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國,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

果雪兒親子中醫育兒 發佈 2022-06-05T15:11:45.325570+00:00

原文是這樣的:「山谷雲:四民皆坐世業,士大夫子弟能知忠、信、孝、友,斯可矣,然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

我的中國,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


讀書種子」一詞,最早出自於與蘇軾齊名的北宋大家黃庭堅之口,輯錄於宋代詞人周密的《齊東野語》。

原文是這樣的:「山谷云:四民皆坐世業,士大夫子弟能知忠、信、孝、友,斯可矣,然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

大意是說,士農工商,都是世代傳承;其中士大夫家庭的子弟,能夠懂得忠誠、守信、孝親、友朋,就行了;然而,千萬不能讓讀書的種子斷絕。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讀書,自古以來就是我們中華民族世代傳承的優良傳統。

讀書種子,就是指一代又一代的中國讀書人,承先啟後,修齊治平。

而書籍,則是中華文明薪火相傳的重要載體。


「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前提之一,就必須有書來讀。

確切來說,就必須有教材來讀。

而地球人都知道的是,中國一直是最重視教育的。


首先,學在官府,「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

據《漢書》記載,周宣王時期的太史寫下了蒙學課本《史籀篇》,「太史籀書」,這是我國歷史上記載最早的兒童識字誦讀教材。

太史是什麼身份?

太史掌管起草朝廷文書,策命諸侯卿大夫,記載史事,編寫史書,可謂是周天子身邊最為親近的「紅人」|「牛人」。

就是這樣的「紅人」|「牛人」,竟然親自為小孩子創作編寫教材。


其次,學在民間。

孔子教學,其主要教材為六經,即《詩》《書》《禮》《易》《樂》《春秋》。

有「師伏先生」之稱的清人皮錫瑞,在《經學歷史》中說:「經學開闢時代,斷自孔子刪定六經為始。孔子以前,不得有經。」

作為教材的六經,從何而來呢?

孔子說:「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

「新史學宗師」范文瀾在《中國通史》中,說:「孔子整理六經有三個準繩:一個是『述而不作』,保持原來的文辭;一個是『不語怪、力、亂、神』(《論語·述而》),刪去蕪雜妄誕的篇章;一個是『攻(治)乎異端(雜學),斯害也已』(《為政策》),排斥一切反中庸之道的議論。」

孔子晚年,「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著春秋」,韋編三絕,修訂六經,可謂念念在茲、嘔心瀝血,聖人之所以為聖,不亦宜乎?

孔門十大學子,七十二賢,弟子三千,讀書種子之多,不是無緣無故的。


「凡訓蒙,須講究。詳訓詁,明句讀。為學者,必有初。小學終,至四書。」

無論官辦公學,還是民辦私學,在歷史的大浪淘沙之中,教材逐漸湧現,很多也慢慢沉澱成為經典。

比如,從《史籀篇》到《倉頡篇》《急就篇》《凡將篇》,從「六經」到《孝經》《論語》《爾雅》,再到後世的《千字文》《三字經》《百家姓》《唐詩三百首》《千家詩》《神童詩》《聲律啟蒙》《算學啟蒙》《增廣賢文》《幼學瓊林》《龍文鞭影》《弟子規》……


有中國好教材,而後有讀書種子:

一生一世春風得意馬蹄疾,

三生三世洛陽紙貴閱不盡。

讀書種子,生於華夏,何其有幸!


「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就必須注重和強調教材的重要性。

小孩子的教材,到底起什麼作用?


《易經.蒙卦》指出:「蒙以養正,聖功也。」

小孩子讀書,必須瞪大眼睛,施以正確的教育,這當然也包括教材了,可謂有至聖之功。

「日月無私照,乾坤仰聖功。」

過去,還是現在,教育始終處於基礎性、全局性、先導性的地位,小孩子的教材,無論怎麼重視都不為過。


在《禮記·經解》中,孔子提到了作為教材的六經的作用。

孔子是這樣說的:「入其國,其教可知也。

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

疏通知遠,書教也。

廣博易良,樂教也。

絜靜精微,易教也。

恭儉莊敬,禮教也。

屬辭比事,春秋教也。」

到了一個國家,看這一個國家的國民,看他們的生活態度、文化知識、性格脾氣、思想思維、待人接物、語言表達,等等,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的教化是怎樣的了,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的教育是怎樣的了,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的教材是怎樣的了。

「肅肅清廟,巍巍聖功。」國家是一座宏大宮殿的話,而教材當為其地基,如此,才有「萬丈高樓平地起」。


因其國教,有其國民。

正是秉持這樣的教材編寫精神,孔子著《春秋》,微言大義,字斟句酌,強調不能變更一字,「筆則筆,削則削,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

孔子說:「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孔子後,孟子說:「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孔子光明磊落,捨我其誰,以強烈的歷史擔當,扛起一個偉大民族賦予的使命和責任。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成仁取義的春秋大義,自此成為了中國歷代教材編寫的一面旗幟。

教材一般很薄,年齡越小,教材越薄,但是卻承載著很厚很厚的東西。

這個很厚很厚的東西,並不是為了欺負小孩子,壓迫小孩子,而是為了讓小孩子更有力量,更有根基,也更有方向,當然,也更有未來。

一句話,教材的作用,就是——厚德載物。

一言以蔽之,教育的根本問題,教材的第一要義,就在於——培養什麼樣的人?為誰培養人?怎樣培養人?


教材與否,真的關係讀書種子之斷絕。


被柳亞子譽為「三百年來第一流」的清朝學者龔自珍,在《古史鉤沉二》中,說:「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材,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夷人之祖宗,必先去其史。

想要一個民族滅亡、一個國家墜入萬劫不復,必須從其歷史文化入手,篡改其歷史,解構其文化,滌盪其自信,破壞民族認同。


1928年,日本人安藤基平發表文章說:「對中國人的教育,首先要扮成神的使者,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到中國來拯救不幸的民族。

在侵華時期的歷史、地理、國文等教科書中,日本人捏造事實,篡改歷史。

把日軍有計劃、有預謀發動的「九一八事變」,說成是中國軍隊挑起的突發事件;

把日本侵略者操縱成立的「偽滿洲國」,說成是「使三千萬民眾享受最大幸福的新國家」;

教科書中,比比皆是的「建國神廟」「明治天皇」「青少年義勇隊」……

一位中國老人回憶說,當時受日本殖民教育的影響,「我的頭腦中都是『天照大神』『乃木大將』『東鄉元帥』『豐臣秀吉』『廣瀨中佐』等『日本英雄』」。

更有一位中國老人想起殖民時期「畢業時唱的」一首歌,當時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叫什麼。外孫女打開手機播放,老人很快就能夠跟著唱起來。這首歌,是日本的國歌,《君之代》。翻譯過來,大致就是:天皇萬歲啊,傳到八千代,直到小石變巨岩,直到巨岩長青苔。


這邊篡改教科書,那邊野蠻摧殘。

1932年1月29日,也就是「一·二八」事變的第二天上午,日軍飛機轟炸上海寶山路上的商務印書館總廠、尚公小學等處。

2月1日上午,日本浪人潛入東方圖書館縱火,5層大廈焚毀一空,其中46萬冊藏書,包括善本古籍3700多種、35000多冊,悉數被毀,價值連城的善本孤本圖書從此絕跡人寰。

當時日本駐上海第1遣外艦隊司令官的鹽澤幸一說:「炸毀閘北幾條街,一年半就可恢復,只有把商務印書館、東方圖書館這個中國最重要的文化機關焚毀了,它則永遠不能恢復。

據不完全統計,僅在1932年3月到7月的5個月中,關東軍就焚燒東三省原有的中國教科書650萬餘冊。

另據國民政府教育部1938年底統計,中國抗戰以來圖書損失至少1000萬冊以上,這相當於當時日本最大的圖書館帝國圖書館藏書總量的12倍。

而1943年前的美籍人士實地考察,估計中國損失書籍在1500萬冊以上。

這是中華民族歷史上錐心泣血的痛,也是人類歷史上無可挽回的文化浩劫。


日本人的「洗腦」工作,從我們中國的娃娃抓起。

南懷瑾先生在其《楞嚴經講座》中,說:「尤其日本人很厲害,譬如說,認為我們的老祖宗堯、舜、禹,這些歷史上的聖帝根本沒有這個人。堯是個香爐,拿土做的腿翹起來的香爐,舜是個蠟燭台,廟子上插蠟燭的,禹是個大爬蟲,在地上爬啊爬,把黃河長江爬出來的。人家有意污衊我們的文化,是為了侵略。然後講孔子呢?孔子——日本人!……」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讀書種子兮,無書怎安存?


讀書種子,從不缺席,民族危亡之際,他們自己就是一部教科書。


民族存亡之際,蔣介石說:「槍不如人,炮不如人,教育訓練不如人,機器不如人,工廠不如人,拿什麼和日本打仗呢?若抵抗日本,頂多三天就亡國了。」

而汪精衛直接叛逃,在南京成立了偽國民政府。

大學者胡適博士,參加了周佛海的「低調俱樂部」,認為「戰必大敗,和未必大亂」,主張立即停止戰鬥行為,和日本侵略者「互相抱頭痛哭,徹底的懺悔和覺悟」。


「一寸山河一寸金」,真正的讀書種子何以報國?

大師錢穆,以筆抗日,抱著「中國人寫中國最後一本史書」的心情,寫出53萬字的《國史大綱》。

開篇扉頁上寫著:獻給前線抗戰為國犧牲之百萬將士!

在其序言性質的《引論》部分,特別強調:

凡讀本書請先具下列諸信念:一、當信任何一國之國民,尤其是自稱知識在水平線以上之國民,對其本國已往歷史,應該略有所知。(否則最多只算一有知識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識的國民。)……」

中國人不能忘根忘本,要知其源流,要對本國以往歷史多一點溫情與敬意。

《國史大綱》出版之後,即被列為中華民國國民政府教育部大學用書,風行全國。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海內外著名的馬克思主義歷史學家范文瀾,面對日本侵略者的步步緊逼,精選了張騫、衛青、霍去病、李廣、蘇武、班超、宗澤、岳飛、陸秀夫、文天祥、劉琨、玄奘、顏杲卿、張巡、許遠、狄青、方孝孺、戚繼光、熊廷弼、袁崇煥、史可法、黃道周等25位代表人物,寫作出版了通俗讀物《大丈夫》。

書前《凡例》說:「本書志在敘述古人,發揚漢族聲威,抗拒夷狄侵凌的事跡。」

「忠義譜」、「英雄傳」激勵教育著廣大的中國青年、知識分子和社會民眾,這本大眾教材在1936年7月由上海開明書店出版後,到1940年10月就印行了4版。

七七事變以後,范文瀾更因編選的《游擊戰術》大受歡迎,被傳稱為「游擊戰專家」,「以前是文質彬彬的教授,現在變成了文武雙全的民族英雄」,稱他「永遠是青年的模範」。

延安時期,范文瀾完成了《中國通史簡編》。

這是幾千來漫長歷史長河裡的一束光,揭露了了人類前進的真相,指出了社會發展的根本規律!

這部代表作,讓他聲名鵲起,更被毛主席贊為:「我們黨在延安又做了一件大事……我們共產黨人對於自己國家幾千年來的歷史,不僅有我們的看法,而且寫出了一部系統的完整的中國通史。」


有中國好教材,而後有讀書種子;反之亦然,有讀書種子,而後有中國好教材。

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誰憐愛國千行淚,讀書種子意不平。拳拳赤子心,殷殷桑梓情。

人生自古誰無死?讀書種子照汗青。願君永如天上月,皎皎千古不染塵。


教材之重,重如社稷;教材之中,良心分明。

一代代的中國教材人,為此前赴後繼,薪火相續。


張元濟,是商務印書館掌舵人,也是近代中國從事新式教科書編撰出版的第一人。

他說:「今欲教育普及,必須教科書籍日出不窮,方能達此目的。

他認為,教科書的影響,關係到一代乃至幾代中國人;有利於提高國民素質的書一定要出,於國民無利甚至有害的書堅決不出,即有所為有所不為。

張元濟編課本很有特點,圍爐夜話,促膝長談,頭腦風暴。有時候甚至因為一個字,大家爭論得面紅耳赤。

1904年,張元濟出版《最新初等小學國文教科書》,該版本曾翻印過30多次,印刷總量達一億冊,成為那個時代教科書的範本。

在一份辭謝公務任職的書信中,張元濟寫道:「弟近為商務印書館編纂小學教科書,頗自謂可盡中國民義務。平心思之,視浮沉郎署,終日做紙上空談者,不可謂不高出一層也。」

晚年的張元濟,用顫抖的手寫了一首詩:「昌明教育平生願,故向書林努力來,此是良田好耕植,有秋收穫仗群才。

詩言其志也,在張老的中國教材夢裡,教材編寫事業是良心田地,春種秋收,務必腳踏實地,躬身耕植。


陸費逵,是中華書局的創始人,也是扛起「教科書革命」大旗的第一人。

他說:「立國根本,在乎教育。教育根本,實在教科書。教育不革命,國基終無由鞏固。教科書不革命,教育目的終不能達也。

他認為,教科書以養成中華共和國「完全國民」(初小)或「高等國民」(高小)為宗旨,做到以「獨立、自尊、自由、平等」為「經」,而「緯」則視學科而各自有別。

1912年,陸費逵出版《新中華教科書》,封面上印有五色旗及「教科書革命」,教科書提出「孫中山是當今中國的第一偉人」。該版本響應民眾期盼,「接管」了當時中國教科書的大片江山。


葉聖陶,是我國現代教材建設的奠基人,有「優秀的語言藝術家」之稱。

「大學者編小學課本」,由葉聖陶編寫、豐子愷配圖的《開明國語課本》於1932年6月出版,10多年內重印40多版次,深受師生歡迎。

葉聖陶說:「編寫教科書,不能撿到籃子裡就是菜,要像蜜蜂那樣,吸取百花精華,釀出蜜來,我們要吸收有關知識,融會貫通,才能寫成教科書。

豐子愷也說:「我的心為四事所占據了,天上的神明與星辰,人間的藝術與兒童。我的孩子們,我憧憬於你們的生活,每天不止一次!


辛安亭,是我國普通教材編寫的開路人,也是新中國基礎教育的奠基人,是共和國第一代的人民教育家。

他說:為了傳授科學文化知識,培養學生的智力和優良品德,首先必須有一套好的教材。

辛老總結了好教材的三個特點,「新」、「精」、「清」。

在1938年到1949年6月長達11年間,辛老先後編寫出了一大批教科書和通俗讀物,包括《邊區民眾讀本》、《幹部文化課本》、《新三字經》、《農村應用文》、《日用雜誌》、《知識課本》等成為人們最為喜歡的書籍。

而從1950年到1998年,辛老出版了26本著作,這一時期的代表作有《注音兒童三字經》、《歷史歌》、《中國歷史人物》、《文言文讀本》、《精選古詩詞背誦手冊》、《外國歷史人物》、《中國著名現代人物選》等,有的通俗讀物印刷量超過了100萬冊。

辛安亭談到他的中國教材夢,說:「我的理想主要是寫出深人淺出、雅俗共賞的作品。

他還寫了這樣一首詩:「深人淺出苦用功,雅俗共賞最稱神;陽春要學黃花曲,定要千人做賞音。」


為了中國讀書種子不斷絕,一代代的中國教材人,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山林不老,山林茁壯,我中華愈加鬱鬱蔥蔥。


教材關乎讀書種子,是命根子的事情。


大國之大,在祀與戎,更在教與化。

大國之大,也有大國之重,重在人心、民心。

人心所向,民心所盼,在孩子安全、教育安全、成長安全。

教材,是「國之重器」,是「文化長城」,是「母親河」。

尤其是未成年人的教材,更是孩子健康成長的「精神母乳」,關係千秋萬代、民族興亡、國家命運。


1950年12月1日,人民教育出版社成立,毛澤東主席親筆題寫了社名,葉聖陶任社長、總編輯。

1951年8月,辛安亭從甘肅來到北京,任副社長、副總編輯。

兩位教科書大師,珠聯璧合,緊鑼密鼓投入新教材的編纂工作。

葉老在他的日記中,記錄了編寫教材的經過。

比如1952年3月3日的:「余告以凡新編課本必須經同人多看,並由檢查科作各個項目之檢查,乃可發稿。」這算是一項教材編寫制度了。

1952年12月2日的:「下午到社,與治數學諸君共談。因余讀高小算術,屢見『擴大幾倍』、『縮小几倍』之語,以為『縮小几倍』之說不妥,說到『倍』只有擴大之意,『縮小几倍』殊難想像。」這裡談到了在編寫數學教材之中,一個小小的爭執。


1953年5月18日,毛澤東主持討論文化教育工作時,問:「現在編教材的人有多少?」

當聽到回答「三十來個人」時,毛主席發話了:「這麼重要的工作,三十個編輯太少了,增加到三百人也不算多。寧可把別的攤子縮小點,必須抽調大批幹部編寫教材。」

這樣,數學家華羅庚主持數學課本,物理學家嚴濟慈主持物理課本,氣象學及地理學家竺可楨主持地理課本,語言學家許國璋主持英語課本,語言學家呂叔湘主持語文課本,還有吳伯簫、戴伯韜、張志公、陳伯吹、陳樂素、張畢來、邱漢生等知名學者,形成了各個學科的大家編小書。

每當教材初稿寫出,全體編寫人員圍坐葉聖陶辦公室,由辛安亭主持,一字一句誦讀、討論、修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把課本當作價值連城的藝術品推敲琢磨。

1956年,新中國第一套統編教材終於全部出版,投入使用。


1977年,三起三落的鄧小平,清醒地認識到:「根本大計是要從小學、中學抓起,否則趕超就變成了一句空話。」他說,「關鍵是教材」,「教材非從中小學抓起不可」,「教育部要管教材」,並要求1978年秋季開學時中小學生要用上新教材。

當時聚集起來的編寫陣容堪稱豪華,從各省區市抽調來200名優秀教師和知名專家,物理學家周培源,數學家蘇步青、吳文俊,生物學家童第周等科學大家赫然在列,12個學科編寫組在北京香山飯店進行教材大會戰。

為了「要用先進的科學知識來充實中小學的教育內容」,鄧小平親自指示,要求下撥專款10萬美元,責成我駐美、英、德、法、日等過使領館,協助選購一批最新的中小學教科書,儘快空運回國,供教材編寫人員們研究參考。

要知道的是,後來鄧小平出訪美國,國庫上上下下一頓籌措,最後也僅僅湊到3.8萬美元。

為了從當時並不富裕的外匯儲備里,拿出這10萬美元,鄧小平親自登門前往負責外匯的李先念家裡。

10萬美元巨款沒有白花,引進了將近8000多本海外教材書籍,讓我們的初中數學課本里多了微積分,讓我們的生物課本中開始涉及分子領域,讓中國的教科書第一次與世界接軌。

1978年的秋天,秋高氣爽,全國億萬中小學新生如期領到了新教科書。

這,也就是新中國第五套全國通用的中小學教材,油墨噴香,那是真的書香。

這套教材,一直到1993年才全面「退役」,前後使用年限長達近20年,成為了一個「穩定」的經典範本,深深影響了無數兒童少年學子。


「教材建設是育人育才的重要依託。建設什麼樣的教材體系,核心教材傳授什麼內容、倡導什麼價值,體現國家意志,是國家事權。」

2017年7月,新中國首次成立高規格的教材管理機構。

2019年12月19日,表示:教材是愛國主義教育的重要載體。

教科書幫助孩子,扣好人生第一顆扣子;

教科書中,蘊藏著民族魂。


嗷嗷待哺的讀書種子,不能斷其根。

走向復興的中華民族,不容斷其脈。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發生在牛奶行業,其行可鄙!

而發生在教育領域、發生在教材身上呢?其心當誅!


文末,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您也許很陌生;但是我如果說,《三字經》,您就不陌生了吧。

對,這個人就是《三字經》的作者,南宋官至禮部尚書兼給事中等職,相當於集中了現在的宣傳、外交、教育、文旅等四個部長職務於一身。

這個人不僅官大,學問也厲害,一生著述頗富,計有二十餘種、六百多卷。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牛人,宋亡之後,「深自晦匿,不與世接」,有關史籍上的記載也惜墨如金,以「後二十年卒」等一筆略過。

入元之後,他的文章也大多只寫甲子不寫年號,並以「浚儀遺民」署名。

「浚儀」,是西漢所置古縣之名,在今河南開封市,該地在南宋時候就已經淪為元地了。

由此,我們大抵可以判斷,天地有正氣,此人有鐵骨。


奇怪的是,在其入元之後的代表作品《三字經》中,他並沒有悲天呼地,也並沒有憤世嫉俗,而是以非常自然而平靜的語氣寫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善良而本分的。(畫外音:哪怕是滅我南宋的元人,也是如此。)

人與人的天性都差不多,那麼,是什麼導致了人與人的差別,竟至於天地距離的巨大差別呢?又是什麼讓有的人變得不善良、不守本分了呢?

想來,只有後天所處環境、所受教育的不同吧。

所以……我依然對教育滿懷信心,我依然對教材滿懷期待,我依然對孩子滿懷熱愛。

說明:

圖片來源網絡,侵刪。

作者:鄧衛東(果雪兒親子中醫育兒團隊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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