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武當派北支的掌門人,桂華生為何會獨闖異域去到了尼泊爾?

羽菱君 發佈 2022-04-22T02:02:09.554146+00:00

那麼作為七劍的傳人,桂華生為何沒有跟唐曉瀾和呂四娘這些人一樣,在天山塞外、中原武林成就一番事業,而是遠離門庭,翻越崑崙山也要去獨闖異域呢?

在《冰魄寒光劍》中,武當派北支掌門人桂華生在西域各邦經歷了一番異域傳奇,並成就了他與華玉公主的一段愛情故事。那麼作為七劍的傳人,桂華生為何沒有跟唐曉瀾和呂四娘這些人一樣,在天山塞外、中原武林成就一番事業,而是遠離門庭,翻越崑崙山也要去獨闖異域呢?按照小說的交代,是為了遍訪隱世高人,探求絕世武功,獨創一派高深劍法。桂華生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為的就是能超越天山派。但從作者背後的創作意圖來看,梁羽生如此安排,其實是為了拓展「天山系列」創作的後續空間。

一、尼泊爾王國之行,桂華生算是兌現了獨闖異域他邦的初衷

桂華生是武當派北支創派人也是「天山七劍」之一桂仲明之子。桂仲明本來姓石,隨義父姓桂,他的三個兒子,大兒子複姓歸宗,叫石廣生,二兒子隨母姓叫冒川生,承繼他岳父冒辟疆的香火,三兒子隨他義父姓,就是桂華生。(註:關於冒川生和石廣生誰是大哥,《江湖三女俠》和《冰川天女傳》的交代不同,甚至連兩人的名字都有調換,冒川生一開始是叫冒廣生,估計當年陳老也是寫懵了。)按《江湖三女俠》交代,他們三兄弟奉父親桂仲明遺命,離開天山,各散一方,發揚達摩劍術,重整武當門戶。冒川生接了武當北派分支,石廣生在武當山協助本支掌門,桂華生在四川照管老家。本來按這樣的設定,應該後來是冒川生成為武當派北支掌門人才對,但梁羽生為了寫後來的桂華生,硬是生生改變設定,讓桂華生繼承了武當派北支的門庭,成了第二任掌門人,為的就是促使他在後來去獨闖異域。

《冰魄寒光劍》小說一開篇,就是寫桂華生離開家門,攀登雪峰翻越過了崑崙山,踏進了西藏的土地。他為何要這麼做,小說里說得很直白。說是這桂華生幼承家學,少負盛名,在三兄弟之中以他最為傑出,可是前幾年在一個偶然的場合中,卻敗在天山派第四代傳人唐曉瀾和馮瑛夫婦的劍下,他的父親名列「天山七劍」,本來和天山派的淵源極深,可是他就咽不下這口氣。故此他遍游名山大川,遍訝高人異士,立下雄心大志,要自成一家,再創劍派。作為武當派北支的一派掌門人,桂華生的行為可以理解,要知道唐曉瀾是天山派的掌門人,敗在他劍下,就意味著武當派在塞北甚至是在整個武林中都會被天山派壓過一頭,只能做個小弟。這點氣,在他哥冒川生身上就不可能有,冒川生隱居在峨眉山不問世事,就因為不是掌門人,無需計較門派榮辱。身在其位,就會去謀其事,因而這不能因此說桂華生就是心胸狹隘,相反他的文才武功和品德,都是上上之選。不過,桂華生雖獨闖異域,卻也給他帶來一番新的際遇。

桂華生先是在西藏因挫敗尼泊爾王子額爾都勾結紅教藏靈上人慾盜取冰魄寒光劍和冰魄神彈的陰謀,結識了尼泊爾王國的華玉公主,當然一開始他並不知道華玉的真實身份,在打敗藏靈上人後,他助華玉獲得了冰魄寒光劍和冰魄神彈兩大珍寶。華玉依冰川走向自練冰川劍法,初有所成,但桂華生邀她結伴三年,共創「冰川劍法」之時,華玉卻因家國身不由己,只有忍痛別離。兩人分開後,桂華生在華玉離別時有意的指引中踏上尋求愛情的旅程。之後他在西藏,闖布達拉宮,穿過了漠漠黃沙,莽莽草原,攀登天下第一高山,途中歷盡兇險,終到達異邦尼泊爾。

在尼泊爾王國,桂華生先是遇到了途中遇到印度占婆國王子雅德星,他是天竺第一高手龍葉上人的弟子,後結識了名醫巴勃。因隨巴勃給國王治病,又查出了王子額爾都勾結為篡奪王位,夥同御林軍總管和摩蘭國師施毒暗算了國王。摩蘭國師勾結阿拉伯國師提摩達多殺害桂華生,桂華生打跑提摩達多後,挫敗了他們的陰謀,這加深了王子額爾都對桂華生的仇恨。在這個過程中,桂華生也知道了華玉的真實身份,決定參加比武招親。之後額爾都針對桂華生使出了種種陰謀詭計,令他多次差點陷入絕境,幾乎導致功敗垂成。其中被龍葉上人的師弟阿迦羅所困在山洞中,還失去了內力。原來阿迦羅誤信額爾都的謊言,認為他是傷害雅德星的兇手。比武招親將至,所幸龍葉大師和雅德星及時趕到,消除誤會並幫華生恢復了功力。最終比武大會上,桂華生與公主二人心心相印,一套冰川劍法震驚了在場的武林高手,隨後又平息了王子最後挑起的事端。與華玉結婚後,他們回到了玉女峰天湖隱居,並自創了絕世的「冰川劍法」。

可以說,桂華生在尼泊爾,算是兌現他一開始離開家園獨闖異域的初衷,結識了中東各邦的不少能人異士,其中就有像那爛陀寺方丈龍葉上人這樣的一代宗師,並得到了他的賞識和指點,最終不但收穫了他與華玉公主的美滿愛情,還如願自創了新劍法。但是,桂華生最終和妻子都沒再返回中土,也沒憑藉他新創的劍法與唐曉瀾再一較高下,這也是後來他的女兒冰川天女一開始很牴觸唐曉瀾的原因。在中土,其實無論是桂華生有沒有創立「冰川劍法」,武當派永遠是不及天山派。可能有朋友會問,中土武林地大人多,隱士高人也多,桂華生想要探求絕世武功,為何非得去異域他邦呢?實際上他也不想,但他若留在中土,根本不可能創出一門能勝過「天山劍法」的新劍法。

二、促使桂華生遠走異域的原因及作者這番設置的背後意圖

當初,桂華生為何會敗在唐曉瀾的劍下?這裡面幾個原因。首先是因為他家傳的「達摩劍法」其實是存在紕漏的。桂華生從他父親桂仲明那裡學來的「達摩劍法」,實際上已不是當年是武當派失蹤的鎮派秘笈,而是辛龍子從韓志邦得到的原版《達摩易筋經》所漢譯出來的副本,裡面有辛龍子所畫的輔佐圖形,還有辛龍子修習的心得。但是辛龍子根本沒看過龍門石窟石壁上「達摩一百零八式」畫像的真本,而《易筋經》只是說明書而沒有圖形,特別是打根基的前九圖六坐法,他與韓志邦都沒學,因此副本上都沒有,這就導致了修煉這功決的人,即使將辛龍子漢譯的一百零八式練全也會缺點火候,在真正的行家面前會暴露弱點和破綻。更重要的是,辛龍子將漢譯副本傳給韓志邦時,他已氣若遊絲,他雖有指點解釋,但其實韓志邦並未完全領悟,由此複製給桂仲明,大多就只能由桂仲明自行去參悟,這裡又使這門絕學的傳承有可能出現了紕漏。因此,桂華生所練的「達摩劍法」,本身就存有先天不足之處。

其次是因為當年凌未風針對「達摩劍法」而拔高了「天山劍法」。「天山劍法」本身就帶有克制「達摩劍法」的基因,要知道「天山劍法」是從霍天都的父親霍行仲起就在收集各派劍法,一代代積累採集各家之長所創出來的,期間還經過了張丹楓、霍天都、凌慕華、晦明禪師和練霓裳等武學大師的改進,再經凌未風的拔高,最後在易蘭珠手裡將天山派南北兩支的絕學融合,對於「達摩劍法」霍天都當年也會。而且更重要的是,當年凌未風和辛龍子交手時,凌未風看清了這門武功的門路,並採取先發制之方式克制辛龍子,之後更一直在思考如何對付「達摩劍法」,針對「達摩劍法」是又拔高了天山武學,而後他又將專門克制這門劍法的心得和晦明留下的拳經劍訣一起給了易蘭珠。

唐曉瀾在易蘭珠手下被調教了三年,馮瑛被調教了十年,兩人都盡得天山武學真傳。因此,桂華生敗在他倆劍下,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桂華生也很清楚,中土武林各派名家的劍法已被囊括在了「天山劍法」之中,他若繼續留在中土,根本不可能再創出一門能超越天山派的武學,於是他才會把目光轉向異域他邦。畢竟連創下「達摩劍法」和少林一派武學的達摩祖師,也是從天竺東來的,異邦肯定還有隱世高人和絕世武功。可見對當時的桂華生來說,他選擇獨闖異域的方向是正確的,而且勇氣可嘉。當然了,這也僅是小說里作者為桂華生的行動理由所給出的說辭,就小說背後創作意圖而言,梁羽生安排桂華生遠赴異域,實際上是為了拓展「天山系列」創作的後續空間。

作為武俠一代宗師,梁羽生和金庸都特擅長藉助特殊歷史背景去創作自己的故事,讓讀者看時帶入那段歷史會覺得似乎確有其事。在寫《冰魄寒光劍》前,作為反清達人,梁羽生「天山系列」的創作,除了交代天山派明朝時期的資本積累,主要都集中在天山劍客協助回疆人民抵抗滿清的暴行之上。清朝平定西北,在今天看來是標誌著清代中國統一戰爭的完成,為中國版圖的確定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但在梁羽生筆下,對回疆民族來說卻是入侵的暴行,他是借這段歷史在鞭撻滿清,然後歌頌他筆下的俠客英雄。

不過,隨著歷史上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清政府平定新疆回部(天山南路)白山派首領霍集占兄弟叛亂的鬥爭,此役之後,天山南路重新納入中國版圖,而回部平定後,清廷設伊犁將軍統轄新疆各部,設總理回疆事務參贊大臣管理回部,此後的六十多年中新疆再沒有發生大的動亂,鑑於這樣的史實,梁羽生在小說中已經寫到了乾隆時期的「天山系列」,其實也已沒有了再寫天山劍客去協助回疆人民抗清的餘地。而關於中原武林的故事,這時又沒有值得可以對應的歷史去代入,往後的天理教叛亂則要發生在嘉慶時期。為了推展這個系列後續的創作空間,梁羽生才會把目光轉向了西域的中東各國。于是之後像《冰川天女傳》和《冰河洗劍錄》中,再次出現的尼泊爾王國,還有馬薩兒國和昆布蘭國的故事,都是在異邦,而像金鷹宮的寶象法王,其實就是龍葉上人的弟子,「拏雲手」、「龍象功」和「大乘般若掌」等,則是西域武林的絕學。

所以說,從小說設定的層面來說,桂華生之所以會選擇去異域他邦,是因留在中土武林已不可能讓他匯創出超越天山派的武學,他只能把目光轉向西域武林。而從作者創作的背後意圖來說,梁羽生安排桂華生遠走他邦,其實是為了拓展他「天山系列」後續的創作空間,開拓新的武林領域,以保證自己作品的豐富性,也不至於與之前作品情節的設定有過多的雷同。可見當年陳老為了延續天山系列的創作,將一眾名士俠客及傳人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真的是用心良苦。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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