由己地狂熱。

這時候,他們就會提前給觀眾里的女性打招呼:下面這段相聲說的不是人話,您最好迴避一下,怕髒了您的耳朵。

在電視劇《馬三立》和郭德綱主演的《竇天寶傳奇》裡都有這樣的細節再現。

在茶社、戲院子裡相聲演員「開車」次數也不多,就算「開車」也比較講究,簡單說就是「文明車」。

傳統相聲《對春聯》就有「開車」版本的:

上聯:紅粉佳人鬢邊斜插一枝連葉嫩海棠垂落海棠花瓣三片。

下聯:白面書生腰間倒掛半段帶毛硬山藥耷拉山藥豆子兩枚。

這種「開車」在解放前的相聲里占據主流地位,所以在一些茶社裡和戲院子裡可以說,觀眾也能聽得懂。

不過,在一些要求比較嚴格的場合,比如帶很多女眷的堂會,這種「文明開車」的段子也是不允許的。

解放後很長一段時間,相聲不光是普通「開車」還是「文明開車」都不說了,不光是相聲,社會上也沒人聊這個話題,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幾乎就跟真汽車走進千家萬戶的節奏同步,「開車」也逐漸重現江湖並在網絡時代的推動下成為一種風潮。

相聲作品是和生活息息相關的,於是,在進入二十一世紀後,相聲里「開車」的段子越來越多,只是,和解放前一樣,相聲演員們的「開車」技巧也是千差萬別,有的比較含蓄高明,有的卻比較直白,還有的甚至比較牙磣和猥瑣。

對於比較高明含蓄一些的「開車」技巧,筆者舉一個苗阜王聲的例子,這是他們在廣州開的一次專場演出。

苗阜王聲在相聲里拿鄭宏偉砸掛(當時還沒鬧彆扭),說他小時候家裡窮,母親用面口袋給他做內褲,結果婚禮那天晚上剛脫外褲就把新娘給嚇昏過去了。

這個段子很常見,包袱底就是「內褲上寫著幾個大字,重三十八公斤」,屬於「開車」性質的段子。

這個包袱皮並不厚,哪怕是第一次聽這個段子的觀眾一合計也能聽懂,不需要捧哏幫忙拆包袱,而且如果硬拆的話,很容易把這個「車」開到溝里去。

苗阜說完包袱底,王聲的表現非常好,只用動作和眼神接茬,不多說話,這個處理真的非常棒,不僅讓包袱的效果延續下來,不攪和,更不牙磣。

同一段相聲里,苗阜說藝名的事兒,王玥波認為他的藝名「苗宏齊(描紅旗)」不好聽,建議讓他跟王玥波的名字一樣,中間換成「玥」字,變成苗玥阜(瞄岳父)。

觀眾笑了,但這還不是底,這個包袱的底是另外一個人:李菁的反對聲音最大,(苗阜學李菁聲音)我堅決不同意在自己名字中間加這個字。

王聲這回的捧哏依然不出聲,而是直接一把將苗阜推了出去。

全場觀眾哄堂大笑,效果很好。

老實說,這個包袱底其實是有些牙磣的,但王聲不說話只用力一推苗阜,成功把這個包袱的牙磣勁兒給洗掉了。

後面王聲還對這段做了個小總結:你瞧你給我們亂起的藝名,王增聲(增生),李......。

總體說來,苗阜王聲在這段相聲里兩個「開車」的包袱都處理得非常好,火候掌握得非常到位,尤其是王聲的捧哏,完美做到了無聲勝有聲,而且沒讓這兩次「開車」開進溝里。

反面例子也有,郭德綱于謙在處理一些「開車」段子時就顯得不那麼講究。

比如流傳甚廣的德雲社二十周年演出時的一段,郭德綱說謙嫂我大不了「賠你一碗」,這個就多少顯得有些直白。

于謙的捧哏也存在問題,那個「賠你一碗」本身就是網絡老段子,觀眾都秒懂,笑聲立刻就到了。于謙這個時候為了增加效果多加了一句「賠你一碗什麼」,顯得有些多餘,觀眾的反應立刻就淡了。

于謙的最後一句「我以為賠你一碗粥呢」就更沒意思了,破壞了這個段子本來的幽默感。他還不如像王聲那樣用無奈的表情看郭德綱或猛推郭德綱一把去接包袱顯得更有哏兒。

無獨有偶,郭德綱和于謙在某次演出時還有一個直白到牙磣的「開車」段子。

郭德綱調侃于謙父親:你爸爸欠了一屁股債,實在不行就把屁股賣了。

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包袱,格調也不高,觀眾當然也能秒懂,但實在沒啥意思。

于謙的接話就更糟糕了:欠債還錢,賣屁股不管用。

其實,郭德綱已經夠直白了,于謙直接點破不僅沒必要,還讓這段相聲變得牙磣起來。

兩人圍繞著「賣屁股」聊了幾句後,郭德綱收尾:你爸爸是去吉林賣參。這句話基本也沒啥皮兒,觀眾也是立刻就能明白。

于謙的捧哏這個時候反而變成了災難:那還不如賣屁股呢,好歹是賣局部。

實事求是講,郭德綱于謙這段相聲已經不能用「開車」來形容,幾乎都可以算「猥瑣」了,格調不高不說,于謙的捧哏更是把稍微那麼一點幽默感給徹底沖淡。

當然,筆者舉這兩個例子並不是說郭德綱于謙的相聲就不如苗阜王聲,但在處理「開車」段子時,郭於組合是需要仔細掐一掐了,每次演出前不對詞可不是啥好事,尤其是在說本身就敏感的「開車」段子時。

最後,筆者不贊同相聲里不允許「開車」,就像不贊同水煮魚里只有魚一樣。但筆者也不贊同相聲演員「開車」太猛還不講究,就像不贊同水煮魚里只有花椒一樣。

希望相聲演員們:文明駕駛,遵守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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