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白先勇筆下在深夜徘徊的青春鳥(一)

fans news 發佈 2021-12-05T10:01:00+00:00

抱著對這個群體的好奇心,我翻開了白先勇的作品《孽子》。其實我們這一代所處的社會環境極大程度決定了我們具有包容這種美好品格。


無論是開始,還是中途或到最後的結束閱讀。這本書給我帶來的心緒起伏都很大。抱著對這個群體的好奇心,我翻開了白先勇的作品《孽子》。其實我們這一代所處的社會環境極大程度決定了我們具有包容這種美好品格。在閱讀這本書之前我對他們雖有好奇。但一直秉持著尊重且保持距離的態度。這本書則讓我真正的平等去對待他們,沒有好奇心,沒有異樣眼光沒有任何其他,就是真正的平等,無異於異性戀的平等。

《孽子》告訴我,他們除了所愛之人有所不同,其他的和我們真真正正沒有任何區別。一樣會在十幾歲的年紀里,結伴騎行肆意青春一樣會在球場上揮灑汗水,他們之中和我們一樣有良善之人也有宵小之輩。如果非要在這牽絆相同之中尋找一絲異樣,那應該就是他們如此令人心疼,因為他們大多活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白先勇說這本書是寫給那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彷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然而會在黑夜中彷徨街頭的無所歸處的人不僅僅是那群被社會所遺,被家庭所棄的青春鳥們,還有千萬其他的人。所以我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去讀一讀這本書,不僅僅是簡單了解認識一個被我們這個社會邊緣化的群體。書里有很多人的故事,每一個悲慟,令人神傷的故事都會讓我們明白很多。如果有人問我明白了什麼,我會告訴他你要自己去看。

書共分為四個部分:放逐,在我們的王國里,安樂鄉,那些青春鳥的行旅。第一部分很短,百來字就寫完了主人公阿青和學校圖書館管理員行淫穢之事被學校發現開除。我看到有人覺得是學校包容不下同性戀所以開除,不過我覺得重點應該是高三學生和學校職工教師向苟且之事,換個性別,也是有傷風化,正常情況應該也是開除吧!

中間兩部分是本書的重點。第二部分寫的是一群在公園蓮花池旁自成一國的青春鳥。他們不敢在白天出沒,只得在沉寂的黑夜彷徨街頭,因為黑夜不設防。他們聚集在公園深處的蓮花池邊,由郭公公將他們初入蓮花池的模樣記入《青春鳥集》。他們在楊教頭的指導下在公園出道,年輕的身體和俊秀的面容價錢不等,幾十塊到幾百塊。

讀到這裡,我其實是想棄書的,因為他們的行為和我所受的教育和所處的社會氛圍不同,令我感到不齒。我尊重他們,儘管這種尊重來源於他們和我毫無關係,可是在我傳統認為里他們是一群小心翼翼的人,像老鼠一樣草木皆兵,一有風吹草動就四處逃竄。我希望我讀到的就是這樣一群人,一群符合我傳統認識的同性戀,以此來博得我的同情和憐憫,安放我泛濫的聖母心。儘管他是多麼無用且可笑。可作者偏不然,他猛烈撕開我的偽善,虛偽,無視我的不適,赤裸裸向我拋來一個真相。他們就是一群濫交的人,無論買者是皮膚褶皺,臉擠一起的老大爺還是滿嘴黃牙,一口臭氣,大腹便便的中年猥瑣大叔。他們全都不在乎。

作為一個合格的讀者,中途放棄是有些不妥。所以我在經歷一番「道德掙扎」後還是繼續讀下去。慶幸我沒有放棄,不然我也不會原來後面還有很多美麗的故事。龍子和阿鳳,吳敏和張先生,老鼠和百寶箱,有櫻花夢的小玉,抱憾終身的傅老爺子。

阿青在被取名「小蒼鷹」放入《青春鳥集》後 ,由楊教頭帶著在公園出道了。阿青身材健壯,面容清秀,很快就成了公園裡的大紅人。阿青還認識了同為紅人的小玉,還有吳敏和老鼠。還有那個被情人拋下,獨自撫養兒子的麗月姐。

在我有限的人生認識里,我認為性與愛是對等的,無愛便不可有性。然而麗月姐卻可以一邊做著妓女的工作,一邊對阿青說如果那個負心漢回來她還是願意跟他睡覺。

老鼠呢! 儘管總是被哥哥拳打腳踢,也從來沒有試圖離開那個家,也許是貪戀那點微弱血緣的連接所帶來的天生的家的感覺。如果不是最後哥哥的姘頭爛桃子偷了他的派克筆,碰了他的百寶箱,他應該也不會選擇離開。

吳敏,又是一個可憐的人兒。在我看來,他是全書最悲慘的角色。其他人的悲慘命運似乎都有性格所致,自我選擇的影子。吳敏不然,他完完全全被命運的殘酷之手扼住咽喉裹挾前進,他的悲慘無從選擇,無處躲避,永遠是被動的強迫的。與人偷情,被趕出家的母親,嗜毒成癮,鋃鐺入獄的父親。短暫溫暖後狠心拋棄他的張先生,全都不是他的選擇。最後他可以做出選擇的時候,他還是選擇回到張先生旁邊。那個時候的吳敏,似乎全然忘記了當初被拋棄的狼狽模樣。忘記手腕上那猙獰可怖的疤痕,只記得初入那明亮寬敞的公寓時,他在浴室洗了一個多小時。

小玉,他有不切實際的櫻花夢,一心想去日本找那個可恨的父親,想穿著白色和服在東京的櫻花下拍張照片。他看似油嘴滑舌,放浪不羈,卻是最為通透,活得最明白。我一直期待著小玉可以放下執念,和朋友,和母親好好生活。然而所謂執念就是固執的,放不下的。所以最後,他還是跳船到了東京。在那裡他得知東京有幾十個中島正雄,像之前和林樣說的一樣,他按著地址在東京街頭一間一間的找,他找到了從天津來的中島正雄,找到了整形醫生,賣義乳,電器行的中島正雄,可都不是資生堂的中島正雄。我有點希望他找到,又不是那麼希望,解決執念之後的小玉該變成什麼樣子。我也想不出來,高興?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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