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燒了嗎?》:1944年8月的法國巴黎,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話詩詞 發佈 2022-12-05T15:55:16.248746+00:00

《巴黎燒了嗎?》,是1965年出版的記述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巴黎解放經過的著名紀實文學作品,也是非虛構文學寫作的典範之作。

《巴黎燒了嗎?》,是1965年出版的記述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巴黎解放經過的著名紀實文學作品,也是非虛構文學寫作的典範之作。

這本書是由兩位作者合力寫成的。拉萊·科林斯是其中一位。拉萊·科林斯是美國《新聞周刊》的記者兼新聞撰稿人。他還是《自由與榮耀:1947年印巴獨立實錄》的執筆作者,該書以翔實豐富的史料,生動優美的文字,深厚的人文功底再現了印度獨立的曲折過程,該書1975年在美國出版後,不斷再版,是了解現代印度的必讀書。

《巴黎燒了嗎?》的另一作者是來自法國的國際暢銷書作家多米尼克·拉皮埃爾,他早年為《巴黎競賽雜誌》記者,後與科林斯合著了《巴黎燒了嗎》,因此書被《紐約時報》評為最暢銷作者。其作品《快樂之城》出版後在西方引起了巨大轟動,還著有《超越愛情》等,其中多部被搬上銀幕。

為了保證這部作品史料的翔實性,兩位作者花了三年左右(1000天)的時間進行採訪、搜集資料;他們查閱有關交戰國的軍事檔案,採訪上至戰役統帥,下至普通士兵、市民群眾800人。

在成書過程中,他們採用了其中536人的親歷資料作為寫作素材。所以說,這本書中的故事具有翔實的新聞性,即書中的每個故事或者每個人物都是事實依據的。

同時,該書文體發揮了新聞報導的特長,敘事生動活潑,文筆流暢通達,情節跌宕起伏,讀來扣人心弦,可稱得上是一部紀實文學的典範之作與人類新聞史上的傑作。

《巴黎燒了嗎?》一書的背景——1944年8月,希特勒在東普魯士的最高司令部向大巴黎司令官發出了「絕密」「特急」命令:巴黎橋頭堡的保衛,不論從軍事或政治觀點來看,都極其重要。巴黎的丟失不可避免地必將導致整個法國的丟失。

因此,希特勒重申:不惜代價地保衛巴黎,務必確保城市防務固若金湯。一旦發現異常情況,必須立即採取極端措施予以粉碎。

「巴黎燒了嗎?」既是本書的書名,也是希特勒的原話。這句話是阿道夫·希特勒於一九四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巴黎解放的那天,在東普魯士一個叫「狼穴」的地堡里,向他的總參謀長約德爾上將氣急敗壞地提出的責問。在下達破壞令之後,希特勒不斷向西部前線詢問,「巴黎燒了嗎?」

就在發布這項絕密指令的兩天前,希特勒剛向新派去守衛巴黎的德軍司令馮·肖爾鐵茨發出了要堅守巴黎到最後一兵一卒與城共存亡的命令。

在此前不久,希特勒還派了爆破專家到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去埋設地雷和炸藥,打算在萬一失守時實行焦土政策,把整個巴黎連同它的許多具有歷史意義的輝煌建築和藝術寶藏統統付之一炬,夷為平地。

與此同時,盟軍部隊於六月六日在諾曼第登陸以後,向法國的德占區縱深地帶長驅直入,先鋒部隊已兵臨巴黎城下,巴黎解放指日可待。為了配合盟軍進攻,巴黎市內的抵抗運動組織已經做好了起義的準備。

就在這緊鑼密鼓的八月的一個夜色暗沉的夜晚,一架英國轟炸機在巴黎近郊悄悄地空投了一名法國諜報人員。他隨身攜帶一份秘密情報,前去巴黎市內一所幽靜的修女院,遞交給藏匿在那裡的英國諜報負責人,要他緊急通知抵抗運動的各個地下組織暫停發動起義。

因為盟軍要節省為解放後的巴黎城中的200萬居民運送生活必需品而耗費的汽油,把它用在更加急需的地方——攻打德國本土的大軍身上,以爭取早日結束戰爭。他們決定要繞過巴黎,暫不解放它。為了避免巴黎人民過早起義造成巨大的無謂犧牲,盟軍諜報部門才有這次空投秘密情報員之舉。

但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卻使巴黎抵抗運動內各派別的地下組織陷入了混亂。一方面,抵抗運動派別決心要舉行起義,把巴黎從德國四年的占領下解放出來;另一方面,抵抗運動中的戴高樂派,尤其是戴高樂將軍本人,決心要搶在抵抗運動派之前到達巴黎,建立他自己的地位。

為了防止法共搶先發動起義,戴高樂一方面從臨時駐地阿爾及爾秘密飛抵法國前線,向盟軍總司令艾森豪力陳及早解放巴黎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密令他派駐在巴黎的地下高級助手保持對抵抗運動的控制。

這樣,在盟軍與德國之間,在德軍與抵抗運動之間,在盟軍與戴高樂之間,在抵抗運動中各派之間,就展開了一場緊張、激烈而又複雜的鬥爭。

以上所述的戰爭形勢,就是於一九六五年出版的這部以希特勒原話為書名、講述巴黎解放經過的著名紀實文學《巴黎燒了嗎?》中第一部分「威脅」的大概內容。

《巴黎燒了嗎?》一書生動又詳細地描繪了一九四四年八月解放巴黎的戰鬥全過程。美國《新聞周刊》的記者拉萊·科林斯和法國《巴黎競賽》的記者米尼克·拉皮埃爾對此書的資料收集和構思寫作進行了精誠的合作和努力。

他們在作品的史實方面力求翔實,花了將近三年時間搜集材料:他們翻閱了美、法、德三方面的軍事檔案,採訪了上至艾森豪、戴高樂高級助手、肖爾鐵茨,下至法、美、德軍普通士兵和巴黎市民共達八百多人,採用了其中536人的親身經歷,因此能使這部作品做到「事事有根據,人人有下落,句句有出處」。

另一方面他們又發揮了新聞記者的特長,能把文章寫得生動活潑,引人入勝,令人覺得仿佛在讀一本扣人心弦的驚險小說,放不下手來。作為紀實小說,它可以稱得上是一部典範的作品。

《巴黎燒了嗎?》一書由「威脅」「鬥爭」「得救」三部分組成。作為一部紀實文學作品,《巴黎燒了嗎?》有著嚴謹的邏輯和突出的細節描寫。

在《巴黎燒了嗎?》第一部分「威脅」篇章中,維希政府的巴黎市長泰丁格勸說肖爾鐵茨停止毀壞巴黎的一段頗為經典:

在里伏利路上,一個身穿花布衣裙的漂亮姑娘騎車經過,一手按著被風吹起的裙子。在杜伊勒花園的綠色草坪中間,未來的小水手們把他們的玩具帆船放到圓形的小池塘里。在河的對岸,在中午燦爛的陽光下,榮軍院的金色圓頂閃閃發光,在它的背後,艾菲爾鐵塔聳立在萬里晴空之中。

清晰的邏輯框架,時間和空間順序徐徐展開,隨著事件發展的時間順序展開的同時,場景也在一個個切換,從在他們身下的里伏利路上,到遠一些杜伊勒花園,再到河對岸的榮軍院以及其背後的艾菲爾鐵塔,從近及遠展現巴黎的景色:騎著自行車的漂亮姑娘,未來水手將玩具帆船放入小池塘,榮軍院閃閃發光的圓頂,萬里晴空下的艾菲爾鐵塔。

另一個紀實的歷史瞬間,也就是關於戰爭的畫面,也出現在《巴黎燒了嗎?》第一篇章「威脅」中:她的裙子輕輕地擦著他的破爛褲子,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她抓緊時間盡情享受在他身邊的兩個小時。那天上午,哪怕只有這一半時間,她也願意蹬著自行車進地獄。走在那段令人斷腸的路時,他們低聲交談的話中,有一句將永遠記在她心中。

聽到這話,瑪麗·海倫就知道秘密警察的嚴刑拷打沒有打垮這個堅強的人的意志。他仍舊有他的幽默感。「我要答應你一件事情。」皮埃爾告訴她,「有了這次旅行經驗,我以後永遠不會同你爭論臥鋪車的價格了。」這是該書中最感人的愛情故事。

這個故事之所以感人,首先是因為有時間和空間的對比:丈夫踏上前往德國的不歸之路,妻子瑪麗·海倫在兩天半的時間裡,跟著火車騎著自行車跋涉了一百八十三英里,追趕上丈夫後,僅有 2 個小時的見面時間,兩天半和 2 個小時的對比。一百八十三英里的距離,以及見面後「她的裙子輕輕地擦著他的破爛褲子」的距離。

其次是有直接引語的使用,如「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哪怕是黨衛軍」能夠阻止她同她丈夫說話。這句話是夫妻倆爭論臥鋪價格時的原話,極能體現人物的個性。

《巴黎燒了嗎》中有很多對戰爭場景的描述,以下場景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見一個年輕姑娘爬過塞納河的堤岸,奔向最近的一輛坦克,她的紅色裙子像開花一樣從身上飄了開來。她迅速敏捷地爬上坦克的側面。他看到她舉起胳膊,手中握著一隻綠色香檳酒瓶在空中舉了一舉就擲進了坦克的炮塔,塔口噴出了一股烈焰。那姑娘從坦克上跳了下來,奔回堤岸邊。沒跑幾步她就中彈倒下了,她的紅裙子蓋在人行道上,「像一株鬱金香被一刀切斷花莖一樣」。

8月25日,「光榮的日子來臨了。」巴黎為它等了四年。現在,它終於在一個悶熱無風、天空蔚藍的夏日早晨來臨了。在這光榮的日子剛破曉的時刻,天上沒有一朵雲彩。這一天是那麼美麗,那麼完美,大自然和歷史似乎為它的誕生攜手進行了合作。

在成千上萬的家庭里,巴黎人準備以永遠銘刻在歷史上和那些過來人的記憶中的感情爆發來迎接它。也許永遠不會有一個城市會受到像巴黎在這一天,即它的解放日那一天所受到的那樣忘情歡樂的浪潮的衝擊。這一天是一九四四年八月二十五日,法國的守護神聖路易的節日。一個名叫歐文·肖的美國二等兵心裡想,這是「戰爭應該結束的日子」。

這段文筆流暢,敘事緊湊的文字,正是全書第三部「得救」的開篇語。在第三部中,作者以巴黎市民的視角講述了盟軍即將進入巴黎與巴黎解放在即的珍貴歷史剪影。

不知怎麼的,人人都知道「他們」(盟軍)要在今天早上到來。原來是一年一年算日子的人們如今開始一分鐘分鐘計算日子了。四面八方的巴黎人都拿出他們為這一天的到來而秘密藏了很久的寶貴東西:一瓶深藏在柜子角落的塵封的香檳酒,一件用零星布頭很費勁地縫製的衣服,一面摺疊起來、藏了四年的三色旗,一面憑記憶縫製、雖然不規範但同樣令人感動的星條旗,鮮花,水果,一隻兔子,總而言之,幾乎所有名堂的禮物,只要能表達這個城市的歡迎和感謝心情的東西。

在巴黎協和廣場附近她父母的公寓裡,二十一歲的雅克琳·馬利西奈把百褶裙從堆得高高的金髮的頭上套下去。整個冬天她用凍得麻木的手指縫製這件衣服迎接解放日。當她把衣服穿上身時,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閃過了她美麗的腦袋。因為她正在學習英語,她想今天她要在一生中第一次同一個美國兵說話。她心裡在想她碰到的這第一個美國兵會長什麼樣。結果,這個美國兵是賓夕法尼亞州一個鋼城來的衣衫骯髒、滿臉鬍鬚的上尉,他屆時將會坐在協和橋上的一輛吉普車裡暢懷大笑。他還是她後來所嫁的人。

在巴黎的另一頭,頭天晚上鐘聲沒有響起的聖菲利普·杜·盧爾教堂不遠的街角,一個名叫耐莉·夏布里埃的黑髮法院書記員穿上了她母親專為這一天給她的玫瑰花衣服,像所有等待有人向她唱小夜曲的西班牙姑娘一樣,她站在陽台上看著勒克萊爾將軍指揮的坦克車隊到來。在其中的一輛坦克里,也會有她將嫁的那個男人。

法國國內部隊人員得意洋洋,興高采烈,他們在自己的街道堡壘那裡把德國人擠進據點裡,等待最後一擊贏得他們為之戰鬥了五天的勝利。

與巴黎市民的激動心情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阿道夫·希特勒歇斯德里的咆哮,距巴黎九百英里外的一個叫「狼穴」的地堡里,阿道夫·希特勒在八月這天中午不得不面臨他剩下的戰利品即將喪失的危險。他充滿怒氣和仇恨,再次向約德爾吼叫,絕不能讓盟軍在巴黎得到什麼東西,「除了一堆廢墟」。他尖聲叫道,他曾下令炸毀該市。他還派了工兵部隊去巴黎執行這項命令。

希特勒怒氣越來越大,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他開始尖叫。結果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當然,結果是讓他失望的。巴黎,這座美麗的城市,並沒有成為一片廢墟。巴黎之所以沒有燒,直接原因當時在巴黎的德軍最高統帥狄特里希·馮·肖爾鐵茨將軍沒有執行希特勒布置給他的使巴黎成為一片廢墟的命令。

這麼快從希特勒掌握中滑掉的巴黎此時已是一片對比十分強烈的場面。在一個街角,群眾熱烈地歡迎該市的解放者。在下一個街角,這些解放者則在煙霧和槍火中慢慢地、有時往往是痛苦地,開始把肖爾鐵茨的部下從據點中挖出來。

在這本書的第三部「得救」中,作者對戴高樂進入巴黎時的一段場景描寫,也很值得讀者細讀。戴高爾站在凱旋門下,把一個紅色花圈放在無名戰士墓前,靜默一分鐘。然後,他轉身檢閱了排列在廣場上的第2裝甲師。戴高樂獨自先走一步,「把他的命運託付給巴黎人民」。

香榭麗舍大道從他的腳下一直延伸到協和廣場的方尖碑。大街兩旁都是歡呼的人群,人行道上、房頂上、窗戶里、陽台上、在戴高樂身後,法國的新領導人不成隊形地走在一起。

沒有無限的歡樂,當戴高樂折到協和廣場時,第一陣槍聲響了起來,許多人趴在地上,但戴高樂仍昂首挺胸地走著。當車隊開到巴黎聖母院時,聖母院上也響起了槍聲,但戴高樂鎮靜地氣宇軒昂地走進教堂大門。官兵們立即向塔頂射擊,把大理石的滴水嘴打得碎片飛濺。

戴高樂參加感恩禮拜時,教堂內也響起槍聲,回聲轟鳴,高大的將軍顯然是個明顯的目標。但戴高樂沒有中彈,在零星的槍聲中,他站在大理石雕像面前,大聲誦念了「我心尊主為大」的讚美詩的每一句。

戴高樂不怕死的勇氣贏得了法國人的欽佩和敬仰。一個當時在場的美國記者說:「從此,戴高樂已把法國置於他的股掌之上。」誰都不知是誰開的槍,維希的民兵?德軍士兵?答案無從知曉。

回到國防部後,戴高樂命令解除游擊隊的武裝、把他們編入正規軍,受軍紀約束他要求艾森豪成爾把法軍第2裝甲師留在巴黎,直至秩序徹底恢復。

夜晚、一批德國飛機空襲了巴黎、它們炸死了213人,傷914人,毀壞了597座建築。看著黑夜中的火光和濃煙,戴高樂說道:「他們以為巴黎解放、戰爭就結束了。瞧,戰爭還在繼續,最艱難的日子還在前面,我們的工作剛剛開始。」

後記

《巴黎燒了嗎?》,兩位來自美國和法國的作者進行了跨國合作,他們本著「事事有根據、人人有下落,句句有出處」的新聞原則,進行了長達1000天的採訪,從高級將領到普通士兵,從正規軍到抵抗組織,從英、法、德、美各界各派到巴黎普通市民,總共記錄了800人的口述經歷和回憶見聞,並將其中536段真實經歷編織進書中,聯袂為讀者奉獻了一幅波瀾壯闊的1944年8月的巴黎全景圖。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合作為兩位跨過這座帶來了巨大的聲望,再度聯手為全世界讀者奉上一部紀實文學經典《為你,耶路撒冷》。兩位作者用長達兩年時間,採訪了大量從國家元首到普通一兵的歷史參與者,並查閱了浩如煙海的史料,以及第一手珍貴文件(包括60張絕版相片,5張珍貴地圖),在此基礎上,再用三年時間寫成本書。

如同《巴黎燒了嗎?》一樣,《為你,耶路撒冷》一書中也生動詳實地記錄了以色列建國前後,圍繞耶路撒冷發生的一次次戰爭與博弈。兩位作者再現了眾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通過環環相扣、層層漸進、步步為營的緊鑼密鼓式地敘述,以工筆細描般細密地描摹,高度還原歷史現場,呈現了最真實生動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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