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點子」《品評<西遊記>》(7)

石人老寨 發佈 2022-06-17T11:47:10.242801+00:00

孫悟空學藝歸來,赤手空拳剿滅了強占水簾洞的混世魔王后,即開始組建他的「孫家軍」,「逐日操演武藝,教小猴砍竹為標,削木為刀,治旗幡,打哨子,一進一退,安營紮寨」。

藝高人膽大。孫悟空學藝歸來,赤手空拳剿滅了強占水簾洞的混世魔王后,即開始組建他的「孫家軍」,「逐日操演武藝,教小猴砍竹為標,削木為刀,治旗幡,打哨子,一進一退,安營紮寨」。拉出了占山為王架勢。

不久,孫悟空想:如此恐作耍成真,或驚動人王,說我們操兵造反,興師來相殺,如何對敵?於是,就連偷帶搶弄來無數兵器,組建四萬七千猴軍。隨之,又有七十二洞妖王率部投奔,每年獻貢。嫡系部隊鳥槍換炮,眾多妖王俯首稱臣。孫悟空已是獨霸一方。

接著,孫悟空又以「花果山天生聖人」之名,威逼四海龍王兄弟,分別貢獻如意金箍棒、鳳翅紫金冠、藕絲步雲履、鎖子黃金甲,把自己武裝打扮起來。並舉行儀式,封健將、元帥、將軍,組建了軍事指揮機構。又闖「幽冥界」森羅殿,塗去生死簿上自己及猴屬的名字。他步步威逼道、佛兩家,擴張勢力,先驚動了上天。

上天就是玉皇大帝。孫悟空作亂於玉皇大帝眼皮底下。當年石破天驚,玉帝置之未理。現在,不但自己隊伍受損,而且事關與佛家的關係,玉帝就不能不管了。玉帝聽從太白金星建議,招安孫悟空到天宮,封為弼馬溫之職。弼馬溫一職,在玉帝那兒屬於正式編制人員,謂之「受了仙祿」,還是御馬監的正堂管事「一把手」。孫悟空由一個山野猴類,一下子躍上天庭,初始確有受寵若驚之感。上任之後,立即看文薄、點馬數,熟悉情況;又整頓秩序,修訂製度,自己身先士卒,以身作則,「晝夜不睡,滋養馬匹」。半月之內,千匹天馬,個個肉肥膘滿。可謂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當他得知,弼馬溫是「最低最小」的「未入流」之官後,大怒:「後生小輩下賤之役,豈是待我的?」打出天門,不辭而別,回到了花果山,維護了自己的尊嚴。

花果山一干猴軍以為大王得意榮歸,立即辦酒席接風賀喜。問及官居何職,孫悟空搖手道:「活活的羞殺人!那玉帝不會用人……」。接風酒遂變為「解悶酒」。飲酒之時,有兩個獨角鬼王攜赭黃袍一件,前來投奔,說:「久聞大王招賢……肯不棄鄙賤,收納小人,亦得效犬馬之勞」。孫悟空即封兩個鬼王為前部總督先鋒。鬼王聽罷玉帝輕賢之事,奏道:「大王有此神通,如何與他養馬?就做個齊天大聖,有何不可?」孫悟空聽言,連道幾個「好!好!好!」即命:「快置個旌旗,旗上寫齊天大聖四個字,立竿張掛。自此以後,只稱我為齊天大聖,不許再稱大王。亦可傳與各洞妖王,一體知悉」。

孫悟空大度招賢才,虛懷納良言,與「不會用人」的玉帝形成鮮明對照。「齊天大聖」這個名號,正與孫悟空的心志相契,也成了他的行動綱領與奮鬥目標。「齊天大聖」名號一出,也就昭示天下,一種敢與天爭鋒的力量誕生了!此舉正式標誌著,孫悟空走向了與種種自以為至高無上的神聖分庭抗禮的道路。他闖蕩天界人間,使神驚鬼懼,光彩耀玉宇「五蟲」。這一切,與鬼王的「鬼點子」關係極大。孫悟空是個文武全才的形象,從橫空出世到成佛,靠他人出謀劃策屈指可數。可見這個「鬼點子」實在是「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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