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詩|韓愈: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弘文學堂 發佈 2022-02-17T17:38:52+00:00

作為一代文壇領袖,作為「唐宋八大家」之首,作為數度提攜後輩的先賢,我們印象中,韓愈絕對應該一中年滄桑男子的形象,可是,豪放未必不婉約,先賢心中也淡泊。

作為一代文壇領袖,作為「唐宋八大家」之首,作為數度提攜後輩的先賢,我們印象中,韓愈絕對應該一中年滄桑男子的形象,可是,豪放未必不婉約,先賢心中也淡泊。


宦海沉浮,韓昌黎經歷了三試不第的鬱悶因平定淮西之亂被唐憲宗擢升吏部侍郎,也因《進佛骨表》一文遭遇了「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起伏。面對沉浮,韓愈內心應該是沉鬱悲涼的,不然他不會對趕來同行的侄孫韓湘說: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對比他剛剛平定叛亂時愉悅得意的心境,怕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了。


那時,他剛被提拔為吏部侍郎,位極人臣,想必見草草美,見花花妍的。所以,他在邀請好友張籍出遊時,把皇都描寫得美輪美奐:


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郎(其一)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作為一代散文大家,詩歌創作方面亦絕不遜色。兩三意象,意境全出,稍加點染,一幅清麗的水墨畫呈現眼前。潤如酥,近卻無,春好處,皇城柳,層層著色,處處含情,別說張籍,任是誰看了都為之動人一樣的吧,只可惜,那年張籍卻說年事已高,沒有遊興,拒絕了韓愈。


於是韓大人不甘心,又寫了一首,雖無第一首有名,卻也情真意切:莫道官忙身老大,即無年少逐春心。憑君先到江頭看,柳色如今深未深?

在我看來,也未必張籍年高或者沒有遊興了,賞景這件事,需要志同道合者,那時韓昌黎權高位重,同行賞景,說多少,說什麼,是否都謹慎小心的吧。


韓愈的寫景詩、春景詩里優秀的何止這一首,另外兩首同樣景麗辭清:


晚春兩首(其一)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這首詩的創作時間更早,不過詩人的年齡也五十多了,對於春光美景更多了一分留戀與不舍。但這首七絕更多引後人關注還是後面兩句,極有靈動之詩情。讓人想起謝道韞的「未若柳絮因風起」,到底詩人的才思更有魅力,還是楊花的作雪飛更有充滿詩情呢,真是個有趣的話題。



最後給大家分享韓愈另外一首:《春雪》

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我們有無發現,韓愈的詩歌,都極淺顯,又都靈動而富於情趣,包括之前「潤如酥」的小雨,包括「楊花榆英」的才思,包括這句里的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都仿佛在春天之外長了一雙思想的眼睛,給了詩人靈感,讓他去捕捉春天最美的韻味。


也難得,在仕途中浸染日久,都沒有磨滅詩人的少年逐春之心,都沒有失去詩人對自然的敏感和生趣。也感恩,韓愈,一代文壇領袖,給我們留下這麼可愛的作品,讓我們春來未來之際,讓自己的心,先於這個春天,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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