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海南演義九 府城之戰(中)

寫史的琮子 發佈 2022-02-10T02:13:37+00:00

在這一天早上,趙士槐帶領人馬在文昌會館門口集合。在這二十餘年的歲月中,瓊崖人不斷跟隨孫中山南征北戰,最終才創下了今日的大好局面。

在這一天早上,趙士槐帶領人馬在文昌會館(如今地址在海口中山路)門口集合。待人員列隊完畢後,趙士槐站在高處準備向大家講話。

趙士槐今天換了一身新軍裝,雖然當天的天氣很陰,但他身上的佩劍和鋥亮的皮靴尤為醒目。看著台下一張張略顯稚嫩的臉龐,趙士槐心潮澎湃,他清了清嗓子。

「自孫先生在光緒二十一年在廣州舉行首義以來,已經二十一年了。在這二十餘年的歲月中,瓊崖人不斷跟隨孫中山南征北戰,最終才創下了今日的大好局面。無論是南洋的瓊崖人,還是留在家鄉的瓊崖人,都渴望能夠出現一個民主共和的國家。然而范雲梯等前清官員表面上剃髮獨立,實質上並不歡迎革命,他們還是以瓊崖地方官自居。革命者跟這群官老爺是無法溝通的,為了瓊崖,為了新的國家,我們今天一定要進入府城!」

趙士槐說完後,台下響起響亮的回應,趙士槐隨後亮出佩劍,軍樂隊開始配樂,在雄壯的音樂聲中,趙士槐率領約200人的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奔向府城。隊伍走出中山路後,取道今天的博愛北路然後轉向府城。

趙士槐的行動,讓范雲梯和成聚非常緊張,成聚二人坐鎮府城東門城樓,指揮巡防營的防守。為了阻止趙士槐的隊伍,范雲梯親自出動,帶領兩隊人馬在五公祠附近埋伏,還有安排一隊人馬在前往東門的必經之路上設障。

趙士槐隊伍在前進過程中,由於軍樂隊的演奏,加上整齊的腳步聲,讓府城地區的人紛紛圍在路邊,還有人為隊伍歡呼。

隊伍首先遇到了成聚派人設的路障,這個路障有幾十個巡防營士兵看守。當看到隊伍前來時,這群兵驅散了圍觀人群,並舉槍對準趙士槐等人。

就在趙士槐在考慮要不要強攻或者繞道時,黃健生發現對面帶頭的軍官是以前老相識(黃健生曾在成聚手下當過幾年兵),他讓趙士槐不要有所行動,讓自己先和對面軍官商量一下。

這位軍官和黃健生見面後,兩人至僻靜的地方進行協商。其實這位軍官深知革命已是大勢,他不想因此在革命黨心中留下壞印象,加上趙士槐的人比較多,真的動起手來革命軍占優勢。因此在黃健生曉以利害之後,他很快就同意放行了。


當趙士槐的隊伍經過五公祠和攀丹村附近時,發現范雲梯率領的部隊已經等在那裡。雖然巡防營占了突然性的優勢,但經歷過多次戰鬥磨練的趙士槐絲毫不慌,他馬上組織部隊進行反擊。

范雲梯畢竟是個文人,缺乏軍事經營的他,在野戰中是無法與趙士槐對攻的。范雲梯看到情況不對,很快率軍退入府城。

初戰得勝,讓趙士槐的隊伍士氣高昂,繼續往府城出發。但當隊伍來到府城東門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此時的東門大門緊閉,而且城門上的人好像都消失了。

大家都明白,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敵人正在拿槍瞄準他們。但膽大的陳策不在乎這些,他之間走到城門前,然後用力拍著城門用官話喊道:「瓊崖安撫使趙士槐進府城接管,你們趕緊開門。」

說完這句,陳策又用粵語和文昌話重複了一遍,然而沒有人響應,陳策只能回到隊伍中。


此時趙士槐的幕僚林學海站出來說:「先生,看來府城東門難進,我們又沒有攻城武器,要不分兵繞道北門吧。」

趙士槐搖搖頭說:「去哪個門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就地進攻。」說完,趙士槐讓陳策、黃健生等人率領炸彈隊前去炸門。

其實趙士槐堅持進攻東門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王夢雲、柯有為、鄭開俅等同盟會員就在東門附近做內應。然而范雲梯早就通過同盟會內奸得知此消息,他在城內布好重兵,因此王夢雲等人沒有行動機會。

而在城內,范雲梯和成聚正在遠處的城牆上觀望東門情形。經過自信盤點,范雲梯發現趙士槐所部最多不過250人,而且這些人很多都拿著刀和打獵用的粉槍,擁有像樣武器的人數不過幾十人。

「都督,看起來他們要攻上來了,要不要開火?」

成聚發現炸彈隊有即將行動的跡象,因此問范雲梯。

范雲梯笑了笑說:「就憑這點人就想攻城,告訴東門弟兄們,大膽開火。」

「遵命!」成聚得令後,大手一揮,身邊的小兵馬上跑過去報信。

「成鎮台,得辛苦你一趟,等東門交火後,你讓一營兵從北門出,你帶一營兵從南門出,我們一起到東門夾擊這群叛軍。」

「是,都督!」

很快,陳策等人就發現東門城牆上到處都是士兵,接下來就是槍聲大作。巡防營兇猛的火力瞬間壓制住了炸彈隊,有一些人還中彈了。然而這群青年人不怕傷亡,冒著彈雨在城門引爆炸彈。

雖然這些炸彈沒有讓城門倒塌,但巨大的震動還是讓城門上的巡防營士兵感到了害怕。趙士槐此時也帶著人舉槍來到城牆下對城上士兵進行射擊,由於府城城牆不算很高,因此雙方在城門的戰鬥陷入了僵持。

就在雙方激戰時,趙士槐收到了范雲梯分兵合擊東門的消息,為了保存實力,趙士槐下令邊打邊撤。但此時成聚率領的士兵即將到達,為了分散敵人兵力,趙士槐帶著部分人往鋪前方向撤退。而黃健生、張雲逸等先退過南渡江避敵鋒芒。

然而由於撤退匆忙,加上很多年輕人沒有經驗,撤退很快變成潰退,很多人都走散了。

成聚和北門出擊部隊在追了幾里地後怕被埋伏,很快就停止追擊。就這樣,府城之戰基本結束了。

在主要戰鬥停止後,成聚下令對已經分散的革命黨人進行追捕。同盟會員雲茂倫一直被追到田間,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在稻田裡,後來他被巡防營割掉耳朵才被放回來。而林學海撤退到五公祠附近時被流彈擊中而亡。

在城內的追捕中,柯有為急中生智,躲進哥哥所在的道觀中,穿起道袍和道士們一起念經才躲了過去。而王夢云為了躲避追捕,躲進新娘房中,才得以倖免。


陳策也跑散了,當時他一直向西跑。當跑到今天海口城西鎮附近時,陳策已經是又餓又累,為了隱蔽,他直接藏進了稻草堆中。當巡防營士兵追到時,發現陳策突然不見,而這群人自然也發現了稻草堆。

正當敵人拿刺刀插進稻草堆時,一條碩大的黑蛇從草堆中滑出來,這場景嚇得這群士兵連連後退。當時的人都很迷信,士兵們看到黑蛇以為是不祥之兆,就此放棄了搜索稻草堆,膽大命大的陳策逃過一劫。不過,這只是他傳奇一生的一個小故事而言。

而在此戰中,表現最勇猛的莫過於劉中悟。當接到趙士槐的號召後,劉中悟帶著家鄉的幾十個青年連夜從陵水出發,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到了海口。讓人敬佩的是,當時他們是步行的,而且當時陵水到海口的路況,基本和現在的土路差不多。

府城之戰結束後,趙士槐會如何繼續接收,而瓊崖的政局又會走向何方呢?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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