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北斗陣天下無雙,它的陣眼非常隱秘,卻被黃藥師輕易看破

石頭大獅的膠澳筆記 發佈 2022-10-08T02:20:29.234308+00:00

他以絕頂神功彈壓眾人,從而獲得了《九陰真經》控制權,最後卻在經文存廢之間兩難選擇,無非也是擔心江湖因此產生無休止的紛爭。


射鵰時代,五絕排位已成。

作為英年早逝的重陽真人,對當時的江湖頂尖幾位高手,人品秉性皆心中有數。他以絕頂神功彈壓眾人,從而獲得了《九陰真經》控制權,最後卻在經文存廢之間兩難選擇,無非也是擔心江湖因此產生無休止的紛爭。

最後他想了兩個辦法,一是以假死之身,誘惑西毒歐陽鋒,一陽指、先天功重創,換來江湖十年和平緩衝期;二是設置天罡北斗陣,防止身故後全真教一脈後繼無人,被敵人殘殺殆盡。

於是,天罡北斗陣就成了雙鵰時代的第一奇妙陣法。

從馬鈺、丘處機一干二代弟子承習初級陣法,直到尹志平、趙志敬等第三、四代演練升級為天罡北斗大陣,已經成為全真教存身立命的鎮派法陣,每逢大難臨頭、大敵當前,天罡北斗陣都是第一依靠。

作為道家理論為根基的教派,王重陽顯然對弟子們的修為心中有數,他威名太大,去世之後有強敵如西毒之流來襲,七個二代弟子很可能皆成「砧板之肉」,為此耗費多年心血,終於鑄成天下第一奇陣,一方面是維護全真教威名,令外人不可小覷,另一方面也是作為看家之寶,確保全真教的絕對安全。

天罡北斗陣的奧秘,在於持陣之人的方位、步法,總體上不離北天的北斗七星形狀,而臨陣時各人的內力相互流轉,這無疑是王重陽畢生武學精要的總結,全真教最上乘的玄門功夫,小則以之聯手搏擊,化而為大,可用於戰陣,不僅是表面上七人成陣,其實七人之力也合而為一。

作為初代天罡北斗陣,也就是重陽祖師親傳陣法,雖然整部書赫赫有名,而實際上的臨戰運用,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全真七子與黑風雙煞之鐵屍梅超風纏鬥。

第二次,是全真七子與五絕之一的黃藥師交手。

第三次,是柯鎮惡以及郭靖替位,全真六子與黃藥師交手。

第一陣,全真七子初試梅超風

天罡北斗陣,從蒙古大漠之時,已經先聲奪人,成為全真教對敵是的壓箱底,而從未被真正使用過。當年馬鈺與江南六怪眾兄妹一起,假借七子之名,僅憑言語對答,就能將神功初成的鐵屍梅超風嚇走,可見全真七子的威名的確不凡。

梅超風越聽越驚,心想「原來全真七子全都在此,單是一個牛鼻子,我就未必能勝,何況七子聚會?我行藏一露,哪裡還有性命?」

讓梅超風膽戰心驚的原因,除了七子高深的內外功修為,就只有「聞名未曾實戰」的天下第一陣法「天罡北斗陣」了。她真正遭遇陣法,卻已經是全書的後半段。

當時她追擊譚處端來到牛家村野店內,彼時譚處端狼狽不堪,「只見他頭髮散亂,臉上粗粗的兩道血痕,右手的長劍只剩下了半截」,可見譚處端一人作戰,在梅超風手下沒討得半分便宜,是丘、王二人站在門內,各出一掌與梅超風對敵,才救下譚師弟,結果是「丘王二人退了兩步,敵人也倒退兩步」,說明丘王二人出手,與梅超風的功力相若。

而後梅超風辯出丘處機所在位置,以成名絕技「九陰白骨爪」痛下殺招,直奔長春真人頂門。按理丘處機即便不是全力招架,也得避其鋒芒,誰知「他仍是盤膝坐在地下,既不抵擋,又不閃避」。

在郭靖「丘道長怎能恁地托大」的驚呼聲中,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丘處機巋然不動,而他身側的劉處玄與王處一同時發掌,「這二人掌力同流,一陰一陽,相輔相成,力道竟是大得出奇,遠非兩人內力相加之可比」,產生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竟然把梅超風彈了出去,打回到門檻處。

這個對比,可見天罡北斗陣的威力驚人。初次對掌,丘王二人與梅超風功力相當,各退兩步,即使丘王倉促應戰,實際實力也差不太多。後面二次也是雙人對掌,情勢絕不相同,而且劉處玄功力比師兄丘處機差距較大,實際上卻是把梅超風擊退很遠,劉、王二人盤膝在地則絲毫未退。

這股掌力包含著陰陽之道,以至於梅超風「不禁大驚失色」,都要懷疑是不是什麼洪七公、段皇爺等等高人在旁相助。失明之人更是小心多疑,梅超風此時焉能不心驚膽戰。得知真相後,卻又懷疑「譚老道非我之敵,怎麼他師兄弟中卻有這等高手」,一同學藝,怎麼會有實力相差如此懸殊的師兄弟?

很顯然,丘、王二人方才應敵時,七子並沒有結成陣法,而後來劉、王二人出手,卻在陣法效果之內,因此前後大有不同。天罡北斗陣的奧秘,在於持陣之人的方位、步法,總體上不離北天的北斗七星形狀,而臨陣時各人的內力相互流轉,這無疑是王重陽畢生武學精要的總結,全真教最上乘的玄門功夫,小則以之聯手搏擊,化而為大,可用於戰陣,不僅是表面上七人成陣,其實七人之力也合而為一。

大驚之下,梅超風使出毒龍鞭,向最弱的一環清淨散人孫不二襲去,鞭風直抵胸口,而孫不二仍舊巋然不動,而鞭梢被陣法大力反擊回來,梅超風再打馬鈺丘處機,「二人仍是端坐不動,譚處端和王處一卻出掌將銀鞭擋了開去。

黃蓉家學淵源,大約看出其中門道,七個道士是「按著北斗星座的方位坐的,七個人內力相連」,所以天罡北斗陣在敵人來攻時,正面首當其衝者不用出力招架,卻由身旁道侶側擊反攻,猶如一人身兼數人武功,確是威不可當。

陣勢發動後,七位高手站立或者坐下的位置是北斗星座之形,「全真七子迎敵時只出一掌,另一掌卻搭在身旁之人肩上」,這樣就能將七人功力合一,所以梅超風所受都是雙人各自單掌的掌力,而這每一掌,都相當於疊加了七子的合力施為,所以梅超風每一招都是以一敵七,「七人之力合而為一,梅師姊哪能抵擋?

郭靖眼中的全真七子行功布陣,「以道家武功印證真經中的道家武學,處處若合符節」,再戰幾個回合,梅超風已經被全真七子的掌力引入陣中,再也難以脫身。此時七子要傷她性命,原只舉手之勞,但始終不下殺手,只是想拿她磨合陣法,畢竟能夠有武力值相當的人物拿來練陣,也是很難得的機會。想來這陣法創設以來,的確也沒有用過幾次,這種情形下,梅超風必敗無疑,就算不下殺手,也要累到脫力而死。

書中所寫,黃蓉眼中看去的天罡北斗陣,其走位是這樣的:

全真七子馬鈺位當天樞,譚處端位當天璇,劉處玄位當天璣,丘處機位當天權,四人組成斗魁;王處一位當玉衡,郝大通位當開陽,孫不二位當搖光,三人組成斗柄。北斗七星中以天權光度最暗,卻是居魁柄相接之處,最是衝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強的丘處機承當,斗柄中以玉衡為主,由武功次強的王處一承當。

簡單來講,天上的北斗七星,道家稱為天罡,所以取名天罡北斗陣,北斗包含了七顆星位,其中天樞、天璇、天璣、天權四星為斗魁,玉衡、開陽、搖光三星為斗柄,合起來就是一個勺子的形狀,古代也看作是車的樣子。

王重陽設計的北斗陣法,實際上一個整體兩個部分,掌教真人馬鈺在天樞位,譚處端在天璇位,劉處玄在天璣位,丘處機在天權位,這四人組成北斗的斗魁。另外王處一在玉衡,郝大通在開陽,孫不二在搖光,三人組成斗柄。而北斗陣諸人的實力排序,應當是,

丘處機》王處一》馬鈺》劉處玄》郝大通》譚處端》孫不二,

即天權》玉衡》天樞》天璣》開陽》天璇》搖光。

黃蓉的判斷,七星位中,天權在魁、柄的連接處,是最為緊要的所在,因此由七真中武功修為最高的丘處機充任,其次是天衡位,由武功次強的王處一擔當。對戰的時候,天權和玉衡的丘處機和王處一作為主攻手,而郝大通的開陽與劉處玄的天璣則是主防禦,其他屬於協助方。

因此,當丘處機面對進攻時,是身處天璣玉衡兩個星位的劉、王從旁化解,王處一面對進攻時,而毒龍鞭盤打馬、丘二人,則是由譚處端、王處一負責側擊反攻,受襲擊的星位完全不需要招架,甚至可以趁勢進攻。實際上,看似如同北斗形狀的陣法,其實是一個圈,陣法最終形態是一個包圍圈,「全真七子卻是以靜制動,盤膝而坐,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腰則首尾皆應」,將敵人鎖死陣中。

梅超風錯失了最後逃生機會,「剛好與孫不二、王處一二人的掌力相遇,略加支撐,馬鈺與郝大通的掌力又從後拍到。……形格勢禁,只得左足踏上半步,大喝一聲,右足飛起,霎時之間先後分踢馬鈺與郝大通手腕。……梅超風右足未落,左足又起,雖閃開了丘劉二人掌力,但右足落下時又踏上了一步。」

梅超風內力拼不過對手,在陣中前後遇險,就是右足這一步,「這一來已深陷天罡北斗陣中,除非將七子之中打倒一人,否則決然無法脫出。

第二陣,全真七子續斗黃藥師

如果不是黃藥師的到來,梅超風就要活活被練死陣中。

天罡北斗陣一旦發動,按照陣法設定,每次至少有四名高手在同時進攻一人,至少有兩名高手負責化解攻勢,其他三人則慢慢向前擠壓,陣法即可形成包圍之勢,一旦深陷其中,根本沒有機會逃跑。

招式上不占便宜,硬拼實力如何呢?

在陣中比拼內力也是不可取的,單憑一個丘處機,已經與五絕中任何一人的三四分實力相當,天罡北斗陣每個人可以調動其他七人力量,則每一個星位都有至少兩倍於五絕的內力壓力存在,還要抵禦來自兩側的攻擊,拼內力絕無可能勝算。

卻說,黃藥師、歐陽鋒一起到來,全真七子暫停了陣法,只見黃藥師幾乎在同一時間,給了王處一和譚、劉、郝、孫全真五道每人一個巴掌,他青影晃動,又向丘處機襲來,丘處機「不知向何處擋架才是」,奮力反擊「袍袖斷裂」,在馬鈺與王處一雙掌化解下,黃藥師又給了郝大通一腳,「砰的一聲,踢了他個筋斗」。

黃藥師一瞬間連續攻擊七人。可見,全真七子在非陣法狀態,倉促應戰幾乎都擋不住黃藥師等五絕的一招一式。

丘處機大驚,叫道「快回原位!」

書中寫到,

這天罡北斗之陣一布成,情勢立變,「天權」「玉衡」正面禦敵,兩旁「天璣」「開陽」發掌側擊,後面「搖光」與「天璇」也轉了上來。……這一番酣斗,比之七子合戰梅超風又自不同,不但黃蓉看得喘不過氣來,連歐陽鋒如此武功,也自心驚。梅超風在旁聽著激鬥的風聲,又是歡喜,又是惶愧。

此次比斗與方才大不相同,雙方陷入膠著狀態,全真七子心知「只消一人微有疏神,七子今日無一能保性命,全真派就此覆滅」,而黃藥師也是暗暗叫苦,沒想到「王重陽居然還留下了這一手」,只因先前手下留情,此時卻求勝不得,欲罷不能。此時的交戰雙方騎虎難下,始終只能打成平手,「直斗到晨雞齊唱,陽光入屋,八人兀自未分勝負」。而修為尚淺的尹志平,眼瞧著這八位高人比斗,「眼前一黑,仰天摔倒,竟自暈了過去」。

就當全真七子與黃藥師斗到關鍵時刻,「但見雙方招數越來越慢,情勢越是險惡,不到一盞茶時分,這場惡戰就要終結」,卻被歐陽鋒以蛤蟆功突襲譚處端,他在陣外發動襲擊,譚處端沒有策應,當時「將他前後肋骨和脊骨都打折了」,只留下一句「手握靈珠常奮筆,心開天籟不吹簫」,就此撒手人寰。

此時丘處機、孫不二等均已想到譚處端既死,天罡北斗陣已破,再與黃藥師動手,枉自再送了六人性命。所以,歐陽鋒所用的破陣之法就是,「打死一兩個」,則天罡北斗陣不破而破了。

由此可見,黃藥師與滿員狀態的全真七子,在天罡北斗陣公平交手的話,黃藥師必死無疑,最多也只能拉一個道士墊背,結果也是兩敗俱傷。

第三陣,全真六子再戰黃藥師

全真教第三次使用天罡北斗陣,已經是譚處端去世之後的煙雨樓之約,此時全真教背負血海深仇,不是當初的負氣比斗,而是你死我活的大殺局。

此時,殘破的天罡北斗陣,由江南七怪之僅存柯鎮惡接充「天璇」之位,而第三代弟子尹志平在旁指點守護,是以二人之力合任一個星位。即便如此,全真諸位與黃藥師依然打得甚是激烈熱鬧。

七個師兄弟量身定做的陣法,如今換成外派旁人,又加上一個修為膚淺的三代弟子,遇上武功精深的五絕黃藥師,實際上討不到好處,甚至危機四伏。當黃藥師襲擊長生子劉處玄的天璣位時,身處「天璇」之位的柯鎮惡目不見物,又不通陣法精要,尹志平在旁指點,哪有黃藥師的身法快捷,因此陣法很快陷入散亂。

二次入陣後,黃藥師已經看出陣法其中端倪,「不住向馬鈺左側移動」,只是眾人拼命守護,黃藥師移動,他們只能順著一起移動,「始終不讓他搶到馬鈺左側」,相當於全陣跟隨黃藥師變換。郭靖在黃藥師第四次搶占馬鈺左側時才明白,「他要搶北極星位」。

此星(北極星)永居正北,北斗七星每晚環之而轉。

原來,天罡北斗陣的陣眼,其實不在北斗之內,而在「天樞、天璇兩星聯一直線,向北伸展」的北極星,天罡北斗陣的奧秘處,是以武功最高的人守衛魁柄連接處,而更為隱秘的天樞位,則是連接破陣眼位的關鍵所在,由全真教的掌教真人親自護衛。而精通天文術數、陰陽五行之學的黃藥師在牛家村一戰後,終於悟到了其中的奧秘。

如果有譚處端在,七子一心配合嫻熟,自然很難搶占破陣眼位,而此時是一個瞎子和一個弟子支持,結果如何亦可預料,終於被「桃花島主疾趨北極星位」。此時陣法已亂,無人能阻,就在危急時刻,一個人搶入陣中占了北極星位,陣眼被填補,黃藥師失去目標,全真諸子轉危為安。

所以,天罡北斗陣的破陣關鍵就是,「搶北極星位」。

從陣法上看,一旦搶占了北極星位,則作為主攻星位天權和玉衡的丘處機和王處一,則失去了攻擊目標,因為目標與他們合成了一線,相應的北斗陣也就無法完成合圍之勢,因此陣法只能一變再變,重新改變眼位尋找戰機,此時整個陣法實際上天權已經不再是中心,而真正的陣法中心,就在馬鈺守護的天樞星位,由他帶領全陣轉動。防止對方左轉搶占北極星位時,北斗陣向前左轉,或者退後向右避開,這需要七人極高的默契度。

如果被搶了北極星位,而不採取行動會怎樣?《神鵰俠侶》裡面,郭靖大破天罡北斗大陣中寫得明白,當郭靖趨向北極星位時,「七道若是不跟著向左,人人後心暴露,無可防禦,這在武學中兇險萬分,只得跟著向左」,也就是說,如果郭靖向左占北極星,就會轉繞到北斗陣側後,則布陣之人「後心暴露,無可防禦」,被逼無奈只能隨著轉動陣法。

所以當黃藥師看出破綻,向馬鈺左側踏出攻占「北極星」時候,「忽聽得王處一撮唇而嘯,他與郝大通、孫不二三人組成的斗柄從左轉了上去,仍將黃藥師圍在中間。黃藥師連移三次方位,不是王處一轉動斗柄,就是丘處機帶動斗魁,始終不讓他搶到馬鈺左側」。此時陣法變動的目的,卻不在傷敵,而是保衛天樞星位和防止北極星被占,「只須搶到北極星方位,北斗陣散了便罷,否則他便坐鎮中央,帶動陣法,以逸待勞」,則陣法不破而破。

因此,天罡北斗陣實際上有兩個bug,一個是丘處機所在的「天權」,這是魁柄連接處,一旦打斷則七人內力不能互通,另一個就是搶占北極星,讓陣法失去作用,由天樞星位守護。所以這兩個關鍵位置,王重陽給了武功最高的丘處機,以及全真首徒,最沉穩的弟子馬鈺。

搶占北極星這個方法,在「後射鵰時代」,郭靖進終南山時表現得最為明顯。郭靖是學到其中的奧妙,遠不及黃藥師只經歷過兩次戰陣,就看出了個中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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