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爆火4年後,P大還在折騰

投稿指南 發佈 2022-05-17T11:00:50.978677+00:00

即便已經成為大神級寫手,稍有懈怠,也可能隨時被翻騰起的後浪拍死在沙灘上。而在這樣的「腥風血雨」之中,Priest一直穩坐頂流之位。

如今的網文界和娛樂圈一樣,新人輩出、競爭慘烈。

即便已經成為大神級寫手,稍有懈怠,也可能隨時被翻騰起的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而在這樣的「腥風血雨」之中,Priest一直穩坐頂流之位。

常年霸榜晉江作家積分榜第一,是整個平台積分最早突破千億的作家。

不僅拿遍各種網絡文學獎項,在主流文學界的認可度也頗高。

作品常被搬上熒幕,是 IP改編最有影響力作者,還登上過中國作家富豪榜。

此上種種,都奠定了Priest的大神地位。

但網文作家千千萬,為什麼偏偏是Priest?


身為晉江的「扛鼎大神」,Priest在現實中一直處於「隱形」狀態。

她從不公開露面,也很少接受採訪,網絡上幾乎找不到她的個人照片。

從作品自序和社交帳號的隻言片語中,才能對她的生活窺見一二:

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讀過研究生,養了小貓,平日裡是個擼鐵狂魔。

粉絲愛叫她「皮皮」「女神」,她卻管自己叫「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就像她的作品,發起糖來潤物細無聲,插刀倒是狠絕到底。

小時候的她,期待獲得「小朋友居然能看完大人的書」的表揚,讀了不少經典書籍。

大仲馬、王爾德、老舍、王小波,喊得上名的文學「男神」,都是她的心頭愛。

這些經典文學作品被刻進她的腦子裡,成為了後來創作的養分。

《殘次品》致敬了太空格局題材的經典設定,《默讀》更是直接把名著當人設來用。

相較作品的嚴肅,Priest本人卻十分跳脫,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個「女神經」。

她不愛好好說話,難得接受採訪,嬉皮笑臉、滿嘴跑火車是常規操作。

筆名是作家的一個符號,所以取名往往是引經據典、別有深意。

「priest」的含義是牧師、神父,書粉猜想這應該代表著她的宗教信仰或者某種價值觀。

而Priest無情地打碎了粉絲的濾鏡,笑稱是因為想註冊的中文筆名都被占了,只能在英文書里,隨便找了個合眼緣的單詞。

好傢夥,這也太隨意了。

不僅如此,這種隨意還被沿用到作品的角色設定中。

比如,《大哥》中的魏謙,是Priest的作品裡最不幸的角色之一,出生就不招人待見,從小行走在刀尖上,身心千瘡百孔,但又強硬無比。

而這麼悲慘的角色,竟只源於她的一段壞情緒。

2011年的一個秋天,趕著去上課的她扒拉了幾口拉麵,一路狂奔後,幾口風灌進嘴裡,腹部馬上一陣絞痛。

被肚子疼和煩人的課程折磨了一下午後,她做了個決定,要寫一個和拉麵同名的主角,把所有倒霉事都安在他頭上。

像是為了泄憤般,一下課她就寫了個開頭,扔到網上給網友試閱。

情緒舒緩了,她便把這事忘了。

直到2年後,有人問起,她才從硬碟深處把這個開頭翻出來,重新動筆。

貧窮、橫禍、離別、疾病……這個叫魏謙的倒霉孩子,就這麼被 「嫌棄」著,孤獨前行,一口一口吃掉了所有的苦難。

而這恰恰讓魏謙成為讀者心中的高光角色,評價他「明明是最弱小的存在,卻有著最強大的力量。」

因為從不按常理出牌,Priest總是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

她稱自己是「胡謅」派作家,想起個梗就開連載,結果最後實際寫出來的和開始想寫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東西。

有段時間,Priest很迷美國著名劇作家羅伯特·麥基寫的《故事》,她覺得書里講述的反轉敘事節奏很有意思,就學著它的樣子寫了一篇練筆文。

但因為她寫文不愛列提綱,又為了練習特意設置了許多反轉情節,等連載完第一個故事後,才發現留下了不少邏輯漏洞。

那怎麼辦,不能閉眼胡扯吧。

她乾脆把漏洞都提溜出來,當作一個引子,連接起後面的一系列故事。

這波操作反而讓文章的結構變得十分巧妙,「伏筆千里,暗線繁複」,成就了經典之作——《默讀》。


2018年的夏天,電視劇《鎮魂》刷屏網絡,不僅捧紅了當時寂寂無名的朱一龍和白宇,也開啟了雙男主劇集的新高潮。

隨著耽改劇大興,許多耽美小說作者進入了大眾視野,而身為《鎮魂》原作者的Priest自然受到很多關注。

幾年時間裡,她就有14部作品簽下影視約,又接連製造出《山河令》《有匪》幾部大爆款,一時間風頭無兩。

有人說,Priest的走紅只是踩在風口上。

但看過她的經歷就會發現,她的成功絕非偶然,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熬」出來的。

2007年,Priest開啟了創作生涯,在晉江連載小說《廣澤舊事》。

當時的晉江是言情小說的天下,顧漫、匪我思存、桐華、辛夷塢、天籟紙鳶,是那個時代的佼佼者。

大神眾多,加上自身文筆還很稚嫩,讓Priest的這部處女作很快就淹沒在同質的作品裡。

但她並不在意,埋頭繼續寫,寫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故事、爛尾的,邏輯崩壞的,常識不過關的,後來都被她歸為黑歷史一類。

當時Priest還在上海交通大學讀書,學業並不輕鬆。

好在她的寫文速度很快,別的作者一小時寫幾百字,她卻能寫兩三千字,所以即使在考研期間,依然能保持日更節奏。

5年的碼字長跑,讓她積累了15部作品,基本都是二三十萬字的長篇,最多的一年,她一口氣寫了5部小說。

沒有讀者,沒有簽約,沒有評價,她靠著心中那點近乎發狂的執念,從不曾停下腳步。

一直寫到2012年,《鎮魂》出現了。

故事的核心是輪迴,一個發生在現代的故事,講的卻是上古神話時代的糾葛。

兩個人、兩世輪迴,宿命般的愛情推動著趙雲瀾和沈巍穿越千年,再次走到了一起。

這部耽美小說讓Priest甩掉了多年 「落魄」,躋身人氣作家行列。

和其他耽美言情里的高濃度情感不同,Priest的小說是把感情線作為點綴,往往是「寫了一個宏大的故事,只不過裡面有兩個人談了一段戀愛」

這種重故事輕感情的設定,雖然讓她的耽美文有些清水,卻減少了作品影視化改編的難度,分外契合耽改劇「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要求。

《鎮魂》之後,priest似乎找到了創作的感覺, 《大哥》 《六爻》 《殺破狼》,佳作不斷。

加上老一輩大神作家逐漸隱退, Priest一步步走上了頂流之路。

雖然Priest自嘲是廢柴,是鹹魚,拖延症嚴重,可是她一直都在默默努力著。

就算成名後,她也保持每年3部作品的創作節奏,筆耕不輟。

有人說,那些所謂爐火純青的大神級文筆,哪一個不是寫了幾千萬字,敲爛了幾個鍵盤才磨出來的。

對Priest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從早期的黑歷史到後來的熱門IP文,不管是文筆上還是思想上,Priest一直在不斷成長。

她喜歡講「大故事」,無論是歷史、東方奇幻、校園、武俠、刑偵還是科幻題材,都能在她的筆下構築起宏大的世界。

她嘗試著把經典文學與網文敘事模式結合,在商業與文學之間尋找平衡。

所以, Priest的小說不局限於談情,更多的是對現實的反映和對人類嚴肅命題的探討。

可想要衝破既定模式,總會引起一些不適。

漸漸地,網文圈的粉絲開始抱怨Priest的小說「越來越看不懂」、「枯燥、說教」、「瞎折騰」。

另一邊,傳統文學愛好者也看不上她的作品,覺得根本夠不上嚴肅文學的門檻。

自設難度、尋求突破,結果難為了粉絲,招來了嘲諷,當真是費力不討好。

但Priest好像並不在意,始終堅定自己的創作方向。

2019年12月,探照燈書評人圖書獎公布了年度十大好書,Priest的小說《殘次品》拿下了「年度長篇類型小說獎」。

在這部作品裡,她構架起一個全新的星際時代,講述了在經歷權勢更迭、科技與人性的變幻交織之後,人類如何超越自我走向未來的故事。

此前,網文作家裡拿過此類文學獎項的只有貓膩,Priest是第二個。

雖然,Priest對宏大主題的執著讓小說顯得有些失衡,但依然被評價為「一部頗具誠意和探索勇氣的磅礴之作」。

有不足,但更多的是驚喜和肯定。

其實,對於自己創作中的種種不足,Priest看得很清楚。

她知道自己的筆力跟不上腦洞,也常常在作品裡挖坑,「提完問題又解決不了,只好先把故事結了,留到下一本書里再找答案」。

有時別人已經找不出缺點,她還會主動下場。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邵燕君,曾把《默讀》編入《中國網絡文學二十年·典文集/好文集》,稱讚這是一部「立意、人物、情節、文筆樣樣好」的作品。

Priest卻承認還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像是後半部分的節奏有點亂,讀起來不如前面順暢。

「工具人」配角用得太多,和別的文章里的類似形象差別不大。

她沒有去刻意維持「高大上」的形象,而是主動點明了那些瑕疵,提醒自己在下次創作中盡力避免。

其實,以她目前的成績,大可以呆在舒適區里,寫自己擅長的類型文。

或者乾脆不寫了,靠賣小說版權也能衣食無憂。

可她沒有停筆,為了內心那點熱愛,依然努力去創造一個個新世界。

她說:「懦弱、懶惰、逃避是人的固有屬性,每一次的超脫本性,不管多微小,都是高光和奇蹟」。


從2007年開始,Priest已經寫了整整15年,一直在嘗試不同的題材和創作主題。

最新的作品《太歲》裡,她直接放棄了感情線,開始把目光投向了階級制度,沉重的題材又「勸退」了不少粉絲。

她當然知道,很多人讀網文是為了消遣,甜甜的感情戲更符合大眾的胃口。

但作為站立在塔尖的那批人,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帶給讀者不一樣的思考,有責任寫下更為厚重的文字。

所以,即便早已功成名就,即便要冒很大風險,她還是樂於去「折騰」,去做一個破圈者。

還記得,曾有人問Priest,如何看待網文的「文學性」?

她說:「文學性」與平台無關,好的作品,總有能戳中人的亮點。

是啊,網絡文學還是傳統文學,孰高孰低,其實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寫出點亮人心的好文章,才是她一直追求的。


作者丨奧可白©️投稿指南

編輯丨夏夜飛行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