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要點

• 從文藝復興時期到照相機的發明，肖像畫是西歐首屈一指的藝術形式。
• 在他的書《實用肖像畫》中，專業藝術家弗蘭克·斯萊特試圖讓後代畫家更容易接觸到他令人生畏的手藝。
• 斯萊特帶領他的讀者參加了整個藝術史的速成課程，解釋了是什麼讓每個世紀的畫家都獨一無二。

文藝復興之後，肖像畫鞏固了自己作為西方世界最富有和最負盛名的藝術形式之一的地位。它在幾個世紀以來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直到發明了照相機，它可以比最熟練的人手更快、更準確地再現一個人的肖像。

這是一種恥辱，因為從本質上講，肖像畫並不是要模仿一個人的外表。正如藝術家弗蘭克·斯萊特（Frank Slater）在他 1989 年出版的《實用肖像畫》一書中所解釋的那樣，一位才華橫溢的肖像畫家能夠利用他們的藝術許可來揭示拍攝對象或拍攝者的內在外觀：他們的心理、性格，以及——因為沒有更好的詞——本質.

「那，」斯萊特寫道，「是這份工作最吸引人的部分——每個人都完全不同。類型的結構可能不時有相似之處，但本質，每個人的特殊個性，都是獨一無二的，好的[肖像]捕捉到了這種品質。」 他的書不僅向您展示了如何自己成為畫家，還向您展示了如何理解和評估其他藝術家的作品。

斯萊特就讀於倫敦的皇家學院，在那裡他向歐內斯特·傑克遜和沃爾特·西克特等傑出但鮮為人知的工匠學習，後者在埃德加·德加（Edgar Degas）的指導下工作（曾被懷疑是開膛手傑克）。斯萊特是最後一個垂死的品種，並且知道這一點。他寫了《實用肖像畫》，希望讓他的職業更容易接近，更能吸引後代。

弗蘭克·斯萊特在工作，為女演員希爾達·西姆斯畫肖像。（信用：梯形/蓋蒂圖片社）

直接與間接肖像

根據斯萊特的說法，畫肖像有兩種方式：直接的和間接的。那些間接繪畫的人將這個過程分成連續的步驟。他們從一個輪廓開始，構建頭部的形狀，並仔細繪製出各種面部特徵之間的關係。這確保了肖像將反映保姆的外觀。

那些直接繪畫的人將肖像畫視為一個單一的、不間斷的過程。間接畫家將顏色置於其先前存在的結構之上，而直接畫家則通過顏色進行構建，並在進行過程中構建面部。直接畫家的工作迅速而大膽，依靠直覺和感覺，而不是理性和判斷。

斯萊特最喜歡的肖像畫家是奧古斯都約翰，他創作了這幅引人注目的微笑女人肖像。（信用：Sailko / 維基百科，CC BY 3.0）

兩種方法都有優點和缺點。直接畫家犧牲安全以換取自由。大膽、自發的筆觸使他們的肖像看起來比那些精心策劃的更新鮮、更生動。但自發性也可能導致粗心大意，從而導致未來不可避免的問題。

「在第一次坐下，」斯萊特在談到直接繪畫方法時寫道，「你感覺自己像個神。有你的空白畫布，你可以隨心所欲地畫畫，沒有什麼可以干擾你完全的自由。但是到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時候，你就不會那麼自由了。你之前的工作會影響你添加的每一個觸感。」

相比之下，間接畫家犧牲自由以換取安全。這並不像聽起來那麼不受歡迎——實際上遠非如此，因為技術和對光線、解剖學和肌肉組織的透徹理解是任何偉大肖像的基礎，無論其風格如何。在畢卡索能夠掌握立體主義之前，他首先必須學習如何像古代大師一樣繪畫。

塞尚的作品與古代大師不同，但在他的畫作中捕捉到了相似程度的細微差別。（信用：達德羅/維基百科/公共領域）

直到最近，間接繪畫還是常態。現代藝術家，從塞尚 到馬蒂斯，都展示了直接繪畫的價值。「一幅畫，」斯萊特說，「不是一幅然後用顏色填充的畫。繪畫是將一種顏色值與另一種顏色值聯繫起來；繪畫是用刷子完成的；繪畫不關心死板的輪廓。」

直接繪畫還允許間接繪畫永遠無法適應的一定靈活性。實用肖像畫提醒讀者，坐姿者是活生生的人，從一個坐到另一個坐姿變化很大，並且「你不想過早地被束縛在硬輪廓上，這些輪廓在圖片的一開始就被精心布置。」

肖像畫的行為

繪製肖像的實際過程對於獲得令人滿意的結果與告知該過程的知識和技術同樣重要。斯萊特建議畫家在光線良好且一致的空間內進行繪畫，以便他們能夠清楚地看到畫師的臉和自己的肖像結構。

還要考慮您將使用的媒介。如果主要目標只是練習，鉛筆是要走的路。它的細線鼓勵藝術家只選擇對其內在和外在外觀最重要的那些方面。木炭也可以很好地用於學習，但作為一種媒介，它比鉛筆更難處理。

使用木炭的藝術家必須注意不要因為專注於色調而使他們的繪畫過於「攝影」。斯萊特以美國藝術家約翰·辛格·薩金特為例，他早期的繪畫本質上是用木炭製成的畫作，作為一個要避免的例子。儘管如此，木炭具有豐富、深沉的品質，也能產生微妙的效果，讓藝術家能夠記錄鉛筆無法記錄的細節。

薩金特是一位傑出的肖像畫家，但他經常迎合他富有的保姆的虛榮心。（信用：約翰辛格薩金特/維基百科/公共領域）

肖像畫不僅需要了解面部，還需要了解整個人體，特別是頸部和肩部。達文西的肖像畫中，眼睛、頭部和頸部都朝不同的方向轉動。這種優雅的印象適合蒙娜麗莎這樣的淑女，但不適合舉止粗獷、粗獷的農民。

為此，斯萊特寫道，肖像畫家不僅是藝術家，還是心理學家。正如他們需要了解頭骨的形狀才能令人信服地繪製頭部一樣，他們也需要了解特定印象的含義，然後才能將其複製到畫布上。肖像畫家和小說作家一樣，必須能夠同情各行各業的人。

倫勃朗在他的保姆身上看到了尊嚴，無論他們的社會地位如何。（信用：國立博物館/維基百科/公共領域）

即使是衣服也需要仔細研究。畫家常常畫出一個詳細的頭像，只是為了用粗線條和大致輪廓來渲染保姆的衣服。斯萊特說，這種方法產生了一幅半成品的畫作。藝術家必須了解衣服如何摺疊、摺痕和重塑下面的身體。例如，大多數西裝都是專門為隱藏穿著者的身材而設計的。

肖像哲學

除非你在大學裡學過藝術史，否則很難說清楚一種繪畫風格與另一種繪畫風格有何不同。在《實用肖像畫》中，斯萊特帶領他的讀者參加了數百年藝術史的速成課程，分享了在他自己看來，是什麼讓每個時期的偉大藝術家如此獨特。

斯萊特欽佩《大使》的畫家漢斯·霍爾拜因的樸素。霍爾拜因的許多肖像幾乎沒有視覺信息，但它們並不簡單。取而代之的是，這位德國畫家表現出自己在選擇方面的高手，僅包括對圖片絕對必要的細節。大多數藝術家用一百筆來做的事情，霍爾拜因只能用一個來做。

霍爾拜因為丹麥的克里斯蒂娜、米蘭公爵夫人繪製的肖像展示了對細節的精心挑選。（信用：國家美術館/維基百科/公共領域）

斯萊特一直以來最喜歡的畫家是大多數人可能沒有聽說過的畫家：奧古斯都約翰。約翰轉向光譜中更具實驗性的一面，使用了破碎的顏色、富有表現力的筆觸和誇張的形狀。儘管他的肖像不像薩金特那樣忠實，但它們始終能夠更好地傳達保姆的個性。

你可能會說，斯萊特對薩金特有一點要挑剔的地方。薩金特是一位傑出的工匠。他也是他那個時代商業上最成功的人，主要是因為他精緻而莊重的風格讓他所描繪的大亨、政治家和社會名流的自負受寵若驚。因此，有人可能會爭辯說，他的作品比大寫字母 A 的藝術更接近廣告。

這在薩金特畫女性保姆的手的方式上很明顯，他加長了手，使她們更優雅。但是，斯萊特反駁道，「在性格的觀察中可以有更多真正的美。」 荷蘭藝術家以對普通人的興趣而聞名。米開朗基羅描繪了眾神和薩金特的百萬富翁，而倫勃朗、維米爾和哈爾斯也描繪了農民、工人和流浪漢。

兩幅肖像都描繪了瑪麗·安托瓦內特。左邊是伊莉莎白·維吉·勒布倫（Elisabeth Vigee Le Brun）繪製的（圖片來源：維基百科/公共領域）；右邊是雅克-路易·大衛 (Jacques-Louis David)。（信用：維基百科/公共領域）

比奉承更糟糕的是多愁善感，體現在讓-巴蒂斯特·格魯茲（ Jean-Baptiste Greuze）等藝術家的作品中。「多愁善感，」斯萊特說，「是拒絕承認真相，無法面對事實，試圖用虛假價值的金色迷霧掩蓋現實。[在格魯茲的時代] 任何不愉快或不愉快的事情都不應該被提及……這對藝術產生了相應的影響。」

歸根結底，這是個人品味的問題。儘管如此，《實用肖像畫》還是令人信服地說明了為什麼真實地描繪一個保姆的內在外表應該是肖像畫家的最終目標。下面的段落直接取自斯萊特的書，以特別有效的方式重申了這個結論：

「我記得讀過一本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傳記，上面畫著 Mme 的肖像。勒布倫和其他宮廷畫家。他們展示了一幅平淡無奇、沒有個性的畫面，無法對她的長相做出任何真正的判斷。最後一幅插圖是由 [Jacques-Louis] David 快速繪製的。它以出色的線條簡潔而絕對真實地展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她坐在通向斷頭台的路上。脫去華麗的裝束，沒有精緻的髮型，穿著粗獷的衣服，頭髮披在暴民帽下，她比所有宮廷肖像都更有尊嚴和更真實的美感。大衛看穿了，沒有理由隱瞞。我終於看到了瑪麗·安托瓦內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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