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工昌
2022年6月13日，上汽通用五菱與大疆車載全球首款戰略合作車型——2023款KiWiEV正式曝光，這也是全球首款搭載大疆車載智能駕駛系統的量產車型。
五菱電動車在去年最火也最便宜，此次問世的2023款KiWiEV，號稱兼具潮流時尚設計與前沿智能科技，能讓「人人都能擁有的智能駕駛」成為現實，一下子讓人有草雞變鳳凰的感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新款車型綁定了火遍全球的無人機大哥大——大疆。
在廝殺中的成長
大疆創始人汪滔1980年出生於浙江杭州，從小一直被安排寄宿在老師家中念書。高中畢業後汪滔考上了華東師範大學電子系，然而在大三時決定退學。此時的汪滔竟然給斯坦福、麻省理工等世界名校發出入學申請，當然遭拒絕。不過最後汪滔去了香港科技大學讀電子與計算機工程學。
從2005年一入學汪滔就決定把遙控直升機的飛行控制系統作為自己的畢業設計題目。不過在畢業展示中，汪滔精心製作的直升機剛起飛不久，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最後的成績為「C」。因為成績太差，汪滔也失去了去歐洲名校繼續攻讀的機會。就在他無比失落之時，香港科技大學的電子計算機工程系教授、自動化技術研究中心主任李澤湘收留他繼續在港科大攻讀研究生學位。讀研期間汪滔一直沒放棄對遙控直升機的研究，終於在2006年1月製造出了能成功控制直升機飛行的飛行控制系統原型。
2006年年初，汪滔帶著家裡資助的20萬和2個同學一起來到了深圳，在舅舅雜誌社20平米的庫房成立了大疆。這年年底，汪滔父親的朋友陸迪投了大概9萬美金給大疆，並成為大疆的財務負責人；後來他的中學同學謝嘉也賣房籌錢投資了大疆，成為大疆的市場負責人。
然而平台搭建起來了，公司經營卻遲遲不見起色。2007年，大疆內部矛盾開始大爆發，最終除了汪滔，整個公司就剩下一個出納。
此時後來創建零度智控的楊建軍想以15萬低價買下大疆直升機飛控的代碼，這在汪滔看來完全是趁火打劫，最終楊建軍當然遭拒絕。最終在2008年上半年，汪滔的碩士導師李澤湘以及哈工大研究機器人的青年教師朱曉蕊一起放了100萬人民幣，公司才得以繼續運作下去。也就在這一年，大疆造出了XP3.1飛控系統，它可以讓模型飛機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自動在空中懸停。憑此系統大疆很快接到了大概每月20台的訂單，一年下來有400多萬的收入，公司開始盈虧平衡。
大疆終於活了下來。
2010年大疆推出了新一代直升機飛控Aceone。它的重量只有100克，是XP3.1的1/7，單價降到了1000元左右。Aceone每月銷量上千，很快成為大疆另一條主要的產品線。
2011年9月，大疆於航空博物館的展覽上推出了多旋翼飛控WooKong－M。這款多旋翼飛控性價比極高，很快熱銷，讓大疆邁過了兩個台階，即年收入千萬以及單個產品收入體量過千萬，大疆也就此開始徹底迎來了財務自由。
2012年1月，大疆在德國紐倫堡ToyFair展會上正式發布了禪思Z15雲台，這是世界首款無刷直驅陀螺穩定增穩雲台，更是全球首個民用高精度雲台。隨即禪思Z15在業內一夜爆紅，2000美金起價的產品瞬間訂單過萬。這一年大疆靠著禪思Z15一個產品，收入就超過了1億。
禪思Z15大獲成功，刺激著大疆開始做一體機，也就是具備劃時代意義的Phantom系列產品。
讓小米高攀不起
2013年1月，大疆正式推出消費級多旋翼Phantom，Phantom1在產品上相當驚艷，大疆將該款無人機售價做到了1000美金，很快訂單過萬，它為大疆創造的利潤也很快超過了禪思Z15雲台。
2014年大疆主要是守成。這一年無人機行業大火，基本上每個新創的無人機公司都拿著支票在大疆門口挖人。
此時有一個插曲。
2013年秋天，汪滔和他的同學謝嘉一起送給了雷軍一台Phantom，問是不是可以讓大疆的無人機在小米商城上賣。但此時的小米正值最火之時，雷軍顧左右而言他，但小米找別人做了一年的無人機都失敗了。
2014年小米主動找汪滔談有沒有可能投資，並表示如果大疆願意，小米可以把飛米給大疆，由大疆來幫小米做小米品牌的無人機。這相當是小米用飛米和營銷渠道與大疆換股。但最終大疆拒絕。（1）
2015年3月，大疆推出Phantom3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體式四旋翼無人機。Phantom3的發布在很多大疆內部人士看來，其實就是無人機領域的平津戰役。自此大疆在國內無人機市場的地位大局已定。
2016年的3月，大疆Phantom4 的問世讓國內競爭對手幾乎全部趴下。2016年9月大疆再接再厲，推出小型摺疊式無人機Mavic，Mavic繼承了Phantom4 所有的技術並進行了升級，屬於自我革命式出擊。果然Mavic在發布後成為市場上最受歡迎的無人機。
大疆用Mavic結束了Phantom的時代，自此放棄繼續研發Phantom系列，結束了那段消費級無人機瘋狂的時光。也是此時大疆確立了消費級無人機徹底的霸主地位。
2017年大疆擁有一支1500人的研發團隊，高峰時企業約14000人；截至2020年底，大疆在國內共申請了5577件發明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市場方面，大疆現目前在全球無人機市場中已經占據了80%的市場份額，而在國內的市場份額也已經突破到了70%左右。可以說，在民用無人機領域，大疆通過技術優勢和對市場的把握領跑全場。
橫掃競爭對手
2015年前後，國內的無人機企業超過300家，無人機領域成了一片紅海。在國內曾想以15萬收購大疆飛控的楊建軍帶領零度牽手騰訊與雷柏；彭斌帶著極飛與順豐合作無人機快遞；億航發布載人飛行器184。
而此時的大疆因手裡有糧，心頭不慌。對競爭對手，大疆見一個打一個，直到干趴下為止。
最先站出來的是當時風頭最盛的億航第二代四旋翼Ghost2，口號比銷量更響亮，但沒撐多久公司便陷入財務危機。2016年12月左右，億航裁員70人。
接下來是零度。零度不惜花高價請來了宅男女神柳岩做代言，可其主要產品Dobby銷售依舊慘澹，隨後與億航一樣資金鍊斷裂。2016年最後一天，零度宣布裁員百餘人。
在這之後，昊翔裁員百餘人，LilyRobotics、斯凱智能倒閉。大疆國內主要競爭對手幾乎全軍覆沒，只有零度還在掙扎。不過因為Dobby發布沒有達到預期，零度也再難融到資，內外交困下，其老闆楊建軍大病一場。據說楊建軍養病期間特別悲觀，還主動給汪滔發了一封郵件，大意是打了這麼多年了不要再打了，大疆不要對零度趕盡殺絕，給它一條活路。
據說汪滔看了以後也很觸動，邀請楊建軍來大疆。
在先後會見了大疆副總裁Andy和老總汪滔後，楊建軍決定重新回到軍工領域做自己擅長的固定翼。而那些庫存的Dobby，零度交給大疆幫忙銷售。後來零度又做起無人機編隊項目。
如今當汪滔對媒體談起大疆的成功時，就像當年楊建軍初次見他一樣，保持著非常平和和謙虛的態度。汪滔說大疆成功主要是運氣，選擇題做得好，選擇了多旋翼，另外就是為了賭一口氣。當年創業時招人不順利，在2009年第一代直升機飛控還未推出前大疆員工流失率極高。2008年盧致輝他們走後的一天凌晨2點，汪滔給趙濤、石俊等剩下的幾個員工發了一封郵件，其中寫道，「飛控的產品化還有一口氣了，希望大家可以各盡其力，弄一個全球直升機屆革命性的產品出來。我們不光要賺錢，還要幹大事，干好了自然能賺大錢，小錢咱們看不上。」十年後，大疆把那些航模大廠都乾的只剩一口氣。（2）
打贏北美官司
在面對國外的競爭對手時，大疆的主要武器就是同質甚或優質但低價。
大疆在國外的競爭對手主要是美國的3DRobotics。3DRobotics還招到前大疆北美負責人科林負責市場，就是這個科林，和大疆還有一段故事。
2011年，在印第安納州曼西市舉辦的無線電遙控直升機大會上，汪滔結識了德克薩斯人科林·奎恩。隨後汪滔請科林加入大疆北美分公司，擔任負責運營的總經理，並給了對方北美分公司48%的股份。
科林為大疆提出了「未來無所不能」的口號，並利用他參加《極限挑戰》等綜藝節目積累的明星資源在Facebook等社交媒體上大肆宣傳禪思和Phantom。科林的社交式營銷使得大疆的用戶群打破了航模愛好者的邊界，轉向普通大眾消費者。
大疆與GoPro方認識並計劃合作也是科林的關係。Phantom2 給GoPro代工貼牌經過了汪滔的首肯，但在接下來的談判中，科林未經大疆同意擅自答應了GoPro方提出拿走三分之二利潤這一協議，忍無可忍的汪滔終止了與GoPro的合作。
對這事的始作俑者科林自然是必須解僱了。但雙方談判相差甚遠，有說法是科林希望汪滔能給他16%的大疆母公司股份，其基本算法是大疆北美市場占三到四成的銷售收入，子公司他占據48%，這麼換算下來他自然該得16%的股份。而汪滔給出的股份比例是0.3%，因為在汪滔看來，科林雖然在北美為大疆拓展市場做出了貢獻，但本質上他只是北美市場的營銷負責人。
雙方就此徹底鬧翻。2013年年底，汪滔將北美分公司員工電郵帳戶全部鎖定，解散大部分員工，所有北美客戶訂單重定向至中國總部。2014年年初，科林將大疆告至法庭。
2014年8月，經過半年官司，科林與大疆達成庭外和解，拿到1000萬美金。這個價格與科林要求相差甚遠，但基本符合汪滔的心理預期。而科林能接受這個條件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此時大疆北美的主要競爭對手3DRobotics 召喚了他。
與大疆的官司剛結束，科林就作為SVP加入了美國無人機企業3DRobotics ，揚言要讓全世界認識3DRobotics 。而結果是3DRobotics 雄心勃勃地備了10萬台Solo，最終卻只銷售2萬台，剩下的全砸在庫房裡。
為什麼賣不出去？因為它碰上了大疆。
3DRobtics在北美推出的Solo消費級無人機定價在1700美元，而大疆Phantom3專業版售價僅為1300美元。到了2016年，配備了萬向節和攝像頭的Phantom3又降了300美元。價格上高太多，性能上也搞不過，逼得3DRobtics最後只好關閉無人機製造業務，搞企業級軟體服務。
「我們是家矽谷公司，做軟體是我們的傳統，至於硬體製造，還是留給中國人吧。」這是3DRobtics老闆安德森在退出時留下的話。（3）
一舉奪得北美市場後，大疆趁熱打鐵開始和蘋果合作。2016年大疆迅速推出Phantom4，同年又領先推出了掌上摺疊無人機Mavic，直接阻斷了競爭對手做小型自拍無人機的出路。
大疆對產品與市場的高度敏感以及先發優勢，使其對後來的「挑戰者」形成了碾壓級別的優勢。
國內那些在消費級市場同大疆競爭中敗下陣來的無人機企業基本上都進入了行業級市場。在國外，唯一給大疆帶來過麻煩的對手3DRobotics也已經被打得直接退出了市場，包括微軟等在內的其他品牌最高市占率不超過4%。
總的來說，大疆能夠統治消費級無人機市場，主要是因為它在面對挑戰時，能夠依靠自身在技術上的優勢，快速推出相應競品，並通過更好地解決痛點，獲得商業上的勝利。（4）
越封殺活得越好？
2022年3月12日，UI設計協作工具軟體Figma已經封禁了大疆的公司帳號。這則消息其實源自於Figma被曝光的發給大疆的一封內部郵件，大意是大疆被美國點名，因此Figma沒有辦法繼續為大疆提供服務，並且準備凍結大疆帳號。這意味著大疆自己使用的美國設計軟體被美國企業停用了。
大疆一直以來都在使用Figma。一時之間很難找到可以替代的設計軟體。目前國產設計軟體基本上都是細化的，都沒有一款像Figma一樣可以綜合使用。程式設計師們使用拆分版的國產設計軟體與單單向Figma付費相比，所花費的經濟成本往往會更高。（5）
實際上彼岸對大疆的打壓不單是今年。
早在2016年，美國議員就開始以網絡數據安全為由提案限制大疆。2017年8月4日，新聞網站sUASNews曝光了一份美國陸軍內部備忘錄，其中提到由於「網絡安全漏洞」問題，要求各部門停用大疆無人機，卸載所有的大疆應用、卸掉電池等。同時，這份備忘錄顯示大疆無人機系統產品是當時美國陸軍部使用最廣泛的、非專門設計的商業無人機系統。美國陸軍共有300多件大疆產品在軍中服役。（6）
2018年5月，美國國防部陸軍部以備忘錄形式，要求所有下屬部隊停止採購和使用大疆，禁用大疆的一切無人機產品。
但在2018年8月，美國空軍特種部隊向上打了個採購報告，表示美國本土的TinyWhoop、Ebee、3DRSolo產品都無法滿足需求。「由於作戰任務緊急又缺乏本土替代品，希望特批採購35架大疆無人機MavicPro鉑金版。」（7）
根據CNN披露的採購清單等消息，陸軍部禁令下達後的一年時間裡，「不大聽話」的海軍和空軍，分別花費了近19萬美元和5萬美元購買大疆製造的無人機。
美國空軍採購清單
由於所有對大疆的禁令都在美無法生效，2019年，美國防部在《2020財年國防授權法案》裡明令禁止聯邦資金購買中國製造的無人機，商務部則宣布將大疆列入貿易管制黑名單，對其產品變相增加關稅。
加稅就漲價，這是大疆應對美政府的辦法。
大疆將美國本土受影響的型號最多的漲了230美元，最少的也漲了120美元左右，平均漲幅大約在10%到13%。加稅之前，大疆在美國市場的占有率是72%，加稅之後，其市占率最高達85%。漲價的後果最終由美軍方為代表的消費者承受。
這樣的結果根本在於大疆無人機在無人機領域中的發展，是有著很強的不可替代性。由此也就可以看出，大疆的產品在美國市場上依然是處於自然壟斷地位，所拿下的美國市場份額也依然是最多的。（8）
之後，一位美軍發言人曾通過電子郵件表示：「我們確認已經簽署了相關禁令，不過目前我們還在對此禁令進行審核，因此無法給出進一步評論。」（9）
但彼岸對大疆的打壓沒有停止。2018年8月30日，美國AutelRobotics公司向ITC提交投訴，指控大疆對美出口、在美進口或在美銷售的無人機及其組件侵犯了其專利權。
2020年3月2日，美國際貿易委員會（ITC）裁決了AutelRobotics提交的投訴。美國際貿易委員會（ITC）首席行政法官支持AutelRobotics的請求，並建議將大部分型號的大疆無人機下架，並阻止進口。2020年8月21日ITC針對大疆的337調查終裁，稱「發布禁令，但暫緩執行」。
這就意味著，此前相關企業聲稱大疆及其關聯公司在對美進出口或在美銷售的無人機及其組件侵犯其專利權的指控被否決。
網上還曝光了大疆公關總監謝闐地發布的朋友圈，他在朋友圈稱，「此前此事曾引起軒然大波，今年5月該公司的律所曾發布337調查初審片面信息誤導多方以為大疆敗訴。目前終審結果已出。聽其言觀其行。」（10）
2020年10月，美國內政部長下令停止進一步購買中國無人機。2020年12月19日，大疆被美國商務部列入「實體清單」，理由是違反該國外交政策利益。這意味著，大疆如果需要從美國供應商方面進口、接受美國出口管理條例限制的產品和技術，必須向美國商務部申請許可證，這個過程將面臨嚴格審查。
這讓大疆在美國的命運備受關注。美國是大疆不可缺失的市場，DroneIndustryInsights曾於2019年10月發布調研數據稱，大疆商業無人機在美國市場的份額高達76.8%。如今大疆不僅要面對美國實體清單的壓力，還有337調查帶來的禁令的威脅。（9）
曾有媒體說，大疆無人機擁有高度的整合，其中每一個零部件都是大疆自己生產的，甚至底層的每行代碼都是自己寫出來的。大疆無人機在2008年至2017年間公開的專利數就達到了916項，在國家專利方面擁有3206項。在美國也申請了70多項專利，目前已經有17項專利獲得了授權。在去年全球專利數排名當中，大疆無人機更是以656項專利排名第29位，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飛行器、航空甚至是宇宙航行的專利。這也給了大疆足夠的底氣，在這麼多的專利數量面前，大疆不會遭遇中興那和華為那樣尷尬的境況。（11）
但日經新聞曾聯合研究公司對大疆MavicAir2無人機進行拆解，發現一台大疆無人機有約80%的成品零部件，且很大一部分來自於美國。研究發現，大疆無人機控制電池的IC晶片由德州儀器（TI）製造；放大無線電晶片、消除噪音的IC晶片來自於美國供應商Qorvo；主控晶片來自英特爾；無人機專用CPU來自高通等。（12）
如果禁令生效，大疆仍將陷入至少部分關鍵部件斷供的危險境地。
大疆可以無憂嗎？
在業績突飛猛進的同時，大疆在資本市場上也深受歡迎。
從2013年1月到2015年5月，大疆一共完成了5次共2億多美元的融資，紅杉中國、中恆星光、遠瞻資本、麥星投資、AccelPartners等投資機構都在股東名列。
到了2018年，大疆又發起了一次10億美元的融資，這次融資在首輪競價結束時，仍有近100家機構遞交了保證金和競價申請，認購金額較大疆的計劃融資額超過了30倍。大疆由此獲得了10億美元的融資，其估值也躍升至200多億美金。
這意味著大疆不必擔心對大多數企業而言最頭疼的資金問題。
但大疆其他問題卻不容忽視。
首先是大疆的內部腐化問題。
在大疆快速擴張的過程中，其自身結構臃腫，管理混亂、效率低下，內部管理和團隊建設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
2020年5月19日，中國裁判文書網上一紙關於大疆反腐案的判決書在網絡引起熱議。該判決書對大疆前員工呂龍、伊丹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二審刑事做出了最終判決。判決書顯示，2016年至2018年，大疆負責採購的員工呂龍在該公司前員工伊丹的協助下，利用增加採購額給予返點的模式受賄，截止案發採購額共7500萬，供應商共給予了348萬元的回扣。（13）
2019年初，大疆在採購領域開展了一場涉及上百人的反腐行動，據其同年1月17日發布的內部公告，大疆處理員工45人，這些員工造成的經濟損失超過10億元。2020年大疆精簡機構，各部門均有涉及，深圳總部的企業營銷和銷售團隊更是從180人縮減至60人。
可以看出，從反腐運動到計劃性地裁員，大疆正在進行內部改革，指向了管理和成本的控制優化。
其次是大疆產品的創造力減弱。
自Mavic之後大疆相繼推出了越來越小的Spark和Tello，但已無令人驚艷的創新，而Mavic的第二代直到16個月後才推出，同樣差異化不大。有大疆內部員工曾表示Mavic銷售量很可觀，又沒有競爭對手，因此公司並不著急推出新品。
再次是美國的持續打壓，使得深度依賴美市場與零部件的大疆始終處於持續的動盪中。
最後，大疆向其他領域的拓展收效甚微。
如今，大疆越來越接近消費級無人機的天花板，內部也有種種問題，此時轉型向別的領域拓展，尋找新的增長空間，是大疆目前任務的重中之重。
根據中研網數據，2019年我國工業級無人機市場規模達到151.79億元，但預計到2024年，工業級無人機市場規模就可達約1500億元，其中農林植保約318億元，警用安防市場約為200億元，電力巡檢約為200億元，快遞物流約255億元，地理測繪約448億元。可以說，在消費級無人機之外，工業級無人機自有一片天地。在這一級別，大疆也有涉及，但遠沒達到如消費級無人機領先的地步。
大疆無人機的產品結構，除了無人機產品，還有雲台相機靈眸系列、手持雲台RONIN系列產品，前者為其貢獻了大部分營收。大疆在2015年-2017年營收分別為59.8億元、97.8億元、175.7億元，消費級無人機營收占據超80%。
2020年CES大會上，大疆內部孵化的獨立公司Livox發布了雷射雷達，開始進軍無人車行業。
一位投資人曾在2018年表示，大疆未來或投入30%的研發在無人車上。大疆消費級無人機的成功讓資本產生期待大疆可以利用視覺識別技術造無人車。文章開頭所言的與上海五菱的合作即為此，但目前還看不到前景。
其他領域大疆也在涉及。2019年7月，大疆曾推出首款教育機器人機甲大師RoboMasterS1。2020年3月9日，大疆首次對外推出「大疆教育」品牌，正式發布了RoboMasterEP教育機器人，同時推出配套的課程資源以及教育服務。
但大疆所有的這些在行業上還沒有取得明顯進展，更不用說經濟上的收益。所以大疆在無人機，尤其是消費級無人機以往的領域的開拓基本上還處於莽荒階段。
但我們仍然選擇相信大疆。
當大疆在全球開疆拓土的時候，國外分析師麥可•布雷茲曾說：「所有人都在追趕大疆的腳步，它就是中國的蘋果！」（14）
把大疆與蘋果相比較，很多人不以為然，但至少產品品質、市場占有率甚至包括創始人的性情上看，大疆與蘋果，甚至汪滔和賈伯斯都有不少相同的特質：自信、專注、追求完美……但願大疆真的就像蘋果一樣，就這麼走下去。
注釋：
（1）比華為還豪橫！中國最狠的科技巨頭！遭封殺後，反過來制裁美國！2020年08月31日來源投資家 作者 劉曉月
（2）無人機江湖和汪滔的前半生 2018-07-27 創事記文/林軍
（3）字節跳動加碼VR業務，幾十億收購Pico2021-08-30（界面新聞）張國防
（4）大疆的困局與出路2022-04-18韭菜財經
（5）國產雖能頂上，卻面臨兩大難題 笨鳥科技 2022-03-14
（6）被困在美國制裁下，大疆能否突圍？23xiaowang藍色_ 來源：連線Insight 作者：鍾微
（7）被美國制裁了六年，大疆為什麼還活得好好的？ 周末閱讀2022-04-10文章來源於星海情報局 作者：老局長
（8）壟斷全球的國產企業，為何不怕老美制裁？核心原因終於被「確定」秘數 2022-07-02
（9）美國禁令陰影下，大疆的壁壘和危機 連線Insight文/鍾微
（10）針對大疆的337調查終裁：不會發布禁令SbpY_CSF211ic 來源：中國半導體論壇 2020-08-27
（11）大疆無人機也面臨著「安全問題」？大疆：零部件、代碼都是自己的北橋科技 2019-05-24
（12）大疆無人機拆解分析：技術精密、成本控制很好，但部分美國器件無法替代2022-04-09《日經亞洲評論》
（13）大疆反腐案觸目驚心：兩採購經理收受回扣300餘萬元，造成10億元損失2020-06-17人民名品
（14）8年全球第一，它被譽為中國蘋果作者邱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