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一把二胡拉斷腰、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支嗩吶吹一生呢?

一道知衡 發佈 2022-06-17T02:11:46.523291+00:00

自石器時代開始,先輩們就已經發現了音樂的魅力。對於古人來說,樂器是非常重要的,它們是可以表達不同情緒的載體,也是「君子」必不可缺的素養。

自石器時代開始,先輩們就已經發現了音樂的魅力。

再往後,聖賢子夏曾「論樂」,孔子曾主導包含「樂」的君子六藝。

對於古人來說,樂器是非常重要的,它們是可以表達不同情緒的載體,也是「君子」必不可缺的素養。如今,我們的生活也早已經沒了古代那些拘束,但民族樂器,還一直存在於大大小小的場合,陪伴在我們的身邊。關於它們,還傳說著許多俗語民諺。


一把二胡拉斷腰

它長得有些普通,長長的脖子,兩根弦子;蛇皮做的臉,永不離身的弓子,似乎在告訴人們,可不是那麼好演奏的。它可以是最喧鬧的,能演奏出萬馬奔騰的聲音;也可以是最哀傷的,能夠再現婦人對著江水哭泣的場面。它就是二胡,來自古代的一種拉弦樂器。

可能是因為經常出沒於二胡比賽、小區廣場,人們對二胡有著莫名的喜愛。看到拿著二胡演奏的人,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調侃,一把二胡拉斷腰。為什麼說一把二胡拉斷腰?實在是因為二胡並不是一件好演奏的樂器。

岩山寺的經塔之中,人們發現了一把元代的胡琴,它的樣子和現在的二胡看起來相像極了。這一發現,與《元史》中對胡琴的描述不謀而合。在《元史》的編著者眼中,胡琴有著龍一樣的頭,兩根弦子,還有著用馬尾做的琴弓。麟堂秋宴,明代的畫家尤子求,將自己見到的胡琴手畫了出來,畫面之上,胡琴手正是用拉奏的方式演奏胡琴。那麼,是不是二胡的祖先一定來自於元明時期?


事實上,二胡在我國的起源可能更早。「胡琴琵琶與羌笛」,岑參的詩句告訴我們,自唐朝以來,人們就將西域傳來的拉弦樂器和彈撥樂器稱之為胡琴。無論是唐人還是宋人,他們都將兩根弦子的胡琴稱為嵇琴。孟浩然曾經在詩里講述過自己看到嵇琴演奏者的經歷,沈括也曾經在《夢溪筆談》中講述過關於嵇琴的故事。熙寧年間,官家在宮裡大宴群臣,教坊的樂手徐衍曾面對官家演奏嵇琴。拉斷了一根弦子之後,徐衍依然面色不改,繼續用剩下的一根弦奏完了整首曲子。

不過,儘管史書上有關於二弦樂器以及胡琴的記錄,二胡究竟從何時來到中國,卻依然是一個讓人爭論不休的問題。不過,有一點倒是無法爭論的,那就是想要將二胡演奏得爐火純青,必然要花上很大的氣力。


如何持琴,如何握把,如何滑弦,如何挑弦,想要達到入門的要求,就要經過無數次的練習。覺得已經能夠用弓子熟練地奏好不同的音階了,卻發現二胡是要換把的。把位換了,調子也變了,不同的音階發出的聲音又變得不一樣了。

能夠演奏出一隻簡單的曲子,不要高興地太早,您也不過到了三級的水平。如果想要用二胡模仿各種動物的聲音、把曲子演奏得如泣如訴,把自己變得和大師一樣,年輕的二胡手們要挑戰的難度只會更大,不把腰累斷是不能罷休的。正因為二胡雖然看似簡單,但從入門就已經非常難,所以才有了「一把二胡拉斷腰」一說。


千年琵琶萬年箏

潯陽江頭,楓葉飄落,昔日妝成妒秋娘的樂女,滿心傷感地彈著琵琶。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在大船上,樂女和正在欣賞他彈琵琶的江州司馬,都流下了辛酸的眼淚。千百代之後,樂女與那位名叫白樂天的江州司馬,都已經化為朽骨。唐琵琶卻因為考古人的研究,再次從新疆的黃沙里,伸出了自己曼妙的脖子。除了看起來有些殘破,依舊不改當年的氣質。

琵琶,本為胡人騎在馬上演奏的樂器,推手為琵,引手為琶,故而得名琵琶。古人琵琶一般身長五尺三寸,象徵著天地人與五行。它的四根弦子也是有講究的,代表著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魏晉南北朝時期,琵琶不再被當作胡人專用的樂器,開始進入漢族豪奢人家的生活。富豪石崇,吏部尚書虞仲文,史學家范曄,駙馬褚淵,都將琵琶當作自己的愛好。


千年琵琶萬年箏,這句話其實是人們對「千日琵琶百日箏」的化用。在古代的一些琵琶手、箏手看來,學會琵琶、箏,要比學會二胡要容易很多。唐太宗時期,曾有西國胡人樂師來我國獻樂,手持琵琶,他演奏了一首非常動聽的曲子。為了超過西國樂師,太宗提前讓琵琶國手羅黑黑隔著帷帳聽那西國樂師演奏。就聽了一遍,羅黑黑就將西國樂師的曲譜扒了下來。

帷帳中,羅黑黑拿著大琵琶自信地彈起了曲子,西國樂師見自己的曲子竟然被大唐樂師完全模仿了下來,露出了驚嘆的神情。只要掌握了另一個人的譜子,樂師就可以用琵琶再次演奏這個人的曲子,可以說,對於比較熟練的樂手來說,想要彈奏琵琶曲,並不是太難的事情。練上個三四年就能學會,這才有了千日琵琶的說法。


與琵琶相似,古人認為,想要彈箏也是比較容易的事情。箏這種樂器,出生之時總共有五根弦子。東漢之後,它的形狀已經和瑟這種樂器長得差不多了。隨著進一步的改造,箏的弦子也被一點點地加了許多根。雅樂的箏弦為十二根,其他樂種中,箏的弦子則通常為十三根。儘管弦子特別多,涉及的聲調、音階變化也比較多,但是沒怎麼參加過箏樂培訓班的古人,依然可以將箏演奏得特別好。

魏晉南北朝時期,謝仁祖不用譜子,就可以在桓溫面前邊彈箏邊唱;晉代的桓伊,可以用箏和上樂奴的笛曲。這兩位都不是樂師,只是朝中官吏,沒有接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但都能夠具有比較高的演奏水平。即便弦子有十幾根,練上個一百天,也能把箏演奏得非常動聽,這便是萬日箏的由來。


經過了時間的變換,千年琵琶萬日箏,逐漸被人們傳成了千年琵琶萬年箏。不過,千年琵琶萬年箏這個句子本身是沒什麼毛病的,因為琵琶與箏在我國確實有著千年的老資歷。東漢之後,人們已經開始在書中記錄琵琶的由來。早在魏晉南北朝時期,人們就曾經在名士阮鹹的墳墓里發現過琵琶。直到今天,我們依然能在隋唐五代時期的人們的墓葬中發現出土的琵琶。從東漢時期便有記錄,琵琶確實無愧千年琵琶之稱。

至於箏,它的資歷就更老了。春秋時期,一個古代的貴族將自己的梓木箏當作陪葬品放在了自己的墓中,歷經千百年,這把梓木箏在考古研究者的發掘下,重新出現在了人間。秦箏何慷慨,曹子建的話並不虛假,秦時的大臣李斯曾經證明,箏確實在秦時頗為流行,箏聲慷慨、秦歌快耳,當真是大秦之聲。自春秋到秦代便已經流行於國內,給箏一個「萬年箏」的稱號,似乎並不過分。

不過,除了說明琵琶和箏的歷史以外,這句話還有讚賞兩種樂器的美妙,有可以再繼續延續,流傳千萬年的意境。


一支嗩吶吹一生

舞台前,演奏家們在合奏著《九州同》;高粱地內,九兒倒在了大火之中,人們又聽到了那首《抬龍王》;回憶著焦三爺的身影,天鳴再次吹響了那曲《百鳥朝鳳》。除了都是經典之外,這三首曲子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有離開嗩吶。

喇叭嗩吶,曲小腔大,這句話我們經常在父輩人的口中聽到。事實上,這個句子的誕生時期非常久遠,早在明代就已經出現,它是明朝的文人王磐在《詠喇叭》中記載的短句。

嗩吶究竟是何時出現在我國的,人們對此看法不一。根據武氏祠的漢畫石像的內容,一些人認為嗩吶應該出現於東漢時期。不過,另一些研究者則對此表示否定,他們根據出土於唐宋時期的壁畫,提出,嗩吶誕生於唐宋時期。


由於缺乏文字證據,這兩種說法都沒有得到大多數人認同,許多人還是認為直到明代前後,嗩吶才開始流行。根據戚繼光將軍的《練兵實紀》記載,嗩吶在明代本是軍用樂器,將領們招呼軍卒們趕快收拾行李、集合起來吃飯,多是採用吹喇叭的方式。

《出警入溥圖》作為物證論證了《練兵實紀》的記載,在該圖中,明朝皇帝的儀衛們正在為皇帝的出行儀式奏樂,他們所使用的樂器中就有嗩吶。清朝時期,嗩吶有時會被叫做蘇爾奈,不過依然被運用於軍中。根據,清代的《軍器則例》記載,清代的軍隊中同樣配備嗩吶,每隔十年,才允許嗩吶手貼換自己已經有些殘損的嗩吶。《練勇芻言》也記載了清代嗩吶的軍用現象,清朝軍營中的一些侍勇們也會被要求隨身攜帶嗩吶。


一支嗩吶,可吹盡酸甜苦辣百味人生。

說媒的時候,人們需要嗩吶,據《群音類選》所載,為了讓氣氛更喜慶一點,一戶人家在給女兒說媒的時候,特意請了嗩吶手。結婚的時候,人們離不開嗩吶,明刻本《藍橋玉杵記》的插圖中,一組六人樂隊正在為村子裡的新人演奏樂曲,六個人之中,嗩吶手吹奏得最是起勁。喪事也需要嗩吶,碭山的百姓,只要遇到喪葬之事,必然會讓嗩吶班子上門吹上一段,表達心中對故去親人的思念。

一支嗩吶,可出現在大大小小多種場合,富貴可聽,平凡亦可聽。

明朝時期,皇帝為了彰顯外交活動的嚴肅性,特意為鄭和配備了嗩吶手作為傭從。清朝時期,皇帝的登基大典、迎駕儀式,皇太后的壽宴上,都少不了嗩吶的存在。來到民間,嗩吶是老百姓們最為熟悉的一種樂器。爆竹燃起,響聲連天,嗩吶清吹,又是新的一年。有的時候,村子裡會請來一隊戲班子,班子裡有吹嗩吶的,好不熱鬧。


能夠用在各種場合,能夠吹起不同的情緒,一個人從出生的喜悅到婚姻大事,再到離世,可能都會有嗩吶陪伴,嗩吶雖小,卻能唱盡悲歡離合,這可能也是「一支嗩吶吹一生」的俗語緣由吧。

圖片/來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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