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悲慘世界》——我們的生活需要苦難

一葉夏桑 發佈 2022-03-19T17:35:57+00:00

《悲慘世界》這部百萬字巨作,基本讀完了。感慨無數,但現階段的自己還無法用深厚的文字功底來讚美這部偉大的作品。只能說,這是我迄今為止,讀過最感動最治癒的作品之一,後面還會不時拿出來品讀。書名為《悲慘世界》,卻賜予讀者生生不息的力量,引領我們走出「悲慘」世界,去創造愛與美的大同世界。

《悲慘世界》這部百萬字巨作,基本讀完了。感慨無數,但現階段的自己還無法用深厚的文字功底來讚美這部偉大的作品。

只能說,這是我迄今為止,讀過最感動最治癒的作品之一,後面還會不時拿出來品讀。書名為《悲慘世界》,卻賜予讀者生生不息的力量,引領我們走出「悲慘」世界,去創造愛與美的大同世界。作者維克多·雨果像是以上帝視角,俯瞰眾生與人性。從黑暗到光明,從不公到正義,從醜惡到善良,從地獄到天堂……悲憫與救贖,是貫穿此書的主題。

關於救贖,我曾膚淺地認為,每個人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實現自我救贖。實際上我也是抱著這種觀點去處理家庭關係和人際關係,當身邊人陷入內心的困境和脆弱時,我認為我對此無能為力,往往旁眼觀之。對於這種認知,《悲慘世界》給了我巨大衝擊,讓我驚醒:這是無比自私!無比冷漠的!

作為人類社會集體的一部分,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責任去挖掘和釋放人性的力量,去救贖自我和他人。這是身為「人」的神聖使命。這種救贖所依靠的力量,曰為善良和大愛。

《悲慘世界》的主人公冉阿讓,因偷了一塊麵包而入獄19年。被釋放後留宿於主教卞福汝家中,卻因為生計所迫和一時的念頭所起,又偷走了主教家裡的銀器,準備潛逃。冉阿讓再次被警察逮住,在這緊要關頭,主教向警察解釋稱銀器並不是冉阿讓所偷,而是自己贈送給他的,並且把一對燭台也送給了冉阿讓。主教的寬厚與愛心給了冉阿讓重生的勇氣,將他從黑暗中拯救出來,從此去惡從善,決心做一個好人。

我們看到,當主教把燭台拿給冉阿讓時。「上帝」的接力棒便從主教的手上傳到了冉阿讓手裡。上帝是什麼呢?愛和善良就是上帝。我們都有機會成為「上帝「。 作者維克多·雨果說,「比大海更廣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廣闊的是人的心靈」。人的內心是最深不可測、最廣無邊際、最變化無窮的。在我們的內心,魔鬼與上帝同時存在,時不時掀起驚濤駭浪的戰爭。

冉阿讓即使在被感化後,依舊經遇無數次人性考驗。從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到德高望重的馬德蘭市長,從再次入獄到出獄後埋名生活,到最後承認自己是冉阿讓;幾十年間,冉阿讓多次站在人性的交叉路口,一面是惡,一面是善。他向自己的內心探望,俯視內心的深淵,向它作艱苦卓越的鬥爭!最終,魔鬼的力量向上帝的力量屈服,棄械投降。

為什麼冉阿讓的善良無比感人?因為苦難。是苦難造就了他的偉大! 苦難是不受歡迎的,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人類社會的發展和人性的升華,都呼喚苦難。

冉阿讓生活在悲慘不公的世界。男人因為貧窮而犯罪,女人因為貧窮而墮落,孩子因為貧窮而受虐。受盡苦難的冉阿讓,始終沒有丟棄善良,他一次次將自己的心揉碎丟入熔爐重鑄,最終鑄成一顆無比堅固而純潔的鑽石,並以此為利器,完成一次次救贖。在偉大的人性面前,苦難算得了什麼呢?那看似龐然大物的苦難,不也被人類踩在腳下,渺小無比嗎?!

我們歌頌向善的力量,我們讚美救贖。然而在崇揚物質力量的今天,有人會提出質疑:所謂救贖,其實就是「影響」與「改變」吧,這些的前提都是基於有錢吧。若自身都缺乏影響力,哪有力量救贖呢?

這一問題與質疑,我們在《悲慘世界》裡也能找到答案:金錢有助於我們實現救贖,卻不是實現救贖的必要前提。也許有人會說,不管是卞福汝主教還是冉阿讓,他們對別人的救贖都是基於一定條件。卞福汝主教的救贖,憑藉的是他身為主教的地位,冉安讓的救贖,憑藉的是他成功經商後累積的財富。我們不可否認,卞福汝主教的身份和冉阿讓的財富,為他們做善事提供給了更多便利。但我們若仔細分析,又有哪些救贖真正憑藉的金錢的力量呢?卞福汝對警察的善意澄清,依靠的是金錢嗎?冉阿讓不計前嫌放走死對頭警察沙威,以及在槍林彈雨中營救馬呂斯,依靠的是金錢嗎?不是。

更有說服力的例子是小迦佛羅什,書中一個不起眼的流浪兒。小迦佛羅什有父母,卻像孤兒一樣成長,沒有得到過父母的一絲關愛。飢惡,寒冷,貧窮隨時可能把他擊垮,他在污濁里滾爬,卻仍如天使般純淨,對命運不公沒有絲毫抱怨。在街頭遇到兩個無助的小男孩時,他並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親弟弟,卻像小大人一樣行俠仗義,收留了他們,用身上僅剩的一點錢,帶他們買麵包,帶他們去自己的小窩。後來沒有再見到兩個小男孩,他念叨著,「我那兩個孩子呢?」即使他自己也還是一個小孩。在後來的革命暴動中,他不顧危險躍到被彈藥包圍的街壘去撿子彈,在子彈掃射中,他仍舊歡快地唱著他自編的歌曲。

這個貧窮的底層階級的可憐小孩,不也在用他那陽光般的心救贖他人嗎?當我們叫嚷著自己迫於生計,忙於生計,沒有力量去幫助和救贖別人時,我們難道不是在為「無為」找藉口嗎?難道不是在為逃避承擔責任而找藉口嗎?我們不能無視自己的力量,我們不要說「等我強大了,再去吧」。我們要盡己所能,盡現在所能,那麼我們每個人都能凝聚真善美的光芒,去照耀自己和其他人。

《悲慘世界》還告訴我們,若常懷悲憫之心,將一己悲歡置於全人類的悲歡視角下,我們的悲歡就會變得渺小。當我們跳出一己悲歡,並汲取力量去救贖他人時,我們又顯得無比偉大。這種力量的汲取,可以源自我們在生活戰場上的歷練,也能從對人類苦難的觀摩思索中獲得。當我們閱讀《悲慘世界》,在反思和品味這段波瀾壯闊的史詩中,我們亦能從中獲得無窮向善向上的力量。

這大概就是偉大作家的偉大之處。

這大概就是這部作品經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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