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家爭鳴220期|鷹之:「茅盾詩歌獎」跟賈淺淺的水準差不多?

宏燈詩話 發佈 2022-09-17T07:12:18.195802+00:00

小編按:鷹之先生的筆向來鋒利,這次他盯上了「茅盾詩歌獎」。儘管宏燈詩話一直欣賞張二棍的作品,但鷹之的評論給了我們另一個思考維度。我們來看看,他是如何將張二棍的作品批得「體無完膚」的?鷹之,詩人,批評家。(1969——),山東淄博人,現居大連。著有詩集《美好是疼的》。

小編按:鷹之先生的筆向來鋒利,這次他盯上了「盾詩歌獎」。儘管宏燈詩話一直欣賞張二棍的作品,但鷹之的評論給了我們另一個思考維度。我們來看看,他是如何將張二棍的作品批得「體無完膚」的?

鷹之,詩人,批評家。(1969——),山東淄博人,現居大連。著有詩集《美好是疼的》。


「茅盾詩歌獎」跟賈淺淺的水準差不多?

鷹之

三位詩友發來同一組詩歌,說這就是「茅盾」詩歌獎,我以為他們在有意試探我,便說,你們在忽悠我呢?若這些不入門的詩歌就是「茅盾」獎,那你們便能拿下諾獎。他們說,沒忽悠你,真的就是「茅盾」詩歌獎,好多專家給予高度評價呢。我掃描了幾眼說,也就跟賈淺淺水準差不多呀,還在小說跟詩歌分不清的初學階段呀。他們說,你可能看走眼了吧,好多讀者都交口稱讚呢。我說,對這種國內非詩人辦的獎不必太較真,他們都是「嗅覺」的產物,與「味覺」基本沒什麼關係。

比如,一旦某專業詩刊發現某個人才,緊接著那些綜合性文學刊物便也跟著一擁而上,整一堆詩歌獎獻上,似乎他們若不跟進,便是顯得自己沒文化,不認識皇帝新裝。他們說,就算是這樣,那讀者的回覆不是假的吧,說明人家真受大眾愛戴呀。我笑了,在我眼裡,真正懂詩歌的都是那些安靜寫作的一線詩人,中國的普通讀者跟專家一樣都不懂詩。不過,兩種不懂各自不同:專家不懂詩,是因為他們本身是智商有餘情商不足的學者,而不是一直在堅持創作的一線詩人,而詩歌的鑑賞力主要來自情商,僅靠智商只能觀察到文字表面上的基本所指。而且,由於他們自身不太會寫詩,直接經驗難免不足,詩人技術上的漏洞根本發現不了,所以,只能靠「嗅覺」投票,所謂的「公平」、「公正」,無非是認認真真恭恭敬敬地將一張選票丟進果皮箱中罷了。

比如那位謝冕大師,他一再宣揚的中國好詩歌,竟然是徐志摩的「賽揚哪啦」,郭沫若的「天狗」,海子竟然是中國的偉大詩人,你說,這個認知水準怎麼給當代詩歌投票?至於大眾,由於中國教材關於現代詩歌的部分過於老化(有些是因為政治需要),與當前一線詩人的創作根本不合拍,中國的詩學理論又都是「從中間開始」的半舶來品,基本沒有啟蒙價值,所以,他們對現代詩的認識僅僅在皮毛上,至於文本深處的內涵基本與他們無緣。你看他們喜歡的席慕蓉、汪國真,海子、梨花體、秀華體們,基本是當代詩人中的不入流者,有些甚至只能用「原始」二字形容,所以,他們看好哪個,只能說明哪個更淺顯。

我複製了幾首搜狗了一下,幾首詩原來是出自吳煥唐先生的一篇文章「張二棍獲得第四屆「茅盾新人獎」是不是給詩人長臉了?」,是一個叫張二棍的作者寫的,但這些詩是吳煥唐先生的個人精選,並不一定是「茅盾新人獎」原詩。我又看了下讀者回復,見有個讀者質疑吳煥唐先生寫作的口氣不夠恭敬,又把我逗樂了,這讓我想起文革中那個把紅寶書拿倒了的村長,據說屁股給人打腫了。

閒話少敘,那就解釋下為什麼這些詩還是不入門作品,為什麼跟賈淺淺水準差不多,首先,我看到的並不是詩,而是拿小說開頭或片段製作的「詩」,說明該作者對詩歌的認知跟賈淺淺差不多,還在詩歌小說分不清階段。其次,這是個對意象、語境,隱喻、象徵,浪漫、現實、超現實主義等概念一竅不通的作者,不懂這些概念是無法寫作的,雖然一般外行看不出來,但卻瞞不了那些資深的詩歌寫作者,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堆雜貨帳。


張二棍的「獲獎」詩點評:

(見張二棍獲得第四屆「茅盾新人獎」是不是給詩人長臉了?點擊可閱)


《在鄉下,神是樸素的》


在我的鄉下,神仙們坐在窮人的

堂屋裡,接受了粗茶淡飯。有年冬天

他們圍在清冷的香案上,分食著幾瓣烤紅薯

而我小腳的祖母,不管他們是否樂意

就端來一盆清水,擦洗每一張瓷質的臉

然後,又為我揩淨烏黑的唇角

——呃,他們像是一群比我更小

更木訥的孩子,不懂得喊甜

也不懂喊冷。在鄉下

神,如此樸素



《我的娘》/賈淺淺

中午下班回家/阿姨說你娃厲害得很/我問咋了/她說:上午帶他們出去玩/一個將尿/尿到人家辦公室門口/我喊了聲「我的娘嗯」/另一個見狀/也跟著把尿尿到了辦公室門口/一邊尿還一邊說/你的兩個娘都尿了


鷹之點評:

在我眼裡這兩首「詩」差不多,前一個是一篇中篇小說的開頭,後一個是一篇小小說的中間,主題都是好玩、有趣、調侃、揶揄,因為不具備任何抒情性,所以與詩沒什麼關係。不過二者是有區別的,區別是,賈淺淺這首要超過張二棍,這是為什麼?賈淺淺這個話基本說清楚了,用到2022年春節晚會的小品中完全沒問題。張二棍那個還不行,因為它是自相矛盾的:

首先,這首「詩」想表達什麼作者就先沒弄清楚,你是在頌揚神嗎?當然行不通,既然信了一輩子神的結果是窮困潦倒,那說明這個「神」是個瀆職的神,根本就沒為老百姓辦事,它朴不樸素有何價值?你是在嗔怪祖母不敬神嗎?似乎也行不通,因為她並不是故意的,村里人世世代代一直都是如此。所以,這首「詩」和趙本山的小品差不多,主題只是中性的揶揄,不具有抒情性,但這種中性的戲劇化放到小說當中是沒毛病的,它只是鄉土小說里有滋有味的佐料。


《無題》


秋風吹得人間,像個刑場

秋蛉依然沒心沒肺地唱著

它們為自己的將死,搖旗吶喊

路過一個村莊,看見慢騰騰的人群

圍著簡陋的土地廟

轉來轉去。這秋收後的儀式呀古樸

原始。餘暉的鏽色

塗抹著著他們的臉龐

使窮人們,看上去

又窮了一點


鷹之點評:


這首詩很像一個「耳光」,狠狠地抽了那個「樸素的神」一下子,原來那個樸素的神只是個吸血鬼,秋收後農民圍著他轉了一圈「便又窮了一點」。所以,我說這個作者是個不入門的寫作者,他腦袋裡關於寫詩的世界觀是混沌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神」在他的文本中究竟是什麼色彩的意象。要想表達鄉里人的淳樸善良,那麼,這便需要那種神性的光環烘托,但你卻調侃了他,這樣弄得「淳樸善良」沒了根。你想批判封建迷信歌頌黨,但這個證據又不存在,因為在他筆下鄉村便是貧窮落後的象徵,這不就是典型的首鼠兩端嗎?而且,現實主義作品也沒個時間地點,鬼才知道這是封建社會還是民國時代的故事。

秋蛉依然沒心沒肺地唱著

它們為自己的將死,搖旗吶喊


你瞧瞧這個比喻水平,還沒學會走路呢。


《集結》


所有的母親,從一塊塊田地里

耕作歸來,集結在我們的屋檐下

一個二十多歲的母親,在燒柴熬飯

一個三十歲的母親,抱著我哺乳

一個四十多歲的母親,捶打著一捆豆莢

一個五十多歲的母親,滿頭白髮

推著一輛平車,上坡,喘氣

一個六十多歲的母親,靜靜躺在土炕上

生病,吃藥,一次次掙扎著

想要坐起來。最後一個母親

瘦得像一張紙片,昏迷在那兒

我們一聲聲喊著你,想一歲一歲

把你喊回來。可你卻

一聲不吭,一口口咽著氣

仿佛,要用盡氣力,把清貧

又多病的一生,吞咽回

單薄的身體裡


鷹之點評:


這也是一首假詩,令我想起文革時領導要來視察時的「擺拍」,村長把村里人的新衣服集中起來,找幾個顏值不錯的穿上,又每家每戶搜集一點積攢的臘肉,然後一起照個相讓領導帶走,告訴全國人民我們幸福了。有所不同的是,他這個「擺拍」不是擺闊,而是「擺窮」,有意拍一出苦情戲讓讀者看,但依舊錶達不清。比如,那麼多人為啥同時都集中到你家去了,你家是村長?隊長?還是有喜事了?說清楚啊,否則,這個「二十人過橋」不成了沒來由的A是B(于堅語)?

他也不知道這個「屋檐下」是個象徵,稀里糊塗就當成現實用了,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一段現實情節中的地點,適合用象徵嗎?試問,「上坡推車」,「炕上生病」也是在你家「屋檐下」進行的嗎?你家的屋檐夠大的啊。就算是擺拍,也要講個邏輯啊,你這個要二次加工才行,前面那些母親屬於第一層擺拍鏡頭,後面的推車與生病只能算背景,要拍兩次,用剪刀剪開,再用漿糊粘上,再拍一次才行啊,否則,有腦子的讀者不會信的。

而且,這個作者實在有點太早熟了,還在吃奶,這些大人都觀察不到的細節,他竟然都細緻入微地記住了,還能和大家一起喊魂。很明顯是一個八零後的孩子在撒謊,等他真正記事的時候,正是改革開放初見成效的時候,或者說農民大喊著幸福生活來的這麼快的時候,而這些鏡頭應該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他可能把爸爸經歷的故事按到自己頭上了,所以驢唇不對馬嘴。

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詩人不搞什麼哭窮體,反而這些沒經歷過文革,沒經歷過生產隊的八零後悲情個沒完,而這些傻編、傻評委還買帳,他也看不出來假,也不知道查查中國最近幾十年的發展簡史,唉。


《穿牆術》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孩子

摁著自己的頭,往牆上磕

我見過。在縣醫院

咚,咚,咚

他母親說,讓他磕吧

似乎牆疼了

他就不疼了

似乎疼痛,可以穿牆而過

我不知道他腦袋裡裝著

什麼病。也不知道一面牆

吸納了多少苦痛

才變得如此蒼白

就像那個背過身去的

母親。後來,她把孩子摟住

仿佛一面顫抖的牆

伸出了手


鷹之點評:


又是個擺拍,這種個別事件是不適合用詩歌來表述的,因為,這等於說所有窮人的孩子都治不起病,所有的醫院都是麻木不仁,中國社會是這個樣子嗎?但可以用新聞或小說來描述,因為可以講清楚時間、地點、人物,這樣大家便知道是個特例了,可以一起聲討。否則,難不成改革開放失敗了?世界GDP第二的成果是假的?整的農村孩子都治不起病了?所以,我經常對我徒弟們說,中國的編輯、評委全部加起來,在我眼裡仍舊是顧此失彼的,因為刊物上這種管頭不顧腚的詩實在太多了。


《大風吹》


須是北風,才配得

一個大字。也須是在北方

萬物沉寂的荒原上

你才能體味,吹的含義

這容不得矯情。它是暴虐的刀子

但你不必心生悲憫。那些

單薄的草,瘦削的樹

它們選擇站在一場大風中

必有深深的用意


鷹之點評:


學徒期,練習修辭。


《我用一生,在夢裡造船》


這些年,我只做一個夢

在夢裡,我只做一件事

造船,造船,造船

為了把這個夢,做得臻美

我一次次,大汗淋漓地

揮動著斧、鋸、刨、鏨

——這些尖銳之物

現在,我醒來。滿面淚水

我的夢裡,永遠欠著

一片,蒼茫而柔軟的大海


鷹之點評:


唉,看來不學技術還是不行地,「這些年,我只做一個夢」本來是個象徵,暗示自己一直為夢想活著,但後面部分的具體落得過實,又一棍子把這個象徵打死了,讓抽象的夢和現實的夢摻雜在一起,弄成了雜貨帳。在詩歌中象徵物當作現實物是不行地,具體的做啥夢,是上帝也無法提前預料到的事情,而且揮動著斧、鋸、刨、鏨也不好用,連托塔天王、哪吒的法寶也不好用。還是耐心的從基本功開始學吧,否則這些所謂的詩歌獎會成為你後背上的虱子,會讓你一輩子不舒服,你水平越是提高,越是感覺自己沒臉見人。

為了這些不入門作品被矛獎評委說小吳冤枉了他們,那就再在其它地方找幾個不入門的放上,這樣便差不多跟「矛獎」差不多了吧,這是在另一個公眾號里一篇《張二棍直擊心靈的詩句》下的詩,我按順序從前面選幾個:


《黃石匠》


他祖傳的手藝

無非是,把一尊佛

從石頭中

救出來

給他磕頭

也無非是,把一個人

囚進石頭裡

也給他磕頭


鷹之點評:


這是一首無效的假詩,因為這個「黃石匠」背景身份交代不清,那麼,這個標題就類似《無題》,當你把標題確定為「無題」的時候,你的內文便必須是普遍性內容,也就是說,換成任何標題內文的隱喻性都不影響。但在此卻不是,假如前一半「他祖傳的手藝/無非是,把一尊佛從石頭中/救出來/給他磕頭」是讚揚(因為有個「救」字),是可以適用於所有巧奪天工的好石匠的泛指,比如,羅丹,比如,里索斯的《陶匠》。

但後一段就必須要交代這個「黃石匠」的身份了,因為是「特指」,和前面的泛指構不成必然的邏輯關係。「也無非是,把一個人/囚進石頭裡/也給他磕頭」,這明顯是個怪物啊,他當石匠不是為了服務社會,而是為了自己磕頭,而且還餓不死(不知道誰養活他。),難道在作者眼裡,所有的佛像都是用來磕頭的嗎?既如此,那個「救」字豈不浪費了?很明顯作者犯了一個邏輯錯誤,他把雕刻佛像的石匠和信佛者弄成一種身份了,其實堅持無神論者的石匠多了去了。


《空山不見人》


群峰斜披著綠袈裟

仿若已入定千年

一任白雲悠悠。眾獸遠遁

蹄印將昨夜的雨水收攏

在童話里,這該是一灣小小的蕩漾

「我死後是要回到這裡的」

「要開出另一種花朵,但不必命名」

踏遍青山的那人,迎著無羈的風

他對山谷輕輕的呢喃

我有緣聽到

在遠離俗世的地方 ,諦聽

是件值得幸福的事

我立在一個老者的身後,聞到

山間蕩漾起 ,新鮮的,

無法言說的花香。這讓我

更加確信,在所有怡心的地方

每個俗人,

都被賦予口吐蓮花的法力


鷹之點評:

依舊是管頭不顧腚,依舊是不知意象為何物,當我看到「走獸遠遁」時就不願意往下看了,你營造「綠袈裟」這個意象為了什麼?當然是代表林深草密,生機勃勃,否則哪來的「綠」?那麼,林深草密應該藏住野獸啊,它們為什麼還因此遠遁?難不成它們喜歡光禿禿的山嶺?還怎麼往下看呀?

《海風度我》


我始終認為,入定的高僧

也不如大海這樣有道行。連海風

都遁入空門般,純粹、乾淨

你看,風蹭過我的頭皮時,那麼莊重

仿佛在為一個俗人剃度


鷹之點評:


「入定高僧」屬於現實物象,怎麼跟一個叫「大海」的意象去比照「道行」呢?物象跟意象發生關係中間是需要橋樑的,不是將一個物跟一個詞直接粘一塊就行了,這叫語境轉接。而且,「海風」和「大海」是兩個東西,不能互相代替,「海風」因為懷中空無一物,可以比作出家,但大海每時每刻都在動,並不適合用比作安靜的僧侶,他張冠李戴了。但海風比喻用得尚可,試改如下:


《海風度我》


風蹭過我的頭皮時,那麼莊重

仿佛在為一個俗人剃度

他懷中空空,似早已遁入空門


礁石 這些入定的高僧啊

是在為遲遲不得安靜的大海

默誦清心咒嗎?


但是我——

一個俗人卻聽得如此入神


《我的理想》


想擁有一支自己的船隊

想在海上漂浮一生

老了的時候,就停靠下來

在一座無名小島上

修蓋木屋,晾曬鹹魚

我將耗盡一生,做一個無用之人

我將耗盡一生,修煉對大海的敬意


鷹之點評:

這一個也迷迷糊糊表達不清,也搞不清他是要做孔子,還是老子,是否擁有自己的船隊跟是否「漂泊一生」是沒有關係的,而且一旦你擁有了自己的船隊,你想「我將耗盡一生,做一個無用之人」,這個理想便再也實現不了了,讀者還以為一個大人物吃了謙虛藥了。

還是不繼續評了吧,給他沒入門和賈淺淺水準差不多的評價,我相信是客觀的,但願他能認清自己,努力做一個真正的詩人。

後記

寫完這段短文,我已經提前想到了不同人群的回覆,作為「茅盾獎」評委的那伙人,一定會說,這個評委不行,那個評委不行,就你行,所以,你這輩子別想我們這樣的評委給你評獎了。對於這個我回復他,是的,不但你們幾個不行,可能所有的磚家叫獸全加起來也不行,因為他們對詩歌的認知跟我遠遠不在一個層次上。「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說法,對藝術是無效的,並不是說盲人多了就不再顧此失彼了,十億個盲人還是盲人。至於獎不獎的我也不當回事,屢獲國際詩歌獎的楊煉先生就曾對我說過,國人獲的這小國際獎基本與文本沒啥關係,更多都是一種「國際需要」,稍好點的又和政治掛上鉤,所以,連國際獎都如此,那玩意有沒有能咋地?

還有就是「矛獎」下的那些搖旗吶喊者,他們一定認為我是城裡人不知道鄉下那點事(上次我給余秀華的「活路」改成「活計」,這幫笨蛋就來教我。),那麼,實話告訴你吧,還是無用。因為,我就是在鄉下長大的,受過的人生苦難可能比余、張、鄭全部加起來都多得多,也在殘疾、死亡的門前掙扎過多次,但我從不拿此做什麼敲門磚,詩就是詩,不必給詩歌加上草根、農民、教授啥的標籤。我從小放牛,種地,輟學後幹過小工、瓦工、木匠、鐵匠,窯廠、裝卸、擠奶工、軋鋼、電焊、質檢、「火花鑑別」工、調整工、工段長,邊工作邊學習,拿下了企管、新聞系的文憑,當過編輯、記者,幹過不同行業的策劃、策劃總監、副總、總經理,最後擁有自己的公司。

所以,無論鄉下的打工詩,還是城裡的「技術詩」都唬不了我,若詩歌就是苦難的展示,那背屍工、仵作、採掘工天生就是詩人,若詩歌就是陌生題材的展示,那些晶片開發者,飛彈設計者早就成了朦朧大師,還輪到你嗎?所以,這兩種都是投機取巧的假詩,亞里士多德說過,詩歌比歷史更具普遍性,詩歌跟小說正好相反,越是普遍性的情節越具有抒情性,越是邊邊角角的陌生題材,越是與詩歌無關。

第三類應該是被我批評過的詩人,動不動戴上馬甲跟我理論,再次告訴他們,沒用,這些年,我批評過的詩人沒有一個跟我有過私人恩怨,我的出發點是愛,就是為詩歌而詩歌,而且,那些批評不存在嚴苛,都是在糾正正常的技術失誤。如果實在不服氣,就去問問王小妮,西川,看我是否冤枉了你,在我眼裡,他倆算是基本功過關的,什麼叫「過關」?就是當你有一天在你的詩歌里放入的任何一個意象,都能達到不前不後、不左不右、不輕不重的時候。

至於,吵吵跟我比詩的就省省吧,這五千年來,在詩歌領域跟我思想高度有可比性的就一個莊子(散文詩)一個魯迅,其他人都是抒情詩人,拿你的抒情詩來比我的思想詩,我能看懂你的,你又看不懂我的,怎麼比?

最後再強調一句對大家有用的,這中國教科書上沒有,怕放前面記不住:詩歌與散文的區別是隱喻性和戲劇化,我上次批評那個魯獎張詩人,就是因為他的詩只有抒情性,而無隱喻性,實質上是分行散文。詩歌跟小說的區別是普遍性和抒情性,我上次批評伊沙他們搞得那個詩歌獎,就是因為它是缺少普遍性、抒情性的小說。一個被強姦過的女人,半夜爬起來去被強姦的現場採風,這可能嗎?難不成被強姦上癮?被人碰見,說找耳環,那不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半夜還能被人碰見,說明這地方太不隱蔽了,這樣地方發生強姦,等於一個傻子強姦了一個瘋子,又被一個白痴撞見,另一個智障給它評獎了。


你是否認同鷹之先生的觀點?歡迎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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