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沙之韻》「鳴沙紳士」:「周候」——王禎

楊森林文集 發佈 2022-09-03T16:50:13.837893+00:00

清末年間,鳴沙西邊的萬家沙灘出了個紳士,名叫王禎,字周候。光緒18年,王禎帶頭在孫家河灘開墾出了一條14里長的水渠,名曰「王禎渠」,從衛寧平原北河子引黃河水灌溉出了五六百畝水澆地,一時名聲大噪。


鳴沙紳士

「周候」——王禎

楊森林/文

清末年間,鳴沙西邊的萬家沙灘出了個紳士,名叫王禎,字周候。生於1860年,卒於1918年。他在水利灌溉方面成績斐然,名聲在外,許多功績被載入史冊。

光緒18年(1892年),王禎帶頭在孫家河灘開墾出了一條14里長的水渠,名曰「王禎渠」,從衛寧平原北河子引黃河水灌溉出了五六百畝水澆地,一時名聲大噪。

1897年,眾人推選王禎為七星渠總管,直到1918年被仇人雇兇殺害,整整幹了21年,是七星渠干總管最長的紳士,為七星渠改造,創出兩項第一——

七星渠按照黃河走向,自西引水,向東流淌。從南部山區流淌到北部黃河的兩道河溝單陰洞、雙陰洞——在萬家沙灘地界,與七星渠構成了十字直角相交。每逢山洪暴發,兩處陰洞往往被山洪沖毀,迫使七星渠斷流。

王禎當了七星渠總管,立志要徹底治癒與七星渠相交的單陰洞、雙陰洞兩處隱患,於光緒26年(1900年)用50多米長的松木製成矩型木槽,架設在了單陰洞、雙陰洞上面。槽底與槽兩側用石板和膠泥鋪設。這樣一來,渠水就從兩陰洞上面的木槽內安全通過,兩陰洞的洪水從渠底暢通無阻,從而保證了渠水直達下游曹橋、鳴沙一帶,徹底解決了七星渠原有隱患。

王禎這一創造性的水利工程工藝,載入了衛寧平原水利灌溉史冊。此工程直到1921年,依然安全使用,成為寧夏水利灌溉史上的工程經典。

七星渠的引水口,當年在泉眼山下的清水河進入黃河的入口處。每逢山洪來臨,洪水就倒湧入七星渠道,大量淤泥堆積在渠內,阻礙住了渠水的流入。

1915年,王禎與眾人設法,要將渠口上延,他力主:在清水河入黃河口的地方,做幾個大涵洞,引導清水河洪水從七星渠身下面鑽過,將七星渠直接修築在涵洞之上,從而躲開清水河洪水進入渠口。

為了使涵洞堅固,王禎用本地枸杞從天津換來了「水門汀」——水泥,用駱駝馱到清水河工地。又以每月25兩薪銀的高工價,從天津聘來了一名「水門汀」——水泥——工匠,於1917年5月開工,創造了寧夏地區最早用水泥修渠的歷史記錄。

工程歷時13個月,於翌年(1918年)6月竣工放水。共新建涵洞3個,每個涵洞均寬3米,高2.2米,總長85米。涵洞的胸牆上還鑲刻著「虹飛白馬,澤及金牛」八個大字,意思是:從此七星渠可以一直澆灌到牛首山下的白馬灘一帶,成就了衛寧平原引黃灌溉史上極為壯觀的一頁。

隨著土地開墾,七星渠貫通,衛寧平原年種年收,佳話頻傳。

王禎一面管理七星渠,一面大片種植枸杞,大量經營枸杞和甘草等中藥材生意,在鳴沙、寧安堡(後來的中寧縣城)開設「天順禎」商號,在天津開設「惠源長貨棧」商鋪,常年來往於寧夏、上海、天津、香港等沿海商埠口岸城市,成為鳴沙遠近聞名的紳士。

王禎與當年的其他紳士一樣:大修莊園、廣施善緣、續弦3房老婆。

與「土豪」「貪官」續弦不同的是:今天的「土豪」「貪官」找「小三」,大都是為了尋花問柳,圖謀新鮮與刺激。由於受到法律「一夫一妻」的制約與道德的譴責,大都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既不想叫外人知曉,還暗地喜歡悄悄包養——哪怕安排「小三」們居住在一個小區,甚至一個單元,也很少叫彼此相互認識,大都「雞犬聲相聞,彼此不相往來」。紳士們當年續弦,明媒正娶,大操大辦,光明正大,目的大都為的是傳宗接代,繼承家業——當然,與「土豪」「貪官」的共同點是:他們都喜歡年輕漂亮。

王禎先後娶過3房老婆,生有4個兒子:大兒子系大老婆所生,二兒子系二老婆所生,三兒子和四兒子系三老婆所生。

因大兒子耳朵失聰,當地人就起外號為「大聾子」。後來就以「大聾子」、「二聾子」、「三聾子」、「四聾子」相稱王禎的四個兒子。

其實,除老大失聰外,其他三弟兄不僅耳聰,頭腦也特別靈敏:除老大「大聾子」較為平庸外,「王二聾子」王成績與自己大老婆(王成績娶過2房老婆)於1914年生了個男孩,聰明伶俐,小名叫宿祥,後化名張子華,是寧夏最早的革命領導人。三聾子王成義(字含章)留學日本,與日本天皇是同班同學。民國年間,在國民中央政府供職,還被馬鴻逵、董必武分別邀請到寧夏,在寧夏民國黨省政府與共產黨省政府分別任職。四聾子王成雄黃埔軍校畢業,被孫中山、蔣介石聘為黃埔軍校教官,後來成為中寧中學首任校長。

王禎因修渠占地,得罪過當地的一個惡人——「王拔貢」。

「拔貢」是清代選拔官吏的方式之一:先由各省學政從生員中考選,後保送入京,作為拔貢,經過朝考,充任京官、知縣或教職。「王拔貢」就是當年經選拔朝考的人物,只因趕上清朝滅亡,沒能出人頭地,窩在東華家裡,自命不凡,老是夢想著能夠一步登天。但上蒼總是不給他表演的機會,他就喜歡找別人麻煩,做出點驚天動地的舉動,以示自己的存在。周圍人知道他心理陰暗,為人奸詐,心狠手毒,從不待見。趕上王禎修渠,要從他家的土地里經過,他百般刁難,多次滋事,眾人擁戴王禎的,河子黃河水最終還是流到了孫家河灣。

「王拔貢」預謀沒能得逞,對王禎懷恨在心,揚言要拿錢買王禎性命,一鳴驚人。

1918年夏日的一天,王禎騎騾子從鳴沙回家,路過一處偏僻處,被「王拔貢」僱傭的殺手佯裝問候,攔住了去路。

王禎當年所騎騾子訓練有素,每逢有人打招呼,騾子會自然收住腳步。殺手在騾子收住腳步的瞬間,對王禎痛下殺手:王禎從騾子身上滾落下來,騾子空身,飛奔到家,用蹄子猛踢大門。

家人大驚失色,知道大事不妙,急忙跟著騾子前去尋人。

騾子前面奔跑,家人隨後緊隨。待來到王禎被殺處,只見昔日威風四面的王禎紳士,已經橫屍於一枸杞園的渠水入口處。

鳴沙地區一代紳士王禎,就這樣冤死在渠水裡,年僅58歲。但他在水利建設方面的豐功偉績,如同七星渠水一樣,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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