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的《燕歌行二首》是今存最早的七言詩,存世快1800年了。它語言清麗,情致委婉,句句用韻,纏綿緋惻,淒婉動人,值得一讀。
曹丕,曹操的次子,魏文帝,文武雙全,他的《燕歌行二首》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地位,該詩被後人推崇為七言詩之祖。清代吳琪說它:「風調極其蒼涼,首尾一筆不斷,中間卻具千曲百折,真傑構也。」王夫之說它:「傾情傾度,傾色傾聲,古今無兩。」
這首詩展現了女子思念遠方丈夫的悲傷,繪聲繪色,娓娓動人。細讀令人感到了深秋的蕭瑟,候鳥南飛的惆悵,如泣如訴的琴音,皎潔的月色,璀璨的銀河,思婦對遊子的懷念,夫妻別離的感傷。
《樂府廣題》說:「燕,地名也(長城一帶)。言男子服役於燕,久役未歸,婦人怨曠無所訴也。」
《燕歌行二首》原文及譯文
作者:曹丕(187-226)
其一(括號內為譯文)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秋風蕭瑟天氣漸轉涼,草木凋落白露變為霜。)
群燕辭歸鵠(hú)南翔,念君客游思斷腸。
(群燕天鵝都向南飛翔,您在異地令我愁斷腸。)
慊慊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
(您也深深難過思家鄉,為何還要久留在他方。)
賤妾煢(qióng)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我孤零零一人守空房,愁上心頭總是把您想,不知不覺淚水濕衣裳。)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彈奏琴弦曲調是清商,短歌輕吟難以表憂傷。)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月光皎潔照在我床上,銀河西轉黑夜正漫長。)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牽牛織女隔河遙相望,你們何罪被阻河兩旁。)
其二
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
(分別時容易可見面時難,相隔的山川道路多悠遠。)
鬱陶(yáo)思君未敢言,寄聲浮雲往不還。
(思念您悶在心裡不敢言,寄書信猶如浮雲去無還。)
涕零雨面毀容顏,誰能懷憂獨不嘆?
(淚長流毀壞了我的容顏,誰能夠獨懷憂不尋喜歡?)
展詩清歌聊自寬,樂往哀來摧肺肝。
(展詩篇來歌唱姑且自寬,歡樂過哀傷來毀我肺肝。)
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戶步東西,仰看星月觀雲間。
(常想您躺床上也難入眠,披上衣走出門來到庭院,抬頭看星與月出沒雲間。)
飛鶬(cáng)晨鳴聲可憐,留連顧懷不能存。
(清晨間黃鸝鳴令我哀憐,留戀情、眷戀義不堪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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