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日記——馬普托魚市場

fans news 發佈 2022-01-13T17:25:29+00:00

馬普托魚市場—— 蟹是公的,不是母的。船靠在港內最遠的碼頭,到港口大門有20分鐘的路程,工具小車在泥濘、崎嶇不平的港區道路上顛簸行進。


馬普托魚市場—— 蟹是公的,不是母的

安排好裝貨計劃後,衣羊與水手長、機工長及兩名海員隨代理一起到菜市場購菜。

船靠在港內最遠的碼頭,到港口大門有20分鐘的路程,工具小車在泥濘、崎嶇不平的港區道路上顛簸行進。坐在車裡行駛在路上後才發現港內設施成舊、有些地方破舊不堪,遠處一排海軍藍塗抹的庫房上寫著「SUGAR WAREHOUSE」這是一個食糖專用碼頭。

代理講:「過去食糖出口是國家國民經濟增長的主要支柱產業之一,大該有四分之一的國民依賴種植甘蔗和製糖業為生。近年來世界食糖過剩,農場主們種植甘蔗不賺錢,種植園被荒蕪了,製糖廠關閉,大批農場工人失業,流落他鄉和首都馬普托,造成社會動盪不安。你看這食糖專用碼頭過去相當繁榮,現已是雜草叢生,機械鏽蝕成為一堆廢鐵,倉庫都成了野生動物的家。」話語中透露出他對港口財產無可奈何的惋惜。

衣羊瞟了瞟車窗外,整個港區只有數條船在裝卸作業,港口起貨設備成舊,與新建的二座醒目貨櫃橋吊形成鮮明對比,透露出一絲可能的經濟復甦跡象。

「代理先生,那貨櫃碼頭還蠻現代化的,中國有句古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貨櫃船一來你們馬上會忙起來了。」衣羊將代理沮喪的心情岔開。

代理苦笑一聲:「但願如此。」汽車上了平坦道路,他把握住方向盤,猛地一踩油門,汽車狂奔起來。像一頭非洲雄獅,勇往直前。

大門處,軍警們荷槍實彈站在崗亭中,代理手一招,不用檢查就出去了。從言表上看代理人與軍警們相當熟悉。

大門外就是市政廣場,街心聳立著象徵民族獨立的英雄雕像,雄偉壯觀。由於不諳書寫在雕像座基上的葡萄牙文,沒有細細了解雕像的來龍去脈。衣羊遺憾地只想買菜而忘了帶相機。

代理行就在附近的一棟建築中。他將車子七搗鼓八折騰地硬擠進空位,領衣羊一行人進入辦公樓稍作休息,還好還有三菱空調降溫,一絲涼意吹得人很舒適,辦公設備也很現代化。

代理將工作向下屬交代後,帶領衣羊他們去專門的外幣交易銀行換匯當地現鈔,以便買菜。順便,衣羊將一彩卷交代理沖印。

廣場四周都是葡萄牙式的建築,剝落的外牆顯得分外蒼老,地面塵土飛揚,大部分車輛很陳舊,車尾噴出濃濃的黑煙,不時還傳來小販的吆喝聲,給本來燥熱的天氣平添了幾分溫度。幾位體態肥胖的黑人婦女頭頂籃筐,手都不扶,優雅地漫步在街頭,見到一群黃皮膚的人馬上駐足,成一排狀盯著,嘴巴捲成「O」型,目不轉睛地向黃皮膚人行注目禮,其神態顯得很驚訝。

仿佛呈現了上世紀60年代末期外國人到上海南京路上,成為西郊動物園的動物一樣被市民圍觀。見狀和聯想,衣羊啞然失笑。衣羊不小心腳踢街沿一個踉蹌,街頭出醜,引得黑珍珠般的婦女們哄堂大笑。她們差點將頭頂上的籃筐笑得掉下來,慌忙舉手把住。

反過來,衣羊他們也被黑珍珠們的舉動弄得抱腹大笑,代理也樂得開懷歡笑。

衣羊急忙解嘲:「你看我一踏上貴國見到『美婦』就站立不穩了。」

又一陣鬨笑。

一路說說笑笑,沿著類似上海金陵路的街廊,跟隨代理去往銀行。

忽然,涼風颼颼驅散了酷熱,天上飄來一塊烏雲伴隨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衣羊他們慶幸走在屋檐下,沒多久開始在屋檐下跳躍前進了,外面大雨滂沱,裡面房頂滴滴溚溚,腳下水窪成片。在店面里皮膚黝黑的男女老少看著五個外國人表演踏跳舞毯一樣的「雨中勁舞」像蛇行樣擇路而行抿嘴暗笑。

銀行在一條橫馬路上,門口戒備森嚴,兩個手持卡賓槍的守衛把持著大門,代理與他們嘀咕幾句後招呼我進去,其他弟兄只能留在門外。

在布滿鐵柵的櫃檯前,衣羊遞給體態勻稱、美貌的營業員600美元。她說美元與莫三比克埃斯庫多(ESCUDO)比價為1:13,500,600美元可兌換8,100,000埃斯庫多。不多時遞迴厚厚一疊埃斯庫多,很友好地對衣羊微微一笑,露出整整齊齊的一排皓齒。

最大面值為一百萬,最小幣值為五千!哇,要是人民幣不就發了?衣羊是不是成為百萬富翁呢?八百多萬是個天文數字!這陌生的、厚厚一疊埃斯庫多讓衣羊點了整整15分鐘。那位小姐見到衣羊笨拙地點錢真想接手幫忙,可惜愛莫能助,衣羊出盡洋相尷尬地抽動嘴角一笑:「對不起,錢太多了,數不過來,BYE,BYE。」,那小姐回眸一瞥,甜甜地回答:「BYE,BYE!」衣羊轉身與代理走出銀行,和外面的海員匯合返回代理行。

衣羊乘上代理開的車子,穿過喧囂的中心城區,拐彎上了海邊馬路,沿著海邊飛馳。

沙灘上,綠蔭下,來自歐洲國家的白膚色旅遊者享受著非洲的陽光,繽紛七色遮陽傘點綴著古樸的非洲海濱浴場,顯得現代氣息生機勃勃。坐擁在岸邊咖啡店、酒吧里,幾位黑姑娘勾肩搭背地與歐洲人打情罵俏。大概在賺取可憐的賣笑錢。草坪邊上小販擺開各類非洲小商品和旅遊紀念品大聲吆喝,歐洲人討價還價,忙得不亦樂乎。

莫三比克與它四周鄰國相比,國內形勢相對穩定,雖經濟落後卻沒有內亂。馬普托處在南半球緯度26度左右,大概與北半球中國福建的福州差不多的緯度,氣候宜人,鮮花綻放,常年喬木長青。莫三比克政府致力於發展民族經濟和利用天然美色發展旅遊業,取得了一定起色,經濟增長。在非洲相當矚目。

不一會兒,車到了靠近海邊的露天水產市場,遮蔭傘下到處涌動著人頭。吵鬧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剎是鬧猛、繁榮。光魚類不下二、三十種。帶魚、鯧魚、紅魚、鯿魚,魷魚、烏賊、鰻魚、大黃魚;草蝦、對蝦、羅沼蝦、竹節蝦、還有二公斤重的大龍蝦,蛤類十幾種;河蟹、梭子蟹、大青蟹等。真是名不虛傳,應有盡有。價格也絕對比上海便宜,弟兄們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如何選擇了。

五個人彼此之間商議後,挑選了十來種魚蝦。

走到一個賣大青蟹的攤頭,一位黑少婦見到衣羊他們上來,馬上熱情地用斷斷續續的中文招呼:「蟹,公的不肥,母的肥!」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在異國他鄉那麼遙遠的地方,衣羊真納悶這位黑婦人怎麼講令人發噱的中文。再看看蟹個個飽滿,神氣活現,蟹螯張牙舞爪,在大桶里橫行霸道,毛估每隻有斤把重。最大的區別是他們沒有學會中國南方人把大青蟹縛上「四兩」重的稻草繩。衣羊用英語問多少錢一公斤,她搖搖頭,示意不懂衣羊講什麼。正要叫她用筆寫下數字藉此討價還價。突然,一口流利的中國語伴隨優雅的女音在衣羊身後響起。

「你不會講葡萄牙語?她聽不懂英語的。」

轉身一看兩位身材苗條的中國年輕婦女站在衣羊身後。在此地聽到鄉音格外親切,衣羊連忙熱情招呼「您好!」。

互相報上名來後才知,原來她們是中國駐莫三比克醫療站醫療隊隊員,來自中國成都某醫院,正在此採購水產品準備過元旦,她們也驚訝今天市場上會有中國人。

「很少見到中國人,你們一出現在此,我們就注意了,聽你們在互相間說中國話,又到魚攤上用英語問價,你們肯定會遇到語言困難,見到來自祖國的人就跑過來了。」那個川妹子直爽地與衣羊交流。

哇!衣羊終於釋然那 「公的、母的」出處了。

一位醫生用葡萄牙語向那黑少婦問價,黑少婦馬上熱情回答她33,750埃斯庫多一公斤。我默默心算約合2.5美元1公斤,在中國哪個地方能買到?

「算了,還討什麼價。」衣羊琢磨。弟兄們也喜出望外,七手八腳地動手抓了起來。

醫生們學著黑珍珠般的貌美少婦,嘴裡嘀咕著「母的肥,公的不肥」幫我們一起挑蟹。

黑少婦也在一旁瞎搗鼓:「這只是母的,很肥。」

一會兒滿滿的一網兜,足足有50隻。

「過秤!」

黑少婦手搖搖。

醫生說她們沒有秤的,要過秤到市場中的公秤上去稱,稱一次2,500埃斯庫多。


「噢,毛毛雨,」衣羊講。

「什麼毛毛雨?」醫生聽不懂。

「這是上海的俚語,就是一點點錢,不在乎的意思。」衣羊解釋。

醫生聽後笑答:「上海人的語言挺形象的。」

馬上幾位弟兄隨醫生和黑少婦提蟹過秤。

「25公斤,算24公斤,一共810,000. 埃斯庫多」 黑少婦對醫生講。

黑少婦點完衣羊給的錢,虔誠地捧在胸口,口中念念有詞,連連道謝做成了一個大賣買。

醫生又做嚮導引領衣羊他們到了賣龍蝦的攤位。那龍蝦的手腳還在拼命擺動,一隻大約2公斤。每公斤210,000埃斯庫多。根據海員人數,共五桌,衣羊和海員們挑了五隻龍蝦。

醫生們提供了語言方便,使衣羊他們滿載而歸。可惜船停泊時間太短,不能滿足醫生們的要求看看「萬噸巨輪」。儘管個把小時,彼此之間已 「情投意合」為在異國他鄉的邂逅有說不完的話。互相間留下國內地址,期盼能在國內再見,才依依不捨道別離開市場。

2001年的元旦在烈日炎炎的非洲、豐盛的海鮮宴中歡樂地度過。

莫三比克首都——馬普托港更給衣羊留下了黑非洲的良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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