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赫赫宗周 | 中國人對儀式感的注重 早在青銅時代就奠定了

陝西華夏文創 發佈 2023-01-09T05:34:49.307639+00:00

如今收藏於各個文博機構的青銅器,雖然造型精美,工藝精湛,但刻在上面的銘文,對於絕大多數的人而言堪比天書。


商周時代距離今天實在太過遙遠,關於這段歷史,歷朝歷代的史書不僅記錄有限,甚至還經常出現前後矛盾的地方。如今收藏於各個文博機構的青銅器,雖然造型精美,工藝精湛,但刻在上面的銘文,對於絕大多數的人而言堪比天書。所以那個時代究竟是怎樣的?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研究和科普。作為長期關注這段歷史的年輕作家柳馥,曾以穿越文的方式,著有《先秦穿越生存手冊》一書,將關注的重點從宏觀大歷史,縮小到衣食住行這些與普通人息息相關的「小歷史」,受到了廣大讀者的喜愛。文創君也很有幸邀請到她,透過青銅器還原商周人民的日常生活。今天是第一期,聽她講講這些種青銅器,背後蘊含著哪些慢慢的儀式感?


好禮的周人在吃飯之前,除了要進行沃盥禮(洗手禮)之外,還先供飯祭祀一下自己的祖先。

   孔子在《論語·鄉黨》曰:「侍食於君,君祭,先飯。」可見,飯前祭祀是周人生活的一部分。

   如何祭祀先人,這其中肯定是有門道的。當時流行九祭,即命祭、衍祭、炮祭、周祭、振祭、擩祭、絕祭、繚祭、共祭。

   具體的操作,還得根據主人的身份而定。但無論用那種形式的祭祀方式,盛放或者烹製祭品的青銅器是必不可少的。

   總所周知,禮崩樂壞前的大周是一個特別講究禮儀尊卑的時代。在這樣的時代里,不同身份的人所能用的器皿,及其數量都是不一樣的。

   青銅器由於製作工藝的繁複和材料的稀有性,在古代一直都是相對貴重的稀罕物。可以說它的使用者大都是非富即貴。

   然而,青銅器最為盛行的商周,即使是當時貴族們在使用青銅器的時候,也有明確地等級限制,比如

「天子用九鼎八簋,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元士三鼎二簋。」

韓城梁代村芮國遺址博物館展出的七鼎六簋

   而這種限制並不是僅有鼎和簋這兩種食器,在飲酒器上也有類似的限制,比如「尊者舉觶,卑者舉角。」

   在一場周代人舉辦鄉飲酒的筵席上,即使身份等級相同的庶人百姓,也會按著年紀的大小來排尊卑。《禮記·鄉飲酒義》:「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養老也。」

   這裡的「豆」,也是一種盛食器。一豆,咱們可以粗略地理解成一個菜。因為豆作為盛食器,可以盛放肉食,也可以盛放醬羹等。

   不同的年紀人在一場筵席上,他們食案上的菜品數量也是不一樣的。尊貴的天子除了九鼎八簋之外,按著《禮記》的說法,人家還有二十六豆的小菜呢。

   周禮具體化、形式化之後,讓這些銅製的食器、酒器和水器,瞬間賦予禮器的特性。作為禮器,它們的共同特性是社會地位的象徵。

   進入了東周時期,群雄爭霸的時代開始了。人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按著周禮辦事,隨周禮日漸沒落,青銅器也開始走上了一條下坡路。

曾侯乙墓就出土的九鼎八簋 (豆瓣網友:不許肥_阡陌)

   九鼎八簋,這種西周時天子才有的待遇,到東周諸侯們也效仿了起來。湖北隨州擂鼓墩曾侯乙墓就出土一套完成的九鼎八簋。

   當諸侯們開始肆無忌憚的僭越周禮,那周禮那一套等級制度自然也失去了效用。跟周禮深度綁定青銅器,也自然而然地褪去了禮器的光環。

沒有了禮器的光環加持,絕對大部分青銅器因為自身的局限性而漸漸退出了歷史的舞台。畢竟,從日常實用的角度來說,器皿的材料肯定越輕便越好,越牢固越好。

   到了漢代,鐵鑊取代了銅鑊。日常的那些用的觴、豆等青銅器也漸漸被漆器取代。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在大部分青銅器相繼退出歷史舞台的時候,「鼎」作為青銅器中的翹楚,還是屹立不倒。因為它不僅是社會地位的象徵,更是王權和天下的象徵。

  《史記·封禪書》:「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皆嘗亨鬺上帝鬼神。遭聖則興,鼎遷於夏商 。」鑄鼎與遷鼎的背後是一個王朝的興衰更迭。大禹平定九州,收各地吉金鑄造了象徵九州的九鼎,隨後夏朝建立。

   商湯滅夏,九鼎遷到了商都亳京。商亡周興,九鼎又成周人的珍寶,也成赫赫宗周,宅茲中國的輝煌見證。

   定鼎天下,則成了歷代王侯豪傑們的追求。由此,鼎從普通的禮器升級為了國之重器。所以,鑄鼎這件事呢,在後世依舊很流行。相傳秦昭襄王時曾將周人的九鼎遷於咸陽。後來隨著歷史的變遷,九鼎不知所蹤。武則天建立大周,在神都稱帝的時候,自知九鼎難尋,為了定鼎天下的成就,就讓人重鑄九鼎。宋徽宗時期也讓人重鑄過九鼎,來滿足自己的儀式感。

為每年公祭軒轅黃帝大典製造的青銅鼎

因為鼎等青銅器承載著中華禮儀文化,即使這種它們早已退出了歷史舞台,卻通過成語、俗語等形式、來講述源遠流長的周禮,並深深的影響著今日之中國,這也是中華文明能夠傳承千年而不息的重要原因。而講述文明傳承的故事,破解其中蘊含的奧秘,也是《2023陝博日曆·赫赫宗周》出版發行的意義所在。

《2023陝博日曆·赫赫宗周》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