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紀的同行者:懷念逝去的一代和他們留下的思想與藝術遺產

藝術眼artspy 發佈 2023-01-19T13:24:58.498069+00:00

他們所面臨的問題,以及對現實與生活的思考,不僅保留在了他們的藝術作品中,也傳遞到了他們對於後來者的教育中。

2022年末至2023年年初的冬天,曾經任教於中央美術學院的李化吉先生、侯一民先生、鍾涵先生、周令釗先生、詹建俊先生先後逝去。這一代藝術家都經歷過激盪的歷史洪流和起伏跌宕的人生,肩負著與國家命運緊密相連的時代使命,並試圖在現代性、民族性與個人風格的找尋中,探索新的道路和自己的風格。

他們所面臨的問題,以及對現實與生活的思考,不僅保留在了他們的藝術作品中,也傳遞到了他們對於後來者的教育中。

李化吉

(1931-2022)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原壁畫系主任、著名壁畫藝術家,中共黨員。李化吉先生於2022年12月29日12時20分在昌平泰康燕園逝世,享年91歲。

「我深入研究馬蒂斯、莫迪里阿尼的繪畫,他們不只是凸出大色塊,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大色塊裡面追求變化,這樣既有大色塊的對比,同時,也追求每個色塊本身的表現力。相反,如果完全把一塊顏色塗死塗僵就變成了工藝和圖案。我直到現在仍然在捉摸和思考這些問題。雖然現在上了年紀,畫得比較少,但只要一看到敦煌壁畫、西方中世紀繪畫和西方現代藝術的作品就會感覺特別親切,特別激動。」

——李化吉

侯一民

(1930-2023)

著名藝術家、美術教育家,新中國壁畫藝術事業的開拓者之一,中央美術學院教授,原第一副院長,中國壁畫學會首任會長,「中國美術終身成就獎」獲得者。侯一民先生於2023年1月1日18時49分在北京昌平泰康燕園逝世,享年92歲。

「我就是希望自己不是萬金油,做一樣就把它做到位、做盡情,這是我的一種要求。我覺得博與專不那麼矛盾,作品適合做雕塑我就做雕塑,適合用裝飾性我就用裝飾性,在語言和工具之間尋找自己可以調遣的東西。這可能和我接觸的面比較雜有關係,因為接觸的東西多,所以能調動的手段也就多一些,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個勤動手的問題,我自己鞭策自己:尋難而進,置易就難。我的手比較勤,練出來就不大犯怵,時間長了就變成適合用什麼做我就用什麼做,而且做大項目時一定要有所創造,沒什麼新鮮辦法時寧可多想想。」

——侯一民

鍾涵

(1929-2023)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藝術研究院油畫院學術顧問、著名油畫家、美術教育家,原中央美術學院學術委員會主任,中共黨員。鍾涵先生於2023年1月2日14時26分在北京協和醫院逝世,享年94歲。

「我自己是個在寫實油畫一路上成長至今而餘年無多的老人了。以有限的經驗鑑昔觀今,在理性和感情上都應該看到今日這生態的歷史合理性一面,藝術的總趨勢是推陳出新,但是怎麼樣的推陳出新大有文章,而我們自己的任務是促進生態整體中自屬領域承前啟後的健康生長。我們應當有這樣一個方針:像薪火一樣讓業已根深苗壯的寫實在中國傳承下去,按我們的國情和參照世界新風,探索有中國特色的油畫現代性創新的發展,作為自覺建設中國油畫學派中的一大支柱,注入民族復興中的人文大業。」

——鍾涵

周令釗

(1919-2023)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新中國設計第一人」「中國文聯終身成就美術家」獲得者,中國著名藝術家、藝術教育家,共和國「最美奮鬥者」,中共黨員。周令釗先生於2023年1月3日15時06分在北京協和醫院安然離世,享年104歲。

「我已經100周歲了,我們這一代人成長在戰爭年代,但國家、人民養育了我一生,我願意為國家和民族奉獻自己最大的力量。草木最終會成為有用之才,對藝術的認真、勤奮和嚴謹是我一生的習慣,這是年輕時候從育才學校陶行知校長那裡受到的教育啟發。這樣的影響伴隨著我一生,我很願意為美化國家、美化人民生活繼續工作。」

——周令釗

詹建俊

(1931-2023)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油畫學會名譽主席,中國藝術研究院油畫院學術顧問,著名油畫家、藝術教育家。詹建俊先生於2023年1月11日18時在北京去世,享年92歲。

「我總覺得我的畫還未能將自己想表達的東西體現得淋漓盡致。我一直在摸索、尋求一種更好的表現手段,總覺得在表達上還沒能到位。我們這一代曾浪費了很長時間,年齡夠大了,藝術卻不一定成熟。我力求在有生之年,能做得更好。」

——詹建俊

1953年,西畫科剛畢業的詹建俊被中央美術學院留下做研究生。根據學校的分配,他第一年跟隨董希文先生學習素描,訓練基本功;第二年被安排到了當時的彩墨系學習(也就是後來的國畫系)。系主任是葉淺予先生,教水墨畫寫生的是蔣兆和先生,同樣擔任教學的還有李可染先生。儘管大學教育推行的是「一專多能」,但學習西畫的詹建俊進入到彩墨畫系,卻是承擔著中國畫與革命現實題材融合的使命的,這在當時仍是一個難題。畢業前,葉淺予先生曾帶領詹建俊與劉勃舒和汪志傑等人共赴敦煌考察,並返校辦展。但不久後,受文化部邀請的蘇聯專家馬克西莫夫到中國主持「油畫訓練班」,開始從國內抽調各個美術學院或相關崗位上的幹部職工報考。學校推薦了四位入班學習,其中就包括當時的油畫系主任馮法祀、侯一民老師、剛畢業的詹建俊和靳尚誼。

馬克西莫夫「油畫培訓班」同學合影

左起:任夢璋,武德祖,候一民,尚滬生,靳尚誼,秦征,詹建俊,高虹,何孔德

「油訓班」的出現,一方面是受意識形態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源於中國對自身油畫發展需求的。當時國內有「土油畫」,如胡一川的《開鐐》,具有表現力,但不講求規律;有法國回來的一批藝術家,強調形體比較多,注重光色、調子和層次空間的變化;而蘇派繪畫給中國油畫帶來了結構上的轉變,特別是在油畫的技法構成、結構關係、造型理解上。對於詹建俊來說,這也是他從國畫再次走進油畫的一個轉折點。對於侯一民來說,這也是一次深入探索用油畫表現革命歷史題材的機會。1946年,16歲的侯一民曾以國畫科第一的身份入學。由於時值內部鬥爭時期,有說國畫科的學生都要加入國民黨,作為地下黨積極分子的侯一民毅然轉入西畫科,隨徐悲鴻學習西畫。後來,作為地下黨支部書記的侯一民,在解放前夕也為藝專留下了一大批藝術人才。1949年,侯一民被抽調成為藝專老師。

1957年,油訓班畢業的詹建俊、靳尚誼、侯一民等人,碰上了反右運動。同時,正在籌備的革命歷史博物館(現國家博物館)需要大量革命歷史畫作品配合展覽。可以說,歷史畫創作為中國油畫家提供了一個相對「自由」的天地。詹建俊為創作《狼牙山五壯士》(1959),曾赴河北易縣狼牙山考察頗久,但作品草稿卻幾度未通過審核。由於畫面著重表現了戰士們跳崖前的衝突時刻,但當時表現英雄一定要在戰鬥當中,為此改動幾次後,藝術家還是堅持尊重創作的感覺和主張、遵循藝術規律,作品最終被美協領導蔡若虹給予肯定。侯一民創作《劉少奇與安源礦工》(1961)時,考察的情景與1922年安源路礦工人大罷工的歷史現實相隔甚遠,他就去當地的小土窯獲取靈感。在這個範圍里,靳尚誼、聞立鵬、全山石、杜健、鍾涵等畫家,都先後創作了一批主題與形式都比較完整的大作品。1959年,油畫系設立工作室後,詹建俊進入董希文主持的「第三工作室」。同年,李化吉(1956年入油畫系學習)畢業後擔任董希文先生的助教,留校後進入羅工柳油畫研究班。

1963年,油研班同學畢業合影,後排右三為李化吉

油研班合影

鍾涵、李化吉、聞立鵬、馬常利、妥木斯等人都是當時油畫研究班的同學。當時油畫系的三位領袖是羅工柳先生、吳作人先生和董希文先生。在新中國成立十周年的慶典上,油訓班的一些作品讓中宣部看到了革命歷史畫創作中油畫的表現力,並且當時除了老畫家和馬克西莫夫執教的油訓班以外,油畫隊伍力量並不強。1959年秋,上面決定再辦一個油畫研究班,同時也辦一個雕塑班。1960年3月招生的油研班,培養了鍾涵對藝術創作的大膽嘗試,此前他就讀於清華大學建築系,後因參加解放革命工作,輾轉後26歲才重返學院。經歷林崗、羅工柳、全山石等先生的指導後,鍾涵創作出了《延河邊上》(1963),在北京四大報上刊登轉載。李化吉創作了《文成公主》,這是畢業創作中唯一一張變形的裝飾畫。儘管,在文革期間上述作品都經歷了或「黑畫」或是過於形式主義的批鬥,但是從油訓班到油研班的短暫歷程,卻為新中國培養了第三代油畫大師。當時的藝術家們,不僅有藝術表現方式的個性化探索,同時這也是油畫技法與中國風格最初的碰撞與轉向。他們對藝術道路的堅持,以及對中國油畫面貌的思考,推動了今天油畫風格多元化的產生。

從革命歷史化創作過渡到壁畫領域,在這個問題上認識比較早的是董希文先生。1958年9月,油畫系在教學中曾有過一段短暫的改革,它們把教室搬離市區,去到接近工廠和農村的石景山模式口。四、五年級生被分到了架畫、年畫和壁畫三個工作室,董希文先生出任壁畫工作室主任,助教為靳之林,在讀學生有鍾涵、李化吉、董福章、邢璉、張麗等人。當時全國正在深翻土地、大煉鋼鐵,「大畫壁畫」也在這個背景下被推行開來。但董希文先生既接受了杭州藝專比較現代的影響,又有長期在敦煌臨摹和研究壁畫的實踐,所以講授的課程並不拘於當時的形勢,而是主張帶領學生感受農民畫的質樸,看到社會發展的前景。再後來,在董希文先生於第三畫室主持教學時,也曾提出要建立一個壁畫研究室。但因為「文革」的意識形態初現,這個想法最終夭折了。董希文給學生授課期間對壁畫的介紹,特別是對墨西哥希蓋羅斯等的研究很深入,在他的影響下,劉秉江、姚仲華、袁運生等一批人開始專注大型藝術。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經濟建設迅速發展,在改革開放的大氛圍下,思想開放、百廢待興。侯一民、周令釗、李化吉、梁運清等一批藝術家,敏銳捕捉到國家發展的需要,倡導建立壁畫專業。1978年,油畫系率先成立壁畫研究小組,次年改成壁畫研究室。1979年初,擴建後的首都機場,開始實行壁畫創作工程。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院長張仃任負責人,帶領袁運甫、祝大年、袁運生、肖惠祥、張國藩等一批藝術家參與其中。李化吉、權正環的《白蛇傳》就是七幅機場壁畫的其中一件,它以點彩的現代繪畫表現形式,結合傳統的敦煌壁畫風格與造型語言,繪製了具有裝飾風格的古代民間題材。首都機場壁畫由於具有前所未有的開放性,無論是在題材內容上,還是在製作技法與材料上,都大膽創新,突破壁畫的形式語言,為當時的中國美術界帶來了一種新的面貌,在國際上產生了影響,給沉寂的中國壁畫打開了交流的窗口。而在機場壁畫中對現代性、民族化和個人風格的探索,也成為了李化吉之後創作壁畫的起點。

《白蛇傳》 李化吉、權正環 丙烯 首都機場貴賓廳 1979年 局部

自那時起,在北京的帶動和影響下,「壁畫復興」運動進入前所未有的繁盛期。1979年,侯一民、鄧澍接受《人民日報》的委託,創作了第一件高溫陶瓷釉下彩工藝壁畫作品《百花齊放》,讓中華傳統工藝在當代壁畫領域大放異彩;1983年之後,李化吉擔任吳作人先生的壁畫創作助手,監製了山東曲阜闕里賓舍的陶瓷鑲嵌壁畫《六藝》(1985)、西安咸陽機場的大理石鑲嵌壁畫《莽崑崙》(1990);1987年,侯一民、鄧澍受國家圖書館委託創作《絲綢之路》;1989年,李化吉為北京舞蹈學院設計了絲織壁畫《旋律》;同年,侯一民以現實主義手法為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創作了史詩畫卷《血肉長城》。在公共環境機構中,1984年,中央美術學院壁畫工作室為湖北武漢黃鶴樓完成壁畫工程,其中就包括周令釗、陳若菊的《白雲黃鶴》。

《六藝》 吳作人 、李化吉 壁畫 山東曲阜闕里賓舍 1985 年

1986年周令釗先生在《白雲黃鶴》壁畫的安裝現場

周令釗與黃鶴樓的壁畫工程是有淵源的。1938年,19歲的周令釗進入由共產黨領導的武漢政治部第三藝術處美術科工作。在保衛武漢大宣傳周期間,他參與了黃鶴樓下武昌城牆上巨型壁畫《全民抗戰》的繪製。當時壁畫由藝術處處長田漢負責,美術科代科長倪貽德具體負責,周令釗與王式廓、馮法祀、王琦、丁正獻、李可染等人搭腳手架作畫。這件壁畫長約50米,高30米,在武昌漢陽門都可見該幅巨製,雖然存在的時間很短,但它極大地鼓舞了抗日軍民的士氣。之後輾轉長沙、廣州,又到上海育才美術學院任教後,1948年,周令釗被徐悲鴻聘請到了藝專的實用美術系。1949年9月,周令釗接到任務為天安門城樓繪製毛主席像。1959年,又為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創作大型壁畫《世界各國人民大團結》,這件作品的內容對藝術家來說是有巨大挑戰的,但最終周令釗以中國傳統的裝飾風格,完成了這一理想化的主題。

1985年,中國美術家協會成立壁畫藝術委員會。同年,壁畫系成立。它在成立之初便實行工作室教學,分別由侯一民、周令釗、李化吉領導三個工作室:一個是以紀念性、繪畫性為主的,由侯一民負責;一個是以民族性為特點的,由周令釗負責;一個是更現代一些的比較側重於裝飾風,包括材料方面,由李化吉負責。他們每個人都肩負著培養未來壁畫創作者的重大使命,從成立到編寫教材,再到理論、技法的反覆研究。

中國現代壁畫藝術的發展,可以說是從上世紀中期的一無所有開始的,現在卻以嶄新而多樣的藝術形式,成為了中國文化的重要載體,是這樣一批優秀的藝術家們,投身到中國壁畫的復興運動中,不斷探索新的藝術語言,才帶來了之後的壁畫藝術蓬勃發展的一面。

改革開放,也為新中國的油畫家們帶來了新的天地。鍾涵在80年代開始不斷出國進修,並開啟了真正意義上的藝術生涯。自1980年秋起,他受文化部派送至比利時研修,後又續往一年多。1984年,又前往根特大學做訪問學者。對於油畫家鍾涵來說,不斷地出國學習,成為了他油畫學業上一次「遲到的全面大補課」。在國外,他依據吳作人先生的指導常去美術館臨摹,經常獨自活動,將見聞感受都作到筆記中。在巴黎時,他也會專門花上一兩周的時間跑遍印象派畫的名館,白天集中邊看邊記,晚上讀書整理心得。對於鍾涵來說,這種方式醞釀了他對西方油畫各派的獨特見解,以及深度的文史修養。他在80年代所做筆記繁多,最終被被精選集結為厚厚的《廊下巡禮》一書,也體現出他對藝術的上下求索。對於鍾涵來說,通過不斷到美術館追尋西畫源流,同時在中國北方的山河鄉土間遊走,使他創作出了從《縴夫·晚潮》(1983)等作品。但時至二十餘年後,他還在對這幅畫進行重新造型和修改,追求創作上出現新的轉化。

詹建俊《 靜寂的石林湖 》 布面油畫 54cm×78cm 1978年

詹建俊也在長期實踐中,以自覺者的身份在中西之間進進出出,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從油訓班的畢業作品《起家》(1957)到《寂靜的石林湖》(1978)、《潮》(1984)等作品,畫面無一不酣暢淋漓。學習期間接受的來自中國畫、西畫加上蘇派的多重影響,使得如何將東方的特色在繪畫語言上體現出來,成為他今後探索的一個重要課題。他認為,自改革開放以來的「油畫民族化」問題,以及現在所謂的全球化問題,實際上都容易導致西方化的傾向。因此,要同時借鑑兩個文化——西方文化與中國文化,要有意識地研究中國傳統文化,形成自己的面貌。無論是油畫還是壁畫創作類型,事實上,各個時期的藝術家都必須面對油畫本土化的問題,而現在這種轉化需要更強化、更鮮明。對於李化吉來說,他認為民族化更像是一個過程,油畫家一方面要進行大量的實踐,另一方面要研究、傳承、體驗民族的藝術精神和審美觀。只有技法、沒有生命的藝術只是一個空殼,更談不上民族化。

詹建俊《潮》 布面油畫 196 cm×177cm 1984年 中國美術館藏

建國前夕,周令釗提交並通過了國徽設計方案。之後,1958年,侯一民、鄧澍夫婦又與周令釗合作,在羅工柳的主持下,作為專家組成員一起設計了第三套、第四套人民幣。由周令釗擔任構圖主筆,侯一民、鄧澍負責小人像。為了描繪全國各族人民團結的內容,並以工、農、知識分子為最高面額的畫面,他們先後去往雲南、貴州等地採風。作為參與建構新中國國家視覺形象的主要藝術家,周令釗也曾多次擔任國慶和「五一」遊行隊伍的美術設計,並主筆設計了中國共青團團旗、中國人民解放軍「八一勳章」、「獨立自由勳章」、「解放勳章」等。

侯一民離休後住到了北京西郊的「逸園」,那裡比鄰西山戒台寺,他們夫婦在此生活、創作。對於自己牽頭做起的北京地鐵壁畫,侯一民很是驕傲,「創作壁畫是集體性的視野,需要一幫人干。前門站的壁畫,由鄧澍起稿,101歲的周令釗也沒閒著,正在家畫北京入城式呢」。現在的北京大小地鐵站內,有上百餘幅壁畫且各具特色,這是走近身邊的公共藝術。

詹建俊《起家》布面油彩 140cm×348cm 1957年 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藏

人生不只有序曲和終章,他們的一生經歷了時代浪潮的變化與人生的起落,更為後來人建造了通往過去與進入未來的橋樑,這一代經歷20世紀的激盪與挑戰及其創造,給我們的時代留下了珍貴的思想與藝術遺產。

謹以此篇,紀念逝去的先生們,也紀念每一個擁有藝術人生的生命。

(文章來源於TANC)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