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歡》藏不住胭脂淚,階下囚李煜傷春之作:人生長恨水長東

晴空莽莽 發佈 2022-03-20T17:06:55+00:00

宋太祖開寶八年,南唐亡國之君李煜被俘,囚禁於汴京(開封)。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跌落塵埃里,心愛的女人也遭受萬般折辱,身為階下囚的李煜是何種心情,旁人只怕無法深切體會。

宋太祖開寶八年,南唐亡國之君李煜被俘,囚禁於汴京(開封)。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跌落塵埃里,心愛的女人也遭受萬般折辱,身為階下囚的李煜是何種心情,旁人只怕無法深切體會。

李煜親身體會到亡國之痛後,以血和淚創作出情感真摯、哀婉淒涼的不朽詞作,意境深遠極具藝術魅力,這首《相見歡》便是代表作之一: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詞的上闋勾勒出一幅暮春殘景,詞人觸景生情,悲哀更甚:

樹林裡的鮮艷的紅花不知何時凋謝了,實在是太快了,春日尚未過完呢!可是花兒也無可奈何啊,柔弱的嬌花怎麼經得起狂風驟雨晝夜不停地摧殘呢?

「春紅」指花,亦是春天的顏色。春日百花盛開,而此時花謝,點出了送春時節。

「太匆匆」是一種嘆息,仿佛時光若流水,不經意間從指縫中溜走了,詞人恍惚間才回過神來,加深了「無奈」二字的重量。

朝雨晚風,這平平無奇的暮春天氣,恰似生命中遭受的風雨,宛如在人的傷口上撒鹽般,身為階下囚的李煜卻無能為力,何其可悲!

詞的下闕巧用比喻的修辭手法,將詞人心中萌生的哀慟、失意情懷展現得淋漓盡致:

春雨淋濕的滿地落花,仿佛是女子臉上的淚水流過臉頰沾濕的胭脂紅,令人陶醉,何時才能再相逢呢?人生本來令人怨恨的事情太多了,就像那東流的長江水,永遠沒有盡頭。

「胭脂淚」,那一抹紅刺痛人心。杜甫曾有名句「林花著雨胭脂濕」,李煜化妙筆生花,化作上下闋開頭,起到前後呼應的效果。尤其是「淚」字,將傷心人「欲語淚先流」的神態寫得出神入化。

「相留醉」,是相互留戀,令人心醉,是花是人?是今是昔?分不清楚。

「幾時重」,幾時才能再相逢?也不知是對花的留戀,還是對昔日生活的眷戀。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這一千古佳句,引發後世無數人的感慨。兩個「長」字的疊加,無形中加重了這份無法排解的憂愁與怨恨。

東流之水連綿不絕,無休無止,不舍晝夜,恰似李煜心中的痛苦、恨意無窮無盡。與「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有異曲同工之妙。

列夫托爾斯泰借安娜.卡列尼娜之口曾說過: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當李煜將這種痛苦上升到「人生」的高度後,除了固有的亡國之痛外,亦可以是千千萬萬人生命中出現的不幸與苦楚。

無需去體會李煜所受的苦楚,普通人的生活也常有難以承受的打擊,那時的心情,用「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形容,多麼貼切!

(本文原創,圖片來源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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