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和:當代水墨,還沒有力量把傳統顛覆

藝快訊 發佈 2022-09-26T18:12:56.158167+00:00

劉慶和《泡》劉慶和藝術簡介劉慶和,1961出生於天津,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家畫院實驗水墨研究所所長。劉慶和談藝錄在眾多學科中,唯有藝術創作無法找到唯一正確標準的答案,這本是一個普通道理。


藝術簡介

劉慶和,1961出生於天津,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國家畫院實驗水墨研究所所長。

劉慶和談藝錄

在眾多學科中,唯有藝術創作無法找到唯一正確標準的答案,這本是一個普通道理。每個沉浸於創造樂趣中的人都不情願遭遇答案,但答案卻總是被人不厭其煩、堅信不疑地寫在教科書上,因此藝術與科學就難以分辨了。因為公式和結果最符合當今的便攜生活方式,未知是什麼已經沒心情刨根問底。

如同看電影時,旁邊有人不停地描述將要發生的情節一樣,欣賞過程已索然無味,還有人耐著性情看下去嗎?藝術創作也不過如此。值得思考的是,真正樸素的經驗之談必定來自於實踐。而所謂經驗之談不過是另幾本書的集合與重複,這讓我幾近憂慮。

經驗本是說說而已,卻逐漸放大成說教,在那裡一板一眼,以至不少人甘於聽其說教行事。究其原因,只怪說教已鋪天蓋地,快捷與行之有效唆使我們與其自尋苦惱不如聽話罷了。正是由此帶來的不斷降低標準,才使得我把說些真話也當做一回事,不斷表揚自己而不去顧及真話水平的高低。

以前的展覽可能更多的是想證明自己,一個是證明自己與眾不同,再有就是想證明我很當代,在努力尋找自己的語言,自己的符號,甚至影響力。我的個性很明顯,但這是在外表乖順柔和之下,趕奔著目的,讓自己的腳步匆匆,好像一直覺得這是我想要的,所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是這麼種狀態,等到自己發覺是這麼種狀態時,人已屆50了,我最近一直在想,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我需要做給自己看的是我真想看到的嗎?

標籤和符號本來就是給別人看的。《向陽花》的展覽要留給別人什麼,想到這一點,我發覺我的心態如此地輕鬆,因為再沒有什麼比把自己真實的東西拿給別人看更容易做到的了。從這一點來說這個展覽是成功的,因為它把我內心不急於表述的東西表達出來了,當然這些會與年齡有關係。

在學生面前,我一直在強調一種尊重個體、尊重創造的姿態,對學生也會有影響,不過我也知道這是微不足道的,因為,就目前的教學思路和體制,尊重個性還沒有能力用現實的利益來證明它的重要性,我想,能因為自己的努力產生些影響就已經不錯了。這也是我對年輕些的藝術家的期待。另外,尊重創造並不等同於追求符號化的語言,雖然這些努力會行之有效,但是對於創造本身不起什麼作用。

真正個性化的東西並不是非得告訴別人我是怎樣與眾不同,不是這樣的,突然一下子吸引眾人眼球,也許很快就會落幕。個人感受的東西雖然無法一下子公示於眾,但是可以內心獨白,不強迫別人聽的時候,也許更能讓人傾聽。

對我來說,作品成型和文字成文一樣,都是一個隨性發生的過程,有時覺得才思泉涌,有時覺得語塞難言,待到作品完成時所表達的主題與最初的意向也許已經偏差了。

主題思路不明確的好處是隨時可以產生新的「主題」,這個過程中生發出來的新的枝節可以為我的「主題」供給養分,牽引我的思考,使得展覽的最終呈現帶有一定程度的隨機性和不確定性。人生過半,「迷失」的狀態本該早成過去,沒想到現階段還很受用,這讓我在年齡上還像是沒有跨過「不惑」這道坎。一件事情想做又懶得做,最後不得不做,做了又覺得本該做得更好,這其實更像我的樣子。

雖然嘴上會說希望自己歇一歇,但是骨子裡不是這麼想的,總希望自己的藝術生命更長久,力量還在增加擴張。這本就是一個沉浸在創作當中的人必須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創造性就是會與生命相關,創造力的積蓄和迸發也是與人自身的潛能相關,也不是我們自己召之即來的。客觀地看待「當代水墨」,我覺得還沒有力量足以把此前的傳統顛覆。每個人都還是積極地進取,相互之間的包容實際上掩蓋了每個人的局限,缺乏挑釁的力量對於創造性的追求不利。多少年前我就曾說過,我已經能夠心安地鼓掌,看著年輕人成長。沒有壓力的氛圍很難形成自身創作的力量,對於年輕藝術家如此,對於我這個年紀的人是同樣的道理。

在實踐當中有很多不確切的東西需要問自己。我們把現在的時代當做最好的時代,更多的是從經濟角度、市場角度來看,對於水墨來說最好的時代不一定是現在。也許有一天「水墨」不太被追風的時候,還有一些人在那裡繼續著自己的實踐,這些人就是「趨勢」。

堅持是要有連續性的,連續的不都是亢奮的年代,也有萎靡低谷的時代,經歷了這些走過了這些才會具體現實地看待水墨的發展。所謂「水墨時代的到來,時代選擇了我們」這樣的話也就是個口號,時代是會到來,但選擇的不是你的話也會有別人,在經歷時間考驗面前真的不分你我。往回看,有多少轟轟烈烈的如今已經被淡忘了,將來是什麼樣呢,還是留給時間吧。至於「當代水墨」或說「新水墨」也好,怎麼說都行反正就是冠名吧。

「新」在字面上我還沒有真正理解為新的意思,但我絕不會輕視別人的努力,每個人有自身的努力並且不可避免地局限。只是,相對於舊的東西,有自己的看法沒有問題,如何構建新的東西,這才是難度。很長時間裡,我們習慣於打倒,甚至還有億萬隻腳等著。輕易地否定別人實際上也是在否定自己,因為,在時代面前我們都不可能孤立存在著,總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總覺得亢奮不是什麼好事兒,有人亢奮就會有人接茬有人起鬨。再不想在這輛提速的車上追加助力了,我們需要的是看清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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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劉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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