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與詩詞丨呂青黛

掌上曲靖 發佈 2021-10-20T10:08:55+00:00

中國是風箏的故鄉,陽春三月,草綠花紅,藍天上飄搖的風箏,像天宮的女兒一般,總能逗引人們的夢想,激發詩人們的靈感。風箏,古稱紙鳶。明代陳沂《詢芻錄》記載:「初,五代漢李鄴於宮中作紙鳶,引線乘風為戲。後於鳶首,以竹為笛,使風入作聲如箏,俗名呼風箏。

中國是風箏的故鄉,陽春三月,草綠花紅,藍天上飄搖的風箏,像天宮的女兒一般,總能逗引人們的夢想,激發詩人們的靈感。

風箏,古稱紙鳶。明代陳沂《詢芻錄》記載:「初,五代漢李鄴於宮中作紙鳶,引線乘風為戲。後於鳶首,以竹為笛,使風入作聲如箏,俗名呼風箏。」它以美妙的造型、吉祥的圖案和愉悅身心的戶外運動,讓歷代詩人墨客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句。

清代鄭板橋有一首《懷濰縣》:「紙花如雪滿天飛,嬌女鞦韆打四圍。五色羅裙風擺動,好將蝴蝶斗春歸。」寫的是滿天飛的風箏,四圍是打鞦韆的村女,鮮艷的羅裙隨風舞動,鞦韆下的女孩恰似來去的彩蝶,與高天上飛翔的風箏高下輝映,展現著春天的喜悅。這首詩將世界風箏都濰坊昔時的春景,渲染得五彩繽紛,情趣盎然。

同處清代的高鼎同樣也寫了一首《村居》:「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描繪了鄉村歡樂祥和的生活場景。

清代孔尚任的風箏詩:「結伴兒童褲褶紅,手提線索罵天公。人人誇你春來早,欠我風箏五丈風。」詼諧有趣,描寫了幾個孩子在一個春日結伴相約放風箏,卻遭遇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無奈。孩子們因沒有可以讓風箏起飛的風,心急地罵起了「天公」。詩中一個「罵」字,將孩子們因無風而不能放風箏的焦急、懊惱的心情,和兒童的率直任性,表露得酣暢無餘。語雖粗陋,然摹情真切,令讀者但愛其率性之豪,終不覺其粗鄙。

清代方芳佩的《詠紙鳶》:「剪紙為形骨相寒,常依稚子博悲歡。偶然得藉微風力,卻要旁人仰面看。」則借風箏,表其飛騰之象,終難辭暗諷小人得志猖狂形貌之嫌疑也。

清代曹雪芹則借風箏表別離,情感哀惋:「階下兒童仰面看,清明裝點最堪宜。遊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

宋代寇準之《詠紙鳶》:「碧落秋方靜,騰空力尚微。清風如可托,終共白雲飛。」則以詩明志,含蓄道出「清風如可托,終共白雲飛」,如果君王信任我,自會肝膽相照。

宋代李曾伯在《因賦風箏與黃郎偶》中寫道:「高窮寥曠寧無力,少假扶搖即有聲。竹君為骨楮君身,學得飛鳶羽樣輕。出手能施千丈縷,舉頭可問九霄程。高窮寥曠寧無力,少假扶搖即有聲」,亦借「出手能施千丈縷,舉頭可問九霄程」之句,表達渴望被提攜之情。

清代吳友如筆下的《題風箏》:「只憑風力健,不假羽毛豐,紅線凌空去,青雲有路通。」詩中雖似望人提攜,卻不見絲毫媚態,惟見一腔赤誠,蓋才力超拔、文情豐茂之故也。「只憑風力健」,只見崇仰之意;「不假羽毛豐」,但露謙虛之德;「紅線凌空去,青雲有路通」盡表飛騰之望,雖有所求,終不失文人之骨。近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之坦然心態也。

清代楊仲愈題詠的《美人風箏》:「霧谷雲銷妙剪裁,好風相送上瑤台。塵緣一線時時斷,碧海青天任去來」,則寄託了自己的出世之想。人生在世,總會有所牽絆,或是生存所迫;或是案櫝纏身;或是因情所系。難得隨心所欲。

在此詩中,作者通過風箏飄揚之高,比及瑤台仙域;通過好風拂盪其斷線之身,慕其碧海青天任去來,體驗完全自由之至境,實為詩人完美理想之追求也。

元代謝宗可的《題紙鳶》:「畫裡休看郭恕先,巧糊片楮作蹁躚。影馳空碧搖雙帶,聲遏行雲鼓一弦。避雨飛來芳草地,乘風游遍綠楊天。黃昏人倚樓頭望,添個紅燈到上邊。」則寫盡風箏之美,以出奇之想,將風箏寫得饒有情趣。

當代雲南詩人石艷萍填寫的一首《浣溪沙·風箏》:「非是平生愛逐雲,遇風始得見精神,除非星月再無鄰。身系纖絲何氣餒?胸無心計自天真。東西南北總由人。」也同樣不落窠臼,似乎將風箏比作一位「除非星月再無鄰」的優異人才,卻仍保持胸無心計自天真的不染心性。雖才能出眾,卻不端架子,東西南北總由人,服從安排和社會崗位的要求。中華民族的復興大業,不正需要無數這樣默默奉獻、無怨無悔的高端人才嗎?

在藍天上飛翔的風箏,在歷史中穿越的詩詞,同樣唯美曼妙。詩詞與風箏早已融為一體,得以穿越時間。在奔騰的歷史長河中,詩詞拓展了風箏的內涵,風箏成就了詩詞,詩詞點化了風箏。風箏藉助詩詞,飛入人們心靈的天空;詩人藉助風箏,將最美好的渴望放飛。詩詞和風箏就這樣,互為羽翼,把無盡升華的美呈獻給讀者,讓人們的精神世界更加芳菲斑斕,心靈的澄澈藝術世界更加精妙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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