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占山高估兄弟情義,雙方互拼銀面虎慘死當場,崑崙俠勸說路天祥

評書曉伯芳 發佈 2022-10-28T05:27:09.223425+00:00

後續三俠劍46:老俠客石占山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他以為他與島主路天祥關係莫逆,又是磕頭地把兄弟,沒有必要隱瞞,把事情公開了比偷偷摸摸的好,另外他也想到:我是為路天祥好,難道他還能挑理嗎?

後續三俠劍46:老俠客石占山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他以為他與島主路天祥關係莫逆,又是磕頭地把兄弟,沒有必要隱瞞,把事情公開了比偷偷摸摸的好,另外他也想到:我是為路天祥好,難道他還能挑理嗎?結果,他把事情想錯了。如果賈明他們不來,就是石占山對路天祥說,這個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賈明、蕭銀龍四小這一露面,使得路天祥勃然大怒。他站起身來和賈明辯理,如果賈明說得圓滑一些,也不至於出事。

哪知這位金頭虎有時候心細,有時候粗魯,有時候把好事辦糟了,有時候把壞事辦好了,今天,他把事情就辦糟了。他跟路天祥各講各的理,越說越激烈,越說越下不來台,路天祥把桌子一拍:「賈明,你是什麼東西?莫非你還想威脅我不成!慢說是你,就是崑崙俠勝英,來到我這北斗七星山莊,他也得畢恭畢敬,如果惹惱本島主,我讓你們有來無回!」

賈明聞聽,一陣冷笑:「我說路天祥,把你那套端回去,賈大爺見的事多了,大江大浪過了多少,這小小的水溝還能翻得了船嗎?我問你,殺人的兇手你給不給?蔣伯芳,你放不放?如果兩個條件你全答應了,賈大爺塵土不沾,轉身就走,想要玩橫的,不講理,哼,賈大爺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楊香武晃著腦袋緊著在旁邊幫腔:「對,我兄弟說的一點不假,姓路的,你打算怎麼辦?掉地上摔三節兒,給我們來個痛快的。」

路天祥從來也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今天叫這一胖一瘦的小子,把他損得實在有點騎虎難下,厲喝一聲:「來呀,還不把這幾個小輩給我拿下!」他兒子路百發早就忍無可忍了,摘盔解甲,脫掉了長大的衣服,換上短衣襟小打扮,躥到四小的面前,高聲喝道:「膽大的小輩,你吃了熊心,咽了豹膽,竟敢在北斗七星莊耍狂,你們是活膩味了。老太爺打發你們上西天!」

賈明一看,一陣冷笑:「嘿……小子,胎毛未褪、乳臭未乾,你還敢在賈大爺面前撒威?燒雞,去,把他收拾了。」楊香武一聽,一咧嘴,心說:這賈明真不是東西,耍嘴是你的事,動手是別人的事兒。楊香武萬般無奈,往上一縱,把小片刀拽出來,未曾動手之前自己先練了一趟,練完了往前一縱,捧刀分心就刺。路百發往旁邊一閃身,把楊香武的小片刀躲開了。二人接架相還,戰在一處。

在楊香武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島嶼,在島子上的人也無非是一些蟊賊、草寇,你們能有什麼能耐?即使有點本領,那也是馬上的功夫,指揮千軍萬馬行,要講究單打獨鬥,你們是白搭!結果他的想法是錯的。跟路百發一伸手他才知道,面對的是一一個強敵。就見路百發抬腿伸手都有獨到之處,左右躲閃,快似疾風,如同閃電一般,使楊香武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一個沒注意,被人家一腳正踹肚子上,摔了個仰面朝天,小片刀也掉地上了。

路百發厲喝一聲:「綁!」楊香武被人家生擒活拿。沒等賈明說話,歐陽德就躥上去了,「嗚呀!你們膽大包天竟敢抓我的小兄弟,拿命來!」掄菸袋鍋子就打。路百發晃動雙掌,大戰歐陽德,等伸上手了,他也有點害怕了,一看這個怪人比楊香武可強著十倍,這條大菸袋呼呼掛風,絕非等閒之人。路百發使了個敗中取勝,「唰」,身子往地上一趴,腳底下使了個勾掛連環腿,正好蹬在歐陽德腿腕骨上,小方朔站立不穩,仰面摔倒,「嘡啷」一聲,菸袋也脫手了。莊兵往上一闖,抹肩頭攏二背把歐陽德也抓住了。

塞比觀音蕭銀龍一看兩位弟兄被抓,氣得他眼睛都瞪圓了,晃判官雙筆,飛身形跳過來:「呔,蟊賊草寇敢傷我的弟兄,休走,招筆!」蕭銀龍跟路百發戰在一處。銀面虎一看,這小伙子不但人樣長得粗壯,而且武藝高強,比方才那二位又強著一塊。可是蕭銀龍也不是銀面虎的對手,兩個人打到三十幾個回合,銀面虎使了個大鵬雙展翹,一晃蕭銀龍的雙眼,蕭銀龍用筆往上一划拉,哪知上了當了,路百發腿上的功夫特別高。立左腿抬右腿,使了個彈腿的功夫,「啪!」正蹬在蕭銀龍的胯上,蕭銀龍站立不穩,摔倒在地。莊兵往上一闖,把蕭銀龍也拿下了。

賈明回頭看了看,哎喲,就剩我老哥一個了,嘿,今兒個鐵霸王賣賣力氣。掄著鑌鐵杵,怒吼著直奔路百發。路百發哈哈大笑:「小子,我看這四個人當中數你飯桶,你還不束手就擒,膽敢與少島主動手,拿命來!」書中代言,這四個人的能耐,數賈明差,要講究動嘴,誰也比不了,動手的話,他這兩下子根本拿不出去。十幾個回合之後被路百發正踹到草包肚子上,把賈明踹了個仰面朝天,摔地「吭」的一聲,好懸沒冒了泡,也被人家拿獲。

銀面虎路百發這兩下子著實是不簡單,路百發把衣服穿好了往旁邊一退,躬身施禮:「爹爹,你發話吧,到底怎樣發落這四個小輩?」聲音未落,老英雄石占山過來了:「且慢,嘿,嘿,行、行、行,你們路家父子都是英雄好漢,老朽我服了。路島主,還有我呢?你趕快傳話吧!把老朽一塊推出去殺了吧!」路天祥搖搖腦袋:「盟兄啊,您這簡直是開玩笑,您別看我對待他們是這樣,跟您可不同了,您是我盟兄,我是你兄弟,咱哥倆兒過命的交情,我敢得罪您嗎?」

「您也不必再往下說了,您的意思是好的,是向著我們,打算把這事情和解了,小弟我領情。不過,這你看見了,這十三省總鏢局的人有多蠻橫,可見他們素日盡欺負人了。老人家,沒您的事,您願意在這兒歇著,我歡迎,您樂意走,我馬上派人送您回黑風島,您看怎麼樣?」

「嘿嘿,路天祥啊,我算服了你了,你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我且問你,既然你的眼裡有這個盟兄,你能當著我的面打我的朋友嗎?你就沒想想我為什麼要把他們四個帶來?我已經在四人面前打了保票了,我說你是正人君子,跟我去保管沒事兒,結果我自己打了我自己的嘴巴,我看錯了你了。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是勢利小人,是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路天祥,今天我也不走了,我就沖你要這四個人。你馬上給我放了,還則罷了,要不,你是逼著我跟你翻臉!」

「老哥哥,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麼把您自己跟這四個人拴到一起呢?難道為了他們,咱哥倆兒還翻臉不成?」「路天祥,這可不怪我,這是你逼的,廢話少說,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幾個人你是放還是不放?」「哼,老哥哥你不要強人所難哪,別看咱哥倆有交情,這件事,小弟無能為力。我是這島上的島主,有人要跑到這島上欺負人,我不能答應,這是公事,我怎麼能因私背公呢?老哥哥,您就免開尊口吧!」

「好了,既然要這麼說,你是逼著我動手啊!」石占山老俠客臉紅脖子粗,甩掉大衣,抖須髯,跳到當場,衝著兩面一指:「哪個過來?老朽奉陪,現在我身在虎口,落在你們這一畝三分地了,你們說了算,哪個過來?」「這……」把兩旁的人都給叫住了,大夥直愣愣地看著島主路天祥,就等著他一句話。

路天祥真有點左右為難,騎虎難下,他說道:「老哥哥,您別把事逼得太急了,您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咱們這麼辦行不,您先把這四個人給我留在島子上,也算給我留個台階。您老呢,有事您先辦事去,,明天您再來,放還是不放,咱哥倆兒明天再談,您看怎樣?」「不行,不行啊!我這個人是鑽死牛犄角的,現在不給我答覆我是不離開你這地方。」

後來把路天祥逼得實在沒辦法了,還沒等他發話呢,路百發「嗷」一嗓子就跳過來了:「老伯啊,您太欺人了,我爹念你倆有交情,不忍心翻臉,你看你,得寸進尺,給鼻子上臉,您有點欺人太甚了。如果真要是動手,小侄奉陪。」「好啊!打仗憑兄弟,上陣父子兵,當然你是向著你爹了。剛才我看你跳的那兩下果然不含胡,來來,老朽領教一二。你要把我抓住,我認命,抓不住我,我今天就要救這四個人。」

路百發往上一縱,使了一招「烏龍探爪」,直奔石占山的面門;老英雄上步閃身,把路百發的手躲開,使了一招,叫「金須纏腕」,「啪」,一刁路百發的腕子;銀面虎撤右掌伸左掌使了個「單風貫耳」,猛擊老人的太陽穴;石占山往下一蹲,路百發此掌撲空。二人躥、蹦、跳、繞就殺在一處。要說路百發是有兩下子,但是分跟誰比,他要比起浪里飛仙石占山,那可差得太多了。二人打了也就是三十來個回合,就聽石占山喊了一聲:「好小子,有兩下子,給我趴下吧!」

老頭飛起一腳,正好蹬在路百發前胸上了,路百發站立不穩,仰面摔倒。哪知,路百發惱羞成怒啊,從地上一骨碌身站起來,滿臉通紅,到兵刃架子上操起一條長槍來,怒吼一聲:「老匹夫你招槍!」「噌」一聲分心便刺;老俠客往旁邊一閃身:「路百發,你小子動真傢伙了,剛才我看在你爹的份上沒真下毒手,我可給你留了情了。你小子想動真傢伙,可是自找倒霉!」

「老匹夫你招槍!」銀面虎連著就刺了石占山六槍。石老俠客這會可真急了:「好,小兔崽子,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呀!你爹把你慣壞了,我可不能慣你,我替你爹教訓教訓你!」說話間,路百發一槍又刺來了,老英雄往右邊一閃身,探左手,「嘭」把槍桿給抓住了,往懷裡一拽:「兔崽子你給我撒手!」路百發不願意撒手,雙手抱著槍桿「你給我!」兩個人三拽兩拽都摽上勁了。

石占山一想,算了,不給就不給吧!老頭往外一搡,「給你就給你。」實質上石占山沒注意,他認為叫路百發把槍奪回去就得了,誰知道銀面虎用力過猛,石占山再用力一推,兩股勁兒全加在一塊兒了,這路百發往懷裡一拽,槍尖兒整個扎透前胸,就見銀面虎兩眼一翻:「啊……」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路天祥在旁邊看得真真的。他一看兒子摔倒在地,急忙撲過去,一看就完了,槍尖扎進去有半尺多深,鮮血流淌,染紅了前胸。路天祥抱著他兒子高聲呼喚:「兒啊兒啊,你怎麼樣?」他要不動路百發還好點,他這一抱,就見路百發兩眼往上一翻,腿一蹬,命歸黃泉。你想,路天祥就這麼一個獨生子,愛如珍寶啊,頂著怕掉了在嘴裡含著怕化了,要星星不給月亮啊!這老夫妻拿這孩子當命根子!眼瞅著叫石占山給捅了個透心涼,路天祥能完得了嗎?

他抱著兒子的屍體哭罷多時,猛然站起身,再看他這張臉繃得不像個樣子了,眼角都要繃裂了,衝著石老俠一咬牙:「盟兄,您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太謝謝你了,您使我變成了絕戶!」石老俠客也感覺有些後悔了,還不如把槍奪過來呢,本來片好心,結果適得其反!老俠客真有點追悔不及,感覺對不起路天祥。

他急忙解釋說:「賢弟呀,剛才你看得清楚,小兄絕沒有傷害百發的意思,我們倆奪槍,騎虎難下。我打算讓他一步,誰知他自己把自己給扎死了。話雖如此,也怪哥哥我,賢弟呀,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是要給我兒報仇的,老匹夫你拿命來!」說完,他好像凶神附體一般,拽出大寶劍直奔石占山。

此刻,石老俠客已經看出來了,原來打算和解的意圖已化成泡影,眼前就得真刀真槍玩命幹了。老頭子索性也沒有什麼顧忌了,往後一縱身,從兵刃架子上操起一口朴刀:「賢弟呀,咱倆的交情算結束了,現在變成了冤家對頭,休怪愚兄,我可要得罪你了,我也不能瞪眼叫你把我殺了。」老頭子說著話揮起朴刀,大戰路天祥。他們倆個一伸手,五十多個回合沒分上下,金面虎金大昌在旁邊忍無可忍,操起一條棍子轉到老俠客身後,掄棍就打。

老俠客光顧跟路天祥對手,沒注意身後,所以被這一棍子擊中,「啪」把老頭子打得往前搶了十幾步,一個跟頭就趴到地上了。金大昌吩咐一聲:「綁1」就這樣,把石老俠客也給抓住了。且說路天祥吩咐一聲:「來呀,給少島主準備棺槨。」廳堂里一陣大亂。半個時辰之後,有人把棺材抬來,就把路百發的屍體裝在裡頭,大廳變成了靈堂。

路百發一死,全島都聽到信兒了,他娘哭得幾度昏迷呀。聽說把仇人抓住了,這位老婦人顫抖著身體,在丫環婆子的攙扶下來到前廳,一瞅見棺材,頓時是不省人事。經眾人苦勸,老婦人活過來了,敲著棺材,跺著腳:「兒啊,你死得太慘了,兒啊,我的寶貝心肝……」這陣兒叫什麼也不好使了,人死了能復生嗎?路天祥一看老伴哭得這麼慘,他是肝腸寸斷啊,厲喝一聲:「來啊,把老匹夫和那四個奸細綁在廳堂之下,我要開膛摘心,為我家少島主祭靈!」

「是!」一聲令下如山倒,哪個大膽敢不聽?眾軍兵往上一闖,把一老四小拉到廊檐下,一溜兒全綁在明柱上。路天祥吩咐一聲:「快點,找劊子手!」原來,這島子上殺人有專門的劊子手,至於開膛摘心這套活兒也有專門的人,此人姓蘇叫蘇三。時間不大,蘇三來了,「參見島主。」「蘇三,我命你把這五個人開膛摘心!」

「好了!」這蘇三往懷裡一伸乎,拽出個皮口袋,把口袋打開,裡邊小刀子、小剪子、小鉤子、小撓子、匕首刀是應有盡有。「噌」,他把兩刃的匕首拽出來,先在圍裙上蹭了蹭,看看這幾個人,先對誰下傢伙呢?他就瞅賈明應該挨這一刀。蘇三嬉皮笑臉過來,一把抓住賈明的小辮:「冤有頭,債有主,朋友,活該你死在我的手裡頭。對不起,別害怕,我這活兒幹得可乾淨,你就閉上眼吧!」

賈明一瞅,嗐,我哪輩子缺了德了,得了這麼個結果。他把舌尖頂住上牙,氣運丹田,一叫勁兒,把肚皮一頂,比平日這肚子能鼓出三圈來。就見劊子手蘇三用匕首往底下便刺,這一刀正捅肚皮上,就見賈明肚皮上留了個白點兒,一會就恢復了正常,刀子沒捅進去。蘇三不由一愣,心說:這傢伙肚皮怎麼這麼硬呢?趕上橡皮了。莫非我這刀不快?仔細檢查一遍,快呀,新磨的。他雙手操刀又扎三下還是沒扎動。

賈明一笑:「小子,你這碗飯快吃不成了,你這是幹什麼,在這兒給爺爺撓痒痒嗎?」賈明這麼一說,把蘇三可氣壞了,又換了一把單刃的匕首,對準賈明的肚子又是兩刀,結果一看,還沒扎動。把個路天祥急得直跺腳:「蘇三,你真廢物,難道說你就沒看出他會金鐘罩鐵布衫嗎?你就扎到明天也扎不動啊!」「島主,照這麼說怎麼開他的膛?」

「你不會換一個人嗎?殺完了別人再殺他,等他的氣用完了之後就能扎動了。」「好了!」原來人家路天祥是內行。再看蘇三,一轉身奔小瘦子楊香武來了。楊香武沒練過金鐘罩鐵布衫,根本沒這種功夫,一紮就得透了。楊香武頭髮根都發蠻,心說:臨了得了這麼個悽慘的結果,叫人家把心給摘出來了。

賈明還給他鼓勁呢:「燒雞,把胸膛挺起來,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個嗎?生而何歡,死而何懼!再過二十年還這麼大個兒,挺起胸膛,接他這一刀。」「你那叫放屁,你能挺,我挺得了嗎?」這二位到了現在了還沒忘抬槓。正在這時,就見報事的兵丁腿腳如飛,跑到裡邊:「報!報主得知,崑崙俠勝英求見!」「啊?勝英!」路天祥心說:這老匹夫來得可真夠快的。他急忙把手一擺:「蘇三,先不必動手,退了下去。"

「是。」蘇三走了。如果他不是瞅著賈明彆扭,朝別人開刀,起碼有兩條命搭上了,這也叫無巧不成書。單說路天祥,他吩咐一聲:「來啊,大開莊門,放他進來!」時間不大,就聽外面有腳步的聲音,走來十幾個人,在前面走的這位,身高八尺掛零,面似銀盆,花白須髯飄灑胸前,頭戴杏黃緞鴨尾巾,黃綾勒頭,頂梁門鑲著一塊無瑕美玉,身穿銀灰色短袍,勒著十字袢,大帶扎腰,腳下穿厚底快靴,腰挎魚麟紫金寶刀,斜背鏢囊。在身後還跟著一僧一道,還有幾位俠客。

書中代言,來者正是崑崙俠勝英,在身後跟著鐵牌道人諸葛山真、紅蓮羅漢弼昆長老、神刀將李剛、東路鏢頭錢世忠、震九江,在後面跟著三太、勝奎、孟金龍等眾位小英雄。勝老俠客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呢?原來,勝英在北京分兵派將,把各路英雄全都打發走,他的身邊就剩下這幾個人了。勝英恐怕五爺有事,因此離開北京,曉行夜住、馬不停蹄,好不容易來到福建省海邊。說來多巧,他們剛到海邊,正碰上千里飛行鄧飛雄。

原來小俠是從黑風島回來,按著石占山和賈明的意思,他準備回到店裡,寫一張大告白條:十三省總鏢局下處。為的是,讓老少英雄都投奔到這兒來。哪知道剛下船抬頭一看,喲,老師領著人來了,鄧飛雄急忙走上去雙膝跪倒在地給老師磕頭。勝英一看是鄧飛雄,也深感意外:「孩子,你怎麼在這兒?」「師父,我家就住在這兒不遠的鄧家莊,老人家,我三年沒有向您問安了,師父可好嗎?可想死徒兒了!」說著話,鄧飛雄哭了。

勝英百般安慰,讓他站起來。他又見過鐵牌道人和各位老先輩、三太、勝奎等人。鄧飛雄猛然想起剛才的事來:「老師,你們這次是不是趕奔金礁島?」「啊,你怎麼知道?」「師父您聽我說。」鄧飛雄就把怎樣遇見賈明,怎樣進黑風島,如何見楊香武,老俠客石占山領著四小已經去了金礁島的經過講敘一遍。

勝老俠客聞聽甚為焦急,原來他就惦念蔣伯芳一個人,這陣兒又掛念四小的安危呀!他問鄧飛雄:「孩子,你可知金礁島的方向嗎?」「師父,我知道。」「快給我備船!」「師父,你們太累了,先到我的店房休息片刻再去也不遲。」「遲則生變哪!廢話少說,快給我備船。」鄧飛雄知道老師的脾氣,這才命人準備了一條大船,讓老師、眾人上了船,鄧飛雄護送,親自當嚮導,這才來到了金礁島。

到了島子之後,鄧飛雄也想跟著進去,被勝英給攔住了。老俠客多了個心眼兒,告訴鄧飛雄:「你在外邊兒等著,記住,天黑以前,我們能回來,那就是事情辦成了;如果黑了天我們還沒回來,那是有了變化,你趕緊回家,仍然按前者的辦法招集各路英雄去金礁島好搭救我們。」「哎!」鄧飛雄沒有辦法,只好在外邊等著。勝英他們這才上山。幸虧老俠客來得及時,不然這五個人都保不住命了。

閒言少敘。勝英來到院裡就是一愣啊。一看大廳的門開著,裡面停著一口大棺材、燭蠟高燒、香菸繚繞,不知死的是什麼人?再往廊檐下看,賈明、楊香武、歐陽德、蕭銀龍在這兒捆著,還有一個老者,可以肯定,他就是浪里飛仙石占山,雖然沒見過面,可是聽鄧飛雄介紹了。勝三爺就知道出事了,恨自己晚來了一步。勝英往台階上一看,站著能有上百人,一個個面沉似水、目露凶光就好像惡煞一般。

老俠客一抱拳:「各位,辛苦、辛苦,哪位是金礁島的島主?」路天祥把胸脯一拍:「我就是。」勝英一看,這路天祥五官忠厚,不像個歹人,急忙搶步上前,深施一禮:「島主在上,老朽勝英有禮了。」路天祥就是一楞。在他以為,勝英乃是大名鼎鼎的勝手崑崙俠、十三省總鏢師,還見過皇上,又是上三門的總門長,這個人不定多大的架子呢,哪知卻這樣懂禮,因此路天祥對勝英就有一種好看法。

他一想,事說事,禮節方面不能有虧待之處,急忙以禮相還:「不敢,不敢,老俠客大駕光臨、深感榮幸,請裡邊談話。」賈明、楊香武眾人一看勝英來了,知道死不了啦。賈明就喊上了:「哎喲三大爺呀,您往這邊看一眼,我們小哥幾個都在這兒呢,眼看要歸位了!路天祥這老匹夫夠狠的,要給我們開膛摘心!」勝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言語。

路天祥陪著勝英走進大廳,分賓主落座。別看禮節上沒有慢息之處,但氣氛是緊張的,每個人的臉都繃得像鐵塊,無一絲笑容,等勝英他們走進來,大廳里死一般寂靜,一個個都好像木雕石塑一般。勝英首先打破寂靜,欠身施禮:「您就是路天祥、路島主了?」「不錯,正是在下。但不知老明公千里迢迢來到金礁島,所為何故?」「島主啊,真叫老朽一言難盡!」

勝英是個誠實的君子,從來不說假話,他非常認真地把經過講述一遍,說得條條在理,把路天祥說得心服口服,不住地點頭讚嘆。最後勝英說:「島主啊,你想想,你我兩家無冤無仇,你占你的島,我保我的鏢,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害衝突,至於島主廁意反清復明,那是你和清朝的事,跟我毫無關係。大明朝,我也保鏢,大清朝,我也是吃這碗飯,我也無權干涉此事。為什麼要上你這金礁島呢?還不是因為有人大鬧新房,殺死我五弟妹。手段殘忍,令人憤慨,島主不信,有字柬和匕首為證。三太,拿過來!」

「是。」這兩件東西一直在黃三太身上保存著,三太把字柬和匕首往上一遞,路天祥接過來展開一看,可不是嗎!這字就是姜飛姜萬里寫的,一點兒都不錯呀!再看看這把匕首,臉一紅,說道:「勝老明公,全怪我治島不嚴,出了這樣的敗類,他背著我幹了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本島主一定按島規處置,您只管放心就是。來人,把姜飛帶上來!」

姜飛一直被捆著的,可沒在院裡頭,在客房押著,這迴路天祥一吩咐,刀手把姜飛架到大廳門外,路天祥用手一指:「老俠客,看見沒,他就是姜飛,我曾經審問過,他也如實地招了口供,這件事確實是他幹的。他聽信了飛天鼠秦尤的話,跟老明公為仇作對,為了一個叫碧玉仙的下賤女人,才下了這個毒手,這種沒有人性的東西我是絕不寬待。不過老俠客,我對您也有不滿意之處。」

「噢,請島主明示。」「老俠客,既然姜飛寄柬留刀,有地點、有姓名,你已經有了眉目了,按理說呢,你就應當一個人趕奔我金礁島,找我路天祥。如果我要說一個'不』字,袒護姜飛,我不夠人,我枉活一世。可您不應該先打發蔣伯芳到金礁島,那姓蔣的兇狠歹毒,打傷了我不少的弟兄,這哪裡是來講理呀,分明是藐視我金礁島沒人!故此,本島主一怒之下,把他押在老虎洞了。」

「第二件我對您不滿意的事是,您不應該讓賈明、楊香武這些人鬧金礁島,他們化裝改扮,偷著進了我的島子,這純屬眼中沒人哪。那賈明的蠻橫,您是沒聽見,在我面前指手劃腳、百般挑剔,實在叫人忍無可忍,因此,我們才變臉動手。我兒路百發把他們四個抓住了,沒想到他卻慘死在石占山的槍下,這不,棺槨就在這兒停著呢,屍體還沒涼,這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老俠客,現在落到這種地步,你說叫我怎麼辦?難道說我還得把姜飛交給你,我還得把人給放了,我還得向你賠禮認錯?要這樣的話,也顯得我路天祥太窩囊了吧!您看怎麼辦呢?」

勝英一聽,深感為難。沒想到這裡面出了這麼些麻煩!正在這時,鐵牌道人諸葛山真說話了:「無量天尊,路島主,能聽貧道一言乎?」路天祥一看,這位道爺長得十分威嚴莊重,不用報名,就猜到他是鐵牌道人諸葛山真。路天祥冷笑一聲:「道爺,莫非就是諸葛山真嗎?」「不錯,正是貧道。剛才聽了島主的話,貧道以為不然,我三弟勝英沒有不是。」「噢?為什麼?」

「島主明鑑,那蔣伯芳洞房花燭,妻子慘遭殺害,他焉有不急之理?要說蔣伯芳一點兒都不著急,這話不盡人情,他當然迫切想要緝拿兇手,為妻子報仇,這乃人之常情。他跟我們沒打招呼,是一個人先下來的,至於他來到你們金礁島,打傷了你們弟兄,也在情理之中。他要進島,你們的人不讓進,雙方一動手,蔣伯芳他若手軟那不也要被你們的人傷著了?我三弟勝英並不知道此事啊,他何罪之有呢?」

「再說賈明等人,化裝改扮來到你們金礁島,也不算不對,因為過去你我沒處過,你是什麼樣的為人,我們不清楚,因此就需要加點兒小心,這也在情理之中。石占山老俠客跟你是好朋友,把幾個年輕人帶來,當面跟你講理,島主啊,您可不應該當時翻臉哪,讓你兒子捉拿四人,您就把事情給激化了。前有車,後有轍,路百發要不先伸手石老俠也不能伸手,至於石老俠把你兒子扎死之事,按理講這是誤會,罵人沒好口、打仗沒好手,這怎麼能怪石老俠呢?」

諸葛山真說到這兒,看了一眼路島主的臉色,又接著說:「貧道倒要責怪你的不對了。第一,你治島不嚴。姜飛是你的人,他殺了人也好、做了壞事也好,你是島主,跟你有直接關係,你應當深思己過。再者,你不能光看到別人的不是,看不到自己的不對。剛才聽了你的話,你不是怪崑崙俠不對,就是怪石占山不對,就您有理。島主啊,在下以為就因為你一念之差,才把你兒子斷送了。假如,路百發和石占山老俠客動手時,你要嚴加管教,從中阻攔,哪會發生這種悲劇?」

「島主啊,我勸你不要一錯再錯!貧道倒有個解決的辦法,關於姜飛的事兒沒有疑問,你必須把他交給我們,這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關於你兒子的死,這是誤會兩方面都有責任,石老俠客是為了我們總鏢局報打不平,我們願出五千兩紋銀算做賠償費,不知島主意下如何?如果您能同意的話,把這幾個人放了,我們帶著兇手馬上就走,您還占您的金礁島,我們還保我們的鏢,滿天的雲彩就算散了。不知島主意下如何?」

路天祥聞聽此言冷笑一聲:「哼,諸葛道爺,您說的可倒輕巧,拍了我一頓不是,用五千兩銀子就想平息此事,未免太便宜了吧?」勝奎著急了,急忙插話說:「島主,既然您說五千兩銀子便宜,那你開個價吧,您要多少錢?」路天祥說:「人命是用價錢估算的嗎?我兒在我眼裡是無價之寶,恐怕你們給多少錢也彌補不了!」勝奎一瞪眼:「那請問島主,您說該怎麼辦呢?」

「我說好了,石占山扎死我兒,也應該償命,這是我們兩家的事情,跟你們沒關係,是殺是放你們無權干預。關於放蔣伯芳和四小的事情,我現在還沒想好,等多會兒想好了,再給你們答覆。」勝英問到:「我們得等幾天?」「起碼三天。」「三天之後您能放人?」「如果我認為該放我就放,如果認為不該放,哼,還要叫他們給我兒抵命!」

這句話剛出口,傻小子孟金龍就壓不住火了,「嗷」一嗓子就跳上來了,把大手一伸:「老兔崽子,你他媽真不講理呀!小小子是我朋友,燒雞、小龍、怪物也是我朋友,我看你敢碰碰他們,要是碰他們一根汗毛,我他媽把你腦袋擰下來!」勝英一抖落手,心說: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誰讓你搭言了?你嘴裡能吐出好話嗎?果不出勝英所料,孟金龍的話剛一說完,就激怒了路天祥,他把臉往下一沉:「老明公,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

「島主請息怒,他是孟金龍,乃九頭獅子孟凱之子,天真爛漫,吃飯不知道饑飽,睡覺不知道顛倒,說話傷著島主,請島主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不要計較。」正在這時,路天祥身後這幫人都不幹了。雲中龍趙順趙寶忠、震山虎趙懷亮、金面虎金大昌、無敵將孫甲、閃電將魏中、三手將馬成、百勝將韓沖、千層浪彭軍等「嘩」一下全起來了:「島主。您趕緊下話吧,把這些人都抓起來,一網打盡,哪有功夫陪他們胡扯!」

這些人各拉刀劍,往上就闖。傻小子孟金龍從背後拽出紫金摩雲杵:「我看你們哪個敢動手,我全把你們開了!」黃三太、勝奎也拉出傢伙,這就要伸手。勝英一看:這下壞了,真打起來更不可收拾了,老俠客把眼一瞪:「三太,勝奎,你們還不給我退了下去!金龍,你再要信口胡言,我可要治你的罪!」您別看孟金龍缺根弦,對勝英他可真怕,急忙退在一旁。三太、勝奎也不敢言語了。

路天祥一看,人家的人聽話,都不伸手了。哪能讓自己的人撒野呢?他把身子轉過來,把臉一沉:「都給我退下去,沒有我的話,我看你們哪個敢伸手?」眾人沒辦法,刀還鞘、劍還匣,退歸原位。路天祥向勝英:「老俠客,我剛才說的事情沒有改變,話說一遍已定,你願意這麼辦,也得這麼辦,不願意這麼辦,也得這麼辦!恕不奉陪,送客!」

這哪叫送客呀,這叫硬往外推呀,要把勝英他們給攆出去。勝三爺左右為難,怎麼辦呢?神刀將李剛性如烈火,站起身來:「路島主,我們可以走,但是,你必須把人給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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