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地壇》:真正的英雄主義,歸宿是自己

推麼推文化傳媒 發佈 2021-10-17T03:05:14+00:00

文字丨文娟文章首發丨推麼推人生如逆旅,行至水窮處時該如何自處?很多時候,老天非但不遂人願,還會帶來種種暴擊。命運的諸多風雨,該如何面對?怎樣才能不被苦難吞噬,而絕地反擊?該如何在絕望中挖掘希望?在史鐵生的《我與地壇》裡,或許能找到答案。

文字丨文娟

文章首發丨推麼推

人生如逆旅,行至水窮處時該如何自處?

很多時候,老天非但不遂人願,還會帶來種種暴擊。

命運的諸多風雨,該如何面對?

怎樣才能不被苦難吞噬,而絕地反擊?

該如何在絕望中挖掘希望?

在史鐵生的《我與地壇》裡,或許能找到答案。

人的命運,只能自己承擔

活到最狂妄的年紀,忽然癱瘓,殘廢了雙腿,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能接受。

史鐵生也不能。

在此之前他就讀於名校清華附中,成績好,長得帥,還是個體育健將,在學校風頭無兩,被稱為「全能男神」。

然而,命運跟他開了個玩笑,一場大病後他癱瘓了。

曾經的80米跨欄冠軍被命運摁在輪椅上,21歲的他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苦難徹底擊垮,一度失去活下去的勇氣,曾三次自殺未遂。

他變得喜怒無常,脾氣壞到極點,會隨時發泄自己的忿恨與不甘:突然把手中的東西摔向四周的牆壁,把面前的玻璃砸碎……

每每這種時候,母親就悄悄躲出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聽著動靜,待一切恢復平靜,母親才又紅著眼睛進來。

他總是獨自外出,因為有過自殺的經歷,母親非常擔憂。但她知道兒子心裡的苦悶,若待在家只會更糟,不敢阻止他出去。

在兒子外出的漫長時光里,她心神不定,坐臥難安,生怕出事,卻又想:「反正我不能不讓他出去,未來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要在那園子裡出了什麼事,這苦難也只好我來承擔。」為此她做了最壞的準備。

「你的孩子,其實不是你的孩子……他們通過你來到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他們在你身邊,卻並不屬於你……你可以庇護的是他們的身體,卻不是他們的靈魂……」

母親未必讀過紀伯倫的這首詩,但她懂得,孩子的命運,不論好壞,只能由他自己承擔,哪怕我是你的母親,哪怕我情願癱的是自己,哪怕我願意為你去死,但我也無法替你完成你的人生。

即便親如母子,你的苦難只能由你承擔,而我的苦難得靠自己扛住,包括承受失去你的苦難……

父母子女,也是因緣而來,緣盡而散。

走過相互扶持,彼此分擔的一段段歷程之後,終會揮手作別。

作家龍應台曾說:「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沒有人可以陪你一輩子,每個人的路,終究只能自己走。

看透生死,卻依然熱愛生活

在殘廢的最初幾年,史鐵生找不到工作,前路茫茫,一顆倉皇無措的心,無處安放。仿佛命運的指引,他來到了地壇。

那座歷經四百多年滄桑的古園,像是上帝為他苦心安排的去處。他常常搖著輪椅到地壇去,在那裡觀察萬物生長,感知四季變化,思索生命真相。

他花了幾年時間,思考生與死的問題。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生是不容辯駁的既定存在,而死是一件無需著急的事情。

他決定活下去試試。試一試不會有損失,說不定倒有額外的好處。

問題是,要如何活著?

富蘭克林曾說:「有些人25歲就死了,但要到75歲才被埋葬。」

一個人如果失去前行的勇氣,渾噩度日,庸碌無為,終日如「行屍走肉」般遊蕩人間,那便與「死」無異,即便他有著強健的體魄。

那麼人要怎樣活著,尤其在置身於無法選擇的命運洪流當中?

由於身體原因,史鐵生無法從事體力工作,他就用手中的筆在報刊上碰撞開了一條路。

他全身心投入到寫作中,中了魔似的,走到哪想到哪,「在人山人海里只尋找小說」。

隨著幾篇作品獲獎,有了一些名氣之後,恐慌也如影隨形,他害怕面臨文思枯竭的一天,害怕再也寫不出讓人滿意的作品。

他再次陷入深度的思索中,終於明白,活著不是為了寫作,而寫作是為了活著。寫作並非為了名利,而是因為熱愛,更是為了活下去。

一個人一旦明白為了什麼而活,他便可以忍受一切。

在地壇的15年間,史鐵生也遇到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其中有一位長跑家,因在特殊年代出言不慎坐了幾年牢,出來後只能找個拉板車的工作,前程無望,他苦悶極了便練習長跑,希望用長跑成績來獲取政治上的重生。

他終日苦練,每年參賽都獲得過不俗的成績,但這些成績並沒有成為他改變命運的契機。最後一次比賽,他以38歲高齡獲得冠軍並打破記錄,一位專業教練對他說:「我要是十年前發現你就好了。」,他聽了苦笑著什麼也沒說。

如果既定的命運不可更改,那是否意味著可以就此沉淪?

長跑家和史鐵生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他們一個拼命地跑,一個拼命地寫,一個希望跑出一番新天地,一個希望用筆敲開新世界的大門。

在奔赴那個終點的過程中,願望是否得以實現已經不重要,那些掙扎,努力,奮進對於結果的推動即便不起作用,但並非毫無意義,它們決定了在那些無數個艱難的當下,自己的靈魂是充盈、靈動而自由的,並且滿懷希望。

有一位作家說過:「我們不歌頌苦難,我們歌頌的是面對苦難時那一顆顆熱烈跳動的靈魂。」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以歌。

面對命運的暴擊,依然能發現生活的美好,挖掘生命的深度,那便是生活的最強者。

生命的意義,在於超越自我

史鐵生說,因為地壇,「我常感恩於自己的命運」。

他在風華正茂之際,殘廢了雙腿;他找不到工作,求助無門;母親為他油盡燈枯,過早離世;他的身體和精神經歷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與煎熬……

他卻說,他感恩這樣的命運。

如果不生病,他會像普通人一樣,奔忙於喧囂的塵世,追逐自己的欲望,過著波瀾不驚的日子,擁有世俗的幸福生活。

然而上帝給他安排了另一種人生,讓他去體悟生命的意義。

他曾經抱怨老天為何將苦難降臨在自己身上,但在地壇的15年裡,他漸漸想明白了:假若沒有了苦難,這世界還能得以存在麼?

沒有愚鈍,機智有什麼優勢?沒有醜陋,美麗的魅力何在?沒有殘疾,怎麼體現健全的珍貴?

世界不可能千篇一律,差別永遠存在,苦難就只能被接受,何況人類「存在的本身需要它」。

於是,有人背負沉重的苦難,有人享受甜蜜的幸福。然而誰去背負苦難,誰去享受幸福,卻是聽憑偶然,沒有道理可講,「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

既如此,那個承受苦難的人,為什麼不會是自己?

史鐵生不幸拾得悲苦的角色,但他沒有在逆境中沉溺太久。

在寧靜肅穆,生機盎然的地壇里,在看過四季的雨雪風霜,見證過各種人生片段之後,他洞悉了福禍相依,罪孽與福祉共生的人生真相。

當他明白苦難才是人間戲劇的戲班主,他就不再執著地討一個公道和說法。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接受苦難,接受限制,接受所有的不如意,看似被動和無奈,但其中蘊含的是超越自我的強大力量。

經過痛苦的煎熬,方能脫胎換骨;經過苦難的折磨,才會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他從個體的痛苦中抽離出來,以旁觀者的姿態看待一切不公;他也參與人間舞台的演出,按照上帝的劇本,配合演好自己的角色。

仿若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因著苦難,他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救贖之路,使靈魂得以升華,因而他感恩於自己的命運。

苦難並不值得被稱頌,值得稱頌的永遠是那個面對苦難不懼前行的自己。

有人說,人這一輩子,不論是山重水複,還是柳暗花明,始終逃不過「自己」兩個字。

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咽下;自己的命運,得靠自己扛著;生活無論好壞,都是同自己過……

任何人最終的歸宿,都是自己。

外界紛擾,固守本心。只有自己可以決定自己過什麼樣的生活,也只有自己可以決定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

人終其一生,都是走在奔赴自己的路上。

只有直面恐懼,才能消滅恐懼;唯有直面自己,才能超越自己。

作者簡介:文娟,一個擁有少年心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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