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棍子們

鐵劍幫幫主 發佈 2022-07-30T21:50:35.817779+00:00

故鄉的棍子很多,只要是木棍,沒來由地就會產生很多,而且隨便堆放著。在大人眼裡,木棍只是柴禾棍子,但是在我們的眼裡,木棍就是好東西。我們拿著木棍追趕著跑,還要分成兩派來打仗。於是,木棍成了我們的武器,隨身攜帶,只是上學的時候不能帶著棍子,不然就要被老師教訓一番。

故鄉的棍子很多,只要是木棍,沒來由地就會產生很多,而且隨便堆放著。在大人眼裡,木棍只是柴禾棍子,但是在我們的眼裡,木棍就是好東西。

我們拿著木棍追趕著跑,還要分成兩派來打仗。於是,木棍成了我們的武器,隨身攜帶,只是上學的時候不能帶著棍子,不然就要被老師教訓一番。

放了學,我們要帶著棍子在街上轉悠,還要拿著棍子對打,雖然不能打到對方的身上,但嘿嘿哈哈的聲音足以嚇倒對方,還要像武打片裡的人物一樣,使出打狗棒法,使出「舉火燒天」的架勢。大雷和大龍還要用慢動作,慢慢打下去,對方慢慢舉起棍子格擋,側著打,側著格擋,要是排練熟練了,就可以弄一系列的動作,很快,卻能以假亂真。或許,武打片裡的動作拍攝都是這麼玩的吧。要是那時候有數碼攝像機,就能把我們排練的武打動作拍攝下來,快放之後,再配上嘿嘿哈哈的叫聲,就成了武打片。

我們玩的時候都想擁有一根結實的棍子,而我們手裡拿的棍子都不結實,打著打著就斷了。要是太粗的棍子,結實,我們拿不動,要是細的棍子,就不結實。其實,和棍子的材質有關係,當時我們都沒看出來。

我們認為濕的棍子結實,就要上樹折樹枝。上了楊樹,折了樹枝,還編了一個楊樹枝子的帽子。打了一會兒,楊樹枝子太脆,不禁打,一會兒就斷了。濕的也不行,但比乾的楊樹枝要好一些。

我們又爬到柳樹上,在柳樹上折了柳樹枝,還編了柳樹枝的帽子,就像一群小游擊隊員。柳樹枝子不好折斷,我在折斷的地方使勁兒擰,卻弄不斷,來回擰,擰過來,擰過去,還是扯不斷,就在斷茬的地方使勁兒扯,還是扯不斷,就要豎著來回拉扯,拉扯了幾回,把柳樹皮都扯出來了,露出白花花的茬口。就像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一樣,扯斷了柳樹木棍。大雷和大龍笑我不會想辦法,他們直接上了嘴,用牙咬,吃得嘴裡苦苦的,呸呸地吐了好幾口,才把柳樹枝子咬斷了。

我們拿著柳樹枝子到處打鬧。柳樹枝子比較柔韌,細的像鞭子一樣。要是抽在腿上,就會起一道紅紅的印兒,疼得我們蹦跳著。但誰也不會當真,不會為了一條紅紅的印兒而去打架。

不過,柳樹枝子還是不結實,主要還是打在了地上,掃在了小腿上,卻不會直接打在身上。我們還是要尋找一根結實的棍子,就是為了防身。而所謂的防身除了不被狗咬,就是要防備壞人。

因為我們聽說村裡有偷小孩兒的,就是人販子。我們沒見過人販子,但聽大人們講,偷小孩兒的非常厲害,不能吃他們遞過來的糖果,也不能和他們說話,更不能輕易跟著他們走。於是,我們出門就要結伴而行,還得手裡拿著棍子,防備偷小孩兒的。

可是,我們的棍子始終派不上用場。狗見了我們就跑,至於偷小孩兒的,一次也沒遇到過,要是遇到了,恐怕就不是幾根小木棍能抵擋的了。

玉米秸成熟的時候,我們到地里,折斷粗壯的玉米秸,當做金箍棒,打鬧著玩,打斷了就當做甘蔗吃掉。玉米秸還帶著水汽,甜甜的,就像甘蔗,不過,我們大多吃不上甘蔗。甘蔗太貴,玉米秸不要錢。

即便玉米秸被砍倒了,豎在院牆外面,我們也能找到最粗壯的,拿著打鬧,只要玉米秸還有水汽,就能成為我們嘴裡的「甘蔗」。

還能弄了高粱杆打鬧,高粱秸不如玉米秸水汽大,不好吃,要是甜的高粱秸就好吃了。

儘管一些樹枝子成了院牆外面的柴禾,但我們還是找不到一根趁手的「傢伙」。一天,大龍拿著一根紅色的棗木棍,有一米多長,大拇指粗細,拿在手裡有點沉。他給我玩,我掄了幾圈,覺得很趁手,但不是我的。

我想方設法要了他的,但他就是不給。於是我拿著所有的棍子和他換,他就是不換。我給他說好聽的,恭維他,他還是不給。我說,讓那根棍子在我家待一宿,我玩玩,就好像《西遊記》中觀音禪院的金池長老,看中了玄奘的寶貝袈裟,非得想方設法弄到手裡。僅僅留下一晚,也要看個夠。我拿著棗木棍,端詳來端詳去,還要掄幾圈,打雞罵狗,追得雞飛狗跳。於是,棗木棍就成了我的兵器,可以對付那些偷小孩兒的人販子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大龍就把棗木棍要走了。

我還捨不得呢,他就拿走了,而且還是理直氣壯地拿走了,好幾天不肯拿著出來,藏在家裡。我們問他,怎麼不帶棗木棍出來?

他說,啊,我早就丟了。

我問,丟哪了?

他答,丟到大水坑了。

於是,我們都到大水坑找,大龍裝模作樣地找了半天,就說,走吧,早就找不到了,不知道被誰撿走了。

我們只好悻悻而歸,但不出幾天,大龍又拿著棗木棍出來玩,還說找到了棗木棍。

於是,我們又在一起打打鬧鬧。不過,大龍的棗木棍只有一米多,比較短,在打鬥中也沒有什麼優勢,導致他屢次吃敗仗。他不想要棗木棍子了,要和我的長棍子換。

我求之不得,但總覺得吃虧。還是換了,讓他高興了,我也保守地高興了,卻從來不肯拿著棗木棍子打鬧,以免吃虧。但最終我還是得到了棗木棍子,拿著出去的時候可以防止狗咬,還可以防止別人欺負。

後來我們都不玩棍子了,改為玩四角包和火柴盒皮。我爹想把那根棗木棍子當成劈柴燒了。我不讓。後來,淋了兩次雨,木頭開裂了,我終於看不上那根棗木棍子。不過我爹當成劈柴燒的時候,想把它弄成兩截,費了好大的勁也沒弄成兩截,用刀砍兩截了。

於是,棍子們就成了劈柴。雖然後來有了很多修剪的蘋果樹的枝條,也比較結實,但我們已經不玩棍子了。那些棍子只能當成劈柴燒,算是物盡其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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