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國民黨討袁失敗,容亨等革命黨人被通緝、容亨連夜從廣興圍逃脫，五年後他作為南方政府的代表,到北京與北洋政府和談。
容達與梁節操被容舉人趕出家門後，也來到了北京。梁節操在北洋政府外交部混得個一官半職,當了科長。
容亨到北京後,在北洋政府陸總長的餐舞會上見到了容達和梁節操。 容達為姊弟重逢而高興,梁節操則仍記前仇,不理睬容亨,而且不准容達與他來往。
顧學儒在北大當教授,容亨與顧學儒重逢,顧學儒介紹北大學生會主席周啟華給容亨當助手,還請容亨到北大作形勢演講。這樣,容亨便認識了北大學生施婷婷和江雪瑩、陳海威等人,並指導他們向反動當局展開鬥爭。這時,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結束,中國是戰勝國,可是,北洋政府卻在巴黎和會上把山東的權利從德國人手中轉到日本人手中。因此,反對在巴黎和會上簽字的學生運動風起雲湧。容亨舉行記者招待會,指出北洋政府 在巴黎和會上出賣主權、懦弱無能。為此,北洋政府逮捕了容亨,但容亨又機警地逃脫了。
1 容亨作為南方政府的代表去到北京與北洋政府談判。他初到北京,人生路不熟,又經舟車勞碌,疲累不堪,加上漫天風雪,他絆倒在路上,幸好有一個青年路過,把他扶起。容說要到太平飯店,那青年人說太平飯店很遠,現在去不了啦。
2 那青年把容亨扶到路旁一間小飯店,並與店員一起給他按摩受凍的雙手,給他喝酒和用飯,要他明天再去太平飯店。青年人替他付了酒飯錢就走了,容亨想問他姓名都來不及。
3 休息了一夜,容亨精神恢復了,他來到太平飯店。江凡任道良、李士俊、程志傑等人已在太平飯店等他，江凡是南方政府工作人員,已在京,他正介紹他們互相認識。
4 江凡向容亨介紹道:「任道良先生是報界名人邵飄萍先生的助手。」容亨說:「拜讀過任兄的文章,敬佩之至。」江又說:「李士俊、 程志傑兩位是知名學者,對我們支持不少。」容亨向他們一一致謝。
5 江凡告訴容亨:「今晚外交部陸國志總長在北京飯店大廳開餐舞會,北洋政府許多高級官員都出席,他們知道你這兩天到京,所以送了請帖來。」容亨想,認識一下這些高級官員也好，於是就和江凡一起去參加舞會。
6 在舞會大廳里,江凡向容亨談論和介紹著一些北洋政府要員。
7 且說梁節操和容達自被容舉人趕出家門以後,也輾轉來到北京,梁節操經過一番活動,已在外交部混了個科長來當，這時,他帶著容達盛裝參加舞會來了。
8 容亨在舞會上見到梁節操和容達，容達姊弟分別五年了，這次意外重逢,容達非常高興，但梁節操見了容亨則板著面孔, 話不投機,才敷衍了幾句就走開了。
9 顧學儒這時也在北京大學當教授,他從江凡處得知容亨到了北京,就約容亨上館子聚會。老友重逢,格外興奮，有時談笑風生,有時憂國憂民。容想找個大學生當助手，顧學儒答應介紹給他,並請他去給學生作形勢演講,容亨也答應了。
10 容亨告訴顧學儒,昨晚他參加了外交總長陸國志的餐舞會，他說,在這國家多事之秋,他們居然還有心思開舞會，再說，從舞會上看得出來,北洋政府的官員對日本人一味獻媚。
11 容亨還說,在舞會上,他看見他姊姊和梁節操、一提到容達,顧學儒顯得很關心,忙問她現在如何?容亨說:「看來我姐好像有些憂鬱,總之是受苦啦。」顧學儒說:「你來京後可以幫助她。」容亨說:「當然啦。」
12 周啟華是北大學生會的主席,他正與學生會的委員會一起在學生會辦事處印刷「取消二十一條」、「收回山東權利」、「嚴懲賣國賊」等傳單,另幾個女同學在煮東西吃,忽然,江雪瑩跑 來說:「顧教授來了!」大家忙把傳單收起來。
13 顧學儒看出了破綻,板起面孔說:「你們在這裡印傳單,我並不反對,但裡面有過激言論,你們知不知道危險啊?你們還準備搞些什麼?」
14 大家一片沉默,不敢作聲,唯獨施婷婷說:「還想開設平民夜校、婦女識字班。顧教授,我覺得我們沒有錯。」大家都覺得施婷婷的行為很勇敢。
15 顧學儒對周啟華說:「有一位容亨先生,是南方政府的代表，想請一位大學生做助手,只用課餘時間不知你有無興趣，周啟華說:「我不知道能否勝任,先試試看吧!」顧學儒說:「那你明天去太平飯店412號房找他吧!」
16 顧學儒又對大家說:「還有一件事,容亨先生是南方政府的參議,我請了他來學校演講,你們準備一下吧!」同學們聽了都很高興。
17 談著談著,突然飄來一股煮東西的焦味。顧學儒說:「你們以後印傳單要小心啊!走吧,都跟我走。」同學們忙問:「哪裡去?」顧學儒說:「你們煮的東西都糊了，我請你們吃牛肉麵去。」大家歡呼雀躍。
18 晚上周啟華和施婷婷把傳單拿去散發,放在人家門縫、窗縫裡。
19 突然有人吆喝:「餵,你們三更半夜在這裡幹什麼?」啟華和婷婷嚇了一跳,原來是巡警老哈,是啟華的鄰居，真是有驚無險。
20 老哈對啟華說:「現在有人派傳單,上頭要我們加緊巡邏, 你們還不回家，有什麼要說的,白天再說吧!」這話說得婷婷怪不好意思，啟華忙說:「老哈,我就是送她回家的。」
21 施婷婷是上海大富商施樂泉的獨生女,在家嬌生慣養,她老家在上海,北京也有一座豪華的別墅,是她和祖母住的。婷婷與啟華送傳單回來,施老太怪她這麼晚才回家，並要她回海過年。婷婷撒嬌說:「我回學校是溫習功課呀！」
22 婷婷在學校參加學生運動,又與啟華有感情,不想回上海過年。她撒嬌說:「我願意留在北京陪伴奶奶,不如打電話叫爸爸來北京過年吧。」施老太也就遷就了她。
23 周啟華按顧學儒說的地址來找容亨。他一進門,容亨就認出他是路上救助過自己的那個青年人，兩人相見,馬上親熱起來。周啟華自我介紹說:「我是北大中文系三年級學生,是學生會主席,編過學生報,是顧教授介紹我來的。」
24 容亨很高興,對他交代了要做的工作之後,又和他討論了當前形勢。啟華無拘無束,侃侃而談,容亨很喜歡他。
25 容達帶著小女兒瑤瑤在公園與容亨見面,姊弟兩人那天在舞會上沒有機會深談，這次他們有很多話要說。
26 容亨看著小瑤瑤說:「她多像我呀!外甥多似舅嘛。」接著他拿出一條金鍊和一個小金牌,上面寫著「平安快樂,舅」幾個 字,親手給小瑤瑤戴上。容達說:「你何必這麼破費呢?」
27 容亨問容達:「這幾年你生活如何,姐夫對你好嗎?」容達有苦難言,只勉強地說:「還好。」容享有些懷疑,容達才說:「他暴躁些,不過我能遷就他。」容亨說:「在舞會上,他好像對我不高興,還記住以前的事。」
28 容達說:「快過年了,你年三十到我家吃晚飯吧!」容亨說: 「不去了,我看姐夫好像不喜歡我,到時免得你為難。」容達很 矛盾,她很想弟弟來吃團年飯,但又擔心梁節操不高興,所以 也不堅持了。容亨說:「過幾天我再給你拜年。
29 梁節操發現容達獨自上街,在家暴跳如雷,正在責罵僕人, 剛好容達抱著瑤瑤回來了。梁節操當即質問容達到哪裡去,容 達支支吾吾說是帶瑤瑤上街走走。
30 梁節操從瑤瑤的身上發現了金鍊,並看到金牌上的字、知道是容亨送的,更加不滿。聲言說:「以後不要與他來往。」容達 說:「他是我弟弟啊!」梁節操說:「你還記得他以前是怎樣對待我 嗎。」容達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記著幹什麼?」
31 顧學儒請容亨到北大給學生們演講,周啟華把容亨帶到會場,請他先坐一下,他出去叫人來。婷婷和雪瑩等女同學負責布置會場,她們不認識容享,叫他到後面的座位上去。
32 顧學儒來到,不見容亨,問婷婷容亨來了沒有，婷婷說還未來。
33 「啊!來了。」顧學儒在台上一眼就看見容亨坐在同學們之中。
34 於是,顧學儒立即走上講台,宣布歡迎容亨先生演講。他說:「我們今天很高興,請到了南方政府參事容亨先生為我們分析目前形勢,我相信這一課會使各位同學大有收穫,現在就請容亨先生講話!」
35 容亨聲音洪亮,演講內容精彩,分析形勢合情合理、同學們都專心地聽著，施婷婷因為剛才怠慢了容亨，心裡怏怏不樂。
36 大年夜,啟華一定要請容亨回家吃餃子,容亨只好答應，啟華帶著容亨進四合院時,碰到巡警老哈,啟華介紹他們彼此認識。
37 接著又碰到四合院的鄰居猴子、小張和尚艷秋，啟華都一 一介紹給容。啟華見尚艷秋只一個人,又硬拉著他回家一起吃餃子,容亨也勸請他一起作個伴，也初請他一起作個伴。
38 啟華帶著容亨回家,介紹給他父親周厚德和祖父周伯年認識,他們都熱情地招呼容亨,這頓團年餃子吃得很高興,有說有笑,尚艷秋還唱了一支曲子助興。
39 梁節操為了在官場上鑽營,大年初二備了火腿和海味等一大包禮物，與容達一塊去他上司陸總長家拜年，容達告訴梁節操今晚容享要來拜年,梁節操表示不與他來往，容達據理力爭,他才勉強同意。
40 在陸總長家,高朋滿座,禮物堆積如山，坐中既有官場顯要,也有想巴結他的下級，梁節操提著禮物到陸家、給陸總長及夫人拜了年，還要對他們的僕人、子女派紅包,用去相當一筆錢。
41 梁節操和容達盛裝打扮,頗為受人注目，陸夫人誇容達說:「梁太太,你真會打扮,清新、大方、脫俗，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和你很有緣份，陸總長又邀請梁節操和容達晚上搓麻將，但容達一心想著晚上容享要來見她。
42 晚上,容達準備了幾道菜,等容亨來吃晚飯、忽然,梁節操回來說:「不吃晚飯了,趕快換衣服,要去陸總長家搓麻將!」 容達不願去,說今晚容亨要來。梁節操說:「現在外交部有個司長位置空缺。我要抓緊活動,陸總長家一定要去！」
43 容達他們正要出門,容亨就到了,容達感到為難，梁節操隨便敷衍幾句就要去，容亨說:「沒關係,我們姐弟不計較、以後有機會我再來。」
44 啟華的哥哥啟榮在日本大使館當職員,他爺爺年事已高，經營的茂源老鋪近日又不景氣,很希望啟榮回來做生意。
45 啟榮也覺得當職員沒有什麼出息,不如回家當老闆好，他的未婚妻哈小妹知道他要回來當老闆,很高興，啟榮還告訴小妹,他要把茂源老鋪辦成一間新式的商店,又賣土產又賣百貨。
46 其實啟榮說的主要是賣日本貨,認為賣日本貨能賺大錢，他送了一盒日本化妝品給小妹,小妹馬上拿回家胡亂塗在臉上，天真地跑出來給啟榮看。
47 啟榮正在家裡查看帳簿，聽見小妹叫他、出來一看、小妹把眉毛剃掉,臉蛋塗了血紅的兩大塊,那模樣把啟榮嚇得一跳。
48 啟榮看完帳簿,見近年來都是虧本,便決定不幹了。他想叫啟華回去做生意，於是跑到北大去找啟華,啟華正在學生會裡與施婷婷、江雪瑩等出版《先鋒月刊》。
49 啟華正與婷婷、雪瑩等議論問題,雪瑩說:「我最恨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他們為了賺錢,拼命推銷東洋貨,真是冷血動物。」這時啟榮來到,啟華介紹他與雪瑩認識,啟榮見雪瑩長得漂亮,立即與她攀談起來。問道:「什麼冷血動物?」
50 江雪瑩說:「我說推銷東洋貨的商人是冷血動物,周先生, 你說對嗎?」周啟榮一味看著江雪瑩,嘴裡應付著:「對,對。」江 雪瑩一個勁地說:「還有那些替日本帝國主義做事的人,更是雙料的冷血動物。」一席話,說得周啟榮很尷尬。
51 啟榮想讓啟華回去做生意，他對啟華說:「阿爺叫我回家幫阿爹做生意,我覺得你頭腦比我靈活,你去會好些。」啟華表示自己沒有興趣,不願答應。
52 啟榮原來答應辭掉日本領事館的工作,回家幫父親做生意，但後來又改變主意，他父親見他反覆無常,很不高興。
53 北大的同學約好明天去北海公園溜冰聚會，施婷婷叫周啟一定要去,周啟華因要去容亨處當助手,比較忙，表示去不了， 施婷婷很不高興,跑到容辦公室來叫他，周啟華說要等容亨回來才能走開 。
54 容亨匆匆回來,周啟華以為自己可以走了,忙說:「容先生, 你叫起草的文件已寫好,如果無事,我就…」容亨卻說:「我剛才已接到南方來的代表,安排在京都飯店住,你現在立即起草一份電報,發往廣州,我說,你來記…」
55 周啟華記完電報,對婷婷說:「我還要去發電報,你先去北海公園,我拍完電報馬上就到。」
56 婷婷在北海公園與同學們聚會,但等了很久仍不見啟華來，她又回到容亨辦事處,刁蠻地對容亨說:「容先生,你明知我等啟華有事,你偏要指使他幹這干那、究竟是何居心?」
57 容亨耐心地向她解釋,說打電報是急事。婷婷還是一肚子火,她坐下來,圍巾掉到痰盂里,容亨幾次提醒她、她卻捂住耳朵說:「不聽你演講。」到浸濕了小段,她發覺時,又埋怨容亨不早告訴她。
58 周啟華發完電報回來,見施婷婷正在向容亨發脾氣,把圍巾扔在地上,一跺腳就走了。周啟華追出去,婷婷說:「啟華, 我要你明天就辭去這份職……」啟華說:「這怎麼行呢?」婷婷一 氣之下走了。
59 啟華鬱鬱不樂地回到家,在院子裡散步,不久,啟榮從北海公園溜冰回來,對啟華說:「江雪瑩和我一起溜冰.....她有沒有男朋友？」啟華說:「大哥你已經有未婚妻了、還問這個干什？」啟榮說：「隨便問問。」
60 在陸總長家、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在搓麻將,梁節操帶上容 達也來湊熱鬧，善於鑽營的梁節操得知外交部西歐司副司長位置空缺，就不惜血本帶著容達去輸錢,還說:「這是借意進貢 一些錢給陸夫人。」
61 接著,梁節操又在官場顯貴中活動,他與張處長談到副司長位置空缺問題,張處長說:「西歐司的空缺,總座正考慮兩人,你是其中之一,我已幫你猛敲邊鼓啦!」
62 梁節操眉飛色舞,連忙對張處長說:「那太謝謝你啦,如果 此事成功,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63 深夜,梁節操和容達拖著疲憊的身軀,各懷心事地回到家裡。容達為家庭生計擔心,家中已無現錢,帶去的錢已全部輸光。梁節操為了向上爬,打算明天再去陸總長家搓麻將、容達堅持不去,說沒有現錢了,梁節操叫她變賣首飾。
64 梁節操準備明天去典當首飾,繼續到陸總長家搓麻將,容達極力反對。這時,保姆進來說瑤瑤病了,正在發燒。容達說明天一早帶孩子去看醫生。
65 翌日清晨,容達抱著女兒去看病,出門不遠想坐黃包車，剛好迎面來了一輛,裡面坐著顧學儒，他們多年不見,這次偶遇,互相問候,往事湧上心頭，顧知道容達要坐車帶女兒看病、馬上讓了自己坐的車給她,目送容達遠去。
66 容達剛回到家,梁節操就催促她快換衣服,說要去陸總長家搓麻將,還說他已叫僕人阿梅把首飾拿去典當,現在手頭有錢了。
67 容達一來擔心女兒的病、二來不願意再去輸錢,所以堅決不去，梁節操氣急敗壞地說:「女兒有醫生關心,我要緊的是事業,事業有成,就什麼都解決啦…...你真豈有此理!」
68 梁節操向上爬心切,儘管容達不願去陸總長家搓麻將，他自己也去了，而且故意輸錢,越輸越多手頭的錢又輸光了。
69 梁節操死死盯住西歐司副司長的空缺、為了取悅陸總長,輸光了現錢,還立字據寫欠債條。
70 梁節操知道同事蔡暄有機會參加日本大使的壽辰宴會，就約他去飲酒,問他怎麼會被邀請。蔡暄不虞有詐,就告訴他: 「陸總長想送中國古畫給日本大使,我知道懷文齋有一幅唐伯虎的真跡,我明天買了送給總長..…」梁節操聽了暗自打鬼主意。
71 因為輸錢欠下陸夫人的債，又要花錢買古畫、梁節操只得再與容達商量籌錢,容達說沒有錢了,連容亨送給瑤瑤的金鍊也當了，梁節操說:「房子也可以先當掉,等我做了大官、再買回一間大的。」容達不答應,但他一意孤行。
72 梁節操當了房子拿到錢,捷足先登到懷文齋買了那幅唐伯虎真跡送到陸總長家裡,讓他送給日本大使賀生日、還撒謊說 這是他的家傳珍寶。
73 就這樣,梁節操撈到了參加日本大使生日宴會的請帖、而蔡暄則落空了,蔡暄氣恨交加,說梁節操太卑鄙了。
74 啟榮在日本大使館裡做事，日本大使要擺生日宴會,分配 各人任務，啟榮負責餘慶節目，他唯恐辦得不夠,組織了一台京劇,請了北京最有名的花旦艷陽紅來表演，同事們都誇他有辦法。
75 啟榮忽然接到電話,說艷陽紅知道是給日本人唱戲後,決定不來了，這事可急壞了啟榮。但他硬著嘴說:「她不來就另請別人好了。」
76 啟榮的鄰居尚艷秋,也是個唱花旦的藝人、啟榮決定找他幫忙,尚艷秋答應了。
77 啟榮忙於籌辦日本大使生日的活動,把家中要他幫手做生意的事忘記了,沒有寫訂貨單,因而受到父親的責罵。他乾脆說:「店鋪老是虧本,我根本不想回來做生意!」
78 陸總長拿著梁節操送的唐伯虎畫去參加日本大使的生日宴會，日本大使見了,讚賞不已。
79 梁節操忙湊上前去阿諛道:「素聞渡邊大使愛好名字名畫，所以在下不惜冒味求教,此乃我家傳至寶…」他一心想與日本大使攀關係,但日本大使只敷衍了他幾句。
80 這時,啟榮來說,京戲已經準備演出,請大使入座。於是渡邊大使立即去看京戲。
81 渡邊大使對梁節操說:「梁先生,你也過去看戲吧!」梁節操本想在大使面前多炫耀一下,但也無可奈何,只好站到後排看戲去了。
82 看戲時,梁節操剛好與周啟榮碰在一起,周啟榮主動問他: 「你是外交部的梁科長嗎?敝人姓周,是日本大使館的職員。」 梁節操傲慢地「哦」了一聲。周啟榮還想炫耀一下自己組織了這台京戲,但梁節操只想找大官攀談,並不想跟他多說。
83 尚艷秋唱得很好,又是祝壽的內容,大家都表示讚賞。
84 渡邊大使與陸總長看得入了神，等尚艷秋卸了裝,渡邊大使請他坐到自己身邊共進晚餐。
85 蔡暄失去參加日本大使生日宴會的機會,越想越對梁節操不滿，便跑到梁節操家裡,指責他不講朋友道義,只顧自己向上爬。
86 梁節操厚顏無恥地說:「那幅畫擺在鋪里,誰有錢都能買, 又沒標明你已買下,你以後做人要謹慎些呀!」蔡暄罵他卑鄙無恥,忿忿離開，容達看在眼裡,絕望地嘆氣。
87 容達約容亨到公園見面,把自己心中的苦悶告訴容亨,說梁節操整天在外應酬,千方百計想撈官做,連房子也押了出去。
88 容亨很同情容達的遭遇,並送一些錢給她,容達說想找工作做,一來可以賺些錢,幫補家用;二來不致於整天在家太無聊，容亨打算介紹她到北大平民夜校婦女識字班任教,容達很樂意。
89 容達拿著容享的介紹信來到北大平民夜校，恰好是施婷婷接待了她,施婷婷見容達是個家庭婦女,願意出來教書,非常高興。
90 施婷婷對容達說:「我最贊成已婚女性都來參加工作,因為社會我們大家都有份。」正說話間,顧學儒進來,容達與他打招呼,婷婷感到愕然:「你們認識?」
91 容達與施婷婷談完工作之後,顧學儒與她一起出來,兩人慢步走著。容達問道:「你現在教書是否很愉快?」顧說:「還可以 他們想起過去兩人的情誼,不免有些感慨。
92 顧反問容達近來生活如何,梁節操對她怎樣?容達只是苦笑地說:「還可以。」顧學儒給容達雇了一輛黃包車送她回去,臨別時,容達眼裡進出淚花。
93 梁節操接到陸總長請吃飯的請帖,依約去到天香樓，席間, 陸向梁打聽尚艷秋的情況,提出要把尚艷秋請到家裡長住,以 便有什麼宴會時隨時請他唱曲，梁節操一口答應了陸總長的要求。
94 日本大使也想經常看尚艷秋的戲,叫周啟榮去約尚艷秋再來演一場,周啟榮也答應了。
95 梁節操來到尚艷秋家裡,先是誇讚他一番,說他比起艷陽紅毫不遜色。接著對他說:「陸總長想和你簽個合約,每個月包你四台戲,酬勞由你開價。」尚艷秋不知底細,以為是普通的演出合約,便答應前去。
96 梁節操把尚艷秋帶到陸總長家裡,陸假惺惺地誇獎尚:「艷秋先生真的唱做俱佳,色藝雙絕……秋哥在台上,風韻與別不同,小弟自從那天之後,一直念念不忘......」
97 陸總長越說越親熱,尚艷秋似覺有詐,推說不舒服,想告辭,陸繼續說:「我想請你搬來住,這裡很清靜,食好住好… 」陸還用黃金大洋拉攏尚。
98 尚艷秋最討厭這一套,他看穿了陸的詭計,是想養著他當玩物,於是掙脫陸的糾纏,想奪門而走,誰知門口已被衛兵把守住,走不了啦。
99 尚艷秋見已上了圈套,非常傷心,他稍為冷靜了一下,就說要回家拿衣服,準備半途逃跑。
100 尚艷秋在衛兵押送下回到自己的家,無限悲愴。他想:如果自己真的成了達官貴人的玩物,就對不起列祖列宗,因而感到茫然。
101 四合院的鄰居們,原先見梁節操與尚艷秋出去時有說有笑，現在看到他被衛兵押回來,都好生奇怪，周啟華乘衛兵不覺, 鑽進尚艷秋家中,問他怎麼回事,尚一一告訴了他。
102 尚艷秋痛心地說:「我憑真功夫在戲行里立足,寧願節衣縮食,也不做對不起祖宗的事……現在,我半生清白毀於一旦! 姓陸的固然壞,但更壞的是梁節操,他把羊送入虎口」說著他拿起夾煤剪想刺喉嚨了卻一生，啟華急忙制止。
103 啟華勸尚艷秋不要輕生,幫忙他從窗戶逃走。
104 但尚艷秋逃出不遠,就被衛兵抓住,押回陸總長家去了。
105 周啟華滿腔怒火,回到學校把尚艷秋的遭遇告訴同學們, 大家非常氣憤,決定馬上出號外,把事情揭露出去。但周啟華說,這件事關係重大,是否問一問顧教授或者容先生再說?施婷婷卻說:「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106 號外印出後,社會上反應強烈,使得陸總長和梁節操十分狼狽，連陸總長夫人也吃醋,責問陸總長收養的戲子在哪裡? 她以為梁節操介紹的戲子必然是女的。
107 陸夫人反覆質問陸總長,她說:「這次梁節操給你介紹的女人是小家碧玉呢?還是歡場女人?」陸總長不敢正面回答,只說: 「你扯到哪裡去啦?」
108 再說梁節操因為拍馬屁有功,陸總長已提名他當外交部西歐司副司長，但他高興得太早了,任命還沒有下來,他就接受同事的賀宴。
109 陸夫人因為梁節操給陸總長介紹了一個戲子,跑到梁節操家裡去鬧,梁節操知道陸夫人誤以為戲子是女的,所以醋意大作。陪著笑臉說:「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介紹女戲子給陸總長,我就不得好死。」
110 陸夫人悻悻地說:「我算看錯人了,到時有什麼後果,莫怪我事前未警告你呀!」說著逕自走出門口。梁節操忙追上去說: 「請不要生氣,不要氣壞了身體!」
111 陸總長也看到了《號外》,只見上寫著「陸國志仗勢欺人, 梁節操為虎作倀,名旦尚艷秋慘遭蹂躪,生死未卜…」陸看後氣得發抖。
112 他把梁節操叫來,大發脾氣道:「這點小事都不能保密,現在捅了出去,叫我怎樣向上面交代。」梁節操低聲下氣地說:「這都是那些學生閒來無事攪風攪雨,成不了大氣候的…我負責派人把《號外》收回來就是了。」
113 施婷婷忙了幾天,把《號外》印了出來,自認為做了一件揭露強暴、大快人心的事,所以很高興。她興沖沖地到容達家裡坐,寒暄之後,正談著《號外》的事,並拿給容達看,這時, 梁節操回家來了。
114 施婷婷不知道容達的丈夫是梁節操,還向他作自我介紹: 「我是北大學生,先鋒月刊的副編輯施婷婷。」梁節操問道:「今天你們出了一份《號外》?」施說:「如果這些事不揭露出來,他 們不知還要做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115 施婷婷滔滔不絕地說著,梁節操突然暴跳起來:「你怎麼不 知道我就是梁節操!」施大吃一驚。梁又遷怒於容達,一巴打在容達臉上:「你說得好聽,去教識字班,原來整天與這些人 在一起,出賣自己的丈夫!」說完又指著施婷婷說:「你滾！」
116 當容享和顧學儒知道施婷婷等人出了《號外》時,他們認為這樣做不理智，容亨說:「他們可能會採取報復行為,要注意學生的安全。」說著,他們立即趕去先鋒月刊社。
117 果然不出容亨所料,陸總長等人已派出打手到先鋒月刊社, 把周啟華等人打了,並砸爛許多東西。
118 顧學儒和容亨趕來,慶幸學生們還沒被抓走。顧學儒批評他們出《號外》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因為陸國志他們有權有勢,官官相衛,若是把同學們抓起來,那就麻煩了!
119 施婷婷很不服氣,她說:「明天還要出一份!那些狗官橫行霸道,目無法紀,如果把他們幹的壞事捂住,等於助紂為虐，梁節操是個外交部官員,不單欺壓老百姓,在家裡還打老婆。」
120 施婷婷繼續說:「梁節操打老婆,他以為尚艷秋之事是他老婆講出來的,莫說不是達姐講的,就算是,也不能打人啊，梁節操這傢伙,在外面極盡巴結上司之能事,回到家裡則作威作福。
121 容亨越聽越惱火,未等施婷婷講完就離開,馬上跑去找梁節操,顧學儒對施婷婷說:「你知梁節操老婆是誰?……她是容 先生的姐姐。」眾人聽了愕然。
122 容亨到了梁節操家,怒沖沖地對梁節操說:「.....你如何巴結上司我不管,但不准你打我姐姐....」梁節操也不示弱:「她是我老婆,我有權打她!」
123 容達挨打後正在房間垂淚,聽到容亨與梁節操吵鬧聲,就出來勸容亨不要再吵。梁節操說:「她在外面講我壞話,我懷疑她與你串同,否則尚艷秋之事為什麼傳得那麼快?」
124 容亨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是光明磊落,怕什麼人家講壞話?你一味想做官向上爬,在外巴結上司,全不顧家,女兒病了也不關心,你對得住她嗎?」
125 梁節操理屈詞窮,惱羞成怒,要趕容亨走。容亨說:「你放心,我不會在你家呆著,姐姐,跟我走。」梁節操指著容達說: 「你要是去了,以後就別踏進我家門。」
126 容達極度痛苦和矛盾,她考慮了一下,還是對容亨說:「你走吧,我不會有事的。」容亨說:「那好吧,有事你馬上通知我。」 容亨又對梁節操說:「要是你再打我姐姐,那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啦!」說完毅然離去。
127 再說陸國志與梁節操狼狽為奸,把尚艷秋騙回家中,事情敗露後,陸國志眼看不能把尚艷秋養起來了,便又生一詭計 把尚艷秋送給日本大使渡邁宏,一來可以討好他,二來可以洗脫自己。
128 梁節操出面對尚艷秋說:「尚老闆,本來陸大人很想你住在他家的,但你覺得委屈,你現在就回家去吧。」尚艷秋根本不相信梁節操的話，事實也立即拆穿了他的騙局,因為插著日本旗的汽車正在門口等著。
129 陸國志吩咐手下,強行把尚艷秋拉上車,要送他到渡邊大使那裡去。尚艷秋拼命喊:「我不去,梁節操,你這壞蛋,我不會放過你。」
130 送走了尚艷秋,陸國志不緊不慢地對梁節操說:「你在北京認識很多人吧…要他們幫你找一份合適的工作好啦,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
131 梁節操有如晴天霹靂,大感意外,正當他做著副司長美的時候,突然被辭退了，由於他坑害尚艷秋的行為太拙劣,國會討論時,梁啓超先生等國會參議員都認為,梁節操不但不能當副司長,而且不能在外交部工作。
132 梁節操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裡,不堪他虐待的容達正準備離家出走,梁節操先是挽留容達,勸她看在兒女份上不要走。容達不依,梁又威脅說:「你走了就不准再踏進這家門。」容達說: 「我永遠不會回來了。」
133 容亨和周啟華、施婷婷等在門口接容達上車,梁節操趕到門口阻攔。但容達終於在眾人支持下上了汽車。
134 施婷婷說:「達姐,不如到我家去住吧,我家只有奶奶,她很願意你去的。」容達很感謝,就到施婷婷家住下了。
135 施婷婷向她祖母介紹了容達,施老太很高興,請她安心在這裡住下。
136 施婷婷帶容達去看房間,問她住在這裡好不好,容達很滿意,說:「你對我這麼好,我該怎樣謝你呢!」
137 施婷婷說:「如果不是我寫了號外,你不致於被他這樣虐待」 容達說:「不單因為這回他打了我,他在鄉下時對我也不好」 施婷婷說:「我不明白你怎麼能忍耐這麼久,要是我,早就離開他了,以後你不用再受他虐待了,有我和容先生在。」
138 施婷婷又轉了個話題說:「容先生小時候也象現在這麼斯文嗎?」容達說:「他小時候可愛玩了,家裡叫他讀書,他卻跑去與孩子們捉魚摸蝦,和村民們混得很熟,大家都喜歡他。」施婷婷聽了由衷地敬佩容亨。
139 梁節操失了業,又孤零零一人在家,實在耐不住了,便硬著頭皮到識字班去找容達。容達只顧埋頭改卷,不理他。
140 施婷婷毫不客氣地走到他們兩人中間,望著梁節操,搞得他很狼狽。梁說「施小姐,是否可以給個方便……」施婷婷說: 「對不起,這是辦公的地方,我有公事要做,無法走開的。
141 梁節操無奈,只好說:「阿達,我們到外面談談好嗎?」容達淡淡地說:「我沒時間,有話你就在這裡談吧!」梁節操說:「你不 念夫妻情份,也為兒女著想,搬回家去吧!」容達不理他,仍在改卷。
142 施婷婷冷冷地對梁節操說:「你看見啦,達姐都不理你,你還不快走。」梁節操討個沒趣,垂頭喪氣地走了。
143 施婷婷與容亨接觸多了,對容亨漸漸由欽佩而產生好感，她跑到容亨辦公室,容不在,又見啟華忙得很,就主動提出要 當容亨的助手,周啟華說很好,但要徵求容亨意見。
144 這時,容正在找北洋政府的陸總長和段總長,希望通過他們引見段總理，容亨力陳南北政府和談的必要,而陸、段二 人根本無和談誠意,所以不願引見,容亨氣憤地離去。
145 容亨回到了辦公室,施婷婷問他為什麼不高興?容亨把剛才見陸總長和段總長的情況說給她聽，施婷婷說:「北洋政府內部就不團結,有人反對段祺瑞,有人贊成南北政府統一，只要南方政府支持那些反對段祺瑞的人,不就行啦......」
146 容亨悶聲道:「如果好象你講得這麼容易,就用不著派我們來北京啦。」施婷婷說:「容先生,我想好象啟華那樣,有空就來當你助手.......我覺得這工作很好玩!」
147 容亨嚴肅地說:「這是關乎國家統一的大事,你竟然當作好玩?簡直是胡鬧。如果你沒地方消遣,就回家睡大覺好了… 太幼稚了。」這句話刺痛了施婷婷這個嬌小姐的自尊心,她生氣地說:「不行就拉倒,以後你請我也不來!說著就跑了。
148 容達在與施老太聊天,已傍黑了,施婷婷還沒回來，她們正等施婷婷回來吃晚飯。
149 施婷婷因為思想幼稚,被容亨說了幾句,就受不了,氣沖沖地回到家裡,徑直躲在房間發脾氣,亂扔東西,連晚飯也不吃。
150 容達不知這位嬌小姐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就去勸她吃晚飯。婷婷說:「他們個個瞧不起我,我什麼活動都不參加,明天就回上海去…識字班的經費,我每月照寄給你。」容達勸她: 「有什麼誤會,好好談清楚,是可以解決的。」
151 容達立即去容亨的辦公室,把施婷婷要回上海的消息告訴他，剛好顧學儒、周啟華也在場,他們正議論南北政府和談之 事，顧學儒分析道:「其實段祺瑞不願意見你,說明他無和談誠意,而且段的勢力仍相當大,看來你不如回南方去。」
152 容達問容亨,施婷婷昨天是否到過辦公室,出了什麼事，容亨預料到準是昨天說她幼稚的事，便說:「如果婷婷回上海去，你就搬出來在附近租一間房,以便我們互相照顧。
153 周啟華插話說:「我剛才聽江雪瑩說,婷婷要退出先鋒雜誌社回上海去,我現在要回雜誌社看看。」容亨同意他回去看看。
154 施婷婷回到學校,果真要退出先鋒雜誌社回上海去,大家極力勸她也無用。
155 施婷婷拿著皮箱跑到車站,準備乘車回上海,容亨及時趕來,嚴肅地對她說:「婷婷,你太任性啦… 」
156 施婷婷說:「關你什麼事,你們都瞧不起我,尤其是你, 一開始就認為我幼稚,膚淺。」容亨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你現在踏 上火車,每個人都瞧不起你,因為你懦弱、只會逃避。」
157 容亨繼續說:「婷婷,你很聰明,心地又好,其實大家都喜歡你,可惜你放縱自己,一切以自己為出發點,這怎麼行?我們生活在世上,匆匆幾十年,應該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人,做一 個受人尊敬而喜歡的人…」說完,容亨離去了。
158 聽了容亨一席話,施婷婷低頭細想,覺得有理，這時,火車已徐徐開動,她仍站在老地方不動,容亨回頭看見施婷婷還在那裡,知道她已知錯,就轉回去接過她手中的皮箱,送她回家去。
159 由於東洋貨的衝擊,專賣土產的周家茂源老鋪月月虧本，周厚德和周老太爺在研究虧本的原因,決定改賣東洋貨,以便把茂源老鋪維持下去。
160 正在這時,啟榮拿著一批東洋貨辦回家,說他在日本大使館工作,認識日本商人,可以先取貨,三個月後付款,進貨又可以打折頭,周厚德和老太爺當即同意賣東洋貨。
161 周啟華回來,聽到他父親和大哥在議論賣東洋貨，馬上表示反對。他說:「現在全國都反對賣東洋貨,提倡國貨。」
162 啟榮說:「難道眼看著店鋪倒閉嗎?」啟華說:「我們一定要考慮到後果,寧願倒閉也不賣東洋貨大哥,想不到你這麼沒原 則!」啟榮說:「你空口講話,你什麼時候回家幫忙過?如果店鋪倒閉了,阿爹和阿爺吃西北風嗎?」兩兄弟吵起來了。
163 北洋政府不顧全國人民的強烈反對,要在巴黎和會上簽署山東條約,出賣國家民族利益。為此,容亨作為南方護法政府 的代表成員之一,舉行記者招待會,闡明南方政府的觀點。北京大學也有十幾名進步學生參加了記者招待會。
164 容亨對記者說:「這次世界大戰結束,我們是戰勝國之一，有權取消所有不平等條約。南方政府派我們來北京和談,其 一個目的,是希望北洋政府在巴黎和會中能維護國家權益,趁機收回所有領土,將所有外國侵略者趕出去。
165 容亨越說越激動:「但是,北洋政府並無這樣做,他們竟然山東省從德國人的手裡轉送給日本人,各位,我們既然是戰勝國，為什麼要這樣委曲求全,除了當局懦弱無能之外,還有什麼解釋呢?」
166 施婷婷對容享投以仰慕的目光,她對在旁站著的周啟華說: 「想不到容先生這麼有膽識、有頭腦。」啟華說:「我早就說過, 他是很有見解的,你現在該明白了吧?」施婷婷說:「我現在相信啦!」容亨講完,施婷婷和同學們熱烈鼓掌。
167 為了反對北洋政府在巴黎和會上簽字,北京各大學的學生 紛紛走上街頭演講,「打倒侵略者!」「打倒賣國賊!」「抵制東洋貨!」的口號此起彼伏。
168 施婷婷和江雪瑩也參加了這一行動,她們也站在街頭演講。
169 周啟華因為自家的茂源老鋪要賣東洋貨,顯得心事重重，沒有積極參加演講。施婷婷安慰他:「家裡的事又不是你做主，最主要的是你要表明立場,反對到底,堅持原則。」
170 啟華回到家裡,周厚德責怪他整天在外面混,總不回家幫忙，周啟華見店裡賣東洋貨,很氣憤,一聲不哼,徑直回自己 房間去。
171 周厚德和老太爺在算帳,越算越開心,這段時間賣東洋貨賺了不少錢。啟榮在丑表功,說:「如果不是我在日本領事館工 作,認識這麼多人,何來這些便宜的東洋貨呢?」
172 周啟華在房間聽到他們的談話,越聽越不是滋味,他為了取信於同學,表明自己與家庭劃清界線,決定搬走,不住在家裡，他正在收拾衣物。
173 周啟華搬到容亨的辦公室去住,當容亨問明他搬來住的原因時,讚揚他做得對,並叫他搬到自己房間去住。還說:「你家 里的人遲早會明白,會諒解你的,大家都是中國人嘛。」啟華聽後很感動。
174 啟華告訴容亨,記者招待會反應強烈,很多社團都表示支持，容亨意識到北洋政府一定會採取行動,他囑咐啟華要小心、 一切行動都要慎重考慮，啟華一一答應了。
175 果然,容亨上街時,有人尾隨盯梢,他察覺後,機警地躲進小巷。
176 容亨到識字班找容達,剛好碰上施婷婷。婷婷告訴容亨，他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講話發表後,社會上反應很強烈，容亨說: 「這些言論激怒了一些人,他們會採取行動的,今後你們要多加小心啊!剛才我來的時候,就有人跟蹤。」施婷婷聽了很緊張。
177 梁節操又去找容達,假情假義地認錯,希望容達再給一次機會他改正,請容達搬回他家居住，容達對他本已心灰意冷，但還是被他那似乎誠懇的態度打動了。
178 梁節操還在失業,典押的房子已經賣掉。經啟榮介紹、他暫時搬到他們的四合院內居住,搬家那天,他又去找容達,並且還帶著瑤瑤的玩具去再次認錯,容達接過玩具,目送梁節操遠去,感情又一次被觸動。
179 周啟榮帶著梁節操搬進四合院,鄰居們都好奇地出來觀看，啟榮介紹大家認識。猴大媽幫他擺家具,老哈幫他收拾行李，猴子說去拿茶水，很是熱鬧。
180 哈小妹在旁凝視著梁節操,覺得此人似曾相識,最後想起他就是上次帶走尚艷秋的那個傢伙。
181 哈小妹把這個發現告訴啟榮,啟榮叫她不要胡說、還說尚艷秋的事已過去了,不要提了。但他們的談話已被猴子聽到、 他又告訴了四合院的鄰居們。眾鄰居對梁節操立即另眼相看，敬而遠之。
182 南北政府和談破裂,加上容亨發表了一些譴責北洋政府的言論,北洋政府當局已開始採取行動,他們把警察和便衣集中 起來,準備逮捕南方政府代表和一些所謂滋事分子，老哈也被立即叫回警察局集合。
183 容亨、施婷婷、周啟華、陳海威等人,在容亨的辦公室里，正在議論形勢。容亨說,北洋政府已採取行動,大家要小心 不可輕舉妄動。
184 這時,突然闖進來兩個武裝士兵和兩位便衣特務、一便衣說:「上頭有令,想請容先生去談一下。」施婷婷上前阻止:「你們怎可以隨便抓人?」啟華說:「你們不能帶走容先生。」
185 容亨從容地對啟華和婷婷說:「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然後對來人說:「我是南方政府派來的代表,是段總理親自請我們來開會的,你們要抓我,搞錯了吧?」便衣揚出手令說:「沒搞錯，上頭想請容先生去談談。」容亨終於被他們帶走。
186 容亨被捕後,容達又難過又焦急,施婷婷說:「顧教授也打聽不到容亨的下落,聽說抓去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南方政府代表,要押解出境,一種是滋事分子,有些就地槍決,有些下落不明,我打長途電話到上海找阿爹想辦法。」
187 長途電話接通了,施婷婷又撒嬌又懇求，她爹爹施樂泉最後答應儘量想辦法營救容亨，施婷婷這才放下電話。
188 火站上人頭涌涌。兩個便衣押著容上車,容亨機警地裝作與另一端的熟人打招呼,引開了便衣的視線,然後利用人群來掩護,霎時逃脫了，欲知容亨命運如何,請看第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