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1歲的日本女子在瑞士安樂死,從清醒到結束只用了4分鐘

linda時光之心 發佈 2022-10-29T11:09:47.280259+00:00

2018年11月,三個日本女子乘坐飛機來到了瑞士,她們是三姐妹。小島當時才51歲,她為何要申請安樂死呢?

2018年11月,三個日本女子乘坐飛機來到了瑞士,她們是三姐妹。

她們這次瑞士之行,可不是來觀光旅遊,而是有著特殊的目的----最小的妹妹小島美奈約定了11月28日在瑞士實施安樂死。

小島當時才51歲,她為何要申請安樂死呢?

她又為何千里迢迢地飛往瑞士接受安樂死?


小島美奈出生於1967年,上面有2個姐姐。在她小時候,家裡經濟優越,有漂亮而寬敞的住房,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童年時期她有過幾年短暫的幸福時光:

這個時期,她既有父母的疼愛,又有兩個姐姐的呵護,她就如同一個小公主一樣。

那時的她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父母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最後鬧得離婚了。

父母離婚後,小島美奈和兩個姐姐,跟著母親生活。

母親當了家庭主婦多年,離婚後,她不得不重新走上社會找工作,生活開始變得拮据起來。

母親忙著打工賺錢,幸好有姐姐貞子和惠子照顧和陪伴小島。

兩個姐姐都很照顧小島美奈,有什麼好吃的,都讓她這個妹妹先吃。母親有時加班,姐姐就幫小島洗澡,然後給她將故事、哄她睡覺。

三姐妹的深厚感情,就是在這個時期建立起來的。

美奈高中畢業後,申請了韓國的首爾大學,學習韓語。

大學畢業後,她回到了日本,在東京找到一份韓語翻譯的工作。

工作方面,小島美奈一直做得很出色。工作後,她買了禮物送給兩個姐姐,感謝姐姐們曾經對她的照顧。

也許是受父母離婚的影響,小島美奈一直不願意談戀愛,其實也有不少男性對她表示好感,但是她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獨身一輩子。

放假的時候,她喜歡安靜地呆在家裡看書,或者一個人去旅行,她的生活並不單調。獨居的生活其實也有獨居的快樂。

一晃她就到了45歲。這一年,她和朋友去兒童福利院參加一個活動。

福利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孤兒,有的是父母去世了,有的是被父母遺棄了。他們只能在福利院裡生活。

這些孤兒的眼神,拘謹不安,渴求關愛,讓她想起了童年的自己。

父母離婚後,多少次,她都盼望爸爸能來看望自己。尤其是生日那天,她多渴望父親能帶著禮物出現在她面前。

但是,無數次,等待她的都是失望。她希望為這些孩子做些什麼。

回到單位後,那些孤兒的眼神,在她腦海里久久地揮之不去。於是,她決定辭職,去兒童福利院工作。

大學畢業後一直從事翻譯工作,接觸的人基本上都是從事貿易的,商場競爭很激烈,她的心也有些累了。她希望餘生和那些可愛的孩子在一起。

於是,她向領導提出了辭職,剛好有好幾個剛畢業的小姑娘申請這個職位,領導也沒多挽留。

就這樣,她帶著簡單的行李,到了兒童福利院工作。

她對生活要求不高,此前工作20年,節儉的她有了一筆不小的積蓄。她希望自己在退休前,能好好地為兒童福利院的孩子們做些事情。

2015年,小島美奈感覺手臂舉起來有些困難,一連幾日都如此,她到醫院檢查,以為醫生開點藥抹一抹就好了,沒想到,一個晴天霹靂向她襲來:

她被診斷為多系統萎縮症。

這屬於神經系統的病,人的運動機能會慢慢喪失,到最後,人只能癱瘓在床,連進食都困難,只能依靠鼻飼管。

拿到診斷書的那一刻,她一個人久久地坐在醫院裡。自己才48歲啊,為什麼就得了這種病? 她想不通。

兩個姐姐得知美奈的病後,趕到東京來看望她。姐姐們讓美奈搬到她們那邊,這樣好方便照顧。

美奈接受了姐姐們的建議。

在姐姐的悉心照顧下,美奈的狀況有了一定的改善,她還開了博客,分享自己與病魔抗爭的過程。

但是好景不長,她很快感到手指不聽使喚,她無法正常用手指敲打鍵盤了,喝水連杯子都拿不穩。

她將自己喝水的杯子換成了塑料的,這樣比較耐摔。

再之後,她走路也會突然摔倒,自己的病情在一步步的惡化,而她覺得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病情惡化,卻無能為力。

以前感冒了,也會全身乏力,沒有胃口,但幾天過去了,人就生龍活虎了。任何時候,只要有希望,就不會覺得苦。

可是,這個病,醫生說目前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這種絕望的心,沒有經歷這種病痛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隨著時間推移,她倒在地上了,自己無法爬起來,只能在地上爬,等著姐姐來將她扶起來。很多時候,她只能看著天花板過一天。

無能為力、無可奈何、毫無尊嚴,這是她每天的心理感受。

兩個姐姐都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她,其實也是勉為其難。

兩個姐姐都鼓勵她要堅持治療,說:「萬一出現奇蹟了呢?」

可是,奇蹟最終並沒有出現,相反,病情越來越嚴重。

她每天都感覺身體的關節鑽心的痛,身體很多部位開始不受控制了。就連說話這一簡單的功能,也在退化。

她感覺自己體內的活力在慢慢枯萎,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接近死亡的邊緣。


2018年初,小島美奈在去醫院治療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已到晚期的多系統萎縮症患者,這個患者叫鈴木,和小島年齡相近,她的狀況對小島美奈的觸動非常大:

鈴木當時躺在病床上,除了眼皮還能動,其他部位都已經無法動彈。

她已經在病床上躺了2年!

她早就無法自己進食,就連張開嘴這個動作,她都無法做到,只能用吸管輸送流食。

美奈回到家後,就想:自己有一天也會演變到這個程度,可是這樣活著,有什麼生活質量?

她盯著天花板陷入了深思。

記得上大學時候,有一次自由討論的課上,當時的主題是:

「你理想中的死亡是怎樣的?」

當時,美奈回答:希望走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到了晚年,猝死這種方式不錯。

但是,人生在世,有兩樣事情是不能自己選擇的:

一是在什麼樣的家庭出生,二是,以何種方式離世。

眼見病情一步步惡化,小島美奈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廢人,她覺得這樣活著毫無希望,相反,會給姐姐們帶來很多的麻煩。

她想到了自殺,她將幾個圍巾打結連起來,可是,她連站立都有些困難,無法完成上吊的過程。她也想過吃安眠藥,可是,姐姐們很機警,她弄不到足夠的安眠藥。

2018年4月,她躺在病床上,在網上瀏覽到到一則新聞:

2018年3月27日,加拿大一對結婚73年的夫婦在家裡接受了安樂死。

他們一起享用晚餐後,平靜地走到臥室,躺在床上,然後由醫生給他們注射了「安樂死」的藥劑。

這對夫婦當時都已經90多歲,男的叫喬治,95歲,女的叫雪梨,94歲。

兩位老人微笑地看著彼此,然後喬治將目光投向三個子女,輕聲地說:

之後,兩位老人在平靜中死去,非常安詳。

這則新聞對小島美奈的觸動非常大,她也決定安樂死,可是,日本不允許安樂死。

美奈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自己的兩個姐姐,兩個姐姐最初都不支持她安樂死。

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的觀念里,無論怎樣都要拼命活著。死了就一切都化為烏有了。

但是,美奈詳細地給兩個姐姐分析了自己的想法,她說:

「我此前的夢想都基本實現了,考大學,當翻譯,做個獨立女性,去兒童福利院工作,每一個願望都實現了。

我自己選擇了不婚不育這條路,人生就是有得有失。

人生太多事無法預料,事到如今, 我只希望自己能有尊嚴地死去。」

她還說:能做你們的妹妹,我感到很幸福。希望你們尊重我的決定。

最終姐姐們同意了她的決定。


之後,美奈就開始在網上搜索可以實施安樂死的機構。

一直以來,安樂死在倫理、法律等方面都備受爭議,目前為止,僅荷蘭、比利時、瑞士、加拿大等少數國家的法律允許安樂死。

荷蘭是世界上第一個將安樂死合法化的國家:

荷蘭議會在2001年11月29日通過安樂死法令,並從2002年4月1日起正式生效。

比利時這個歐洲國家也緊跟著荷蘭的腳步。

2002年5月16日,比利時議會眾議院通過一項法案,允許醫生在特殊情況下對病人實行安樂死,是世界上第二個使安樂死合法化的國家。

加拿大直到2016年,才正式批准「安樂死」合法,不過需要得到醫生的批准。

迄今為止,放眼全世界,只有瑞士能為外籍人士提供安樂死,但即使是在瑞士,安樂死也只是在個別城市合法。

所以,她只能選擇到瑞士接受安樂死。

日本到瑞士,坐飛機7個小時。2018年11月25日,小島和兩個姐姐、還有日本NHK的記者,一起飛往了瑞士。

小島美奈當時身體狀況已經惡化了,不過還可以坐飛機,還能握筆簽名,但是,長期受病魔的折磨,她的聲音變得嘶啞,身體也有些浮腫。

2018年11月28日,是實施安樂死的日期。這意味著,美奈的生命將終結在這一天。

在頭一天晚上,三姐妹一起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兩個姐姐幫美奈洗了澡,還幫她洗了頭髮,晚上三姐妹一起躺在酒店舒適的大床上,就像小時候一樣。

兩個姐姐都心情沉重,畢竟明天就要永遠地分別了。倒是美奈,顯得很輕鬆,她覺得這對自己是一種解脫。

第二天早上,三姐妹坐車前往實施安樂死的醫療機構。

到了那裡,醫生先拿出一個表格,讓美奈簽字,文件里有一句話非常醒目:

"我想結束我的痛苦。」

當美奈簽上自己的名字時,她的兩個姐姐已經泣不成聲了,她們知道,那個時刻馬上就到了。

簽完字後,美奈就走到病床邊,然後躺下,醫生將藥物倒進輸液瓶里,最後醫生將輸液開關交到她手中。

瑞士的女醫生輕聲問了一句:你準備好了嗎?

美奈微笑地打開了開關,然後微笑地回答道:

真的很謝謝你們來。現在沒那麼難受了,你們總是來醫院照顧我。我真的很幸福。

最後一句「我真的很幸福」剛說完,她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醫生最終確認了她的死亡。

整個安樂死的過程,至於短短的4分鐘。

她的骨灰被兩個姐姐撒入瑞士的一條河流,水,是萬物之源。


小島美奈在瑞士接受安樂死的這一年,一共有8個日本人到瑞士接受安樂死。

無獨有偶,這一年,還有一個台灣名人到瑞士接受安樂死:

2018年6月7日,台灣主持人傅達仁在瑞士安樂死,在家人的陪伴下結束了人生。

他選擇吞服安樂死的藥水。

2016年時,年齡83歲的傅達仁被查出患有胰腺癌,之後他需要靠著注射大量的止疼藥來止痛,非常痛苦。

因為太痛苦了,傅達仁向台灣部門提出安樂死申請,但是被駁回。最終,他只能轉而向瑞士醫療機構申請。

最終,85歲的傅達仁死在自己兒子懷裡,他的表情極其安詳。

他的兒子傅俊豪在2019年接受採訪時說:

父親離開的時候很安靜,就像睡著了一樣,或許對他來講,安樂死就是最好的解脫方式。


雖然患者本人與家屬都覺得安樂死對病人來說是一種解脫,但安樂死到目前依然充滿著爭議。許多國家都沒有將安樂死合法化。

1986年,陝西漢中市發生了我國首例關於「安樂死」的案件。

當年,一個叫夏素文的患者被送到漢中的醫院,她病情非常嚴重,人也非常痛苦,主治醫生診斷她即使意志堅強,也只能活個把月。

患者對兒子說自己太痛苦了,看能否有藥讓自己舒服一點死去。反正這樣痛苦地熬,也只能活一個月左右。

患者的兒子於是找到主治醫生蒲連升,蒲連升最初拒絕,但患者兒子給醫生下跪懇求,最終蒲連升心軟了。給夏素文實施了安樂死。

後來,夏素文的兩個女兒,將蒲連升告上了法庭,說事先沒有經過她們的同意,這個案子開庭後,很多市民為蒲連升求情。

但蒲連升還是在看守所里呆了495天。1991年,法院最終認定蒲連升為無罪,被無罪釋放。

後來蒲連升接受採訪時說:

很後悔,給我100萬,也不會再干!

直到如今,我國依然沒有將安樂死合法化。世界上大多數國家也是如此。

因為這背後涉及的因素太多了,實際操作起來很難把握。

把握不好,就是一個人提前終結了生命。畢竟,生命只有一次。

回到小島美奈的事跡,她在瑞士實施安樂死後,記者拍攝的安樂死的過程,後來在日本NHK電視台上播出,引發了許多日本人對於臨終關懷與安樂死的思考。

在日本,安樂死是不合法的,但是,像小島美奈這樣的患者,病情演變到最後,只是在等死,毫無希望,也毫無生命質量而言,而且要承受身體的巨大痛苦。

實施安樂死,對於這一類人來說,是減輕痛苦的一種解脫方式。

死亡,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可避免的,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平靜地面對死亡。

一般來說,那些年輕時努力追尋自己的夢想並且實現了夢想(可能不是全部)的人,他們在面對死亡時,會更加從容。

周國平曾說:最終剝奪了人的意義的死,一度又是它賦予了生以意義。

如何在人生最後時刻,有尊嚴地死去,在如今也是一個複雜的命題。

法律如何更加人性化地對待一些特殊人群的需求,也是需要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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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nda 責編| 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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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日本紀錄片《她選擇了安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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