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個故事給你聽

小李猩球 發佈 2022-03-22T20:08:26+00:00

那個時候我不懂得,其實十四歲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是真的不懂愛情;懂愛情的,不過是莎士比亞。——笛安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編故事。判斷一個人想像力是否豐富的方法之一,就是這個人是不是喜歡說謊。當然,我所指的「謊言」並不是說去欺騙別人獲取利益。

那個時候我不懂得,其實十四歲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是真的不懂愛情;懂愛情的,不過是莎士比亞。——笛安


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編故事。


判斷一個人想像力是否豐富的方法之一,就是這個人是不是喜歡說謊。當然,我所指的「謊言」並不是說去欺騙別人獲取利益。


——而是單純地覺得,自己面對著各種疊加的「平行世界」,然後在這些「世界」里扮演各類角色。


比如把同學幻想成戰友,把老師幻想成大魔王,然後各種鬥智鬥勇。


比如把鄰居大爺幻想成外星人,把他家的小孩幻想成一條流浪狗......


比如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一臉淡定地說:「眾卿家平身」……


……


總之,大部分的幻想都在提醒我這樣一個道理:你必須要把自己偽裝得很強大,才足以面對這個不真實的世界。


大人們總用「無憂無慮」來形容童年,我反正是不信的,至少我是一個危機感爆棚的怪小孩。


再說回編故事,那時候我編的故事包括:


我很小就去過北京,我家有很多很多洋娃娃,我吃過很多你們沒有吃過的東西,我有個親戚是超級無敵大英雄......


不難看出,故事都有一個共同的主題:虛榮。


想要被羨慕,想要被關注,不想被忽略,不想做個人群中灰頭土臉的笨小孩。


你看,我很棒的。


我很棒的,你看。


話說回來,小孩子真的沒有大人們想像的那麼那麼的純真。他們也有欲望,他們感知傷痛的能力是一樣的,甚至,他們更敏感。只是因為他們弱小,所以才獲得了更多的原諒。


然而原諒本身,未嘗不是一種冷漠和忽視呢?


還好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人就長大了。

到了高中,我不再滿足只是編故事,而是開始寫故事。心裡想的和真正落到紙上,這其實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常有人鼓吹說,我以我手寫我心,其實這是不可能做到的。跟心靈比起來,文字始終顯得無力跟貧乏。


偶爾,只是偶爾,我也能掙一筆小小的稿費。所以後來我聽杰倫在《Mine Mine》里唱:


沒有你的生活

我開始寫小說

好多畫面好多靈感

我要把稿費都給你


我總是忍不住笑,我該把稿費給誰呢?故事裡的人明明都「查無此人」啊。


後來想了想,我想把稿費寄給那個童年的小姑娘,幫她把那些謊言全都變成現實。


我很小就去過北京,我家有很多洋娃娃,我吃過很多你們沒有吃過的東西,我有個親戚是超級無敵大英雄......


那個時候多好,我寫的故事裡,沒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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