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犯罪片呈現為三種形態:喜劇型、懸疑型犯罪片、警匪型犯罪片

豆貓小娛 發佈 2023-06-03T03:38:39.813284+00:00

犯罪題材本身所帶有的獵奇性吸引了大批觀眾,同時融合進喜劇、懸疑、動作等類型元素,進一步提升了影片的觀賞性,增加了商業賣點。

商業犯罪片的主要形態美國著名編劇羅伯特·麥基在《故事:材質、結構、風格和銀幕劇作的原理》一書中提到:「不同的類型元素融合為一體會產生具有新意的影片。」

通過具有獨創性的雜糅與融合,影片創作的可能性是無限的,會創作出觀眾未曾看過的影片。

犯罪題材本身所帶有的獵奇性吸引了大批觀眾,同時融合進喜劇、懸疑、動作等類型元素,進一步提升了影片的觀賞性,增加了商業賣點。

當前,內地市場上的商業犯罪片主要整體呈現為三種形態——情節荒誕的喜劇犯罪類、注重懸念的懸疑犯罪類以及突出動作的警匪犯罪類。

這幾種亞類型之間也存在著互相交叉的現象,本小節將依據其中最為突出的類型元素對其進行劃分。

喜劇型犯罪片

犯罪題材與黑色幽默的結合構成極具本土特色的犯罪亞類型——喜劇犯罪片。

這些影片的共性是採用荒誕的喜劇形式講述犯罪故事,消解犯罪本身的嚴肅性,其喜劇元素的應用具體表現在荒誕的情節設置、誇張的人物塑造以及詼諧的地域方言三個方面。

首先是荒誕的情節設置。

曹保平導演的電影《追兇者也》中,董小鳳作為一名職業殺手,卻因為高度近視而殺錯了人,這也是正是「貓哥」死亡的真相,令人啼笑皆非。

宋老二憨厚倔強,為了不被誤認為殺人犯,他一路追兇,陰差陽錯地找到「兇手」王全友,在抓壞人時自己卻被村民誤認為是壞人套入網中,引發不少笑料。

修車工、殺手、小混混等底層小人物之間你追我趕,作為本應維護社會秩序,查明案件真相的警察卻直到最後才緩緩出場,這種荒誕感也是影片喜劇性的另外一種傳達方式。

類似的荒誕情節在《火鍋英雄》中也有出現,三個火鍋店主是一群偶然犯罪者,他們迫於生計,產生了盜竊銀行金庫的犯罪計劃。

然而中途卻戲劇性地遇到了真劫匪,影片採取「毛賊遇到真劫匪」的情節模式,產生意料之外的喜劇效果。

最後的結局是計劃犯罪的人緝拿了真正的劫匪,警察卻並未發揮關鍵作用,這映襯了秩序力量的缺席,是一種黑色幽默的表現方式。

其次是誇張的人物性格。

喜劇犯罪片通過對人物性格的誇張描寫,產生一種變形效果,引人發笑。

在《瘋狂的石頭》《火鍋英雄》中,我們都能夠看到類似於《偷天換日》《兩桿大煙槍》等電影中的「笨賊」形象,與人們慣常所認為的兇狠壞人形象發生反差,打破了觀眾的思維定勢。

曹保平在《追兇者也》中塑造了殺手董小鳳這一人物形象,他的出場方式也很搞笑,頭戴一頂牛角帽,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與電影中經典的黑幫殺手形象產生巨大反差,在視覺上對觀眾的固有經驗造成衝擊。

同時,他作為殺手卻極其不稱職,不僅誤認了僱主的指定對象,還在殺人後弄丟了西裝,導致身份暴露。

導演在影片中採用誇張的表現方式塑造人物,以鬧劇的方式呈現他追逐王友全的過程,增強了影片的喜劇性效果。

最後是地域方言元素的使用。

本土化敘事語言的應用是喜劇犯罪片的一大特徵。在這些影片中,犯罪故事往往發生在一個特定的地理空間內,人物被放在真實的生活環境當中,以當地方言展開對白。

方言獨特的語音語調能夠產生一種陌生化效果,接地氣的方言對白比普通話更俏皮,也容易引發觀眾對人物的認同感。

《瘋狂的石頭》《火鍋英雄》中,主人公在交流過程中都使用了方言,其中包括重慶方言。

在人們的審美經驗中,重慶方言具有深厚的歷史底蘊和風格特色,其音調和詞句詼諧幽默,類似於「你個瓜娃子」等極具個性的方言對白充滿喜劇色彩。

《追兇者也》中修車工宋老二說的「算逑」是貴州方言,殺手董小鳳開口便是一嘴東北話,這些直白的方言一方面突出人物的性格特徵,另一方面也放大了人物身上的喜感,產生滑稽效果。

同時,作為展現個性化的地域文化的聲音元素,方言能夠增強影片的地域化特徵,實現犯罪電影的本土化表達。

懸疑型犯罪片

在近年的院線犯罪電影中,最受觀眾喜愛的就是包含懸疑元素的犯罪片,這一方面受到韓國同類犯罪片的輻射影響,另一方面也與內地懸疑網絡劇的發展緊密相關。

懸疑犯罪片的製作成本可控性強,影片重點在於劇本的精緻編排以及演員的精湛演繹,對特效製作等需求不高,往往不需要太大的投入,符合資本的製作經費預期。

同時,這類影片情節環環相扣,反轉不斷,給觀眾帶來驚險刺激的感覺,非常抓人眼球。

有學者認為,「國內懸疑犯罪片的第一個創作高潮出現在20世紀80年代……是反特、偵探、犯罪、驚悚、愛情甚至傷痕反思等的多元混搭。

當前,《心迷宮》《烈日灼心》《記憶大師》《暴雪將至》《誤殺》等一系列懸疑犯罪片集中上映,取得優秀票房,引發又一輪創作熱潮。

懸疑效果的實現往往需要藉助「懸念」,建置與維持懸念是烘托懸疑氛圍的最佳方法,能夠最大程度地引發觀眾的觀看欲望。

「懸念」作為一種經久不衰的敘事技巧,最初是在著名懸疑大師希區柯克的電影中衍生開來。

他曾將懸念比喻為安裝在桌底的炸彈,「觀眾先於影片中的主人公掌握了更多的信息,知曉其即將面臨的命運,因而在好奇和期待之中觀察故事走向。」

在犯罪片的類型常規中,「懸念」的建置上可以從兩個角度展開:首先是犯罪是如何產生的?其次是誰造成了犯罪行為?

由此可以形成兩種敘事模式:一種是從犯罪者出發,揭秘他們的犯罪過程、犯罪心理、犯罪動機;另一種是偵探或者警察對犯罪案件展開調查,重點在於通過推理及偵察,確定犯罪人,抓捕犯罪者,強調警方的積極力量。

柯汶利導演的《誤殺》以及曹保平導演的《烈日灼心》都以一樁殺人案為線索

影片中的主人公李維傑、辛小豐三兄弟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無惡不作的壞人,他們或出於保護家人的心理、或是因為意外而淪為殺人兇手。

這種情節設定讓觀眾對其產生了心理認同,不希望他落網。

因此,當劇情一步一步推進時,懸疑感也越來越強,觀眾越發緊張。

《全面目擊》《十二公民》中的懸疑則來犯罪者的真假身份,電影在開場時就設置一樁罪案,犯罪者的身份處於未知狀態,從而吸引觀眾的興趣。

由於限制性視角的使用,觀眾被蒙在鼓裡,隨著劇情的展開,越來越多的疑點有了答案,觀眾獲得解謎的快感。

同時,影片還將犯罪案件與司法審判聯繫在一起,故意設置虛假的犯罪者迷惑觀眾,撲朔迷離的情節引發懸念,通過縝密的邏輯推理,逐漸還原真實的犯罪人身份,獲得事實真相。

警匪型犯罪片

在警匪犯罪片中,執法者和犯罪者同時作為影片的主要人物,敘事重點在於建立警匪之間二元對立的人物關係,側重於展示雙方鬥智鬥勇、追逐抓捕的情節。

以激烈的外部動作和緊張的案件偵破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因此往往包含部分動作場面,影片結局必然是犯罪分子被繩之以法,正義戰勝邪惡。

警匪犯罪片在香港地區成型較早,是電影市場上極其重要的類型之一。

杜琪峯、吳宇森、劉偉強、麥兆輝、莊文強、爾冬陞等香港電影人創作的警匪片成為一代經典,風靡一時,對韓國、美國等東西方國家的犯罪電影創作都產生過極大影響。

港式警匪片以正邪雙方的二元對立衝突為主要敘事情節,注重警匪正反兩方人物的塑造,強調邪不壓正的價值觀念。

影片中,槍戰、追擊等奇觀場面占有大量比重,凌厲快速的剪輯手法和眼花繚亂的動作戲構成影片中的華彩段落。

20世紀90年代,內地銀幕上曾經也出現過類似警匪片的創作實踐。

然而,與港式警匪片觀感極為不同,內地刑偵片往往從公安幹警的視角出發,對犯罪行為的打擊以及社會秩序的重建是影片的重點內容。

警察身份比較嚴肅,娛樂性不強,對警匪雙方人物的塑造也比較扁平化,影片重在彰顯國家權力,維護政府權威,意識形態顯著。

新世紀以來,導演丁晟進行了警匪犯罪片的創作嘗試,2015年他依據真實犯罪案件改編的電影《解救吾先生》上映,打開了內地警匪片創作的新局面。

影片以當時廣受關注的「明星吳若甫綁架案」為故事原型,採用紀實性的攝影風格,同期聲的聲音造型,增強了電影的真實感。

在敘事上,將外部衝突轉化為人質與綁匪之間的心理鬥爭,人質與綁匪之間周旋是影片中的精彩看點,帶來與以往警匪片完全不同的感覺。

此後,《冰河追兇》(徐偉,2016)、《引爆者》(常征,2017)、《綁架者》(徐靜蕾,2017)、《心理罪之城市之光》(徐紀周,2017)、《心理罪》(謝東燊,2018)等警匪犯罪片相繼出現,它們傳承了香港警匪片的創作經驗,注重對槍戰、追逐、警匪搏鬥等精彩的動作畫面的呈現。

同時,也致力於塑造更加立體的犯罪者形象,強調他們的心理活動與犯罪動機,以現實主義的創作態度反思犯罪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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