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巴契夫用人悲劇:沒有把葉爾欽趕出政治舞台

寰宇風雲錄 發佈 2022-09-04T22:51:35.335761+00:00

當地時間2022年8月30日晚,戈巴契夫去世,享年91歲。戈巴契夫是個爭議人物,也是個悲劇人物。他的悲劇性體現在很多方面,其中作為領導者,他在用人上的最大悲劇,就是沒有把葉爾欽趕出政治舞台。戈巴契夫與葉爾欽葉爾欽出生於1931年,只比戈巴契夫早4周。

當地時間2022年8月30日晚,戈巴契夫去世,享年91歲。戈巴契夫是個爭議人物,也是個悲劇人物。他的悲劇性體現在很多方面,其中作為領導者,他在用人上的最大悲劇,就是沒有把葉爾欽趕出政治舞台。

葉爾欽出生於1931年,只比戈巴契夫早4周。1976年時,他已經在家鄉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後來恢復為之前的名字葉卡捷琳堡)擔任地區一把手。從20世紀70―80年代初,他的所有講話沒有展現一絲他之後所表現出的那種激進自由派的跡象。他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五一遊行時說:「人們心懷感激,感謝勃列日涅夫同志做出的巨大努力。他在完善和實施國內外方方面面政策的過程中貢獻突出,我們表示由衷的感謝。」

然而,葉爾欽長期渴求的升遷卻是一位新蘇聯領導人給予的。這位領導人就是戈巴契夫。

戈巴契夫接任一把手之後的數月內,他開始把自由派盟友安排到重要的職位上。其中,葉爾欽接替格里申擔任莫斯科市委第一書記。

早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戈巴契夫就和葉爾欽有所往來。戈巴契夫認為葉爾欽活力十足,雖然有時難以揣摩,但是站在改革的一邊。1985年,葉爾欽成為改革的天然盟友。

不過,戈巴契夫與葉爾欽的盟友關係並沒有持續多久。

1987年10月蘇共中央委員會的秘密大會上,戈巴契夫與葉爾欽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葉爾欽指責戈巴契夫沒有就推進改革做出回應,還對他的品格展開了尖銳的人身攻擊。

他說:「最近,奉承——我只能用這樣的詞——第一書記的政治局成員越來越多……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奉承的風氣會導致新一輪的『個人崇拜』。這是必須嚴令禁止的。」

戈巴契夫的回應也相當尖銳。他說:「鮑里斯·葉爾欽,你太虛榮自傲了,竟然把黨的利益放到了你的野心之後。改革正進行到關鍵時刻,我認為你這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葉爾欽非常生氣,聲稱自己在政治局裡感到不自在,於是辭職了。

葉爾欽之所以提出辭職,在於他的自尊心過於敏感。

他在一封寫給戈巴契夫的信中敘述了自己的委屈,認為戈巴契夫不夠重視他和他的想法:「我清楚地感覺到您態度的改變。以前,您給予我友好的支持;現在,您對莫斯科事務漠不關心,對我個人也非常冷淡。」

葉爾欽在大會上受到羞辱後,親近的同事匯報說他試圖自殺。幾個星期後,他從醫院被召回,得知自己黨內的職務被解除了。

戈巴契夫沒有把葉爾欽趕出政治舞台,而是讓他擔任國家建設委員會的副職,級別是副部長。

由於這次羞辱,葉爾欽永遠無法原諒他的恩人。接下來的3年,葉爾欽一直盤算著如何復仇。他以戈巴契夫的痛苦為樂,而抨擊改革進程的緩慢亦成為他的愛好。

當戈巴契夫指出政治改革和經濟改革所遭遇的重重阻礙時,葉爾欽用最尖酸刻薄的語言加以嘲笑。

戈巴契夫努力使蘇聯團結一致,葉爾欽對此卻漠不關心。在二元權力結構下,他專注於和戈巴契夫爭奪權力,並把俄羅斯民族主義當作王牌之一。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衝突與加盟共和國反抗中央的鬥爭密不可分,因為俄羅斯的獨立問題以及賦予各加盟共和國獨立的權利,是葉爾欽政治綱領中的核心議題。這是對戈巴契夫維護蘇聯的蓄意挑戰,並導致雙方的衝突以暴力收場。

葉爾欽的民粹主義之所以能夠蠱惑人心,是因為他做出很多承諾,當然從未兌現。他的動力就是讓對手難受,抓住一切機會貶低他們。機密文件里,美國政府認為他「行為乖張」。

每當提及青少年時期,葉爾欽總是把自己塑造成挑戰權威的年輕人,和老師、夥伴、政治導師發生爭論。但是他在回憶錄中清楚地寫明,在所有的衝突中他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而對方總是錯誤的。如果他失敗了,一定是因為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他會記住這些「不公」,並想方設法報復。

《BBC看俄羅斯——鐵血之國千年史》一書的作者馬丁·西克史密斯認為,葉爾欽擁有不可一世的自信,但這很容易轉變成盛氣凌人;對於所遭受的不公,他都會暗下決心要討回公道,無論是真的還是想像中的;他渴望他人的認同,甚至是別人的諂媚;即使敵人被擊敗,他對他們始終冷酷無情。

馬丁·西克史密斯比較了葉爾欽和戈巴契夫的不同之處,他說葉爾欽身材高大強悍,像一頭西伯利亞黑熊,脾氣暴躁而又魅力十足。「女子為他傾倒,男子因他天生的威風而折服。他的臉龐酷似重量級拳擊手,不苟言笑。然而他笑起來的時候,又宛如淘氣的孩子一般。」

而對於戈巴契夫,馬丁·西克史密斯認為他看上去更像一名知識分子,頭腦敏捷,但是相比葉爾欽缺少潛在的壓迫感。「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決定,」葉爾欽的眼睛似乎在說,「我就讓你粉身碎骨。」生氣的時候,戈巴契夫會臉色發紅,而葉爾欽卻一臉平靜,冷冷地發泄怒火,死死地盯著你。

2007年4月23日,葉爾欽去世。戈巴契夫比他長壽,多活了15年。不知道二人在另一個死後的另一個世界裡見面時,是否會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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