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的「民族自決」:從啟蒙思想的結晶到霸權主義的遮羞布| ①

國家人文歷史 發佈 2023-06-02T04:16:23.152998+00:00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這種自己沒法掌控的生活感到厭煩,開始通過血緣、語言、文化、習俗等來定義自身,英吉利人、法蘭西人、德意志人等民族概念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現代民族思想在歐洲逐漸形成。


「很少有人愚蠢到不願管理自己,而甘願受他人統治。」

當英國思想家托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寫下這句話時,他或許沒有想過自己的這一思想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影響。

幾代思想家加持的美好理論

中世紀的歐洲一度被大大小小的王公統治,土地連同土地上的人民都是各領主的交易對象。可能一名農夫昨天還在跟鄰居互道早安,今天就被領主連同土地轉讓給了另一名領主,明天就被徵兵而跟昨天的鄰居兵戎相見。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這種自己沒法掌控的生活感到厭煩,開始通過血緣、語言、文化、習俗等來定義自身,英吉利人、法蘭西人、德意志人等民族概念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現代民族思想在歐洲逐漸形成。霍布斯從人人平等的觀念出發,引申認為民族與民族也是平等的,所以一個民族對另一個民族的統治也是不合理的,每個民族都應當管理自己。

這就是「民族自決」理論在近代的一項重要發端。民族自我管理的想法符合人們的天性,也是啟蒙運動的重要觀念,所以霍布斯的想法在近代歐洲思想家中很快獲得了共鳴,英國的約翰·洛克(John Locke)、法國的讓-雅克·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德國的伊曼努爾·康德(Immanuel Kant)等人的思想都與其有相通之處。這些新思想又與歐洲民族國家觀念逐漸占主流的現實相互促進,貫穿整個18世紀歐洲史。到格奧爾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爾(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登場時,或許是出於對其祖國德國統一的追求,他作出了這一經典論述:「獨立自主是一個民族最基本的自由和最高的榮譽。」

黑格爾沒能看到德國的統一,但見證了法國大革命。雅各賓派領袖馬克西米連·羅伯斯庇爾(Maximilien François Marie Isidore de Robespierre)認為:「把(當地)人民自由的命運交到他們自己手裡,在他們那裡宣布權利宣言和民族至上,他們應當在這種庇護下團結起來並決定自己政府的形式。」即使在羅伯斯庇爾上了斷頭台後,他的這一思想也廣為人們接受,並不可逆轉地在全歐洲傳播開來,在幾十年後推動了義大利與德國的統一。

而在大西洋彼岸,新生的美利堅合眾國雖然沒有公開喊出「民族自決」,卻用行動為這句話做了註腳:1776年,北美13塊殖民地宣布脫離英國國王統治而獨立,一個嶄新的「美利堅民族」開始出現在世界上。

19世紀至20世紀初,「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每個民族都應當決定自己事務」的觀念已在世界各地生根發芽。馬克思和列寧都在科學社會主義的理論框架中給其留有一席之地。1960年,聯合國發布《關於准許殖民地國家及民族獨立之宣言》[聯合國大會1960年12月14日第1514(XV)號文件通過],其中明確寫道:「所有民族均有自決權,且憑此權利自由決定其政治地位,自由從事其經濟、社會及文化發展。

「民族自決」的理論淵源深厚,凝結著一眾思想家的深沉思考,有著自己完備的理論架構,是很難得的超越國家、超越意識形態的原則。直到今天,「每個民族都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仍是國際社會公認的國際關係準則之一。

夾帶私貨的尷尬執行

1919年,一戰結束後,重構世界秩序的巴黎和會召開,一時間「民族自決」的呼聲響徹世界,多少殖民地人民希望獨立。亞洲的朝鮮、越南,非洲的埃及,歐洲的愛爾蘭等,都有民族主義機構(nationalistic agencies)向巴黎派出代表團,想求得民族獨立。但現實讓他們大失所望。

英法作為戰勝國,它們的殖民地當然誰都別想染指。於是,埃及、愛爾蘭的代表連發言資格都沒有。日本這時也是戰勝國之一,更是牢牢把住新吞併的領土,朝鮮人組成的代表團都沒能獲得官方承認,甚至沒有走進巴黎和會的大門。

戰敗國德國的殖民地總可以獨立了吧?沒門!德國在東非與西南非洲的殖民地,被新成立的國際聯盟「託管」,由英法擔任它們的事實管理者。就這樣,「民族自決」在全球外交場合的第一次亮相就讓各殖民地人民大失所望,被壓迫的各民族仍然被壓迫。

二戰後,英法兩國一個為戰爭耗盡國力,一個被納粹占領6年,均無力控制其殖民地。老牌歐洲殖民地民族解放的大潮終於無可阻擋地到來。只可惜,美國等西方國家又開始玩起了新花樣,「民族自決」成了他們干涉別國內政的藉口。

縱觀世界,單一民族國家極為罕見,主體民族和多個民族共存是常態。比如俄羅斯有100多個民族,不少民族都有自己的聚居地,其中偶有分裂主義野心家,他們只要公開喊出自己的目標,以美國為代表的某些國家就會找上門來,給這些分裂組織發錢、發武器,煽動內亂。

1992年,蘇聯解體後不久,俄羅斯與美國關係還處於蜜月期,美國時任國務卿詹姆斯·艾迪生·貝克三世(James Addison Baker III)就跑到俄羅斯聯邦下屬的,煽動後者「獨立」。兩年後,第一次車臣戰爭爆發,俄羅斯付出慘重代價才將這塊土地留下。

「民族自決」並非不能指導實踐:19世紀下半葉,義大利與德國的統一是「民族自決」的自覺、自主實踐;二戰後亞非拉廣大殖民地的獨立也與聯合國對「民族自決」的支持息息相關。但「民族自決」不能生搬硬套,否則很容易為分裂主義勢力濫用,或成為霸權國家干涉別國內政的藉口。

歷史漩渦中如何「民族自決」?

地處歐洲巴爾幹半島的科索沃地區,位於今塞爾維亞南部,南邊與今北馬其頓相鄰,西邊則與黑山和阿爾巴尼亞作伴。

早在4000多年前,古老的民族伊利里亞人就在科索沃居住,後來其部落在公元前1世紀被羅馬帝國吞併,成了後者的伊利里亞行省。到公元6至7世紀,斯拉夫人的南部支系從北方而來,占領了這裡。

關於伊利里亞人的去向有兩種說法:一說是他們向西南遷移到阿爾巴尼亞,其後裔就是今天的阿爾巴尼亞人;另一說是他們逐漸被斯拉夫人同化,不再作為一個民族存在。阿爾巴尼亞通常強調前一種說法,並以此作為阿爾巴尼亞族一直占據這塊土地的依據。

塞爾維亞則更強調後一種說法。在他們的敘述中,斯拉夫人到達科索沃後,與本地民族融合形成了塞爾維亞民族,並以此為開端,逐漸占據了周邊地區,建立塞爾維亞王國。1331年,塞爾維亞王國的王位由斯特芬·杜尚繼承。杜尚通過與保加利亞聯姻,為塞爾維亞王國的擴張建立了良好環境。1346年,杜尚自封為皇帝,建立塞爾維亞帝國,又被東正教會加冕為「塞爾維亞與希臘人、保加利亞人和阿爾巴尼亞人的皇帝」。杜尚在位時期,塞爾維亞帝國疆域包括今天的塞爾維亞、黑山、阿爾巴尼亞、北馬其頓,以及希臘和保加利亞的一部分。

但日中必移,月滿必虧。公元1355年,杜尚大帝病死。塞爾維亞帝國開始走下坡路,並於1371年消亡。1389年,崛起的奧斯曼帝國入侵,由拉扎爾一世建立的塞爾維亞公國主導的聯軍在科索沃地區打了一場決定整個巴爾幹半島命運的戰役。這一戰中,聯軍殺死了奧斯曼帝國蘇丹穆拉德一世。然而,奧斯曼帝國新蘇丹巴耶塞特一世在軍中即位並穩住陣腳,最終擊敗了聯軍。

精銳盡喪的塞爾維亞人不得不離開科索沃,北遷到今天的貝爾格勒周圍。此時的科索沃地區,塞爾維亞勢力已然瓦解,奧斯曼帝國陷入匈牙利戰事而無力深入統治,進入了權力真空期。阿爾巴尼亞貴族喬治·卡斯特里奧蒂·斯坎德培來到科索沃,建立了獨立的公國,並設法通過「合縱連橫」保持了半個世紀的獨立。儘管隨著時間推移,奧斯曼帝國還是占據了此地,並促使越來越多的阿爾巴尼亞人改信伊斯蘭教,該地的人口構成和公元7世紀相比已發生根本改變——阿爾巴尼亞人逐漸成為這裡的主流。

而另一邊的塞爾維亞人則雖敗猶榮,由於在對奧斯曼帝國戰爭中的英勇表現,這段歷史被深深刻進了塞爾維亞的民族記憶中,以至於「科索沃」這個詞成了塞爾維亞民族主義的凝聚力來源之一。

不難理解阿爾巴尼亞人和塞爾維亞人對科索沃這片土地的感情。在前者看來,這片土地是阿爾巴尼亞人曾經的生存繁衍之地,也是失而復得的家園,擁有歷史合法性與上天的眷顧;在後者看來,這是塞爾維亞民族的搖籃,也是其祖先不畏強敵、用鮮血浸潤的戰場,是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的土地。

這種歷史上錯綜複雜的關係,為後來這片土地的兵連禍結埋下伏筆。隨著奧斯曼帝國的衰落,塞爾維亞乘勢獲得獨立,並通過一場又一場戰爭持續擴張,到一戰結束時,已經囊括了周邊的斯洛維尼亞、克羅埃西亞,幾乎恢復了古代塞爾維亞王國的版圖。

這就給聲稱提倡「民族自決」的巴黎和會出了個難題。科索沃地區有不少阿爾巴尼亞人,他們當然想「自決」獨立或者被合併進阿爾巴尼亞;但科索沃地區也有塞爾維亞人,他們自然想留在塞爾維亞。正是因為科索沃等地的狀況,「民族自決」的執行難度清晰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1929年,塞爾維亞王國更名為南斯拉夫王國。二戰後,南斯拉夫王國又脫胎換骨成為社會主義國家,國名也變更為「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簡稱「南聯邦」或「南斯拉夫」。

南聯盟慘遭轟炸

南聯盟(1992年前稱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簡稱「南聯邦」)這個國家,在中國的知名度很高。中國人基本都會記得1999年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被北約飛彈「誤炸」的屈辱經歷。怎麼又有美國的事呢?南斯拉夫的幾個成員國的情況差異很大:斯洛維尼亞經濟發達,在材料技術、液晶面板等製造業上處於國際領先水平;克羅埃西亞擁有漫長的海岸線,以強大的旅遊業為經濟支柱;波赫則還在貧困線上掙扎……

可以說,分離主義始終是南斯拉夫面臨的一大難題,也是二戰後以美國為代表的某些國家一直想利用的軟肋。早在20世紀60、70年代,相對富裕的斯洛維尼亞和克羅埃西亞就要求更多的自主權,為此南斯拉夫不得不於1974年再次修改憲法。

當時南聯邦的領導人約瑟普·布羅茲·狄托,憑藉個人威望將整個聯邦維繫在一起。狄托是克羅埃西亞人,但他對各加盟國採取了比較公平且注重團結的政策,也給了科索沃地區的阿族人高度自治權,並吸收阿族人到聯邦政府擔任高官。

於是,科索沃地區出現了一種罕見的三層政治架構:最上層是南聯邦,塞爾維亞共和國是其中一個組成部分,科索沃自治省又是塞爾維亞共和國的一部分。同時,阿族人占多數的科索沃自治省有很高的自治權,在南聯邦層面的聯邦主席團及聯邦議會中有自己的代表,在某些事務上和作為其上級架構的塞爾維亞共和國的代表幾乎平起平坐。

這種政治體系能夠正常運轉,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狄托的個人威望。1980年狄托的去世,給了美國以打著「民族自決」旗號煽動分裂的可乘之機。

1989年,塞爾維亞時任總統米洛舍維奇壓縮了科索沃自治省的自治權。此舉釋放了錯誤信號,刺激了科索沃的分離運動。以科索沃獨立為目標的「科索沃民主聯盟」「科索沃解放軍」相繼成立。

「科索沃民主聯盟」是政治組織,以在國際講壇上演講為主要手段施加政治影響。「科索沃解放軍」自稱打的是「游擊戰」,主要對科索沃的塞爾維亞族(簡稱塞族)士兵與警察發動突襲;同時,也綁架、暗殺那些與塞爾維亞政權合作的阿族人,後來乾脆不管塞族還是阿族,只要不同意他們主張的人一律槍彈伺候。

美國政府的反應也很迅速,給這兩個組織提供大量資金,在外交場合多次對其表示支持,並同時加緊對南聯邦其它成員國分裂傾向的鼓動。1991年,斯洛維尼亞首先退盟,馬其頓(1991年,定憲法國名為「馬其頓共和國」。2019年,正式更改國名為「北馬其頓共和國」)和波赫緊隨其後。自此,南聯邦不復存在,僅剩的塞爾維亞與黑山於1992年組成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簡稱「南聯盟」。

科索沃一直被塞爾維亞視為固有領土,不能容忍分離勢力坐大。於是,南聯盟官方武裝與「科索沃解放軍」屢有交火,衝突不斷升級。1998年2月,「科索沃解放軍」攻擊警察據點,造成了嚴重的流血事件。南聯盟官方武裝也進行了大規模還擊。受到戰火威脅的科索沃居民紛紛逃亡,到當年夏天,難民總數達到80萬人。

這時,躲在「科索沃解放軍」背後的北約出手了。1999年3月,北約開始對南聯盟進行狂轟濫炸,北約飛彈擊中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的惡劣事件就是在這期間發生的。

除了通過北約販賣戰爭,美國還直接下場。科索沃戰爭期間,美國通過阿爾巴尼亞軍隊訓練「科索沃解放軍」。這些訓練好的士兵再帶著美國援助的機槍和火箭炮回去作戰。南聯盟此時只剩下塞爾維亞與黑山兩個加盟國,持續作戰能力不足。在持續70餘天(1999.3.24-1999.6.10)的輿論與炸彈雙重轟炸加上武裝分子襲擾後,南聯盟不得不將軍隊撤出科索沃地區。

硝煙散去。2002年,南聯盟議會通過決議停止使用「南聯盟」這一稱謂,將國名更改為「塞爾維亞與蒙特內哥羅」。2006年,黑山與塞爾維亞先後宣布獨立,南聯盟徹底成為歷史。

2008年2月,科索沃在美國支持下單方面宣布「獨立」,塞爾維亞始終堅持對科索沃擁有主權。

柯林頓銅像下的民族混戰

宣布「獨立」後的科索沃,並沒能迎來繁榮,反而成為歐洲最窮的地區之一,更沒有擺脫仰賴他人的命運。2009年11月1日,在科索沃首府普里什蒂納市中心,一座3米高的銅像緩緩揭幕,美國前總統柯林頓微笑的臉龐漸漸露出。銅像旁,柯林頓本人滿懷激情發表了演講。

在普里什蒂納市內,還有一條以美國前總統小布希命名的街道。2016年,為歡迎美國時任副總統拜登的到訪,普里什蒂納市還多了一條以他已故的兒子博·拜登(Beau Biden)命名的街道。

關鍵在於,被以美國為首的北約用炸彈「拯救」的科索沃,並沒有迎來和平與發展。對內,獲得主導地位的阿族與少數族裔之間仍然互相防備,流血事件時有發生。2004年3月,因為一則有人被淹死的謠言,阿族人在塞族居住區大打出手,毀壞大量塞族人的住房、商店以及文化場所。2020年,阿族人與塞族人在北部小鎮祖賓波托克發生混戰,造成財產損失。

社會的混亂和停滯,使得暴力事件時有發生。2018年11月,普里什蒂納的大學生抗議學費可能的提高,竟在後來演變成暴力事件。考慮到這座城市並不大,不排除有些暴力行為就發生在柯林頓銅像的目光所及之處。

科索沃地區與塞爾維亞的關係仍然惡劣,2022年底一度出現嚴重危機,塞爾維亞軍隊、警察進入最高級別戰備狀態,雙方武裝均部署在邊境,衝突一觸即發。巴爾幹還是那個火藥桶,科索沃則是火藥桶上一點就著的那根捻子。

科索沃的動亂,可以說從兩方面揭露了美國強推「民族自決」背後的虛偽嘴臉。首先,「民族自決」是一個複雜命題,靠一種模式去套所有的情況是行不通的。美國在科索沃推行「民族自決」,執行起來就變成當地居民用投票來決定這塊土地的歸屬。問題在於,科索沃是塞爾維亞民族的歷史聖地,大多數居民又是阿族人,這種情況下的投票自決,會導致「剛走出投票站,就扛槍打內戰」。

其次,美國人當然清楚「民族自決」不能機械執行,他們就是要挑起塞爾維亞乃至整個南聯盟的內戰。經歷了冷戰的美國與20世紀初奉行孤立主義的美國截然不同,在國際上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著市儈的氣息,政客們扛著「民族自決」這面大旗,完全是為自己的惡劣行徑遮羞。

在整個科索沃危機中,美國人的目的再明確不過,那就是在巴爾幹半島徹底清除南斯拉夫存在的痕跡,把行政實體分得越碎越好、越弱越好。只要是鬧分裂、削弱原來的南斯拉夫與塞爾維亞的,一律支持;只要是加強原來的南斯拉夫和塞爾維亞的,則一律反對。

所以當原屬南斯拉夫的各民族出現分離主義運動時,美國立即大力支持,親自訓練武裝分子或者乾脆自己下場扔炸彈。但當在塞爾維亞國境外聚居的塞族人提出類似要求時,他們就立刻否決,理由是二戰後的國界不能被輕易更改。

其實,何止一個科索沃?只要是被美國和北約盯上的地方,處處都是這種雙標式「民族自決」。曾經的車臣分裂勢力,也是美國鼓動的對象。但是一到老牌列強自己的後院,這個原則就不靈了:北愛爾蘭多年來一直為從英國脫離而抗爭;琉球人民年年抗議被日本吞併的現狀,美國卻視而不見……

在以美國為代表的某些國家操弄下,「民族自決」就這樣成了一件打擊異己的地緣政治工具:一個民族能不能「自決」,主要看符不符合操弄者的利益。「民族自決」這一歐洲啟蒙思想家的成果,終究成為某些國家口中掩飾霸權與私利的漂亮話。

(作者 項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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